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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聚散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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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淵站在秋若寒身旁,對那股霸氣自然感受最深,他心中想到:“何日能到師父這境界,那才能算是真正的不受拘束,翺翔九天!”不過他又想到了:“適逢亂世,百姓名不聊生,為何師父有這般能力,卻是放任蒼生不管?”

“不,不是師父不管,師父說了,天地循環,因果有道。可是也不對,師父能化掉天地因果,那些業力對他來說起不了絲毫作用!師父說自己是世遺之人,看來,一切的原因是在這裏了!可是師父卻要我學救人之道,他心裏是有天下蒼生。看來,師父是一個矛盾的人!”

在顏淵正在思緒之間,只見一白衣女子踏空而來。他見到站在山頂的二人時,臉上不由露出欣喜之色。她本就長得極美,身上更有出塵氣質,此時一笑,當真是日月失輝,天地無色。

顏淵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女子,不由一陣失神。女子落到秋若寒的旁邊,秋若寒微微一笑,算是回應。

女子見他一頭花白頭發,略顯震驚,問道:“你如今是什麽境界?竟然能令白發變青絲?”

秋若寒聞言,眼中露出滄桑之色,說道:“修為再高,也只能如此了,再無還原可能。就像是雕謝來的花,就算明年再開,它也是開過了的!”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與他分別有四百多年的素留真。素留真知道他當初白發,是為何而白,此時黑發,卻是不知為何而黑。但是秋若寒的話,她還是知道的,天地運行,萬物生滅有序。縱使修為再高,曾經留下的痕跡,卻不可能完全抹去,就像是入了輪回之道轉生的人,不可能在活到過去一樣。

素留真道:“當年別人都道你死了,可是我相信,在這天地間,沒人殺得了你!”

秋若寒微微搖頭,說道:“我的確是死過一回了!”秋若寒的話一點都不假,若不是有那四副道圖,還有那株與他因果不淺的混沌青蓮,此刻的他,的確是死人一個。

素留真聞言,卻是沒有說什麽,道:“你恨他們嗎?”

秋若寒自然知道素留真所說的他們是誰,而後眼中閃過覆雜之色,苦笑道:“如今是他們恨我了!”

素留真能感覺到秋若寒心中那種苦悶與無奈,搖頭道:“他們或許已經忘記你了,不過民間,卻是還有你的各種傳說。有人說你是神仙,有人說你是魔鬼!”說到後面,素留真不由笑了。

秋若寒聽了,也只是微微搖頭。站在後面的顏淵,卻是一楞一楞,他叫道:“師父,這位是?”

素留真和秋若寒二人聽到顏淵的聲音,才記得顏淵還站在他們身後。兩人同時轉過頭來,顏淵心神再次一震,這等女子,絕對是天地間絕無僅有的。

素留真詫異的看了顏淵一眼,笑道:“這是你的徒弟?”

秋若寒微微點頭,叫道:“淵兒,過來拜見你真姨!”

顏淵聞言心裏暗自嘀咕:“這女子看上去才雙十年齡,怎還要我叫她真姨!”不過是秋若寒叫他如此的,他也不敢違背,於是很不情願的叫了一聲:“真姨!”

素留真見顏淵樣子便知道他所想,而後不由抿嘴一笑,道:“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就四百多年了!就連你的弟子,都有了如此修為。如今我這身上,卻是找不到一件合適之禮!”

秋若寒聞言,只是微微搖頭,而顏淵卻是心頭一驚:“這怎麽可能?若說師父有四百多歲,那他都相信,可是這位真姨,打死他也不相信!”這也難怪,他生於東海,那裏修為最高的不過真靈,壽命不過一千,有四百多歲的人,自然不會是如此面容。

秋若寒道:“其實我還得感謝他們,若不是他們,我還不知道這四百年該如何去過。如今還剩下一百多年,當真難熬啊!”

素留真聞言,不由問道:“若十甲子之約,她不出來,你當如何?”

秋若寒聽了,頓現迷茫之色,說道:“不知道!”

素留真聽了也只是微微嘆息,在這天地之間,只有那個她不曾見過的女子,才是秋若寒這一身的執著。她這時突然道:“走,去飄羽峰坐坐!”

秋若寒微微搖頭,道:“我不想見太多的人!”

素留真聽了,心裏不由一陣失落。顏淵聽著兩人的談話,每一句是聽得懂的,於是便道:“師父,您和真姨先聊著,我去給打些獵物來!”

顏淵不得秋若寒答應,便走進山林裏去了。素留真微微一笑,道:“你這弟子,不會是學會了你的手藝吧?”

秋若寒搖頭道:“這孩子,天資聰穎,只是我的東西,有很多他是學不來的!”

