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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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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錚用唇語回答兩個字:“上.你。”

方澤沒有像往常那樣捶他, 從沙發上跳起來開始脫衣服,大夏天只穿件T恤加短褲, 顏狗子盯著自家老婆線條優美的後背想噴鼻血。

誰知方澤卻拐進更衣間換泳褲, 換好了出來對顏錚說:“好熱, 我想游泳你去嗎?”

呃,這是什麽神轉折?

小區好幾個公共泳池, 衛生狀況上佳,業主們不管會不會游泳都喜歡泡裏頭解暑。顏錚其實更鐘愛去專業游泳館, 但天都黑了讓老婆一個人去游泳他可不放心,忙換上泳褲屁顛屁顛地跟上。

半道上方澤提出要和顏錚比試, 輸家無條件答應贏家一個要求, 顏錚迷惑地反問:“原本不就是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嗎?”

方澤不高興:“你是不是認為我鐵定會輸給你?”

“沒有,絕對沒有,要是撒謊你把我頭擰掉!”

論體力兩個方澤也不見得是顏錚對手, 但游泳不單單靠體力, 方澤在學校游泳課上經常和顏錚不分伯仲, 這回是抱著必勝的信心向他下挑戰書。

這會兒顏錚倒是情商在線,下水後刻意讓著方澤, 還讓得不著痕跡,只堪堪比方澤晚幾秒抵達終點。他擡手抹一把臉上的水,諂媚地笑道:“老婆我輸了, 你想要什麽盡管說。”

方澤的臉被水潤濕後在月光照耀下有種別樣的美,像西方神話裏的人魚,魅惑至極。他攀住顏錚的雙肩, 修長的雙腿在水下不安分地磨蹭著顏錚的腿。

“想和你……”

星星的倒影在水面不停晃動,弄得顏錚暈暈乎乎的。若不是整個身體浸在水裏,他此刻應該已經著了火,把他燒成一灘灰燼。身前的妖精還在火上澆油:“不要TT。”

這特麽誰能受得了?諾大泳池只剩下三五個人在游,顏錚一把將方澤拉進水中,嘴對嘴為他渡氣。先付點利息吧,不然不確定能不能走回家。

兩人都是個中高手,憋著股勁比賽誰肺活量更大,直到聽到有腳步聲過來才雙雙浮出水面,救生員在岸上說:“先生請不要長時間潛水,註意安全。”

顏錚謝過對方好心提醒,等人離開後問方澤:“還要游嗎?你不該一下來就撩我!”

方澤搖頭:“再游怕你體力不支。”

明知是激將法,顏錚還是恨不得游十個來回給方澤顯擺顯擺,“那就回家,讓你切身體會一下老公體力有多好。”

沖完澡顏錚把方澤抱在洗手臺上吻他,舍不得閉上眼睛,越看越覺得稀罕他稀罕到心都發疼。方澤被親得流下眼淚,帶著濃濃的鼻音問:“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到床上去。”

理智都被狗吃了,顏錚用僅剩的一絲清明祈禱:上帝保佑今天是老婆的安全期。

次日天沒亮顏錚就被噩夢驚醒,他睡眠質量向來很好,一年到頭做不了幾回夢。怪只怪夢境太恐怖離奇,他居然夢見方澤懷上五胞胎,生出來全是男孩,五個小子楞是把顏家給吃到破產……

睜眼發現是夢一場,顏錚大大的松了口氣。

夏天是容易躁動的季節,顏錚總感覺自女兒不在家方澤就在有意無意的勾引他。夜夜笙歌的過了一周而抽屜裏的套套一個沒少,顏錚心知完蛋了。

事已至此,只能把方澤當準孕夫供著,上下班接送,不許沾酒不許熬夜,飲食方面註意營養均衡,連辣都幫他戒了。可過大半個月方澤還是毫無反應,艾伯特醫生早就回國,想檢查都找不到合適的地方。

方澤想,大概率就是沒有,孩子果然要靠緣分,強求不來。顏錚問他要不要請艾伯特醫生跑一趟,或者他們出國做個檢查,方澤懶得折騰,也怕顏老得到消息會多想。

假期抽空到山間別院看望顏小雙,小姑娘在那玩得樂不思蜀,根本沒空想爸爸。方澤認為孩子不管在哪過得開心就好,顏錚卻怨顏小雙沒良心,枉他一把屎一把尿的給拉扯大,小時候黏他黏得狗皮膏藥似的,現在倒好,離開十天半月都無所謂。

沒等他抒發完郁悶之情,就被顏權江冷著臉給哄走了。

從山裏回來才發現城市裏真的能把人熱變形,周末沒事幹方澤都懶得出門參加聚會,還是傅林一分鐘幾個電話催著他才勉強動身。

到達聚會地點大家正在吃冰激淩喝冰飲,方澤一眼掃過去,問:“陳老板怎麽沒來?”

傅林招呼他先坐下涼快涼快,說:“諾諾剛走,當家長去了。於錦程那小子表面看著悶不吭聲,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到學校軍訓剛結束就跟同學幹架。”

“好像給人打得挺嚴重,對方要叫家長,他手機裏居然只存著諾諾一個人的號碼。天降這麽大一兒子,可夠諾諾受的。”

吳宇涵說:“小於也挺可憐的,爹不疼娘不愛,以他的性格不是別人主動招惹他不至於下狠手。”

“那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方澤有點不放心,不管於錦程在不在理,給人孩子打傷對方父母不可能善罷甘休,陳一諾一個人能應付得了嗎?

