第八三章 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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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只手，可以遮天。”
話語簡短，前半句聽來像是廢話，因為諾亞確確實實只剩下一只手，左手，滿身鮮血淋漓的諾亞高高舉起左手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
米勒沒忍住，嗤笑出聲。
但是，當這一段話，自諾亞口中盡數吐出之時，諾亞掌心之中，湧現出一股強大豐沛的霸道力量，直沖蒼穹。
僅憑這一點，自然不足以讓米勒震驚，米勒之所以心緒陡然煩亂，是由於他驀然發覺自己的身體，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
兇悍無比的米勒，有一種錯覺，仿佛他變作了一只小白兔，而遠處的諾亞，是一匹嗜血成性的狼。
小白兔面對兇狼，恐懼完全出於天性。
目露鄙夷，米勒對於心頭湧上的這股古怪之感，嗤之以鼻，諾亞在他眼中，和螻蟻相差無幾，他怎麽會怕諾亞。
然而，等他試圖去驅散那讓他嗤之以鼻的可笑恐懼時，卻是悲哀地感到，自己的努力起不到絲毫作用。
他還是在怕。
“怎麽可能！”
米勒想要偏頭，避開諾亞的目光，這時他發現一件，更讓他驚恐萬惡的事，他居然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
是的。
即便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比如彈動一下手指，他都做不到。
“轟……”
一道驚天動地的爆鳴聲，在高空炸響，旋即迅速響徹四野，傳入每一個人耳畔，與此同時，一場強烈風暴，席卷整個花都城區。
“嘩啦啦……”
花都城裏錯落有致的建築，在颶風呼嘯穿梭中，搖顫不止，片刻之後，伴隨著稀裏嘩啦的響動，數棟陳年舊屋，坍塌成廢墟。
“轟隆隆……”
其實，爆響只有一聲，可這一道炸響，久久徘徊在天地之間，不曾散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征兆。
爆炸聲在向四周擴散之時，一只手，出現在天空。
初時，這只手掌才幾十厘米大小，和正常人的手掌一般無二，可是很快，這只手掌便是擴大為數十米大小。
接著是數百米！
數千米！
數十千米！
書百千米！
雄渾力量凝聚的巨掌，眨眼之間，變得遼無邊際，花都頃刻間陷入一片黑暗當中，巨掌當真將這一方天幕遮住。
“我有一只手，可以遮天。”
這番話，諾亞可並非說說而已。
在人們瞠目結舌，仰望著那一望無際的巨掌之時，忽而，巨掌又迅疾縮小，最後只有三四米大小，只足夠將一人籠罩。
和先前相比，這一刻的手掌，顯得很渺小。
但縮小後的手掌，更加奪目，沒了巨掌遮掩的天空，顯露在世人面前，可眾人眼中再沒有天空，只剩下那一只手掌。
天下地上，唯有一掌。
“死！”諾亞朝著米勒狠狠拍下。
蒼穹之上，那蘊含著強橫力量的一掌，雷霆般砸落在米勒頭頂。
“想殺死我？不可能！”
強烈的危機，促使米勒，傾盡全力去迎接那自天而降的一掌。
“錚錚錚……”
米勒身上，爆發出刺目金光，一道道金石摩擦聲傳徹四周，光團消散後，只見米勒全身都染上金黃之色，他整個人好似成了一塊堅不可摧的金屬。
“轟……”
澎湃魔元力，瘋狂溢出，在米勒意念操控之下，化作一個拳頭，這一拳同樣是閃爍著耀眼金光。
一拳朝上揮出，和諾亞掄下的一掌相撞。
“噗……”諾亞最先噴出一口鮮血。
這一招只手遮天，不是諾亞在戰場上廝殺之際臨時感悟而出，而是諾亞對於蒼狼之牙的超常發揮。
確切地說，這是諾亞對蒼狼之牙的修行更上一層樓，不，何止是一層樓，只怕至少得上百層。
修行境界的進步，讓諾亞實力大增，再加上這一招一如神來之筆的只手遮天，諾亞爆發出的戰鬥力，遠超往日。
而米勒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可就算如此，諾亞也未能一招殺死米勒，反而隨時有被米勒反殺的可能。
“助我！”
諾亞死命堅持著，使出海妖，將周圍臨近之人釋放出的魔元力，納為己用，瘋狂地傾註在那能量手掌之中。
“這……這是什麽情況？”
一名弱小的花都戰士，正與一名難得一見的重傷異族戰士拼死搏殺，使出一招魔法，打算將對方擊殺。
可下一秒，驚駭的一幕，發生在他面前。
他使出的魔法剎那崩潰，恢覆為魔元力，向一個方向飄去，他極目遠眺，看見了傷痕累累的諾亞，以及那懸在米勒頭頂，與那金黃色重拳抗衡的一掌。
“助我！”
當諾亞第二遍咬牙吐出這兩個字時，這名弱小的花都戰士，立即領會，將自己所能調動的魔元力，全數匯聚起來，然後經由諾亞的海妖魔法，成為諾亞魔元力的一部分。
“噗……”在這名弱小花都戰士做這些時，那名茍延殘喘的異族戰士，一刀將他頭顱砍掉。
頭顱飛起時，這名花都戰士還在笑。
“助我！”
越來越多的花都戰士，意識到了戰場上魔元力流動的異樣，同時，也都了解到那被奪走的魔元力，被用到何處。
頓時，數百名花都戰士，全力將魔元力融入諾亞的海妖之中。
