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章 自由
關燈
小
中
大
鬥轉星移，兩個月的時間，悄然流逝。
花都城中，醞釀著一股難以言明的味道，仿佛整個花都變作了一個火藥桶，只等一縷火苗點燃。
艾伯特便是那一縷火苗。
封樓獄內，天門鼓再次湧現，浩瀚的能量向四周蕩漾蔓延。
向來不睡到日上三竿，絕不起床的卡沙，毅然決然地第一個向天門鼓走去，他今天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敲響一百下天門鼓。
他要從封樓獄出去！
……
……
“卡沙，你要活下去。”
“不，卡沙，就算死，你也不要做奴隸。”
久遠的記憶，在這幾天，漸次在他腦海中蘇醒，許多年前，奴隸販子劫掠他們村子，大肆抓捕四處奔逃的村民的場景歷歷在目，依稀就發生在昨天。
他的嬸嬸在聲嘶力竭地鼓勵卡沙，無論如何都要堅強地活下去，可一道刀光閃爍，他嬸嬸的頭顱被割落在地，咕嚕嚕滾動。
鮮血噴濺之中，他叔叔想教給他一種名為骨氣的東西，希望卡沙能夠寧死不屈，可話音未落，他叔叔也被一刀殺死。
那一年是幾歲呢？
好像是五歲吧。
剛剛五周歲，自幼父母雙亡的卡沙，剛剛在叔叔嬸嬸家度過寄人籬下的五年，就眼睜睜看著叔叔嬸嬸死在他面前，卡沙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被嚇得呆若木雞。
他所在的偏遠村莊，被奴隸販子摧毀成了一處廢墟，一道道淒厲的慘叫聲，如驚雷般響徹在卡沙耳畔。
卡沙哆哆嗦嗦，抖索篩糠。
“餵，小子，要死還是要活？”
卡沙明知那名拿刀抵著他腦袋的奴隸販子在戲耍他，對方可不舍得殺掉如卡沙這般任人宰割的貨物，可卡沙還是嚇尿了。
對方在猖狂地笑。
笑聲中滿是鄙夷。
卡沙最終沒有如他叔叔所希望的那樣，用生命捍衛人的尊嚴，而是選擇了屈服。
他怕死。
當奴隸販子想聽狗叫時，稍微嚇唬他一下，卡沙就立刻汪汪汪地學狗叫，來取悅奴隸販子；對方是他的仇人，可他卻不敢報仇。
和其他人一樣，卡沙被鎖在幽深潮濕的地牢中，終日不見天日，最常聽見的，是老鼠吱吱吱的吵鬧聲。
他腦袋裏被植入了一個芯片，他一開始並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麽，直到奴隸販子試驗芯片遙控的效果時，撕心裂肺的痛讓他明白，奴隸販子手中，那微小且不起眼的遙控，可以輕松取他性命。
不管是誰，不管未來卡沙多強，只要掌控那一個小小的遙控器，就能夠將卡沙玩弄於股掌之間。
由於芯片的存在，買主的安全得到最大的保障，於是卡沙被列入出售行列。
就像一堆任人采購的貨物，卡沙供買主任意觀賞，有的買主還會捏住他臉頰，查看他牙口是否整齊。
他的第一任主人，是一個大種植物園主，卡沙每天都是累死累活地勞作，盡管他做得很努力，可還是時常受到主人的鞭打。
蘸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身上，又疼又響。
他的第二任主人，是一個強大的魔法師，性格古怪，總是喜歡做千奇百怪的試驗，而卡沙是魔法師最為青睞的實驗材料。
關於那名魔法師在他身上做離奇詭異的試驗時，他究竟有多疼了，這段記憶，已然模糊朦朧，他只記得很疼很疼，疼得要命。
