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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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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

當下的進度對於知虞來說幾乎充滿了太多不確定性。

可話已經說出了口, 便也只能試著等等。

也許等休書拿到手後,她可以再想法子拿著休書勸說沈蓁回來?

即便如此, 知虞也無法敢保證沈蓁一定還肯回來。

若真那樣, 她要做的事情就會變得更多,想要早日下崗的願望也會徹底落空。

接下來在知家一連修養了幾日,可知虞卻發現沈府那邊毫無動靜。

甚至仿佛完全忘記了他們提及過休書的事情。

這讓她略有些不安, 遲疑著要不要上門去當面提醒一下。

可一想到自己上門去再要見到沈欲, 心裏不由又開始犯怵。

在知虞拿捏不準主意的時候,偏偏宮裏這時候忽然來了人,說是容太妃要見她。

知虞聽到這消息時,心下略有些意外。

因是要進宮去, 絮絮便替她換了件更為端莊妥帖的衣裳,待收拾得一絲不茍,這才上了馬車隨來人去。

“ 咱們和容太妃也不認識,她為什麽要見夫人?”

路途上,眼看著離那皇宮大門越來越近, 絮絮心裏也同樣犯著嘀咕。

知虞難免想到書裏看到的一些片段,提及到後宮的內容並不是很多。

但唯有一點, 後宮裏的妃嬪幾乎都很喜歡沈蓁。

其中便包括太皇太後和容太妃。

倘若太皇太後是因為想念亡故的淑太妃, 那麽容太妃莫不是也因為想念淑太妃這個妹妹?

知虞對此也不是很清楚, 只能等見到了對方再說。

實則容太妃從行宮裏回來也沒有多長時間。

且這次回來,也恰是當今聖上仁孝,知曉她壽辰將至,特意要為她大辦一場。

容太妃回宮後便一直忙於接待不同的人,到了今下才稍稍得閑。

知虞來到翠微宮拜見對方時, 瞧見了這位容太妃的真容。

容太妃年近四十, 即便容貌不再如年輕時那樣出眾, 可也能從一些細紋下看出她年輕時的美貌。

她一邊面頰看著尋常,偏偏另一邊面頰卻略顯僵凝,頗有些不太自然。

容太妃絲毫不介嫌旁人打量的眼神,只笑著讓知虞落座,同她溫聲解釋。

“當年那場大火,我在火場裏不慎燒傷了臉。”

“後來也是為了恢覆,剜了臉上的腐肉,好長一段時日都不能見光……”

這樣的經歷知虞聽著都覺得心驚,對方卻能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坐在容太妃旁邊的年輕姑娘立馬心疼地抱住她的手臂,“義母快別說了……”

那姑娘是當朝的寶月郡主,因父母早亡,是個可憐的孩子。

在容太妃回來後,宗玨念及她膝下無子,又想到沒有父母的寶月,便索性讓寶月給她認了個幹親,也好在宮裏給她作伴。

知虞雖是同情她有過這樣的遭遇,但也只能口頭安撫道:“娘娘昔日能大難不死,日後必然也福澤延綿。”

“還是你會說話。”

容太妃拍了拍寶月的手背,便繼續道:“說起來,我在宮外時曾受惠於薄然,所以才想要見見他的夫人,今日一見果真是個美人胚子。”

“聽聞你最近同你夫婿分居兩府,這很不合適,好好同你夫君過日子比什麽都強。

恰好過幾日便是我生辰,所以你接下來便在宮裏陪我幾日可好?”

一番說辭下來,知虞才恍然明白了些,原來這也是因為沈欲的緣故。

夫妻倆若是蜜裏調油外人都未必能知道。

可她和沈欲分居兩府,這件事情竟傳得極快。

傳到最後,他們所揣測的事情幾乎也和她同沈欲提出休書的結局都差不多。

總之從表面上來看,這位容太妃似乎想要替他們夫妻倆說和一些。

她出於善意,且也挽留知虞留下一道作伴。

到底是太妃之尊,知虞拒絕不得,便只好讓絮絮回去再收拾點衣物送來。

只是被這樣耽擱了一陣,知虞不由落定了主意,休書最遲在幾日後壽宴結束後,她就要同沈欲拿到。

在這之後,容太妃便又在天子下朝後接見了沈欲。

等寶月郡主帶著知虞安置好後,回來時便瞧見了下朝後過來看望容太妃的男人。

殿內敞亮,所以在走進來時便能一眼瞧見對方身影。

知虞一想到當日鬧得很不愉快,驟然間瞧見心裏又微微得發怵。

偏偏容太妃瞧見她便笑道:“還不過來同你夫君問個好?”

