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感情慢了不止半拍的戚無淵認真又努力的思考，到底是哪個步驟出現了問題。

厭天隨帶他穿梭在林中, 時不時辨認一下方向, 小半天後終於來到了山腳。

“啊！我知道了！”戚無淵靈光一閃，總算發現問題所在。

“嗯？”厭天隨疑惑地望向他, 把他放下來。

戚無淵激動地抓住厭天隨的手臂, “我知道了，你一直以為我們在談戀愛對不對？”

厭天隨：“…………”

厭天隨渾身肌肉繃緊, 臉頰龍鱗若隱若現，在暴躁的邊緣來回試探道：“什麽意思？我們沒有談？你不想承認我們的關系？？？”

戚無淵迷迷糊糊地睜大眼睛, 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咦？”

怎麽還三連問呢？

“你一直在騙我！”厭天隨一下就怒了, 黑金獸瞳亮了起來，緊緊鎖住眼前的人。

出於對危險的直覺, 戚無淵猛地激靈, “不不不，沒有沒有沒有！你這人怎麽自問自答啊！”

厭天隨陰森地盯著他，徒手劈了邊上一棵粗壯的巨木，冷峻的面容意思很明顯, 不給個解釋, 下一個被劈的就是你。

戚炮灰久違的抱大腿感覺爬上來，他無辜又討好的笑笑, “怎、怎麽這麽生氣呢？我沒說什麽啊……好好好, 我說了, 我說了是該先培養下感情, 你別瞪我, 我害怕……”

厭天隨還是沒開口，暴躁的氣息在周圍空氣肆掠著，慢慢將戚無淵包圍。

戚無淵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湊過去，仰頭輕聲問道：“厭哥哥，你是準備打我嗎？”

厭天隨看著他，耳朵不爭氣地泛了點紅，粗聲粗氣道：“沒有。”

“那咱們走吧，叫上顧晏一起，去找魔物的老窩。”戚無淵立刻放心了，繼續小聲提議，想把這事兒揭過。

厭天隨看他變臉之神速，一口氣憋在心裏，惡狠狠說：“不許逃避問題！”

“哎？”戚無淵還打算裝傻。

他也是腦子秀逗了，突然提什麽談戀愛，現在龍傲天要逼他表態怎麽辦？

戚無淵挺急的，特別想這時候有人能給他出謀劃策，他覺得自己還是鋼鐵直男，筆直筆直那種，而且以後還要回老家的，哪能在這裏留情啊。

厭天隨盯他半響，眼裏的光芒一點一點暗淡下去，看得戚無淵沒由來一陣心慌。

在介於“我真的很直”，和“我要不要安慰他一下”兩個沖突想法中，戚無淵的手比大腦先做出選擇。

他突然抓住厭天隨道：“我沒有逃避！我還在想！”

厭天隨頓了下，眼裏的亮光又重新聚了起來，他深谙乘勝追擊的道理，“那要想到什麽時候？”

戚無淵看著他，忽然感覺自己也沒那麽直，畢竟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他可能不知不覺彎了那麽一點，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直回去。

“就現在。”

他說著，在厭天隨期待的視線下，心一橫，閉上眼睛，踮腳直直地懟了上去。

去他媽的回家，這美人怎麽越長越好看啊！

戚無淵一不小心中了龍傲天buff，當懟在龍傲天嘴上時，他心想完犢子了，直回去的道路被他一懟懟斷了。

***

靈船還在原位置，戚無淵回去的時候嘴巴有點發麻腫脹，他腳步虛晃無力，跟被妖精吸了精氣神一樣。

反觀厭天隨，容光煥發，嘴角控制不住上翹，跟吃了心愛的點心似的，情緒特別高漲。

他倆落在靈舟外的甲板，聽到動靜的顧晏和顧君旭一前一後出來，二人頭發淩亂，衣服皺巴，更喜感的是，兩人一個左熊貓眼，一個右熊貓眼，登對得不行。

戚無淵回來時生怕他們看出什麽，還努力挺直了腰桿，結果看到這一幕，驚得出聲：“你們進行了一場殊死搏鬥嗎？”

