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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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的霞光鋪滿了整個院子，戚無淵站在房間門口深吸一口氣，覺得渾身輕盈。
誰知剛一轉頭，就看到厭天隨慵懶地靠在門框上，霞光映進他眼眸，流光瀲灩，一瞬驚艷到了戚無淵的心底。
“厭哥哥早。”美人入眼，戚無淵心情極好的打招呼。
厭天隨微微側頭，毫無預兆的一道勁風打過去。
戚無淵眼皮一跳，旋身避開，那夾帶靈力的勁風“啪”地擊在他原本站的位置，頓時木屑飛濺。
“身體僵硬，反應遲鈍。”厭天隨評價毫不留情。
戚無淵前不久剛昂起的鬥志被撲得只剩個火星，他走到花田前，背對著厭天隨給靈吸草澆水，嘴裏小聲嘟囔：“馬上就可以築基了，還好吧。”
厭天隨走到他身邊，譏諷道：“本就有煉氣九階的修為，一點沒長進，居然有臉皮說還好。”
“……那如果沒有入門剛開始修煉呢？”
厭天隨滿臉鄙夷，仿佛在說：你在叨叨什麽廢話？
“……”
外部刺激有助修為突破，再修煉下去也無甚意義，戚無淵想到自己欠債累累，正巧租的小院到期，他把主意打到了小浩城的懸賞榜上。
懸賞榜禦境內外都有，下山的時候又遇上了山下路口的小廝，看到兩人共同走下，小廝笑瞇瞇地湊上前道：“我觀兩位公子面色紅潤有光澤，可是昨日睡得舒心？”
戚無淵：“……”
這臺詞是一開始就設定好的嗎？改都不帶改一下。
戚無淵頗為無語，倒是沒想和他計較，退還了小院的鑰匙後，打聽到小浩城懸賞榜的位置。
厭天隨走在他身側，兩人一個俊俏靈動，一個神仙玉骨，吸引了不少旁人的視線打量。
讓戚無淵在意是，不知這其中有沒有那日夜市中人。
一路行到懸賞榜，戚無淵挑挑選選，忽然瞧見一張懸賞單上寫著：鬼塗山狩獵鬼莽，需取毒牙，一月為限，毒牙百副，傭金一百，上不封頂，多多益善。
往下看去，落款是浩城柳家。
“狩獵鬼莽——”
鬼莽成年修為最高也就築基境界，一副毒牙就可換一枚靈石，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整座山的鬼莽得都得屠完吧？
戚無淵有些困惑，因為這給出的價格太高了。
然思忖片刻，他還是接了這張懸賞單。
或許是鬼莽並不如表面那麽好對付，所以才價格才這麽高？
戚無淵沒有獵殺過鬼莽，只了解一點簡單習性，不過一階兇獸正好與他修為相當，倒是可以趁這機會挑戰一下，沖擊築基。
折疊好懸賞單，戚無淵轉身去找厭天隨，那家夥嫌懸賞榜前人太多，不願意過來。
轉身時他撞上了一名青衫男子，手裏的懸賞單也沒拿穩，飄到對方手中。
“抱歉。”戚無淵赧然一笑。
青衫男子將懸賞單還給他，搖頭表示沒事，戚無淵再次淺笑，繼續尋他的龍傲天。
等他走遠，青衫男子才喃喃道：“鬼莽……鬼塗山！那地方近來不是走屍泛濫嗎？”
半年前鬼塗山還只是名字恐怖，蛇群泛濫而已，可近幾個月，山中突然出現出現一群走屍。
走屍為最低等的僵屍，本不足為懼，只是那些走屍似乎被人為操縱，屍毒兇猛異常，前去剿滅的修士多數一去不反，於是鬼塗山附近的懸賞任務，價格都翻了一倍，若沒點修為保命，根本不會接鬼塗山周圍的任務。
可戚無淵不光接了任務，還接的是鬼塗山裏邊的任務。
青衫男子搖搖頭，心道看剛才少年的反應，應當是第一次來小浩城，所以不知罷。
其實已經有世家貼出懸賞單，雇傭修為高深的修士前往鬼塗山清理走屍，只是目前成果未出，鬼塗山照舊屍群為患。
戚無淵不知鬼塗山什麽情況，找到厭天隨後，用僅剩的靈石購買了一柄下品靈劍，路上打聽到鬼塗山的方向，一出城他就直接禦劍而起，往城西方向尋去。
鬼塗山是一座荒山，山上不見綠植，全是由怪石組成，整座山彌漫著森森鬼氣，白天去時心裏就瘆得慌，若是夜裏去……夜裏大概沒人願意去。