知虞不好退後,便只能上前半步,同沈欲微微頷首,口中道了句“郎君萬安”。

不等沈欲擡眼,一旁寶月也歡歡喜喜湊上前道:“沈大人安,你好幾日沒來見我和義母,義母心裏都很記掛著你呢。”

沈欲語氣淡道:“郡主多禮了。”

接著容太妃身邊的於嬤嬤便按吩咐拿上來一塊玉佩,“沈大人,這是太妃前不久才翻找出來,是您亡母的遺物。”

那玉佩是一塊厭勝佩,放在日常也是有驅邪納福之用。

寶月對此好奇想要觸碰,卻被容太妃阻止,“這東西對薄然很是重要,你別亂動。”

寶月聞言霎時懨懨地的垂下手臂,卻想到了外面對他們夫妻倆不合的謠言,忽然便主動提議。

“既然是沈大人亡母的遺物,那不如送給知姐姐也是一樣?”

她笑嘻嘻地越過容太妃的阻攔,一把捉起那玉佩塞到了知虞手中,笑說:“都說婆婆會將自己的物件傳給媳婦,想來放在知姐姐的身上也是一樣。”

容太妃見狀,想斥責她又作罷,轉而語氣略帶試探,“也是,這物件交給你夫人保管也該是合宜的……”

沈欲聽了這話後卻沒有絲毫考慮,直接啟唇拒絕了這個提議。

他唇角噙著合宜的淡笑,話卻毫無熱絡,“既然是亡母遺物,自然還是珍重保管為好。”

角落裏的知虞處境頓時便因為他們這樣的對話顯得尷尬起來。

她原找了最角落的一把椅子坐下,就是為了將自己置身事外。

哪曾想,寶月郡主如此天真跳脫,竟直接將那塊厭勝佩塞到她掌心裏。

以至於她想避開對方的念頭都瞬間落空。

如此一來,知虞卻沒法繼續躲在這角落裏裝死。

於是只能起身,朝沈欲跟前走去。

接著將那塊冰涼涼的玉佩遞還給他。

她倒是不覺自己不能拿這塊玉會有什麽損失,只與他愈發語氣生疏,“如此貴重物件,的確不該我來保管。”

畢竟從當日提出休書後,他們之間也合該形同陌路,差的不過是一紙休書罷了。

只等幾日後的壽宴一結束,他們多半是要直接撕破了臉皮。

她一個外人哪裏還能替沈欲保管東西。

可坐在椅上的男人眼皮子都不曾擡起。

知虞將玉佩遞送到他面前,對方也僅是隨意擡手接住。

原該是極為簡單的交接舉動,偏偏在松開指尖的那瞬間,知虞隱約察覺到玉佩沈甸甸地往下墜去,似乎沒有被承接到。

她松開手後本能又一把握回,卻無意中捉住了男人捏著玉佩正要收回去的手指。

在旁人眼中看來,便是這位夫人將玉佩還給沈大人後,忽然又舍不得般,將對方的手指一把給握住。

在私底下自是沒什麽。

可當著許多人的面,反而像是夫妻倆暧昧調丨情的舉動。

白膩溫熱的小手包裹著男人相對粗丨長的手指。

那麽軟軟綿綿地攀纏住,肌膚相接的瞬間仿佛都激起一股細細電流,令人有些酥酥麻麻。

沈欲眸色微凝,不動聲色地懸著那只手,知虞亦是因這個差錯生出了遲鈍。

剛才……是錯覺?

她以為他是故意沒有接穩,想要讓他母親的遺物當場摔碎?

但仔細想來,正常人焉能涼薄至此,連已經不在世母親的遺物都可以毫不在乎,甚至故意毀去?

知虞緩緩擡眸,而後對上了對方甚是暗黑的眼瞳。

沈欲語氣淡漠地說了一句“松開”,她這才發現自己仍舊保持握住他的姿勢,後知後覺地連忙松手。

隨即指尖亦是不自在搓著掌心,似乎這樣能減輕方才握住他有力指節時的異樣觸感。

知虞難免窘迫,“郎君還是要拿穩一些……”

可在他的視線下,場面話似乎也變得更加艱難。

好似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借口。

虧得容太妃來打了圓場,從旁道:“待會兒你可要留下來一道用個膳,你妻子也在呢。”

沈欲卻道:“陛下還在昭仁殿等著我商議事務。”

然後將那玉佩隨手放到了仆人拿來的錦盒中,徑直地起身離開。

容太妃笑呵呵地握住知虞,輕聲道:“他呀,只怕是最近太忙了才會這樣。”

一旁於嬤嬤也附和道:“是啊,別看郎君外表看著對誰都不冷不熱,不過老奴記得咱們娘娘遇到他的時候,他從前身邊還有個小姑娘一直跟著……”

“他對那個姑娘就很是溫柔。”

一旁寶月收回怔怔打量沈欲背影的目光,隨即問道:“嬤嬤的意思是,沈大人對誰都很溫柔,方才對我也很溫柔,就單單只對知姐姐不滿意罷了?”