素留真聞言,點頭道:“各人有各人的道,他能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修為,已是頗為難得了!”

秋若寒突然問道:“令師恢覆得如何了?”

“四百年來,她已經幾乎痊愈,不僅如此,修為更上一層樓。對了,你知道麽?那只雪貂還在飄羽峰呢!”素留真說道。

秋若寒聞言,不由想起了當年在競秀峰捕捉雪貂的一幕幕,不由問道:“二長老和那位林公子,應該早成眷屬了吧!”

素留真點頭道:“小曼同林慳回到秦淮成完婚,那一日,師父同很多同門都去了,飄羽峰上,只剩下我一人!”

秋若寒聽了,卻是沈默了一會。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師父,真姨,我回來了!”

兩人聽到聲音,一同向山林看去。只見顏淵手裏提著一些野雞,還有一頭野豬。

素留真見了,問道:“這林子裏兔子很多,怎麽沒有打到麽?”

顏淵答道:“師父不吃兔子的!”

“嗯?”素留真突然看向秋若寒,眼中充滿了疑惑。秋若寒想到的,卻是與素留真分開的那天晚上,而後微微一笑,道:“我覺得兔子長得很是可愛,所以沒吃!”其實這些年來,秋若寒吃的都很清淡。

素留真聞言,不由微微一笑:“想不到你這讓人聞風喪膽的······”說到這裏,他卻是沒有說下去,而是說道:“我幫你洗!”

而後素留真便同顏淵一起往流淌著溪水的山溝走去了。秋若寒這時卻是拿出匕首和木雕,再次刻了三刀,卻是停了下來,自語道:“柔雲,如今的你,可好?我好想去昆侖,可是我又好害怕去!”

溪水旁邊,顏淵輕車熟路的剝掉野豬的皮,而後便是挖掉內臟,便扔到溪水裏去洗。

而後又繼續整理那些野雞,素留真這時開始清洗野雞,隨後便用木條串了起來。這時候,顏淵突然道:“真姨,我······我師父到底叫社麽名字?”

問出這句話,顏淵都感覺不好意思。素留真自然一陣詫異,道:“他沒跟你說?”

顏淵訕訕道:“我問了,師父不說,只說自己是世遺之人!”

素留真聞言,突然想起了當年與秋若寒經歷過的一幕幕。如今的秋若寒,已經變了,但到底是哪裏變了,她也說不清楚。她看向顏淵,語重心長道:“你師父想告訴你時,自然會跟你說的!”

兩人說話時,獵物便已經洗好了,這時候秋若寒也撿來幹柴。不一會兒,肉的飄香,便在林間彌漫。

素留真切下一塊野豬肉,笑道:“你的手藝,一點都沒倒退!”

顏淵也是笑道:“師父這手藝,我是學不來的!”

秋若寒卻是微微搖頭,不知道為什麽,這些年來,他吃任何東西,味道都是一般。這時候素留真拿出一壺酒遞給秋若寒。

秋若寒拔出酒塞,一股清香之位飄出,酒香的味道很是吸引人。他微微一笑,道:“還是當年的酒,只是甘冽了些!”

而顏淵卻是驚奇道:“這是什麽酒?竟然這麽香?”

素留真見他眼饞的樣子,便遞給他一壺。顏淵接過酒,一口飲下,眼睛突然一亮,大叫好酒。素留真見狀,搖頭失笑。

秋若寒拿著那壺酒,卻是遲遲未飲下。素留真見狀不由問道:“你戒酒了麽?”

秋若寒微微搖頭,此酒拿起,蘇柔雲的樣子便在他腦海中打轉。如今的他,不用飲下素留真的“緣思”,心中對蘇柔雲的思戀,便是如江水一般綿綿不絕,而這時,這酒,便真的失去了味道。

素留真見到秋若寒依然沒有飲酒,也沒有說什麽。而顏淵卻是喝了一壺又一壺,不一會兒便醉倒了。第二天醒來,顏淵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只見溪水邊處,秋若寒又在開始雕木雕了。

只是,他每下一刀都很在猶豫,似乎很舍不得,可是還是刻了下去。最後,也只是刻了三刀。

顏淵站起身來,卻不見素留真的身影,他不由問道:“真姨呢?”

“走了!”秋若寒語氣很淡,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顏淵聽了,卻是沈默一陣,他雖然一直跟著秋若寒修行,對於男女之情不是很懂,可是一些東西他還是看得出來的。至少,他知道,秋若寒手中的木雕不是素留真。

顏淵不由嘀咕道:“走了,怎麽就走了呢?”

秋若寒幽幽道:“人生本就是如此,聚散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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