哪怕接了任務不得已到鬼塗山來，也是白天來了傍晚回，絕不過夜。
地面的道路逐漸荒涼起來，戚無淵知道這是鬼塗山要到了。
又飛了一柱香的功夫，眼直到前出現了一座黑漆漆的山，戚無淵才慢慢控制靈劍下落。
不得不提飛行途中發生的點趣事，剛學會禦劍的渣渣，在空中飛的時候好幾次都差點掉下去，劍毀人亡……
這波操作，遭到了龍傲天一連串的白眼伺候。
“有點生疏了嘛。”戚無淵摸了摸鼻子，心虛的辯解，好在飛了大半日，他終於掌握技巧，不會輕易翻車了。
厭天隨冷哼一聲，撫平被他抓出褶皺的衣袖，擡眼望向面前此行目的地。
戚無淵跟著望去，之前就聽人描述了一番鬼塗山的樣貌，但真正看見他還是被驚訝到了。
這鬼塗山的鬼氣未免也太重了些，而且還有一股濃郁的屍氣彌漫在鼻間。
戚無淵皺眉，聞到屍氣讓他回想起了一個很不好的經歷，他下意識想掉頭走掉，可一想到癟癟的錢袋，和旁邊的債主，他又生生止住了腳步。
而且金賜賜還在沈睡中，等到醒來胃口不知道會不會增大，龍崽子老粘著他，免不了打他靈石的主意。
養家糊口壓力倍增，戚無淵痛定思痛，吃了枚靈果補充禦劍飛來時體內消耗的靈力，就雄赳赳氣昂昂地準備進山了。
“等等。”厭天隨一把拉住他。
戚無淵不解道：“嗯？怎麽了？”
“裏面有死人。”厭天隨眉心微蹙，看著黑沈沈的鬼塗山，心裏有股煩躁不安的感覺。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戚無淵表示迷茫。
厭天隨睨了他一眼，放開手道：“那你去吧。”
“……？？？”戚無淵睜大眼睛，品了品覺得這話有點不對：“你不跟一起？”
“臭死了，把金賜賜給我，你自己進去。”厭天隨往後退了退，嫌惡之情溢於言表。
戚無淵知曉這是潔癖癥又犯了，他無奈點頭，把金賜賜交給厭天隨，心想一群一階的兇獸而已，再不濟他偷偷摸摸點，別誤闖蛇窩，也沒啥大事。
戚炮灰對自己很有信心，雖說之前在不荒山那會兒，老被各種兇獸妖獸追著跑，但那是因為實力相差太懸殊，那時他選的任務全是按照龍傲天修為匹配，能打得贏才怪。
如今已知鬼莽成年修為不過築基，他還怕個錘子啊。
初生牛犢不怕虎，戚無淵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剛到大古禦境之際，他一直以為天上的太陽是仿制品，來到大古禦境的第N天後，他發現禦境中的太陽……竟然是真的。
這裏有山有水，有靈脈供養，還有兇獸妖獸在此繁衍生息，花草樹木在此繁茂生長。
上古時期聖人們聯手制造的，與其稱呼“禦境”，不如說是一個“小世界”更為妙些。
頂著頭頂的大太陽，戚無淵擡頭挺胸的進了鬼塗山。
不怕不怕，有太陽公公在，魑魅魍魎不敢現形……我去，咋這麽黑！
踏進鬼塗山的範圍就像從光芒踏入黑暗一樣，四周黑霧彌漫，戚無淵心裏發怵，回頭看到厭天隨還站在原地，不想丟面，他只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或許是心裏建設太多，走了一段距離後，發現鬼塗山也沒什麽危險兇獸出沒，戚無淵稍稍寧神，開始小心尋找鬼莽的蹤跡。
鬼莽生活的地方比較陰涼陰暗，他勘察四周，慢慢向裏深入行去，漸漸地面出現了似蛇類爬行動物遺留下來的痕跡，在那些雜亂的印子旁還有一些人類留下的腳印。
這個發現讓戚無淵更加安心，當耳邊聽到毒舌吐蛇信子的聲音時，他猛地擡頭，發現就在不足他兩米的地方，有一條碗粗的鬼莽盤旋在一塊大石頭上。
鬼莽渾身黝黑，眼睛卻紅的仿佛滴血，若盯住它雙眼看，會產生一種掉進血池的錯覺，邪氣得很。
戚無淵呼吸一滯，不敢與它對視。
鬼莽的前半身收縮起來，這是蛇類要攻擊的訊號。
念頭剛過，鬼莽就吐了下蛇信，突然向他襲來。
戚無淵有了準備，靈劍頃刻出鞘，因為距離太近，他先是向側躲開，接著再一劍揮出。