容太妃聞言霎時輕斥,“你這沒大沒小的孩子,當心將你送回家去。”

寶月頓時偷笑著躲到知虞背後,“我才不要回家,我要一直陪著義母,知姐姐可要幫著我說話才好。”

知虞夾在她們中間,到了這時候才漸漸有些明白過來。

這宮裏可沒有沒有什麽簡單的人物。

也許這位死裏逃生,又恰好踩著先帝中風節點回宮的容太妃更不簡單。

她這樣的人回來後立馬要做的事情便該是為自己找個倚仗。

站在她角度來看,沈欲與她關系有舊,合適的幾乎讓她找不出第二個人選來。

而鞏固關系最快的方法……就是聯姻。

容太妃認了個養女而非養子,恰恰佐證了這一點。

知虞頓時也忽然間就明白了對方留自己在宮裏的企圖。

表面上是撮合,實際上是借此機會,想要將寶月適時地塞入其中。

男女之事只是表面的風月。

籠絡權勢,安插棋子怕才是背後不可告人的真實意圖。

到了晚 間,絮絮替知虞按揉著後背。

畢竟自家夫人陪著容太妃一整日,光是拘謹繃直地坐著其實也會很累。

“容太妃似乎對夫人很好……”

知虞微微搖頭,一些細微末節的揣測也不好直接說給絮絮。

“不管怎麽說,咱們在宮裏這段時日仍是要事事小心。”

畢竟後宮這塊地方,那些人的心機只怕更深,絕不會是簡單。

接下來的幾日,寶月與知虞的親近便也更體現了這一點。

她叫知虞知家姐姐,卻從不喚她一聲與沈欲夫人相關的身份。

又或是故意同知虞提及沈欲的事情,知虞一概都只顧著裝傻,橫豎沈欲日後若不娶沈蓁,娶誰都與她無關了。

寶月漸漸察覺出她的敷衍,私底下耐心也頓時消減大半。

到了傍晚時,外頭下起了一場暴雨。

陰雲堆積籠住了天幕,因而天黑得也及早。

容太妃宮裏來了個小宮婢,拿著容太妃的牌子說對方要見知虞。

絮絮看過牌子後的確是翠微宮的令牌,這才進去叫起自家夫人。

知虞本想早早歇下,也不得不穿戴整齊,隨著對方過去。

可等人到了那處才發現宮外只有個仆婦守著,對方迷惑道:“今日天黑的早,咱們太妃早就已經睡下了,根本沒叫過人。”

“要不我現在進去將太妃叫起來問問?”

知虞斂去心下的詫異,微微搖頭,“不必了,太妃娘娘身子不好,還是不要驚擾了她。”

這中間多半有人在挑事情,那婢子分明也是容太妃宮裏的,可對方過來之後瞬間就無影無蹤,可見都是故意的。

這時候天也已經晚了,若現在將容太妃叫醒,就算對方是神仙脾氣,只怕也要不高興了。

一進宮來就得罪人的事情知虞還沒那麽蠢上趕著去做,只能按捺下來先回去,等明日再說。

可方才是撐著那宮婢的傘過來,絮絮道:“咱們沒有傘,能否跟你借一把?”

仆婦搖頭,“我們也剛從行宮回來,這連續兩個月都不曾下雨,宮裏物件都沒置辦全,誰能想著準備這東西呢。”

“而且大半夜的,又看不清,上哪裏去找傘來?”

“翻箱倒櫃的動靜一旦大起來,惹得容太妃動怒,我可承擔不起……”

這仆婦瞧著便是個膽小性子,說來說去都在推卸責任。

絮絮頓時不高興道:“奴婢去前頭的茶水房裏借就是了。”

知虞瞧外面雨下得兇,攔著她不要去,偏偏絮絮是個倔強性子。

那仆婦見狀又嘀咕道:“茶水房裏這會兒也沒有人。”

知虞頓時覺得有些頭大。

可一擡頭就瞧見了附近一處閣樓仍舊亮著燈光。

知虞托那位嬤嬤待會兒等絮絮回來轉告一二,索性冒雨跑到那處。

待到了閣樓屋檐下時,鬢角也幾乎都潮透。

知虞拂去額上的雨滴,才剛與門口的宮婢提出借傘的主意,不等那宮婢進去通傳,就瞧見寶月與她的婢子忽然從亮堂的室內走出來。

寶月攔住那婢子,對知虞語氣微微驚訝,“你怎麽知道沈大人在裏頭?”

知虞正要擦幹面頰上的雨滴,聽到這處微微一頓。

寶月繼續說道:“知姐姐別誤會,我也只是為了避雨,見到這處有亮光才躲來這處的……”

“倒是知姐姐可是聽說沈大人在這裏,才特意找來?”