不過，也正是由於那名魔法師在他身上做各種各樣的試驗，奇跡般地，卡沙變得一天比一天強大……最後，那名魔法師把他賣了一個好價錢。
在被舊主人玩膩之後，又被如垃圾廢物一般丟棄。
卡沙被人們買來買去，擁有一個個新主人。
那些人會故意把玩操控他腦中芯片的遙控器，看著他死去活來地在地上掙紮嘶吼。
艾伯特是他的第38位主人。
初次見面時，正在吃飯的艾伯特，站起身拿了把凳子，放在桌邊，就在卡沙以為，對方要一凳子摔到他頭上，以發洩不知從何而來的怒火時。
艾伯特卻是拍了拍凳子：“還沒吃飯吧，來，坐下一起吃。”
卡沙緊緊地皺起眉頭。
望著艾伯特溫煦的笑臉，他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他以前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艾伯特也皺起了眉頭：“怎麽，不合你胃口？嗯，你喜歡吃什麽？甜的？辣的？酸的？”
卡沙整個身子開始顫抖。
卻不是害怕。
是激動。
居然有人問他喜歡吃什麽！
居然有人在意他的看法！
一瞬間，卡沙幾乎成了傻子。
就在他楞神的時候，艾伯特把一大塊肥厚的海帶，送進了他嘴裏。
“這是我媽媽調制的海帶，味道可好了，你覺得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吃？”艾伯特迷人地笑著。
好吃。
真的很好吃。
卡沙從未吃過別人餵給他的飯。
卡沙激動得熱淚盈眶。
結果沒一會兒，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怒氣沖沖奔了進來，沖艾伯特一通教訓。
“餵，艾伯特，你又給我挑食！海帶裏面有多種營養，你今天要是再不吃一塊，老娘非把你屁股打腫。”
卡沙：“……”
艾伯特吐了吐舌頭。
他和艾伯特走在街上，人們在望見卡沙胳膊上的奴隸標記後，總是會低聲細語一番，眼神中露出些許嘲弄，後來艾伯特知道了事情的緣由。
“卡沙，奴隸是什麽？”艾伯特問他。
卡沙唇角冷笑，這些貴族子弟，還真是會戲耍別人啊，艾伯特問他奴隸是什麽，分明是要在精神上折磨他嘛。
於是卡沙適當地露出痛苦的神色。
想來這樣，艾伯特就會有一種奸計得逞的快感了吧。
可奇怪的是，卡沙未能從艾伯特臉上看到丁點喜悅的神情。
那一晚，艾伯特拿了一條錦緞，輕輕地纏在他手臂上，將奴隸標記遮住，笑嘻嘻地對他說：“把這個遮上，卡沙就不是奴隸了。”
卡沙擡頭，才沒讓眼淚流出來。
艾伯特最喜歡做的，是聽他講外面的寬廣世界，尤其是波瀾壯闊的魔法世界，每當聽完卡沙的一個故事後，艾伯特都會興致沖沖地說：“艾伯特，早晚有一天，我要出去闖蕩，闖出一個名堂來！”
卡沙則回覆說：“好，到時卡沙給你牽馬。”
艾伯特還真準備好了一匹馬，要卡沙帶著他外出游歷闖蕩，結果卡沙直接把這件事匯報給了艾伯特父母。
那天，艾伯特被他爸媽狠狠地教訓了一下午。
在這之後，艾伯特一連五天沒理他卡沙。
直到艾伯特忍不住，想繼續聽外面魔法師馳騁天下的英雄事跡，才又後者臉皮，主動跟他說話。
既然外出闖蕩無望，艾伯特便想在花都體驗一把魔法世界的風采，拜托卡沙幫他，制造出他艾伯特很強大的假象。
是的，艾伯特並不是什麽天才，他雖然天資不差，可和天才之間，有著難以逾越的天塹鴻溝。
所謂天才，不過是故弄玄虛。
