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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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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夜。”

“幸夜,吃飯團嗎?”

在幾聲呼喚中,朝倉幸夜昂起臉,對面的蛇賀眩衣將剛做好的飯團放在了茶幾上,見她反應過來,再次耐心地問道:“吃飯團嗎?”

朝倉幸夜瞟了一眼餐盤上的飯團,嘴角扯出微笑,隨手拿了一個,“謝謝眩衣姐。”

咬到飯團的那一剎那,她才終於回過了神。

今天是周五,蛇賀池照的生日,她被邀請來到他家裏慶祝。本以為就他們三個人,沒想到蛇賀池照還邀請了兩個正好有空的同事來。

大家互相打過招呼後,就湊在一起熱鬧地交談,唯獨她坐在沙發的角落發呆,渾然不知周邊發生了什麽。

直到剛才把生日禮物遞給他,看著他露出高興的笑容,才覺得心情舒暢了那麽一點。

小小一個飯團,朝倉幸夜因一直在思考,硬是用了數口才將其完全吃完。蛇賀眩衣註意到這一點,並沒有直接問,而是問道:“幸夜,你最近學習壓力是不是很大啊,看起來像熬夜了。”

學習壓力大?因學習熬夜,她朝倉幸夜是這種人嗎?

朝倉幸夜苦笑,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是的,在忙著下個月的期中考試。”

“難怪,現在的學生壓力大,你要記得及時休息......”蛇賀眩衣話鋒一轉,“你上次期末是班級多少名來著?”

朝倉幸夜哽了哽:“三十一。”

蛇賀眩衣:“那還不錯,繼續加油。”

一個班只有四十個人。朝倉幸夜為了她那一星半點的尊嚴,想了想,覺得這句話還是不說出來為好。

廚房那邊,熊谷光夫和蛇賀池照正在忙著榨橙汁,多田野詩乃用玻璃杯一杯一杯裝好,餘光註意到在沙發上坐著的黑發少女,遞了個眼神給今夜的壽星。

“那個女孩子真是你妹妹嗎?”她說:“看臉不像。”

蛇賀池照將削好的橙子遞給身旁的人,想起朝倉幸夜的叮囑,道:“是住在樓上的妹妹,現在在冰帝念高二。”

這幾天,朝倉幸夜一直再提醒他要小心,小心,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暴露他們的關系,尤其是同事面前。

明明...她不是他的妹妹來著。

“冰帝的嗎,真年輕。”多田野詩乃一聽對方是高中生,又感覺自己老了好幾歲,“你也算看著她長大的。”

蛇賀池照笑道:“算是吧,認識很久了。”

“十七八歲的人真好,完全不用擔心未來,花兒一般的年紀呢。”多田野詩乃繼續手上的動作,感嘆道。

蛇賀池照循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朝倉幸夜正低著頭玩手機,一雙蹙起的眉在看到什麽好笑的東西時瞬間舒展,變為了清淺的微笑。

在看什麽呢?

他出神想著,手上削橙子的動作並沒有停下。倏爾,指尖頓時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迫使他“嘶”了一聲。

“蛇賀,你流血了。”

多田野詩乃驚呼一聲,忙趕去客廳拿醫藥箱。

而坐在沙發上發消息的朝倉幸夜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騰”地站了起來子,正要拔腿往廚房去,卻握著身側的扶手按捺住了這股沖動,又緩緩坐下。

她不想讓自己的關心顯得那麽矚目,只好默默放棄。才剛擡頭,就對上了蛇賀眩衣瞥過來的眼睛。

漂亮的,仿佛看穿一切的。

被這樣盯著,朝倉幸夜心虛不已,倉皇低下頭。然而蛇賀眩衣沒有說什麽,只是平靜地開口道:“小傷而已。”