顧晏摸了摸右眼角，疼得齜牙咧嘴，聞言怒氣沖沖指著顧君旭道：“還不是他！”

戚無淵滿眼狐疑。

顧晏一臉被懷疑的悲憤，“你那什麽眼神？！這次真不是我挑事兒，明明是他先趁人之危——唔唔唔！”

“閉嘴！”顧晏話沒說完，顧君旭額角青筋就挑了挑，他吼人不說，還上手捂住顧晏的嘴巴。

顧晏：“唔唔！”

顧晏瘋狂掙紮，可惜他比顧君旭矮半個頭，身高的差距真的是硬傷，任憑他如何努力，都掙脫不了顧君旭的手，反而捂得他快窒息了。

顧君旭黑著臉把人拖進船裏，砰砰幾聲悶響，顧晏也不知道什麽毛病，非要把話說完，他抓著船的門扉，竭斯裏底地嚎：“是他先欺我唔唔唔！！！”

可惜顧君旭手快，在後面表情有些緊張地把人重新捂住口鼻，往回拖。

戚無淵隱隱聽到顧君旭說：“我把赤妖精晶給你！”

顧晏道：“老子不稀罕了！老子白鴻不要赤妖精晶一樣厲害！”

顧君旭耐著性子問：“那你要什麽，我有的都給你，不許說出去。”

“憑什麽？你心虛了？趁老子昏迷輕薄——”

“我都說了，只是在給你解毒！”

“信你個鬼！你放手，你再壓著我我打人了啊……不，我給咱爹告你去，對了你幫我解毒的時候伸舌頭了嗎？”

“顧晏！”顧君旭猛地拔高聲音，像是氣狠了，半響才咬牙切齒壓低聲音問：“你要怎麽樣才肯不把這件事說出去？”

顧晏趴在木板上，雙手被反剪身後，顧君旭微微俯下身，他左眼滑稽地青黑，右半邊卻白皙俊朗。

“除非……”顧晏不懷好意地笑，“你讓我再打一拳。”

顧君旭答應得飛快：“好。”

話落松開顧晏的手，把他從木板上拉起來。

顧晏見此反而遲疑了，然後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一記直拳！

自從戚無淵兩人走後，他倆就因為一言不合扭打起來，拋棄了劍術，拳拳到肉貼身肉搏，身上的傷顧晏可以不計較，但臉這麽重要的門面他實在不能忍。

看著顧君旭兩眼均勻的青黑，顧晏心情那叫一個舒爽。

他振振有詞：“本來我們都扯平了，結果你非要打我，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看吧，現在落得這副模樣。”

顧君旭冷冷地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不會再說出什麽話後，才轉身回到船外甲板。

戚無淵望著進去時還有一半邊臉是好的，出來就這樣了，心想好慘一男的，怎麽攤上顧晏這貨。

顧晏倒是高興，哼著調子走出來。

“無淵，你們怎麽去了那麽久？我還以為被妖怪勾走了。”顧晏上前，好奇地看了他紅腫嘴巴幾眼，“你這嘴……”

“啊！對，你怎麽知道我被妖怪勾走了？”戚無淵高聲打斷：“這座山上有一群成精的白猿，不過已經查清楚了，村民們撞見的邪祟不是它們，真正的邪祟在望風山另一邊，幾個月前莫名其妙跑出來的。”

顧晏註意力被引走，“村莊外路面確實有類似猿猴的腳印，你確定不是它們幹的？”

“確定，那群白猿……挺奇葩。”戚無淵一言難盡。

顧晏：“？？？”

幾人催動靈船繼續圍繞望風山轉，繞過望風山後，明顯感受到了魔氣。

“在那邊。”戚無淵一眼掃到前方拐角禿了一片的地皮。

他們靠岸停下，顧晏收了靈船，興沖沖地走在最前。

魔氣最濃郁的地方來自水底，岸邊目前除了背啃禿的地皮外，沒有什麽發現，戚無淵望著烏黑的水面，心裏冒出個不好的想法。

顧晏躍躍欲試：“下水去看看吧。”