一切都是卡沙在背後出力幫艾伯特。
有一天，艾伯特又嚷嚷著出去闖蕩，在卡沙思索著，要不要把這一消息，告訴艾伯特的父母時，異族人蜂擁而來。
一場災難，降臨花都。
霸蠻的異族人，摧枯拉朽擊潰了花都的防守軍隊，與城中拼死頑抗的花都人，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卡沙著急忙慌去找艾伯特。
一來，是出於擔心艾伯特出事；二來，艾伯特有控制他腦中芯片的遙控，若出了什麽差池，他卡沙很可能有性命之憂。
卡沙怕死。
若不怕死，他怎麽會茍延殘喘地活著。
他找遍了整個城主府，找遍了艾伯特幾個玩伴的家，找遍了艾伯特經常去的地方，卻一無所獲，根本未能找見艾伯特。
最後，他在天東大道的那株梧桐樹下，找到了在那裏等待著他的艾伯特。
四周負責保護艾伯特的護衛，在一聲聲懇求著艾伯特趕緊和他們一塊離開，不遠處，一名名異族人正不斷靠近，同時，滿城異族人在搜捕著艾伯特，這位前城主之子。
可艾伯特固執地抱著梧桐樹不走。
“少爺，我們趕緊逃吧。”
“不，我要等卡沙，萬一他來這裏，找不見我，以為我還留在花都，又回去找我，碰見殘暴的異族人，怎麽辦！”
卡沙聽見艾伯特在和手下吵著。
艾伯特死死抱著梧桐樹，雙手幾乎摳在了粗糙的樹皮中，自指尖溢出的鮮血在凹凸不平的樹幹，染出一片鮮紅。
艾伯特在等他！
“少……少爺。”他差點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艾伯特看見他後，立刻驚喜道：“快走快走，完了，花都完了，異族人，你們等著，十年後，我會回來報仇的！”
艾伯特說的咬牙切齒。
可轉瞬之間，一名高有五米的異族人，如流星般墜落在他們面前，霎時，保護艾伯特的十名護衛，死了六人。
剩餘四人，當即強行押著艾伯特逃離。
“卡沙，你攔住他！”
一名護衛，沖卡沙發號施令。
沒有任何猶豫，卡沙和異族人展開激戰，因為這，就是他身為奴隸該做的事呀，聽從主人的吩咐，做他分內之事，如此而已。
“轟轟轟……”
卡沙與異族人的戰鬥，盡管只持續了短短瞬間，但所制造出的破壞力，磅礴驚人，頃刻間，這裏滿目瘡痍。
“奴隸？”異族人沖他譏笑道。
卡沙也笑了，笑容中滿是苦澀。
通過剛剛的戰鬥，他已清楚，自己絕不是異族人的對手，只需片刻，他就絕對會死在異族人手中。
他回頭，看向被強行押解著離開的艾伯特。
想看看對方是否安全。
然而，他卻是望見，艾伯特從身旁護衛手中奪過了一個東西，極目遠望，卡沙輕易辨認出，那是能夠操控他生死的遙控。
艾伯特在用遙控警告他？！要他誓死抵抗？！
卡沙又笑了。
笑容愈加淒楚。
是了是了，自己真是太天真了，艾伯特怎麽會真把他卡沙當一回事呢，你卡沙僅僅是一個奴隸而已，不要把自己想得那麽重要，人家艾伯特僅僅是把你當奴隸啊。
你是奴隸！
你卡沙是奴隸！
艾伯特莫名覺得心疼。
捂了下胸口，卡沙仰天長嘯一聲，就要扭過頭來，拼盡全力，和異族人進行臨死前的最後一場廝殺。
這時，卻見艾伯特一把將那掌控卡沙生死的遙控，捏得粉碎，鋒銳的金屬碎片，刺入艾伯特手掌，鮮血汩汩直流。
漫天碎屑飛揚中，涕泗橫流的艾伯特沖卡沙大聲喊道：
“卡沙，你自由了！”
……
……
不知不覺，卡沙已走到了天門鼓前，他隨手拿起鼓槌。
他今天要敲響一百下天門鼓。