鬼莽身子巨大笨重，向前突襲的勢頭沒有停下，卻在下一刻猛地砸落地面，從七寸位置斷成兩截。
這是一只未成年的鬼莽，它連毒液都還沒來得及釋放，就被一劍斬獲。
戚無淵謹慎的在邊上觀察了幾息，發現鬼莽是真涼透後，才擦了擦手心的濡濕。
感謝他曾經長達半月不停歇的把龍傲天往不荒山拖，見慣了龍傲天慘無人道的單方面獵殺血案，如今他已經不像第一次和火蜥蜴打交道那樣，嗷嗷直叫臉色慘白了。
捂住胸口的戚無淵臉頰薄紅，這是一個質地的飛躍！！！
第一副鬼莽毒牙就這麽輕松到手，戚無淵信心倍增，走到之前鬼莽盤旋的石頭前，在石頭後面發現了它爬行來的痕跡。
此處並不是蛇類喜愛居住的地方，那鬼莽想必是肚子餓了出來覓食，順著爬行來的痕跡尋找過去，說不定能路上會遇上好幾波“經驗小怪”。
戚無淵握緊靈劍，鬼塗山上雖然沒有綠植，枯死的樹木倒是不少，山中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黑霧，打眼望向遠處，那些枯樹就像是張牙舞爪的鬼怪一般，格外滲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的泥土終於發生變化，蛇類爬行的痕跡也愈加變多，地面如同亂麻的線，雜亂無章。
戚無淵爬到一個山丘上，在山丘的另一面，一群鬼莽正懶洋洋的躺在半濕的泥地裏。
那些鬼莽粗細不一，皆瞇著眼昏昏欲睡，旁邊還有個汙濁的泥塘，泥塘裏也飄飄浮浮了幾條巨大的鬼莽，從體型判斷實力應該是這群鬼莽中的佼佼者。
這個地方氣候潮濕，溫度極低，附近的風周圍轉了一圈打在戚無淵身上，冷得他快懷疑現在的季節，而且隨著風帶過來的還有一股血腥的臭味，聞得他幾欲作嘔。
陽光照不進，戚無淵視線被瘴氣阻擋，粗略數過去，山丘下面起碼有四五十條大蛇。
或許嗅到了一絲生人氣息，有幾條鬼莽擡起頭四下望了望，沒發現什麽異常，才又趴下繼續睡了。
戚無淵拍拍胸口，摁住亂跳的心肝。
來時還在想不要闖進蛇窩，想不到這麽快就反向靈驗了。
戚無淵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看著大蛇們，就像在看今早買靈劍的花出去的靈石一樣。
窮向膽邊生，戚炮灰兇惡的舔了舔嘴唇，把戚不語當初給他的三件靈器拿了出來。
三件靈器有兩件是護身所用，其中一件為軟甲，可抵擋修士三次全力攻擊，另一件是護心鏡，能反彈傷害。
兩件靈器有個共同特性，那就是只針對旋照以下修士。
最後一件靈器是逃命所用，可瞬行千裏，可惜用一次得緩一時辰。
戚無淵想了想，把護心鏡帶在身上，捏著鼻子，順著斜坡一下就滑進蛇群。
腥風撲鼻，鬼莽終於被驚動了，一個個地翻滾起粗壯的蛇身，向著戚無淵撲來。
睡的正香呢，突然就從天而降一塊肥肉，擱誰誰心裏不開心啊。
蛇信子“嘶嘶”地發出聲響，鬼莽全體騷動了。
然而誰是“肥肉”還不那麽好說。
“哈！”戚無淵聲勢浩大一聲吼，嚇得沖在最前的鬼莽往後縮了縮。
抓住時機的戚無淵虛晃一招，長劍一挑，鬼莽就飛了起來，砸到後面幾條兄弟姐妹身上。
別看鬼莽體型巨大，它們成圓筒形的身子極好挑翻，且鬼莽本身防禦力非常低下，身上的鱗甲阻還擋不了一劍的威力，攻擊手段全靠著毒牙毒液噴放，以及巨大的纏繞力。
戚無淵落入蟒蛇群中，劍光閃動，切斷好幾條鬼莽，只是蛇類的生命力頑強，若沒打中要害位置，對它們照不成什麽影響。
他一劍下去切了好幾條，但真正只有兩三條失了生命，其它地在地上翻滾兩圈，又爬了過來。
……
這場獵殺行動總共持續不到兩盞茶的功夫，倒是後面取毒牙的時候花了點時間。
剛開始沖進蛇群的戚無淵還有些束手束腳，後來發現鬼莽真不敵他後，就放開幹了。
越是低階的野獸繁殖能力越強，若不控制，能把周邊山林全部禍害了。
鬼塗山就是鬼莽稱霸，別看品階不高，架不住毒液猛烈，數量龐大。