方才那宮婢便自覺解釋,“這位夫人是過來借傘的。”

寶月眼中瞬間了然,“原來如此,我這裏有一把傘,你拿去吧。”

她剛要獻上自己的傘,她隨身的婢子卻立馬道:“傘是沈大人特意借給郡主的,郡主給了她,自己用什麽?”

知虞原就心裏防著她,哪裏會用她的傘。

是以壓根也不搭理這主仆倆的一唱一和,打量身上都淋濕差不多,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

婢子要說的話還沒說話,下一刻就立馬瞠目結舌起來。

寶月順著她視線瞧去,就瞧見這位夫人竟然直接擡腳進了雨幕。

“她同郡主借不著,竟也不同沈大人去借,可見他們要和離的事情是真的了……”

寶月心下暗暗猶豫,剛要轉身便瞧見了宗玨與沈欲從閣樓上下來的身影。

“方才有人來過?”

宗玨看到屋檐下幹爽的一塊地面上正有一團新鮮水痕。

準備匯報的宮婢立馬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方才有個女子過來借傘,還沒通報她就走了。”

寶月問道:“皇兄和沈大人不下棋了嗎?”

沈欲道:“微臣乏了,便先回去。”

外頭有一輛防雨水的車輦過來。

婢子立馬道:“這麽小的一把傘,郡主撐傘離開,一定會打濕鞋面的。”

宗玨笑說,“這裏的房間這麽多,月兒隨便挑個房間歇息一晚上就是了。”

寶月卻紅著耳根看向沈欲,正猶豫著提出與對方同乘,豈料對方直接上了車輦,根本都不擡頭看上一眼,那車輦便徑直離開。

……

這雨下的著實洶湧。

知虞原還想往回跑,可跑急了不僅雨水打進眼裏,還會嗆進口中。

索性緩了速度下來。

橫豎天也暖了,雨水打在身上也是熱乎的勁兒。

這樣的自我安慰就在一輛高大華麗的黑色車輦經過她身畔時戛然而止。

這車前沿幾乎連馬都一並遮擋住,底下掛著兩個特殊處置過的燈籠,幽幽的發著亮光,瞬間就映亮了車廂裏的身影。

沈欲一身幹凈整潔地坐在車裏,好似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地上的知虞便不同了,身上衣裙都潮透緊緊貼著身子,跟個落湯雞都沒甚兩樣。

她有些尷尬,也有些遷怒的情緒漸漸自心底暗暗滋生。

明知道這件事情與他沒有關系。

即便他不借傘給她都只是他們本就沒有情分。

可她就是沒法不在這樣淒淒慘慘還要自己強作安慰的情景下不感到生氣。

男人徐徐說道:“上來。”

可偏偏知虞好似沒有聽見般,繼續朝前走去。

她腳下要加快一些,偏偏那車輦也跟得更近,不等她繼續朝前去,便被車裏一只手臂頗為蠻橫地給攥上了車來。

知虞驚呼一聲,幾乎本能地想要將他推開,推搡間沾了雨水的指尖一個打滑,便撓到對方的臉側,在對方臉側瞬間留下一道抓痕。

知虞這才驀地止住了掙紮。

在瞧見他白皙臉側一點一點印出的三道血痕後,心下更是錯愕不已。

她有些不知所措,想碰又不敢。

沈欲卻松開了她,語氣聽不出喜怒,“你怕是誤會了……”

“你喜不喜歡淋雨,我並不在意。”

知虞立馬縮回自己的手指,語氣不安道:“抱歉……”

沈欲眼底一片幽黑,只指腹慢條斯理地抹去臉側地血痕,“不必抱歉,是我方才失了分寸才是。”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情,你我既然自願和離……”

“你若遲遲不將東西給我,我如何與你和離?”

他的話瞬間提醒了知虞,他要給的竟不是休書,而是和離書。

知虞這才恍然明白了過來。

原來竟不是他故意拖延著不給她……

若是要她這邊也給出一份字契,他指不定背地裏還嫌她耽擱了他。

既是雙方自願和離,自然需要她也寫下字契,可她遲遲不給,焉能怪他?

這時白寂撐了把傘上前道:“郎君,傘尋來了。”

那傘撐在車前空出位置。

沈欲便一言不發地下了車輦。

不待知虞瞧清楚他們去往何處,那車輦便瞬間加速,將她很快送回到了她的住處。

屋檐下的絮絮連忙將她接了下來,疑惑道:“夫人,我借到傘了,夫人怎也不在原地等我?”

知虞下了車,心不在焉地問道:“你在何處借到的?”

絮絮遲疑道:“也不完全是借來的,就是經過寶月郡主的住處,翻窗進去偷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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