今天，是少爺回來的日子，他要去給少爺牽馬。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花都城中，醞釀著一股難以言明的味道，仿佛整個花都變作了一個火藥桶，只等一縷火苗點燃。
艾伯特便是那一縷火苗。
封樓獄內，天門鼓再次湧現，浩瀚的能量向四周蕩漾蔓延。
向來不睡到日上三竿，絕不起床的卡沙，毅然決然地第一個向天門鼓走去，他今天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敲響一百下天門鼓。
他要從封樓獄出去！
……
……
“卡沙，你要活下去。”
“不，卡沙，就算死，你也不要做奴隸。”
久遠的記憶，在這幾天，漸次在他腦海中蘇醒，許多年前，奴隸販子劫掠他們村子，大肆抓捕四處奔逃的村民的場景歷歷在目，依稀就發生在昨天。
他的嬸嬸在聲嘶力竭地鼓勵卡沙，無論如何都要堅強地活下去，可一道刀光閃爍，他嬸嬸的頭顱被割落在地，咕嚕嚕滾動。
鮮血噴濺之中，他叔叔想教給他一種名為骨氣的東西，希望卡沙能夠寧死不屈，可話音未落，他叔叔也被一刀殺死。
那一年是幾歲呢？
好像是五歲吧。
剛剛五周歲，自幼父母雙亡的卡沙，剛剛在叔叔嬸嬸家度過寄人籬下的五年，就眼睜睜看著叔叔嬸嬸死在他面前，卡沙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被嚇得呆若木雞。
他所在的偏遠村莊，被奴隸販子摧毀成了一處廢墟，一道道淒厲的慘叫聲，如驚雷般響徹在卡沙耳畔。
卡沙哆哆嗦嗦，抖索篩糠。
“餵，小子，要死還是要活？”
卡沙明知那名拿刀抵著他腦袋的奴隸販子在戲耍他，對方可不舍得殺掉如卡沙這般任人宰割的貨物，可卡沙還是嚇尿了。
對方在猖狂地笑。
笑聲中滿是鄙夷。
卡沙最終沒有如他叔叔所希望的那樣，用生命捍衛人的尊嚴，而是選擇了屈服。
他怕死。
當奴隸販子想聽狗叫時，稍微嚇唬他一下，卡沙就立刻汪汪汪地學狗叫，來取悅奴隸販子；對方是他的仇人，可他卻不敢報仇。
和其他人一樣，卡沙被鎖在幽深潮濕的地牢中，終日不見天日，最常聽見的，是老鼠吱吱吱的吵鬧聲。
他腦袋裏被植入了一個芯片，他一開始並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麽，直到奴隸販子試驗芯片遙控的效果時，撕心裂肺的痛讓他明白，奴隸販子手中，那微小且不起眼的遙控，可以輕松取他性命。
不管是誰，不管未來卡沙多強，只要掌控那一個小小的遙控器，就能夠將卡沙玩弄於股掌之間。
由於芯片的存在，買主的安全得到最大的保障，於是卡沙被列入出售行列。
就像一堆任人采購的貨物，卡沙供買主任意觀賞，有的買主還會捏住他臉頰，查看他牙口是否整齊。
他的第一任主人，是一個大種植物園主，卡沙每天都是累死累活地勞作，盡管他做得很努力，可還是時常受到主人的鞭打。
蘸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身上，又疼又響。
他的第二任主人，是一個強大的魔法師，性格古怪，總是喜歡做千奇百怪的試驗，而卡沙是魔法師最為青睞的實驗材料。
關於那名魔法師在他身上做離奇詭異的試驗時，他究竟有多疼了，這段記憶，已然模糊朦朧，他只記得很疼很疼，疼得要命。
不過，也正是由於那名魔法師在他身上做各種各樣的試驗，奇跡般地，卡沙變得一天比一天強大……最後，那名魔法師把他賣了一個好價錢。