另鬼莽有個習性，一個蛇窩必定是一家子，本著一家蛇就要整整齊齊的想法，戚無淵貼心的全送了它們去投胎。
不然估計這一家蛇會送他去投胎。
地面上全是毒液的痕跡，那些毒液的腐蝕能力極強，落在地上發出“滋滋”聲響，升起的氣體也帶著劇毒。
戚無淵撕下一塊衣擺下的布料，取出儲物袋的飲用水淋濕，然後蒙在臉上。
他的頭有些犯暈，之前沒想到這點，已經吸進去不少的毒氣，幸而後來反應過來，急忙閉氣。
取完毒牙後，他連忙爬上山丘。
端了個蛇窩，收獲了四五十副毒牙，第一天就大獲全勝且收入不菲，戚無淵對自己實力有了定位，當即決定回去好好在龍傲天面前顯擺顯擺。
可還沒走多遠，體內之前不小心吸入的毒氣就作怪起來，讓他不得不先尋一個地方調理內息，清除毒氣。
另一頭，厭天隨自戚無淵走後，皺緊的眉頭就沒松下來過，他對鬼塗山有一種深深的嫌惡感，這種感覺絕非來自屍氣與鬼氣，而是一種深刻在骨子裏的排斥避讓。
說是避讓，但他並不害怕與裏面的東西對上，就像人類看見惡心的蟲子一樣，可以一腳踩死它，但往往會嫌蟲子的屍液臟鞋。
厭天隨拎著金賜賜的尾巴甩了甩，腦中突然閃過一段傳承記憶，那記憶太遙遠，讓他一時沒抓住，眉頭擰得更緊了。
他望著鬼塗山的山峰發呆，龐大的神識侵入進去，追著戚無淵的身影，“看”他小心翼翼的尋找鬼莽，與鬼莽打鬥，好幾次都被鬼莽尾巴卷住身體，身上卻金光一閃，將鬼莽彈了出去。
因為沈浸在觀察戚無淵蹩腳的靈力運用中，厭天隨暫時忘卻了鬼塗山帶給他的不適，看到好笑的畫面，還露出的嘲諷的笑。
等到戚無淵把鬼莽殺完，毒牙收好，因吸入太多毒氣不得不找個地方休息時，厭天隨小小的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去接他。
畢竟金賜賜還和戚無淵綁在一條船上，在沒找到可以替代結契隱藏龍族氣息的法寶前，這個人類還不能有事。
厭天隨最終還是選擇去接戚無淵，然而他剛所有動作，神識就猛地被阻隔截斷了。
漆黑的雙眸倏忽變回獸瞳模樣，厭天隨全身繃緊，身影一閃，沖進鬼塗山。
他想起來了！
那股讓他惡心的味道是上古兇獸窮奇！！
龍族屬於靈獸範疇，和至邪之物的兇獸天生犯沖，水火不容。
可厭天隨想不通，窮奇不是早死幾十萬年了嗎？
“該死的，跑到哪裏去了！”
厭天隨匆匆趕往鬼塗山，只是神識被阻，他尋不到戚無淵的蹤跡，金賜賜又在自己懷中，不能通過龍族特有感應尋找。
“廢物，離開那個洞穴，往山下走！”厭天隨想起神識被阻隔前一閃而過的畫面，捏碎了一張傳訊符。
可惜他發出的消息註定石沈大海，因為戚無淵的傳訊符早在同鬼莽打鬥時，就弄壞了。
此時的戚無淵剛走進山洞裏，洞中地面有些枯草，和一個沒水的水壺，看枯草顏色，幾日前應有人在這裏休憩過，不遠處還有火堆燃燒的灰燼。
他打量了一圈四周，這山洞是周圍的一個制高點，四周若有什麽異動能很快知曉，只是不怎麽隱秘。
體內的毒氣正在快速的消耗他的靈力，他來不及尋找更好的地方，連忙盤膝坐下，運功調息。
鬼莽的毒液霸道，若是不慎被噴到身上，骨頭都能給你融化，好在他吸入的只是毒氣，有靈石給他補充，半響之後，終是無大礙了。
戚無淵呼出胸中濁氣，緩緩睜開雙眸，隱約間他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響，待仔細聽去，又無聲了。
鬼塗山的溫度因天色暗沈下來而越發的低，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戚無淵拿好靈劍，走出山洞，待看到山洞外的景象，他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
男主：我有神識，可以暗中……
奶淵：？？？
修文修了半個多小時的蠢作者哭了，作為一個只要斷更就不敢看留言的蠢作者又哭了，昨天更新後才發現有寶寶投雷了呀～