傅林笑笑安慰道:“司機跟他一起去的,吵架諾諾自己就能搞掂,幹架他那個司機一對三沒問題。這種事他應該不想咱們過去湊熱鬧。”

A大建築系輔導員辦公室,陳一諾神色平靜地聽對面呱噪的父母控訴於錦程的罪行:“我們孩子跟他開個玩笑就動手打人,還有沒有紀律有沒有王法了?自己看看我家袁清被打成什麽樣,你們要道歉、賠償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學校必須通報批評他這種惡劣行為!”

陳一諾冷笑:“沒經過允許拿別人東西是偷竊行為,說開玩笑也太輕描淡寫了吧?”

“話別說這麽難聽,男孩子之間互相拿東西用一下不很正常?再說他這個包也不見得來路就正!他親口承認自己沒有爸爸沒有親人,剛成年的孩子哪有錢買幾萬塊一個的包?”

陳一諾挑挑眉:“包是我送他的,幾萬塊就算貴了?您怕不是沒見識過更貴的。”

袁清母親被嗆得臉紅耳赤,撒潑道:“你是他家長嗎?不是別來瞎摻合!不管怎麽說打人是犯法的吧?不道歉也讓我們孩子打他一頓……”

陳一諾不理會她,對輔導員說:“賠償沒問題,道歉不可能。從今天起於錦程申請不住校,免得再遇上手腳不幹凈的同學和不講理的家長。我們只能退讓到這個地步,不接受的話想走法律程序我們奉陪到底。”

男輔導員三十歲左右,事件經過他早調查清楚,雖說袁清被打得挺慘,可他母親那些話說出來連輔導員也覺得袁清活該挨揍。

從子女的品行能推斷出父母的修養,袁清父母都是紙老虎,叫囂得再厲害也沒敢真報警,拿完賠償就領著孩子到醫院看傷去了。

從辦公室出來陳一諾伸手在包裏摸出那串鑰匙扔給於錦程:“趕緊回宿舍搬東西,就當房子是借給你住的,我可沒空整天來學校替你處理同學矛盾。”

“你可以選擇不來。”

既已撇清幹系就不要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就好。

陳一諾冷哼一聲錯開話題:“男人能不能心胸開闊點?一個破包也值得動手,你怎麽篤定能打得過別人?”

於錦程負氣地想,沒錯,我就是這麽小氣這麽卑微!可那是你給的東西,他背出去炫耀也便罷了,為惡心我故意在裏頭塞根香蕉擠得稀巴爛,沒打斷他狗腿算手下留情了。

更別提他嘴巴不幹不凈,問在哪兼職能賺這麽多錢,是不是去酒吧裏賣。

站在樹蔭底下陳一諾還是熱得不行,他吩咐司機留下來幫於錦程搬行李,自己要開車先走。於錦程說等一下,轉身跑到學校小超市買來冰激淩遞給他和司機,神情別扭地道謝。

陳一諾舉著冰淇淋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心情突然間變好。天熱奶油融化得快,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吃,這種幾元一個的冰激淩陳一諾很久沒買過,熟悉的味道將他拉回學生時代。

那時候母親還沒棄他而去,她嗜甜,夏天總是囤好多雪糕在冰箱冷凍室。夜晚洗完澡到客廳吹空調,母親喜歡拉著他一起邊啃雪糕邊不著邊際的閑聊。

和母親共同生活的十五年陳一諾過得簡單而快樂,自然沒想到她會那樣決絕,走了就再沒回來看過他。

陳一諾把包裝紙扔進垃圾桶,連同過去的回憶也一道扔進去,他不能瞻前顧後的,開心一天是一天好了,想那麽多有什麽用?

顏小雙過到九月中旬才回來,山裏早晚已經需要穿外套。小家夥心都玩野了,每天只要醒著就不願意呆在家裏。小區配套的兒童游樂場鋪著軟墊不怕摔,周明玉和阿姨經常帶她找小朋友玩,順便學走路。

到她滿十一個月已經可以歪歪扭扭的獨立行走,但走不遠,有時會左腳絆右腳把自個兒絆趴下。而且孩子越大越知道偷懶,以前在地上爬得飛快,現在會走了反而更喜歡要爸爸抱著,跟沒長腿似的。

每晚睡前散步成了最安逸的親子時光,方澤特喜歡看女兒跟老公並肩出行,一大一小的身影形成強烈對比,愈發顯得顏小雙像只短腿小團子。

只是看著看著難免心生幻想,要是再多一只小團子豈不完美?

努力嘗試那麽多次都沒中,方澤有些灰心。也是第一次太順利,以為懷孕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偶爾在手機上刷到不孕的新聞,方澤都擔心他是不是身體結構發生變化,再也懷不上孩子了。

直到某天早上阿姨做韭菜餡餅,方澤聞見味道反胃得厲害,差點沒當場吐出來。顏錚給老婆遞完橙汁,轉身拍拍兒童餐椅上的顏小雙說:“完了,你要當姐姐了,以後怕是沒好日子過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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