在被舊主人玩膩之後，又被如垃圾廢物一般丟棄。
卡沙被人們買來買去，擁有一個個新主人。
那些人會故意把玩操控他腦中芯片的遙控器，看著他死去活來地在地上掙紮嘶吼。
艾伯特是他的第38位主人。
初次見面時，正在吃飯的艾伯特，站起身拿了把凳子，放在桌邊，就在卡沙以為，對方要一凳子摔到他頭上，以發洩不知從何而來的怒火時。
艾伯特卻是拍了拍凳子：“還沒吃飯吧，來，坐下一起吃。”
卡沙緊緊地皺起眉頭。
望著艾伯特溫煦的笑臉，他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他以前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艾伯特也皺起了眉頭：“怎麽，不合你胃口？嗯，你喜歡吃什麽？甜的？辣的？酸的？”
卡沙整個身子開始顫抖。
卻不是害怕。
是激動。
居然有人問他喜歡吃什麽！
居然有人在意他的看法！
一瞬間，卡沙幾乎成了傻子。
就在他楞神的時候，艾伯特把一大塊肥厚的海帶，送進了他嘴裏。
“這是我媽媽調制的海帶，味道可好了，你覺得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吃？”艾伯特迷人地笑著。
好吃。
真的很好吃。
卡沙從未吃過別人餵給他的飯。
卡沙激動得熱淚盈眶。
結果沒一會兒，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怒氣沖沖奔了進來，沖艾伯特一通教訓。
“餵，艾伯特，你又給我挑食！海帶裏面有多種營養，你今天要是再不吃一塊，老娘非把你屁股打腫。”
卡沙：“……”
艾伯特吐了吐舌頭。
他和艾伯特走在街上，人們在望見卡沙胳膊上的奴隸標記後，總是會低聲細語一番，眼神中露出些許嘲弄，後來艾伯特知道了事情的緣由。
“卡沙，奴隸是什麽？”艾伯特問他。
卡沙唇角冷笑，這些貴族子弟，還真是會戲耍別人啊，艾伯特問他奴隸是什麽，分明是要在精神上折磨他嘛。
於是卡沙適當地露出痛苦的神色。
想來這樣，艾伯特就會有一種奸計得逞的快感了吧。
可奇怪的是，卡沙未能從艾伯特臉上看到丁點喜悅的神情。
那一晚，艾伯特拿了一條錦緞，輕輕地纏在他手臂上，將奴隸標記遮住，笑嘻嘻地對他說：“把這個遮上，卡沙就不是奴隸了。”
卡沙擡頭，才沒讓眼淚流出來。
艾伯特最喜歡做的，是聽他講外面的寬廣世界，尤其是波瀾壯闊的魔法世界，每當聽完卡沙的一個故事後，艾伯特都會興致沖沖地說：“艾伯特，早晚有一天，我要出去闖蕩，闖出一個名堂來！”
卡沙則回覆說：“好，到時卡沙給你牽馬。”
艾伯特還真準備好了一匹馬，要卡沙帶著他外出游歷闖蕩，結果卡沙直接把這件事匯報給了艾伯特父母。
那天，艾伯特被他爸媽狠狠地教訓了一下午。
在這之後，艾伯特一連五天沒理他卡沙。
直到艾伯特忍不住，想繼續聽外面魔法師馳騁天下的英雄事跡，才又後者臉皮，主動跟他說話。
既然外出闖蕩無望，艾伯特便想在花都體驗一把魔法世界的風采，拜托卡沙幫他，制造出他艾伯特很強大的假象。
是的，艾伯特並不是什麽天才，他雖然天資不差，可和天才之間，有著難以逾越的天塹鴻溝。
所謂天才，不過是故弄玄虛。
一切都是卡沙在背後出力幫艾伯特。
有一天，艾伯特又嚷嚷著出去闖蕩，在卡沙思索著，要不要把這一消息，告訴艾伯特的父母時，異族人蜂擁而來。