旋轉跳躍式感謝“白雲”大可愛地雷x2！還有老愛來給我打錢的基友“太陽蛙”投雷xN！
另外營養液也漲啦！不過我這會在後臺看不到，明天再來一波旋轉跳躍式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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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剛一轉頭，就看到厭天隨慵懶地靠在門框上，霞光映進他眼眸，流光瀲灩，一瞬驚艷到了戚無淵的心底。
“厭哥哥早。”美人入眼，戚無淵心情極好的打招呼。
厭天隨微微側頭，毫無預兆的一道勁風打過去。
戚無淵眼皮一跳，旋身避開，那夾帶靈力的勁風“啪”地擊在他原本站的位置，頓時木屑飛濺。
“身體僵硬，反應遲鈍。”厭天隨評價毫不留情。
戚無淵前不久剛昂起的鬥志被撲得只剩個火星，他走到花田前，背對著厭天隨給靈吸草澆水，嘴裏小聲嘟囔：“馬上就可以築基了，還好吧。”
厭天隨走到他身邊，譏諷道：“本就有煉氣九階的修為，一點沒長進，居然有臉皮說還好。”
“……那如果沒有入門剛開始修煉呢？”
厭天隨滿臉鄙夷，仿佛在說：你在叨叨什麽廢話？
“……”
外部刺激有助修為突破，再修煉下去也無甚意義，戚無淵想到自己欠債累累，正巧租的小院到期，他把主意打到了小浩城的懸賞榜上。
懸賞榜禦境內外都有，下山的時候又遇上了山下路口的小廝，看到兩人共同走下，小廝笑瞇瞇地湊上前道：“我觀兩位公子面色紅潤有光澤，可是昨日睡得舒心？”
戚無淵：“……”
這臺詞是一開始就設定好的嗎？改都不帶改一下。
戚無淵頗為無語，倒是沒想和他計較，退還了小院的鑰匙後，打聽到小浩城懸賞榜的位置。
厭天隨走在他身側，兩人一個俊俏靈動，一個神仙玉骨，吸引了不少旁人的視線打量。
讓戚無淵在意是，不知這其中有沒有那日夜市中人。
一路行到懸賞榜，戚無淵挑挑選選，忽然瞧見一張懸賞單上寫著：鬼塗山狩獵鬼莽，需取毒牙，一月為限，毒牙百副，傭金一百，上不封頂，多多益善。
往下看去，落款是浩城柳家。
“狩獵鬼莽——”
鬼莽成年修為最高也就築基境界，一副毒牙就可換一枚靈石，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整座山的鬼莽得都得屠完吧？
戚無淵有些困惑，因為這給出的價格太高了。
然思忖片刻，他還是接了這張懸賞單。
或許是鬼莽並不如表面那麽好對付，所以才價格才這麽高？
戚無淵沒有獵殺過鬼莽，只了解一點簡單習性，不過一階兇獸正好與他修為相當，倒是可以趁這機會挑戰一下，沖擊築基。
折疊好懸賞單，戚無淵轉身去找厭天隨，那家夥嫌懸賞榜前人太多，不願意過來。
轉身時他撞上了一名青衫男子，手裏的懸賞單也沒拿穩，飄到對方手中。
“抱歉。”戚無淵赧然一笑。
青衫男子將懸賞單還給他，搖頭表示沒事，戚無淵再次淺笑，繼續尋他的龍傲天。
等他走遠，青衫男子才喃喃道：“鬼莽……鬼塗山！那地方近來不是走屍泛濫嗎？”
半年前鬼塗山還只是名字恐怖，蛇群泛濫而已，可近幾個月，山中突然出現出現一群走屍。
走屍為最低等的僵屍，本不足為懼，只是那些走屍似乎被人為操縱，屍毒兇猛異常，前去剿滅的修士多數一去不反，於是鬼塗山附近的懸賞任務，價格都翻了一倍，若沒點修為保命，根本不會接鬼塗山周圍的任務。
可戚無淵不光接了任務，還接的是鬼塗山裏邊的任務。
青衫男子搖搖頭，心道看剛才少年的反應，應當是第一次來小浩城，所以不知罷。
其實已經有世家貼出懸賞單，雇傭修為高深的修士前往鬼塗山清理走屍，只是目前成果未出，鬼塗山照舊屍群為患。
戚無淵不知鬼塗山什麽情況，找到厭天隨後，用僅剩的靈石購買了一柄下品靈劍，路上打聽到鬼塗山的方向，一出城他就直接禦劍而起，往城西方向尋去。