戚無淵也正有此意，不過他剛要脫衣服，就被厭天隨按住了手。

“怎麽了？”戚無淵不解。

厭天隨目光在他身上流轉片刻，戚無淵莫名就懂了他的意思。

然而厭天隨向來不是見好就收的人，他嘴巴張合，無聲說道：衣服要我來脫才有意思。

這個思想下流的人！

戚無淵心裏罵他，再次憂愁的想，怎麽談個戀愛人就這麽騷了？戀愛有毒嗎？？？

顧晏三兩下剝得自己只剩褲衩，轉頭發現他們都沒動靜，“誒你們怎麽不脫？”

戚無淵：“……嗯，就這麽下去不可以嗎？”

顧晏無語地盯著他，結果發現另外兩人一聲不吭，貌似認同了這個說法，低頭看看自己，仿佛他才是異類的那個，但下水不脫衣服，真的不會礙事嗎？

“……行吧。”顧晏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對於兩個狗男男他是沒話說，人家一個是龍族，一個是龍族對象，可能風俗不一樣，不過顧君旭怎麽回事兒？

顧晏扭頭看他，顧君旭在看對岸風景，接收到顧晏眼裏的信號，忍無可忍，噗通跳進水裏。

“……”

水下魔氣更重，越下潛，視線越模糊，戚無淵隱藏好自己，順著魔氣最重的地方游去。

沒過多久，一群扭打蠕動的蟲子印入眼底，因為魔氣太重，蟲子們也全身漆黑，剛開始他們還沒發現，如果不是蟲子張開嘴巴，露出兩排鋸齒一樣的牙，在水裏反射出微弱的白光，他們估計還要再靠近一些，才能看見。

“這是什麽東西？”戚無淵傳音說，一時寒毛都豎了起來，黑色的蟲子們長得太惡心了，滑不溜秋一長條，還不停撕咬身邊同伴壯大自己，它們相互糾纏在一起，越看越反胃。

“我想吐了。”顧晏也受不了的偏過頭，他眼角好像看見有寒光閃過，一只奇肥無比的黑色大蟲子迎面撲來。

大蟲子張開嘴巴，森冷的牙光看著就知道咬合力巨大。

那速度太快了，顧晏虛虛避開，感受到那條特別肥碩的蟲子擦著他的肩膀過去。

戚無淵本來緊張地盯著吞噬同類壯大自己的魔物們，腦海忽地爆發出顧晏一聲淒慘無比的嚎叫。

這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只見顧晏捂著肩膀，猶如被惡霸調戲的良家少女，憤怒得要暈厥過去。

戚無淵心裏一緊，連忙過去問道：“怎麽了？”

“蟲子！”顧晏真的快要暈厥了，他最怕的就是這種蠕動的肥蟲，現在被肥蟲貼著身體游過，心裏陰影遠比魔氣帶來的傷害大。

戚無淵也挺惡心，看見顧晏身後剛才估計攻擊他的大蟲子游回來，手上掐訣，數十道鋒利的水柱射殺過去。

他們早就做好水裏有魔物的準備，因此沒怎麽慌亂，只是顧晏沒想到，這群魔物居然是他的天敵大肥蟲。

這是比顧君旭還可怕的存在。

相互扭打吞噬的大蟲子們發現水上面的異動，紛紛停下動作，興奮地如同看到送上門的口糧。

顧晏盯著數不清的“天敵”沖來，拽著戚無淵往岸上游，什麽打一架的想法都沒有。

戚無淵也頭皮發麻，他感覺腰上一緊，被厭天隨撈過去，眨眼就超過了顧晏。

顧晏心酸的想，有個非人類對象就是了不起，他獨自努力，瞥見顧君旭也超過了他，臭不要臉的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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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淵：好吧今天官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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