一場災難，降臨花都。
霸蠻的異族人，摧枯拉朽擊潰了花都的防守軍隊，與城中拼死頑抗的花都人，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卡沙著急忙慌去找艾伯特。
一來，是出於擔心艾伯特出事；二來，艾伯特有控制他腦中芯片的遙控，若出了什麽差池，他卡沙很可能有性命之憂。
卡沙怕死。
若不怕死，他怎麽會茍延殘喘地活著。
他找遍了整個城主府，找遍了艾伯特幾個玩伴的家，找遍了艾伯特經常去的地方，卻一無所獲，根本未能找見艾伯特。
最後，他在天東大道的那株梧桐樹下，找到了在那裏等待著他的艾伯特。
四周負責保護艾伯特的護衛，在一聲聲懇求著艾伯特趕緊和他們一塊離開，不遠處，一名名異族人正不斷靠近，同時，滿城異族人在搜捕著艾伯特，這位前城主之子。
可艾伯特固執地抱著梧桐樹不走。
“少爺，我們趕緊逃吧。”
“不，我要等卡沙，萬一他來這裏，找不見我，以為我還留在花都，又回去找我，碰見殘暴的異族人，怎麽辦！”
卡沙聽見艾伯特在和手下吵著。
艾伯特死死抱著梧桐樹，雙手幾乎摳在了粗糙的樹皮中，自指尖溢出的鮮血在凹凸不平的樹幹，染出一片鮮紅。
艾伯特在等他！
“少……少爺。”他差點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艾伯特看見他後，立刻驚喜道：“快走快走，完了，花都完了，異族人，你們等著，十年後，我會回來報仇的！”
艾伯特說的咬牙切齒。
可轉瞬之間，一名高有五米的異族人，如流星般墜落在他們面前，霎時，保護艾伯特的十名護衛，死了六人。
剩餘四人，當即強行押著艾伯特逃離。
“卡沙，你攔住他！”
一名護衛，沖卡沙發號施令。
沒有任何猶豫，卡沙和異族人展開激戰，因為這，就是他身為奴隸該做的事呀，聽從主人的吩咐，做他分內之事，如此而已。
“轟轟轟……”
卡沙與異族人的戰鬥，盡管只持續了短短瞬間，但所制造出的破壞力，磅礴驚人，頃刻間，這裏滿目瘡痍。
“奴隸？”異族人沖他譏笑道。
卡沙也笑了，笑容中滿是苦澀。
通過剛剛的戰鬥，他已清楚，自己絕不是異族人的對手，只需片刻，他就絕對會死在異族人手中。
他回頭，看向被強行押解著離開的艾伯特。
想看看對方是否安全。
然而，他卻是望見，艾伯特從身旁護衛手中奪過了一個東西，極目遠望，卡沙輕易辨認出，那是能夠操控他生死的遙控。
艾伯特在用遙控警告他？！要他誓死抵抗？！
卡沙又笑了。
笑容愈加淒楚。
是了是了，自己真是太天真了，艾伯特怎麽會真把他卡沙當一回事呢，你卡沙僅僅是一個奴隸而已，不要把自己想得那麽重要，人家艾伯特僅僅是把你當奴隸啊。
你是奴隸！
你卡沙是奴隸！
艾伯特莫名覺得心疼。
捂了下胸口，卡沙仰天長嘯一聲，就要扭過頭來，拼盡全力，和異族人進行臨死前的最後一場廝殺。
這時，卻見艾伯特一把將那掌控卡沙生死的遙控，捏得粉碎，鋒銳的金屬碎片，刺入艾伯特手掌，鮮血汩汩直流。
漫天碎屑飛揚中，涕泗橫流的艾伯特沖卡沙大聲喊道：
“卡沙，你自由了！”
……
……
不知不覺，卡沙已走到了天門鼓前，他隨手拿起鼓槌。
他今天要敲響一百下天門鼓。
今天，是少爺回來的日子，他要去給少爺牽馬。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