鬼塗山是一座荒山，山上不見綠植，全是由怪石組成，整座山彌漫著森森鬼氣，白天去時心裏就瘆得慌，若是夜裏去……夜裏大概沒人願意去。
哪怕接了任務不得已到鬼塗山來，也是白天來了傍晚回，絕不過夜。
地面的道路逐漸荒涼起來，戚無淵知道這是鬼塗山要到了。
又飛了一柱香的功夫，眼直到前出現了一座黑漆漆的山，戚無淵才慢慢控制靈劍下落。
不得不提飛行途中發生的點趣事，剛學會禦劍的渣渣，在空中飛的時候好幾次都差點掉下去，劍毀人亡……
這波操作，遭到了龍傲天一連串的白眼伺候。
“有點生疏了嘛。”戚無淵摸了摸鼻子，心虛的辯解，好在飛了大半日，他終於掌握技巧，不會輕易翻車了。
厭天隨冷哼一聲，撫平被他抓出褶皺的衣袖，擡眼望向面前此行目的地。
戚無淵跟著望去，之前就聽人描述了一番鬼塗山的樣貌，但真正看見他還是被驚訝到了。
這鬼塗山的鬼氣未免也太重了些，而且還有一股濃郁的屍氣彌漫在鼻間。
戚無淵皺眉，聞到屍氣讓他回想起了一個很不好的經歷，他下意識想掉頭走掉，可一想到癟癟的錢袋，和旁邊的債主，他又生生止住了腳步。
而且金賜賜還在沈睡中，等到醒來胃口不知道會不會增大，龍崽子老粘著他，免不了打他靈石的主意。
養家糊口壓力倍增，戚無淵痛定思痛，吃了枚靈果補充禦劍飛來時體內消耗的靈力，就雄赳赳氣昂昂地準備進山了。
“等等。”厭天隨一把拉住他。
戚無淵不解道：“嗯？怎麽了？”
“裏面有死人。”厭天隨眉心微蹙，看著黑沈沈的鬼塗山，心裏有股煩躁不安的感覺。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戚無淵表示迷茫。
厭天隨睨了他一眼，放開手道：“那你去吧。”
“……？？？”戚無淵睜大眼睛，品了品覺得這話有點不對：“你不跟一起？”
“臭死了，把金賜賜給我，你自己進去。”厭天隨往後退了退，嫌惡之情溢於言表。
戚無淵知曉這是潔癖癥又犯了，他無奈點頭，把金賜賜交給厭天隨，心想一群一階的兇獸而已，再不濟他偷偷摸摸點，別誤闖蛇窩，也沒啥大事。
戚炮灰對自己很有信心，雖說之前在不荒山那會兒，老被各種兇獸妖獸追著跑，但那是因為實力相差太懸殊，那時他選的任務全是按照龍傲天修為匹配，能打得贏才怪。
如今已知鬼莽成年修為不過築基，他還怕個錘子啊。
初生牛犢不怕虎，戚無淵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剛到大古禦境之際，他一直以為天上的太陽是仿制品，來到大古禦境的第N天後，他發現禦境中的太陽……竟然是真的。
這裏有山有水，有靈脈供養，還有兇獸妖獸在此繁衍生息，花草樹木在此繁茂生長。
上古時期聖人們聯手制造的，與其稱呼“禦境”，不如說是一個“小世界”更為妙些。
頂著頭頂的大太陽，戚無淵擡頭挺胸的進了鬼塗山。
不怕不怕，有太陽公公在，魑魅魍魎不敢現形……我去，咋這麽黑！
踏進鬼塗山的範圍就像從光芒踏入黑暗一樣，四周黑霧彌漫，戚無淵心裏發怵，回頭看到厭天隨還站在原地，不想丟面，他只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或許是心裏建設太多，走了一段距離後，發現鬼塗山也沒什麽危險兇獸出沒，戚無淵稍稍寧神，開始小心尋找鬼莽的蹤跡。
鬼莽生活的地方比較陰涼陰暗，他勘察四周，慢慢向裏深入行去，漸漸地面出現了似蛇類爬行動物遺留下來的痕跡，在那些雜亂的印子旁還有一些人類留下的腳印。
這個發現讓戚無淵更加安心，當耳邊聽到毒舌吐蛇信子的聲音時，他猛地擡頭，發現就在不足他兩米的地方，有一條碗粗的鬼莽盤旋在一塊大石頭上。
鬼莽渾身黝黑，眼睛卻紅的仿佛滴血，若盯住它雙眼看，會產生一種掉進血池的錯覺，邪氣得很。
戚無淵呼吸一滯，不敢與它對視。
鬼莽的前半身收縮起來，這是蛇類要攻擊的訊號。
念頭剛過，鬼莽就吐了下蛇信，突然向他襲來。
