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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杜家劍法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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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杜家劍法

獵鷹堡在夜色中顯得如此靜,有臥獅的沈穩,還有一種讓人心悸的陰沈。

孫愛人並不怕,對於那兩丈高的院墻,並不放在眼中,他是放火專家,對建築都有很深的了解,更知道哪裏有暗哨。

西域有一種巨犬,比虎狼更兇猛,孫愛人也聽說過,而獵鷹堡絕不是一般的地方,因此,孫愛人身上除了一些必要的東西外,還有饅頭,肉饅頭,他無聲無息地爬上兩丈高的墻頭時,肉饅頭也就無聲無息地飛到一只巨犬的面前。

孫愛人的眼睛很尖,那巨犬的兩只燈泡似的眼睛很亮,也很易辨認,因此他很輕易地扔了過去。

那巨犬“嗚”了一聲,走過去嗅了嗅,然後大口吃了進去。

孫愛人一切算得很準,知道巨犬一定會吃,雖然這種巨犬一般不吃主人以外的人所投的東西,但孫愛人的肉饅頭是特別的,是狗便不會抗拒。

巨犬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孫愛人的身影像一只巨大的夜鳥,馮過客的身影也不慢。

獵鷹堡的弟子們一貫安逸慣了,絕估不到會有人敢偷進獵鷹堡,而且還能夠躲開巨獒的鼻子。

兩人迅速潛隱於花叢之中,在陰影的掩護下,潛行起來極為方便,以他們的武功,若是刻意避開一些武功平常的護衛並不難。

△△△ △△△ △△△

林峰心情激動異常,就要見到杜娟了,這種難以說明白的情緒沖擊得他心潮翻湧。

林峰此刻的面容有些蒼白,但卻不失其威武的氣勢,當然他故意收斂了那種逼人的霸氣,否則,無論他改變為何種模樣也會使人驚異,夢娜亞娃給了林峰一只銅環,套在手中,這是連雲寨中人最基本的標志。

這一路上的暗哨很多,不過有夢娜亞娃領路,一些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化,雖然林峰的身材很惹眼,且身上的兵器也自然有一種逼人的寒氣,當然有人註意,可是誰也不敢得罪這位大姑奶奶,否則定會吃不完兜著走。

夢娜亞娃神情很歡愉,不時地向林峰拋一個媚眼,只看得林峰心中生愧。

林峰憑自己的魔性天生敏銳的對危險的覺察力,知道夢娜亞娃對自己絕對是誠心的,甚至連他也感到奇怪,為何如此容易就能夠將她征服呢?當然,他並不知道夢娜亞娃從小生在連雲寨中,人人都對她禮敬有加,天性豪放,又涉世不深,根本就不明白人世間的心機險惡,只知道憑自己所好行事,她認為林峰好,自然便會一心對林峰好,所以她根本就沒有防範之心。

“這連雲寨好大哦!”林峰覺察到四周並無人,便開口找話題道。

“嗯,方圓有數十裏,又有山堆立於中間,走路要彎曲其間,自然很大嘍!”夢娜亞娃笑答道。

“你新阿媽住在哪裏呢?她可是你們族中的人?”林峰故意問道。

“她就住在前面那山腰上,我們族中可沒有這樣仙女般的人!”夢娜亞娃向往地道。

林峰心如火燎,不住地在心中暗自叨念著“仙女,仙女”也即是杜娟名字,不過神色間根本不能看出林峰的異樣。

“那她的家人可喜歡什麽東西?要是先把她的家人給說服,豈不是事半功倍!”林峰轉過話鋒道。

“可是她娘和她不是在一塊兒,很難與她說話的。”夢娜亞娃有些為難地道。

林峰笑了笑道:“這還不簡單,只要說服了她的家人,你阿爹還不高興地把她家人請來說服她。”

“嗯,也對,其實她阿媽也在我們連雲寨,還有她弟弟!”夢娜亞娃神情有些歡悅道。

林峰心中更喜,心想若是今夜能把這兩處地點查出來也不錯,不禁道:“這個更好辦了,我們先去看看你的新阿媽,再去看看她的阿媽,先從她阿媽說起,相信很快便會有結果。”

“好吧,你說怎麽辦便怎麽辦!”夢娜亞娃依附地道。

“亞娃對我真好,叫木山怎樣感激亞娃呢?”林峰有些言不由衷地道。

夢娜亞娃歡快地一笑道:“只要木山對亞娃好就行,亞娃願意為木山做任何事情。”