然後是數千名！
數萬名！
數十萬名！
花都戰士不再去阻擋異族軍隊的攻擊，而是驅動著自己的魔元力，在諾亞海妖的轉化之下，和諾亞的魔元力交匯一處。
短短的須臾，就是有上萬名花都戰士，因為忽視異族戰士的攻擊，而慘遭屠戮，可他們死時一臉安詳。
花都戰士的死，並沒有嚇到其他人，依舊有一名名花都戰士，不計後果地將自身魔元力送予諾亞。
其中不少人，不惜以折損壽命，去換取更為豐富的魔元力，頃刻之間，不知多少青年慘然白發，隨即化作一堆枯骨。
諾亞一掌之中，不再只有他自己一人的魔元力，還包括塢辰的，賽洛蘭的，以及花都千千萬百姓的。
“你，給我死！”骨骼斷裂聲中，諾亞狠命向下按去。
“轟……”
重拳被擊潰，這一掌，終於是拍擊在米勒身軀之上。
這一掌，不是為諾亞一人而拍，還是為死去的厘魅而拍，是為十年前，那場護城戰中死去的花都英靈而拍，是為現在，正與異族軍隊拼殺以及為此犧牲的人而拍。
米勒，千千萬人要你死，你，如何不死！
“轟……”
米勒登時被一掌拍成肉餅。
“呼……”諾亞劇烈地喘息著，他的身子，也急速地向後倒去。
殺了米勒，讓他很是興奮，但他此時卻是緊皺著眉頭，因為在最後一刻，他註意到米勒驚恐地望著他。
米勒那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甚是卑微。
但諾亞隱隱覺得，米勒，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另一個人，更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是米勒臨終前，那哆哆嗦嗦的話語。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說這句話時，米勒直楞楞地看著諾亞。
“什麽意思？莫非是我背後有人？不像，我當時和他四目相對，他確是在跟我說話，但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諾亞百思不得其解，轉眼間，天旋地轉的暈眩感，讓他進入昏迷狀態，也無法再去思考任何事。
嗯，米勒死了，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
……
何為天命？
人意即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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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簡短，前半句聽來像是廢話，因為諾亞確確實實只剩下一只手，左手，滿身鮮血淋漓的諾亞高高舉起左手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
米勒沒忍住，嗤笑出聲。
但是，當這一段話，自諾亞口中盡數吐出之時，諾亞掌心之中，湧現出一股強大豐沛的霸道力量，直沖蒼穹。
僅憑這一點，自然不足以讓米勒震驚，米勒之所以心緒陡然煩亂，是由於他驀然發覺自己的身體，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
兇悍無比的米勒，有一種錯覺，仿佛他變作了一只小白兔，而遠處的諾亞，是一匹嗜血成性的狼。
小白兔面對兇狼，恐懼完全出於天性。
目露鄙夷，米勒對於心頭湧上的這股古怪之感，嗤之以鼻，諾亞在他眼中，和螻蟻相差無幾，他怎麽會怕諾亞。
然而，等他試圖去驅散那讓他嗤之以鼻的可笑恐懼時，卻是悲哀地感到，自己的努力起不到絲毫作用。
他還是在怕。
“怎麽可能！”
米勒想要偏頭，避開諾亞的目光，這時他發現一件，更讓他驚恐萬惡的事，他居然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
是的。
即便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比如彈動一下手指，他都做不到。
“轟……”
一道驚天動地的爆鳴聲，在高空炸響，旋即迅速響徹四野，傳入每一個人耳畔，與此同時，一場強烈風暴，席卷整個花都城區。
“嘩啦啦……”
花都城裏錯落有致的建築，在颶風呼嘯穿梭中，搖顫不止，片刻之後，伴隨著稀裏嘩啦的響動，數棟陳年舊屋，坍塌成廢墟。
“轟隆隆……”
其實，爆響只有一聲，可這一道炸響，久久徘徊在天地之間，不曾散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征兆。
爆炸聲在向四周擴散之時，一只手，出現在天空。
初時，這只手掌才幾十厘米大小，和正常人的手掌一般無二，可是很快，這只手掌便是擴大為數十米大小。
接著是數百米！
數千米！
數十千米！
書百千米！
雄渾力量凝聚的巨掌，眨眼之間，變得遼無邊際，花都頃刻間陷入一片黑暗當中，巨掌當真將這一方天幕遮住。
“我有一只手，可以遮天。”
這番話，諾亞可並非說說而已。
在人們瞠目結舌，仰望著那一望無際的巨掌之時，忽而，巨掌又迅疾縮小，最後只有三四米大小，只足夠將一人籠罩。