戚無淵有了準備，靈劍頃刻出鞘，因為距離太近，他先是向側躲開，接著再一劍揮出。
鬼莽身子巨大笨重，向前突襲的勢頭沒有停下，卻在下一刻猛地砸落地面，從七寸位置斷成兩截。
這是一只未成年的鬼莽，它連毒液都還沒來得及釋放，就被一劍斬獲。
戚無淵謹慎的在邊上觀察了幾息，發現鬼莽是真涼透後，才擦了擦手心的濡濕。
感謝他曾經長達半月不停歇的把龍傲天往不荒山拖，見慣了龍傲天慘無人道的單方面獵殺血案，如今他已經不像第一次和火蜥蜴打交道那樣，嗷嗷直叫臉色慘白了。
捂住胸口的戚無淵臉頰薄紅，這是一個質地的飛躍！！！
第一副鬼莽毒牙就這麽輕松到手，戚無淵信心倍增，走到之前鬼莽盤旋的石頭前，在石頭後面發現了它爬行來的痕跡。
此處並不是蛇類喜愛居住的地方，那鬼莽想必是肚子餓了出來覓食，順著爬行來的痕跡尋找過去，說不定能路上會遇上好幾波“經驗小怪”。
戚無淵握緊靈劍，鬼塗山上雖然沒有綠植，枯死的樹木倒是不少，山中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黑霧，打眼望向遠處，那些枯樹就像是張牙舞爪的鬼怪一般，格外滲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的泥土終於發生變化，蛇類爬行的痕跡也愈加變多，地面如同亂麻的線，雜亂無章。
戚無淵爬到一個山丘上，在山丘的另一面，一群鬼莽正懶洋洋的躺在半濕的泥地裏。
那些鬼莽粗細不一，皆瞇著眼昏昏欲睡，旁邊還有個汙濁的泥塘，泥塘裏也飄飄浮浮了幾條巨大的鬼莽，從體型判斷實力應該是這群鬼莽中的佼佼者。
這個地方氣候潮濕，溫度極低，附近的風周圍轉了一圈打在戚無淵身上，冷得他快懷疑現在的季節，而且隨著風帶過來的還有一股血腥的臭味，聞得他幾欲作嘔。
陽光照不進，戚無淵視線被瘴氣阻擋，粗略數過去，山丘下面起碼有四五十條大蛇。
或許嗅到了一絲生人氣息，有幾條鬼莽擡起頭四下望了望，沒發現什麽異常，才又趴下繼續睡了。
戚無淵拍拍胸口，摁住亂跳的心肝。
來時還在想不要闖進蛇窩，想不到這麽快就反向靈驗了。
戚無淵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看著大蛇們，就像在看今早買靈劍的花出去的靈石一樣。
窮向膽邊生，戚炮灰兇惡的舔了舔嘴唇，把戚不語當初給他的三件靈器拿了出來。
三件靈器有兩件是護身所用，其中一件為軟甲，可抵擋修士三次全力攻擊，另一件是護心鏡，能反彈傷害。
兩件靈器有個共同特性，那就是只針對旋照以下修士。
最後一件靈器是逃命所用，可瞬行千裏，可惜用一次得緩一時辰。
戚無淵想了想，把護心鏡帶在身上，捏著鼻子，順著斜坡一下就滑進蛇群。
腥風撲鼻，鬼莽終於被驚動了，一個個地翻滾起粗壯的蛇身，向著戚無淵撲來。
睡的正香呢，突然就從天而降一塊肥肉，擱誰誰心裏不開心啊。
蛇信子“嘶嘶”地發出聲響，鬼莽全體騷動了。
然而誰是“肥肉”還不那麽好說。
“哈！”戚無淵聲勢浩大一聲吼，嚇得沖在最前的鬼莽往後縮了縮。
抓住時機的戚無淵虛晃一招，長劍一挑，鬼莽就飛了起來，砸到後面幾條兄弟姐妹身上。
別看鬼莽體型巨大，它們成圓筒形的身子極好挑翻，且鬼莽本身防禦力非常低下，身上的鱗甲阻還擋不了一劍的威力，攻擊手段全靠著毒牙毒液噴放，以及巨大的纏繞力。
戚無淵落入蟒蛇群中，劍光閃動，切斷好幾條鬼莽，只是蛇類的生命力頑強，若沒打中要害位置，對它們照不成什麽影響。
他一劍下去切了好幾條，但真正只有兩三條失了生命，其它地在地上翻滾兩圈，又爬了過來。
……
這場獵殺行動總共持續不到兩盞茶的功夫，倒是後面取毒牙的時候花了點時間。
剛開始沖進蛇群的戚無淵還有些束手束腳，後來發現鬼莽真不敵他後，就放開幹了。
越是低階的野獸繁殖能力越強，若不控制，能把周邊山林全部禍害了。