林峰心中一陣歉然,卻絲毫不表現出來,反而違心地道:“木山會永遠記住亞娃的,絕不會有負亞娃。”心頭卻暗道:我只能代木山許諾,而不是代林峰許諾,將來我是林峰的時候,就讓木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算了,免得欠人家一個人情。

夢娜亞娃被林峰的承諾幾乎給迷醉得不知春夏冬秋。

林峰見到了一絲亮光,是從一個院子中透出來的,這個建築很小巧,很典雅。

院子很小,那朦朧的燈光透過紙窗,別有一分幽森,院子四周彌漫著一種陰森幽靜的氣氛,與其它的建築物遠遠地隔離開,更顯得幽靜無比,卻也有一種孤獨的感覺。

“到了,這便是我新阿媽所住的地方。”夢娜亞娃指著小院低聲道。

林峰黯然地點了點頭,心中一陣酸楚,暗暗傷感地忖道:“讓你受苦了,杜娟!”心中沖動得恨不能沖進去,拉了杜娟的手向寨外沖去,可是卻知道這絕對是不行的,只好強忍著硬闖的沖動,一步步跟在夢娜亞娃的身後向小院中走去。

“誰,站住!可有大王的令牌?”一聲低喝從暗中傳了過來,立刻有兩支勁弩對準兩人。

“是我,我是來勸說阿媽的!”夢娜亞娃低喝道,聲音中自有一種威嚴。

“是大公主,王妃已經安歇了!”一人沈聲道,同時也收起勁弩,神色變得無比恭敬。

林峰心中魔焰上升,他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將兩人擊死,他有把握在兩人根本還沒有發出任何慘叫的時候便被殺死,他已經想好了二十個角度去一擊割破對方的咽喉,而不使對方發出任何聲音,可是他卻不能沖動,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很明白這個道理。

夢娜亞娃回頭望了林峰一眼,這並不是一個很強烈的動作,但林峰的眼神卻清楚地告訴了她一個意思,那兩名處於暗處的弟子當然不明白這其間的意思,他們也不敢問起這些。

“我只是看看她是否真的睡了,我阿爹今日很生氣,我倒要看看她晚上亮著燈幹什麽!”夢娜亞娃改變聲調冷然地道。

“大公主請進。”那兩名弟子客氣地道。

夢娜亞娃大步跨入院中,林峰正要跟著跨入,那兩名弟子卻伸手一攔,沈聲道:“你不許進,只許大公主進。”

林峰目中冷光暴射,只讓兩人心中寒意大升,機伶伶地打個寒顫。

夢娜亞娃一聲嬌叱道:“放他進來,他是本公主的貼身護衛,阿爹命他隨時隨地跟著我,你們敢攔他。”

那兩名護衛弟子本就被林峰氣勢所懾,聽夢娜亞娃如此一說,也不敢阻攔,只好放林峰行了進去。

林峰不屑一顧地步入小院,望著窗紙上那綽約的身影,鼻子一酸,沒來由地眼睛一陣濕潤,強壓住自己心頭的激動,緩步與夢娜亞娃並肩而立。

“亞娃,我們去看一看她到底在幹什麽,說不定可以知道她到底喜歡什麽也說不定呢!”林峰慫恿道。

“嗯,就依你吧,不要驚擾了她!”夢娜亞娃一陣憐惜地道,不知是出於對杜娟容貌的敬羨還是同情。

林峰輕步來到窗下,沾了點口水,捅破窗紙,擡眼內望,心頭不禁一陣狂震。

杜娟顯得有些憔悴,那高傲而美麗的臉上,似有一些倦怠而憂郁的韻味,兩只本是清澈而醉人的眼中,此刻卻多了一縷縷憂傷,淒然的神情。

林峰差點叫了起來,胸中那奔湧的熱潮使他心中產生了無限憐惜和愛意,可此刻卻是咫尺天涯,不能相認,怎不叫他傷心若死。

杜娟在靜靜地坐著,呆呆地望著燈火,神情有些淒然,手中有的只是一只筆,桌邊卻有一堆紙和一堆灰燼,顯然曾寫過或畫過什麽,可卻燒掉了,墨硯平躺於桌邊。

林峰的眼中充滿了燃燒的火焰,無比的熾烈、狂熱、癡迷、真摯和愛戀。

杜娟似乎有了一絲感應,驀地扭過頭來,那道讓人心醉又心碎的充滿幽怨、冷傲、不屈的眼神與林峰那射入室中的眼神相交。

兩人同時震了一下,杜娟神色微變,這道目光是如此熟悉,不禁搖了搖頭,暗忖:不可能,這不可能!

