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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邪魔之搏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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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人,是那樣熟悉,那樣親切。

厲南星一聲狂叫,身子若一只海燕,從破洞中飛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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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愧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捕捉到了君金權眼中的那一縷淡淡的悲哀,是以他有些得意,但那並不代表他看輕了君金權。

事實上誰也不敢小看君金權,誰小看君金權,便得死,只有死一個結局,那是因為君金權身上那種可以不需動手便能將人撕成無數碎片的氣勢。

連花無愧都大感驚異的氣勢,只有此刻,他才知道君金權有多麽深藏不露,但是他並不擔心,雖然天妖教的弟子受不住君金權那種無堅不摧的鋒銳氣勢,但還有赫連天道並未退,當然並不是因為赫連天道並未受到這種氣勢的催逼,而是赫連天道武功本身也達到了這一級數,因此花無愧絕對不會有任何顧慮,相反,天龍鏢局的屬下雖然無不是高手,但能夠抵受花無愧氣勢的人並沒有,毒尊肖萬邪的目標是瘟神莫死哭,並沒有守在君金權的身邊。

這是連天龍鏢局的弟子都擔心的一種局面,惟有君道遠很安靜,他似乎很相信一種結果,相信君金權的能力,而君天沒有君道遠的安詳和鎮定。

“你什麽時候學得了本教的心法?”花無愧很驚異地向君金權沈聲問道。

“天下武功本是殊途同歸,這怎麽能說是你們的心法呢?”君金權淡淡道。

“哼,我還以為你君金權為人還不錯,卻不想竟以如此卑鄙的手段去學得本門心法。”花無愧不屑地冷哼道。

“哼,我君某再不才,也不會向你這邪魔歪道學那種沒有人性的心法!”君金權不屑地道。

“笑話,你可知道本教的武功心法與五魁門本是一種心法?你派你兒子去杜家莊學藝之初,我便知道你不會安什麽好心,想不到你卻卑鄙到如此程度,派兒子去偷藝,再自己去偷學兒子的心法,父子倆狼狽為奸,真是恬不知恥。”花無愧冷笑著毫不留情地罵道。

君金權臉色微變,但卻絲毫不在意地道:“世上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屬於一個人,也不可能存在真正的正義和道理,正所謂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此乃千古不移之真理,便算是我去偷學五魁門的武功又如何?”

“哈哈……”花無愧仰天一陣大笑,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活寶貝一般,歡快不已,然後雙眸定定地盯著君金權那暴射著冷光的雙眼,淡淡地道:“君金權果然是君金權,不像杜刺那傻瓜一般笨得親自去送死,葬身山腹,不過難道你今日就一定能夠勝我?”

君金權冷漠地一笑,道:“鹿死誰手,只能等得我們決戰之後才能知曉,這是不可避免的一戰,早在二十年前,我便知道總有一天,我們會面對面的說話,因為我們兩個人絕對不可以讓另一個人同時存在,對嗎?”

花無愧愕然一笑道:“不過你比我更老謀深算,看來是我一直小看你了,一直以來,我以為天下能成為對手的,只有杜刺一人而已,可是他卻太不理解那些貪得無厭、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才使自己陷入萬劫不覆之地。我本以為,今生只能孤獨一生,卻沒有想到你竟比杜刺更配做我的對手,可惜,今日一戰之後,江湖之中便只剩下一個孤獨的高手,真也夠寂寞的。”

“那我便先謝謝你對我的擡舉了。”君金權眼中也射出無比狂熱的眼神道。旋又冷漠地道:“我並不比你老謀深算,而是你和我一開始便不同,不同的是因為你和我所處的立場。你想征服江湖,那只有一種方法——武力!而我卻不同,一開始我便融入他們之中,要的只是威服,德服他們,因此,我們是天生的對頭,也是天生的朋友,我感激你所設的計劃,把我們共同的障礙清除掉了,使得江湖變得單調了很多。”

“你為什麽要如此坦白地對我說這些?”花無愧有些驚異地問道。

“那是因為今日若我不說出來,你便再也沒有機會聽到我說這番話了,因為我們之中,惟有一人可以活著離開這裏。”君金權也有些落寞的感覺,那是一種高手無敵的滄然,也是一種內心的孤獨之感。因為想到自今日之後,世上或許不會再有對手,那種孤獨之感的確是一種難以描述的心情。

花無愧也仰天嘆了一口氣道:“或許我們當初選擇這一條路本就是一個錯誤。”

君金權很理解此刻花無愧的心情,也正是他們都未曾出手的原因,另一個原因,是他們根本無法找到對方的破綻。

“可是我們已經不可能回頭,絕對不可能!”君金權重覆著加重語氣淡淡地笑道。

那些觀望的人只見兩人面對著面,不斷地說著話,卻不知講些什麽,而又遲遲不動手,不禁都有些焦慮和急切起來。

“不錯,我們的確是不可能回頭的。”花無愧語氣漸漸變得無比平靜地道。

“不過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杜明,這還不算是太過寂寞。”君金權也恢覆了常態,平靜地笑道。

