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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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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只剩下諾亞一人。

“究竟擁有何等超凡能力的強者,才能治好母親的病?”諾亞呆坐著,目光中充滿哀愁。

魔神之上是否有更高的境界?

諾亞之所以糾結於這一問題,一是出於好奇,二是想到了他患病的母親。

“洛克學長在查探了母親的病情後束手無策,德露娜老師對母親的病也愛莫能助,師尊阿伯倫同樣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便連堂堂影風魔尊,也自嘆無能為力,對母親的病幫不上半點忙,難道母親要一直忍受病痛的折磨?”

患病的琳娜一直被諾亞珍重地放在心中。

自從進弗林斯學院開始,諾亞只要一和某位強者搞好關系,很快他就會懇求對方為母親療傷。

可時至今日……

諾亞都請到了魔尊強者,但結果不盡人意。

無一人有能力對癥下藥。

魔尊之上,便是魔神。

魔尊強者無法治好諾亞母親的病,那魔神呢?

諾亞覺得懸。

“倘若影風魔尊在為母親診斷過後,下了藥方,但最後沒治好,那我還能將母親病情痊愈的希望,寄托在魔神身上,可身為魔尊,影風大人當時查探過母親的病況後,無奈搖頭,說了一聲抱歉。連嘗試著為我母親治病都沒有……”

魔尊和魔神相差一級。

魔尊治不好的疑難雜癥,魔神基本上都能治好。

但若有一種病,魔尊別說治不好了,都不知道怎麽治,無處下手,毫無頭緒,比魔尊高一級的魔神,就能百分百將這種病治好?

若魔神也治不好……

那時就有兩種情況:一是諾亞母親的病本身無藥可治,二是魔神的實力不夠強大。

“不,母親的病一定能夠治好!”諾亞拳頭緊握。

當即他又進入九重煉魂塔中,開始枯燥的修煉。

自身強大了,以後請別人幫忙,也更容易一些。

九重煉魂塔中,試煉的諾亞在青筋暴起中一步步前行,身子止不住打顫,牙關緊咬,似要把一顆顆牙齒咬碎,一滴滴汗珠跌落在地,身體和靈魂受著雙重煎熬,但諾亞從未放棄。

一次次失敗,一次次站起來。

說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

黃昏時分,諾亞悠然睜開雙眼。

“今天是雅蘭回學院的日子。”

諾亞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

從秘境出來的當天,諾亞就去了雅蘭的住處,他太思念雅蘭了,想將秘境中的事一一講給雅蘭聽,再將裝了一大堆寶貝的空間戒指交給雅蘭,空間戒指中,包括諾亞從秘境中得到的所有寶貝,其中只除了已給了阿伯倫魔帝的二十份煉制混元丹的靈藥。

但門衛告訴諾亞,雅蘭隨她老師外出試煉了。

今天恰是試煉結束的日子。

“一會兒見了雅蘭,該說什麽呢?”

不過是十幾天未見,可諾亞感覺,兩個人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見過面了,亙古一般的漫長。

一邊走著,諾亞一邊思考,待會見了雅蘭說什麽。

他本人不是一個油嘴滑舌的人,更何況是在自己最喜歡的女孩面前,能張嘴說話,就不錯了,之前有好幾次,諾亞見了雅蘭,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姿態清麗的雅蘭靜靜地看著他,諾亞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有一次發生這種情況時,他拿起雅蘭的手,按在自己心臟前。

“它……它跳得太快了,因為……因為……你……”諾亞笨口拙舌地說。

然後雅蘭就笑了。

笑得真好看。

在第53號秘境中,每每諾亞感到孤獨的時候,他腦海中就浮現出雅蘭的身影,使他倍感溫暖,每每他遇到危險挫折,想要放棄的時候,腦海中也是浮現雅蘭的身影,他馬上又會充滿力量,仿佛因為雅蘭的存在,諾亞的心,變得刀槍不入。

“您好,我來找雅蘭。”諾亞來到納利烏魔皇的莊園外。

雅蘭住在老師納利烏魔皇的莊園中。

“您……您是諾亞少爺?”正悠然自得歇息的門衛臉色一變,露出幾絲慌張,結結巴巴地道:“您是來找雅蘭小姐的?雅蘭小姐……嗯,雅蘭小姐她……外出試煉了。”

諾亞點頭道:“我知道。這件事你上次跟我說過,可今天不是試煉結束的日子嗎?”

“試煉結束的日子?”門衛眼珠亂轉。

“對呀,你上次親口告訴我的。”

門衛連忙道:“不不不,是我記錯了,雅蘭小姐外出試煉,明天才回來,不是今天。”

“明天?”諾亞就勢便要坐在地上,“就一天,我就在門口等她吧。”

門衛臉色越發慌張。

“那個,諾亞少爺,不,我說錯了,雅蘭小姐回來的日子,不是明天,是十天後,對,是十天後。”門衛連忙道。

眨眼從明天變作十天後……

“雅蘭……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諾亞急了,上前一把抓住門衛的衣領,“雅蘭的傷,是不是還沒好?”

“傷?什麽傷?”

“就是上一次,和四大學院的人比試時,留下的傷!雅蘭當時一定傷得很重,對不對?當初我來看望她時,雅蘭面色難看,我問她是不是受傷太重,她說自己的傷已經好了……我居然相信了雅蘭說的話!我真是太傻了!”諾亞嘶聲厲吼。

不知何時,一場大雪悄然來臨。

“諾亞少爺,您想錯了。”門衛小聲道。

“我想錯了?哼,你到這時候了,還想瞞我?”諾亞闖進莊園裏,但轉眼就被門衛攔下了,諾亞哀求道:“快點,快點帶我去見雅蘭!我求你了,被病痛折磨得雅蘭,現在一定很痛苦,我要去陪她,求求你了。”

“抱歉,您不能進去,我……這是為您好。”門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為我好?為我好,你就該讓我進去見見雅蘭!”諾亞咆哮道,“我只看她一眼,真的,我就是想確定一下,她現在是什麽狀況?拜托,我真的就看一眼。”

雪越下越大。

四周很快變得白茫茫一片,腳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諾亞頭上,衣服上,鞋上,眉毛上,都落滿了雪花。

“我求求你,讓我進去見見雅蘭。”諾亞都快跪下了。

門衛搖頭道:“抱歉,真的不行。”

忽而,遠處好似宮殿一般的房間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從裏面走出兩個人來。

一少年郎,一少女。

女孩拉著男孩的手,兩人談笑著。

他們歡快地走到院子裏,開始玩起雪來。

“克萊德曼,你看,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呀。”

“是呀,好美。”

兩人嬉笑打鬧著。

遠處的諾亞停止了嘶吼,他傻傻地站在原地,望著那無數次在睡夢中出現的倩影,望著那無數次激勵著自己前行的女孩,望著那此時此刻牽著其他人的手、倍是親昵地和對方時而摟摟抱抱的雅蘭。

是的,那在雪地中翩然起舞的少女,就是諾亞百般想見一面的雅蘭。

“諾亞,你怎麽來了?”雅蘭也註意到了諾亞,面色變得十分尷尬,整個人僵立在原地。

“我……”

諾亞張了下嘴,忽然覺得嘴裏充滿苦澀。

“抱歉,我……我不該來的,我這就回去,你們……你們繼續玩雪……”

諾亞好似一頭喪家之犬,狼狽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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