鬼塗山就是鬼莽稱霸，別看品階不高，架不住毒液猛烈，數量龐大。
另鬼莽有個習性，一個蛇窩必定是一家子，本著一家蛇就要整整齊齊的想法，戚無淵貼心的全送了它們去投胎。
不然估計這一家蛇會送他去投胎。
地面上全是毒液的痕跡，那些毒液的腐蝕能力極強，落在地上發出“滋滋”聲響，升起的氣體也帶著劇毒。
戚無淵撕下一塊衣擺下的布料，取出儲物袋的飲用水淋濕，然後蒙在臉上。
他的頭有些犯暈，之前沒想到這點，已經吸進去不少的毒氣，幸而後來反應過來，急忙閉氣。
取完毒牙後，他連忙爬上山丘。
端了個蛇窩，收獲了四五十副毒牙，第一天就大獲全勝且收入不菲，戚無淵對自己實力有了定位，當即決定回去好好在龍傲天面前顯擺顯擺。
可還沒走多遠，體內之前不小心吸入的毒氣就作怪起來，讓他不得不先尋一個地方調理內息，清除毒氣。
另一頭，厭天隨自戚無淵走後，皺緊的眉頭就沒松下來過，他對鬼塗山有一種深深的嫌惡感，這種感覺絕非來自屍氣與鬼氣，而是一種深刻在骨子裏的排斥避讓。
說是避讓，但他並不害怕與裏面的東西對上，就像人類看見惡心的蟲子一樣，可以一腳踩死它，但往往會嫌蟲子的屍液臟鞋。
厭天隨拎著金賜賜的尾巴甩了甩，腦中突然閃過一段傳承記憶，那記憶太遙遠，讓他一時沒抓住，眉頭擰得更緊了。
他望著鬼塗山的山峰發呆，龐大的神識侵入進去，追著戚無淵的身影，“看”他小心翼翼的尋找鬼莽，與鬼莽打鬥，好幾次都被鬼莽尾巴卷住身體，身上卻金光一閃，將鬼莽彈了出去。
因為沈浸在觀察戚無淵蹩腳的靈力運用中，厭天隨暫時忘卻了鬼塗山帶給他的不適，看到好笑的畫面，還露出的嘲諷的笑。
等到戚無淵把鬼莽殺完，毒牙收好，因吸入太多毒氣不得不找個地方休息時，厭天隨小小的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去接他。
畢竟金賜賜還和戚無淵綁在一條船上，在沒找到可以替代結契隱藏龍族氣息的法寶前，這個人類還不能有事。
厭天隨最終還是選擇去接戚無淵，然而他剛所有動作，神識就猛地被阻隔截斷了。
漆黑的雙眸倏忽變回獸瞳模樣，厭天隨全身繃緊，身影一閃，沖進鬼塗山。
他想起來了！
那股讓他惡心的味道是上古兇獸窮奇！！
龍族屬於靈獸範疇，和至邪之物的兇獸天生犯沖，水火不容。
可厭天隨想不通，窮奇不是早死幾十萬年了嗎？
“該死的，跑到哪裏去了！”
厭天隨匆匆趕往鬼塗山，只是神識被阻，他尋不到戚無淵的蹤跡，金賜賜又在自己懷中，不能通過龍族特有感應尋找。
“廢物，離開那個洞穴，往山下走！”厭天隨想起神識被阻隔前一閃而過的畫面，捏碎了一張傳訊符。
可惜他發出的消息註定石沈大海，因為戚無淵的傳訊符早在同鬼莽打鬥時，就弄壞了。
此時的戚無淵剛走進山洞裏，洞中地面有些枯草，和一個沒水的水壺，看枯草顏色，幾日前應有人在這裏休憩過，不遠處還有火堆燃燒的灰燼。
他打量了一圈四周，這山洞是周圍的一個制高點，四周若有什麽異動能很快知曉，只是不怎麽隱秘。
體內的毒氣正在快速的消耗他的靈力，他來不及尋找更好的地方，連忙盤膝坐下，運功調息。
鬼莽的毒液霸道，若是不慎被噴到身上，骨頭都能給你融化，好在他吸入的只是毒氣，有靈石給他補充，半響之後，終是無大礙了。
戚無淵呼出胸中濁氣，緩緩睜開雙眸，隱約間他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響，待仔細聽去，又無聲了。
鬼塗山的溫度因天色暗沈下來而越發的低，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戚無淵拿好靈劍，走出山洞，待看到山洞外的景象，他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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