不知道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還是在安慰她剎那流露出的關心。

**

晚飯結束後,朝倉幸夜幫蛇賀池照收拾著碗筷,蛇賀眩衣則將蛋糕從冰箱裏拿了出來,放到了餐桌上。

多田野詩乃和熊谷光夫瞄了一眼就笑了出來。

竟然也是個大飯團形狀的,不知道怎麽想的。

“竟然有飯團形狀的蛋糕。”朝倉幸夜也看了一眼,把碗搬到了水池邊上,身邊的蛇賀池照已經擼起衣袖準備洗碗。

“飯團不好嗎?”蛇賀池照問道,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在她面前晃了晃。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個手機底端吊著一串掛墜,飯團形狀的,十分精致可愛。

朝倉幸夜啞聲,面對這個送出去不到一小時就出現在面前的手機掛墜有些手足無措。

她咽了咽,一雙眼帶著猶疑:“你就掛上了?”

“是啊,很喜歡就掛上了。”

和她比起來,蛇賀池照顯得坦然自若,語氣從頭到尾都沒變化。

朝倉幸夜拿起刷碗布,打濕,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你真的很喜歡嗎?”

“嗯。”

“那就好。”

水龍頭被蛇賀池照猛地往右一扭,嘩嘩的水聲險些蓋住她細小的聲音。

蛇賀池照將水關小了些,左耳也朝她湊近了點,“什麽,我剛才沒聽到。”

“問你喜不喜歡。”朝倉幸夜重覆道。

“喜歡啊。”蛇賀池照的眼睛彎了起來,毫不猶豫道:“我當然喜歡幸夜了。”

朝倉幸夜:!!!

她抑制住想要捂他嘴的欲.望,猛然往後看了一眼,發現大家都在各做各的,根本沒人關註他們這邊的動靜,這才松了一口氣。

...誰來管管他!

她整張臉紅成螃蟹。

“不是我...我問的是......”

“禮物”這個詞還沒說出口,蛇賀眩衣的聲音從客廳飄來:“池照,媽媽找你視頻。”

“馬上來。”蛇賀池照擦擦手,朝沙發邊上走去。

朝倉幸夜靠著水池,目視著他與母親寒暄,時不時笑出來,直到對面提出讓他和一個女生見面。

本來歡快的氣氛驟然變得沈寂。

客廳裏的幾人都是步入社會好些年的成年人,深谙這不過是“相親”的另一個說法,尤其是父母安排的更難推脫。

“啊,我給男朋友打個電話。”多田野詩乃識趣地走到了陽臺。

“我去抽根煙。”熊谷光夫緊隨她離場。

三十一歲的蛇賀眩衣一臉淡定,這種話她要比弟弟聽得更早,更多。

他們的雙親都是音樂家,退休了之後就喜歡到處游玩。平時一閑下來就會充當“紅娘”的角色,首先試水的就是他們這對母胎solo,並且都不愛聯誼的的兒女。

老倆口也沒逼迫他們結婚的意思,就是單純閑得無聊,給人牽紅線好玩罷了,說不定哪天勸著勸著就同意見上一面,然後就成了。

“啊,媽媽。”蛇賀池照騰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陽穴,迷茫道:“不好意思,我沒在聽。”

但視頻裏的女人更勝一籌:“哎呀,我突然想起今天是你生日啊,那我掛了哈。”

蛇賀眩衣飛來一個眼神。

蛇賀池照:“......”

蛇賀池照:“我不想去。”

“你就不好奇是什麽樣的人嗎?你要見了才知道啊。”

“不想知道。”

......

二人極限拉扯幾個回合,蛇賀夫人見勸說無效,掛斷了視頻。

“我說,見上一面也沒什麽吧。”蛇賀眩衣無所謂道:“就當是交朋友了,雖然我不明白你才二十六歲怎麽就被催了。”

“按我的經驗來,見上一面可以保證三個月不提這件事,其實還挺劃算的。”

蛇賀眩衣仰頭望天花板道。

蛇賀池照嘆了一口氣,“我不想去。”

朝倉幸夜站在餐桌旁,聽著他們的對白,麻木地數著蠟燭,一張臉從紅轉白。

直到聽他再三重覆“不想去”,臉色才從白轉紅,一顆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其實,有個直白的男朋友也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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