和先前相比，這一刻的手掌，顯得很渺小。
但縮小後的手掌，更加奪目，沒了巨掌遮掩的天空，顯露在世人面前，可眾人眼中再沒有天空，只剩下那一只手掌。
天下地上，唯有一掌。
“死！”諾亞朝著米勒狠狠拍下。
蒼穹之上，那蘊含著強橫力量的一掌，雷霆般砸落在米勒頭頂。
“想殺死我？不可能！”
強烈的危機，促使米勒，傾盡全力去迎接那自天而降的一掌。
“錚錚錚……”
米勒身上，爆發出刺目金光，一道道金石摩擦聲傳徹四周，光團消散後，只見米勒全身都染上金黃之色，他整個人好似成了一塊堅不可摧的金屬。
“轟……”
澎湃魔元力，瘋狂溢出，在米勒意念操控之下，化作一個拳頭，這一拳同樣是閃爍著耀眼金光。
一拳朝上揮出，和諾亞掄下的一掌相撞。
“噗……”諾亞最先噴出一口鮮血。
這一招只手遮天，不是諾亞在戰場上廝殺之際臨時感悟而出，而是諾亞對於蒼狼之牙的超常發揮。
確切地說，這是諾亞對蒼狼之牙的修行更上一層樓，不，何止是一層樓，只怕至少得上百層。
修行境界的進步，讓諾亞實力大增，再加上這一招一如神來之筆的只手遮天，諾亞爆發出的戰鬥力，遠超往日。
而米勒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可就算如此，諾亞也未能一招殺死米勒，反而隨時有被米勒反殺的可能。
“助我！”
諾亞死命堅持著，使出海妖，將周圍臨近之人釋放出的魔元力，納為己用，瘋狂地傾註在那能量手掌之中。
“這……這是什麽情況？”
一名弱小的花都戰士，正與一名難得一見的重傷異族戰士拼死搏殺，使出一招魔法，打算將對方擊殺。
可下一秒，驚駭的一幕，發生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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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我！”
當諾亞第二遍咬牙吐出這兩個字時，這名弱小的花都戰士，立即領會，將自己所能調動的魔元力，全數匯聚起來，然後經由諾亞的海妖魔法，成為諾亞魔元力的一部分。
“噗……”在這名弱小花都戰士做這些時，那名茍延殘喘的異族戰士，一刀將他頭顱砍掉。
頭顱飛起時，這名花都戰士還在笑。
“助我！”
越來越多的花都戰士，意識到了戰場上魔元力流動的異樣，同時，也都了解到那被奪走的魔元力，被用到何處。
頓時，數百名花都戰士，全力將魔元力融入諾亞的海妖之中。
然後是數千名！
數萬名！
數十萬名！
花都戰士不再去阻擋異族軍隊的攻擊，而是驅動著自己的魔元力，在諾亞海妖的轉化之下，和諾亞的魔元力交匯一處。
短短的須臾，就是有上萬名花都戰士，因為忽視異族戰士的攻擊，而慘遭屠戮，可他們死時一臉安詳。
花都戰士的死，並沒有嚇到其他人，依舊有一名名花都戰士，不計後果地將自身魔元力送予諾亞。
其中不少人，不惜以折損壽命，去換取更為豐富的魔元力，頃刻之間，不知多少青年慘然白發，隨即化作一堆枯骨。
諾亞一掌之中，不再只有他自己一人的魔元力，還包括塢辰的，賽洛蘭的，以及花都千千萬百姓的。
“你，給我死！”骨骼斷裂聲中，諾亞狠命向下按去。
“轟……”
重拳被擊潰，這一掌，終於是拍擊在米勒身軀之上。
這一掌，不是為諾亞一人而拍，還是為死去的厘魅而拍，是為十年前，那場護城戰中死去的花都英靈而拍，是為現在，正與異族軍隊拼殺以及為此犧牲的人而拍。
米勒，千千萬人要你死，你，如何不死！
“轟……”
米勒登時被一掌拍成肉餅。
“呼……”諾亞劇烈地喘息著，他的身子，也急速地向後倒去。
殺了米勒，讓他很是興奮，但他此時卻是緊皺著眉頭，因為在最後一刻，他註意到米勒驚恐地望著他。
米勒那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甚是卑微。
但諾亞隱隱覺得，米勒，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另一個人，更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是米勒臨終前，那哆哆嗦嗦的話語。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說這句話時，米勒直楞楞地看著諾亞。
“什麽意思？莫非是我背後有人？不像，我當時和他四目相對，他確是在跟我說話，但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諾亞百思不得其解，轉眼間，天旋地轉的暈眩感，讓他進入昏迷狀態，也無法再去思考任何事。
嗯，米勒死了，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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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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