林峰見杜娟的神情顯然對他有很深的印象,心中不禁一陣激動,差點沒呼出來,但卻知道絕對不能,於是只向杜娟眨了眨眼睛,然後回頭望了望夢娜亞娃,裝作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道:“果然是人間少有的絕色仙子,只不知道出身於何處?”

夢娜亞娃見林峰似乎毫不為所動的樣子,不由感到一陣驚異,奇怪地問道:“你真的很特別,別人見了她,全都神魂顛倒,哪裏還會像你一般如此自在!”

林峰心頭一陣苦澀,故意提高聲音道:“我是練劍的人,而練劍之人重於心,所謂劍道之所在,在於心,在於神,神之所聚,心之所專也,心專則意到,著意於劍,劍則活也,世事皆如此,我著意於你,自然不為她所動。”

杜娟心頭大震,林峰所講的正是五魁門劍訣,而這劍訣只有五魁門中的人才知道,想到那熟悉且讓人心顫的眼神和那眨眼睛的動作,心中不由一陣狂喜:是他,定是他,除了林峰還會有誰有如此眼神……

夢娜亞娃自然不知林峰的心意,對於劍道根本不在意,但林峰最後一句話卻甜到她的心底,並不多想其他,一把牽住林峰的手,歡聲道:“我好高興你能如此對我!”

林峰有些黯然,收斂心神提高聲音,道:“我想,她一定喜歡白兔子。”

夢娜亞娃奇怪地問道:“你怎會知道?”

林峰故意神秘地笑了笑,伸手輕撫夢娜亞娃的頭發道:“我看她本應是像亞娃一般溫柔善良的人,而且又美,肯定喜歡純潔之物,而白兔又純潔,所以我斷定她喜歡白兔子。”

夢娜亞娃疑惑地望著林峰,對林峰那很是牽強的解釋很是不願茍同,但卻不想拂逆林峰的話,她當然不知道林峰那句話是別有用心。

杜娟再次輕顫,手中的筆竟情不自禁地松開,落在地上,怔怔地望著窗外那道身影,心中霎時百感交集,差點流下淚來,對林峰更無懷疑,林峰輕撫著夢娜亞娃的秀發道:“我們再去看看她的阿媽,好嗎?相信定可以想到辦法的。”

夢娜亞娃欣然點頭應道:“好吧,我們這就去。”

杜娟心中感激不已,卻不由得暗讚林峰神通廣大,居然這麽快便混了進來,她當然並不知道林峰已經易了容。

韓秀雲的住處離杜娟的不是很遠,有二百步距離左右,也同樣是一個單獨的居所,不過暗哨似乎比杜娟居處多一些,憑林峰的靈覺所察,這裏至少有五處暗哨,而杜娟居處卻只有三處暗哨,當然這些暗哨都是在院外,並不進入院中打擾韓秀雲的休息。

林峰照情形一看,便知道薩蠻是以韓秀雲和杜威來威脅杜娟,否則不會如此重視這邊,而對那邊放松一些。

韓秀雲也並未曾休息,她似乎也是沒有心情睡。也的確,在這個完全失去自由,對未來茫不可測的地方,誰會睡得安穩呢?

林峰心在狂跳,韓秀雲曾是他主母,也是一個很溫柔很賢惠的女人,曾是林峰仰慕欽服的對象之一,在杜家莊中,從來沒有與對方面對面的機會,今日,卻要救她出去。

一切有夢娜亞娃打點,林峰很順利地便進入了小院。

夢娜亞娃很歡快地向林峰媚了一眼,便伸手敲響了韓秀雲已上了閂的門。

“誰?已經休息了,有事明日再說。”屋內傳來韓秀雲平靜而憤慨的聲音,卻又有說不出的優雅,只聽聲音就知道說話人那高深的涵養。

林峰心中一陣激動,卻仍提高聲音冷冷地道:“我們公主想找你談幾句話,還望開門一敘。”

裏面的韓秀雲似乎呆了一呆,楞聲問道:“你是誰?”