“杜明雖然不比杜刺差上多少,卻始終不能夠達到杜刺那種境界,惟有厲南星或許可以做一對手,但是卻被肖萬邪和閻王聯手害死,這個世界上始終只有寂寞和孤獨相伴。

君金權悠然一笑,斜望了望西邊那逐漸褪色的晚霞,淡淡地道:“花無愧的眼光果然與眾不同,厲南星的確是個武學奇才,只可惜,好人不長命。”

“若是杜明不被俗務相絆,跳出世俗的意境,也許還可以算是一個對手,但這幾乎是不可能。”花無愧感嘆道。

“難道花兄你便跳出過世俗嗎?而我不也是未曾跳出世俗嗎?否則,怎會去為著江湖無謂的虛名而爭呢?”君金權語音悠然地道。

“但願你沒曾跳出世俗!”花無愧也平靜地笑道。

“花兄卻真的是跳出了世俗紅塵,連石小鳳這等人見人愛的美人都舍得害死,真是叫君某心服。”君金權突然間眼中閃出一抹無比亮麗的神色,語如驚雷地道。

花無愧一震,臉色大變。

君金權一聲長嘯,便在這一刻,他出手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君金權終於出手了。

那是一只拳頭,一只絕不普通的拳頭。

沒有人見過比這更美麗炫目而有氣魄的拳頭,就像沒有人見過像花無愧那劍的美麗一樣,那樣絢麗,那樣奪目,那樣充滿了一往無回的殺氣而又不失無限生機的攻擊方式。

這才是真正叫做絕世高手。

招式並不是很特別,的確不是很特別,幾乎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到,但卻絕對沒有能夠像他們這樣付於這招式那無窮無盡的生命力,因此,雖然是一個很普通的招式,卻有著無窮無盡的魅力,使得每一個觀眾都如癡如醉。

有一個人沒有醉,那是赫連天道,他不僅沒有醉,而且他的眼睛反而變得更亮,亮得很可怕,不過卻並沒有人註意到,因為所有目光只是註意到那在虛空中交擊的拳頭和劍。

沒有人知道那柄劍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也許是這柄劍本身就是在虛空的某個角落,只是隱藏於另一層空間,而此刻以肉眼難以辨認的速度跳了出來。

其實,那似乎是一種並不快的速度,反而有一種老牛拉破車的感覺,可是卻往往給人一種意想不到的突變。

那是在虛空中悠然的跳躍,那是一種感覺而已,不太現實的感覺,卻絕不是幻覺,絕不是,只聽那聲比地底發出的響聲更驚人的暴響便可以知道。

“轟——轟——轟……”

兩道人影在一剎那間竟全都淡化成一幕幻影,一切都變得不真實,像是一個帶聲音的夢。

地面上的狂風將一些短短的草像刀切一般全都絞碎,絞成細細的微塵,有花無愧的劍氣,有君金權的拳勁,在虛空中盤旋成一團旋轉的颶風,一切變得狂野。

包括赫連天道的眼神,他的衣衫在飄舞,也一瞬不移地盯著正在打鬥的兩個絕世高手。

便在兩條人影逐漸變得真實之際,他動了,他一動,便是雷霆一擊。

本來仍是疾旋的颶風,卻因為他的出擊,竟給劈開了一條裂口。

那是赫連天道的刀,似從地獄中穿出的追命索魂的一刀,無邊的晚霞失去了本來應有的色彩,只是那一剎那,因為那是閃爍的刀芒所至,炫目得連君金權和花無愧那淡淡的幻影也全都不再存在。

虛空之中,惟有那燦若驕陽的刀芒,似乎定格成了一種永恒。

終於能有人目睹當世三大高手同時出手的場面,這並不是一種驚心動魄的天堂,而似是走進了一個夢幻的世界,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真實一些的只有君天的驚呼。

無論是如何夢幻,無論感覺是如何不真實,但所有的人都知道一個結果,在這三個當世絕頂高手之中,有一個人會死去,也應該便是在這魔境般的場面消失之後,這是不能改變的現實,沒有任何人可以同時經受得了這當世兩大高手聯手出擊。

沒有變臉色的只有君道遠和天妖教的弟子,但他們所想的絕不會是同一個結局,絕對不會是。

“劈——”竟是一道從天而降的電火,劃破虛空,劈在二人頭頂之上。

這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在如此晴朗的天氣之中竟然會有雷電下擊,似是使人置身在神話之中一般。

雷電在三個人所形成的一團強烈無比的颶風之頂像是爪藤一般四散而開,若無數道銀蛇躥入地下,只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四方的雲似乎全給這一陣繩索牽扯著向這塊山頭飛聚而至,天空只在剎那之間全都變得失去了色彩。

要下雨了,的確是要下雨了,連老天都想來插上一腳。

“轟——”在雷聲之中,那團颶風也爆裂開來,形成一股摧毀性的氣流,山頭上小灌木全都似被刀切一般,削斷、雕枯,碾成碎末。

結果很出人意料,的確很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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