林峰一楞,淡淡地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公主。”說著扭頭向夢娜亞娃一笑。

夢娜亞娃報以溫柔地一笑,道:“不錯,請你開開門,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不管是誰,就是薩蠻來了,也要等到明天再說,我休息了,不再與任何人相見。”韓秀雲的聲音依然是那樣平靜,卻多了幾分堅決。

夢娜亞娃想不到會吃閉門羹,不由呆了一呆,有些為難地望了林峰一眼,卻不說什麽。

林峰淡然一笑,毫不為所動地道:“要是你女兒有急事,你也不開門相見嗎?”

韓秀雲立刻心神大震,再也保持不了那種冷靜,急切地問道:“娟兒怎麽了?”卻沒有開門的意思。

林峰心下歉然,卻不得不放冷聲音道:“你若是不想開門的話,我也沒有必要說出來。”

夢娜亞娃讚許地望了林峰一眼,滿心歡喜地握著林峰的手,笑了一笑。

“吱呀!”韓秀雲神情有些冷漠地拉開門,望了兩人一眼,淡然道:“二位請進!”

林峰也哂然一笑,瀟灑地邁入屋內,夢娜亞娃並不在意林峰的動作是否有疑,可韓秀雲的目光中卻閃出一絲驚異。

杜威一臉的不滿和怒意,望著林峰。

林峰向杜威淡淡地笑了笑,才轉身道:“深夜叨擾,實在不該,還請夫人見諒。”

韓秀雲見林峰突然變得客氣起來,卻也沒有什麽反應,只是冷冷地問道:“我女兒怎麽樣了?”

夢娜亞娃望了林峰一眼,示意一切林峰做主,而她卻安穩地坐在一張椅子之上。

林峰淡然一笑道:“令愛暫時沒有什麽事情!”

“此話怎講?”韓秀雲神色依然很平靜,只是聲音中有一絲焦灼急慮,美麗的臉上多了幾分憔悴,卻仍舊風姿綽約,艷光逼人。

林峰心中有一絲憐惜,淡淡地道:“那當然是因為四月十六日就要到了,各方賓客漸漸趕來,這其間自然有很多事情要發生。”

韓秀雲臉色微微一變,杜威卻忍不住怒吼道:“你們這幫狗賊,若是我姐姐有什麽不測,我杜威發誓要把你們殺得一個不留。”

林峰望了望杜威滿面煞氣的樣子,也暗暗心驚,卻仍笑道:“你行嗎?憑你有多大的本領,人小小的,口氣大大的,不怕風閃了舌頭嗎?”

“哼,若不是你們用卑鄙的手段,本少爺早就將你連雲寨殺得雞犬不留!”杜威氣憤地道。

林峰不禁打了個哈哈,道:“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是杜刺,是花無愧呀?”

“你也知道杜刺和花無愧?”韓秀雲冷冷地道。

林峰心下暗笑,仍裝作傲然地道:“天下不知道杜刺、花無愧的人不多,我也是個行走江湖之人,且近日從中原趕來,當然知道他們二人。”

韓秀雲淡淡一笑,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林峰故作迷糊地望了夢娜亞娃一眼,見夢娜亞娃也是迷茫一片,知道是薩蠻故意將三人的身分隱瞞了,否則,苗人各部落的小酋長怎麽也不敢去輕易招惹杜刺的,於是假裝不知道地笑道:“你難道是花無愧他娘不成?”

韓秀雲見林峰說得也有意思,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身分,也不做聲,只是淡淡地一笑。

杜威忍不住道:“你聽著,杜刺是我爹,而這是我娘,你聽明白了嗎?”

林峰裝作一副駭然的樣子,一驚,立刻起身立起,不敢相信地道:“你是杜刺的夫人,不,這不可能,杜刺的夫人怎麽會在這裏呢?”

杜威似乎很欣賞林峰驚駭的樣子,傲然一笑道:“這是因為薩蠻以陰謀的手段,才會有這種情況,否則本少爺早就將連雲寨殺個片甲不留。”

夢娜亞娃卻滿臉驚愕地問道:“杜刺是什麽人?他很厲害嗎?”

林峰不禁暗嘆,知道夢娜亞娃涉世不深,心中更增了一絲歉疚,權衡厲害,不得不開口道:“杜刺是中原武林中正道的第一人,武功是最厲害的,他還有一個弟弟叫杜明,天下也幾乎沒有敵手,而且他手下高手如雲,我只是聽說,卻沒見過,難道你不知道他們的身分嗎?”

夢娜亞娃的臉色也微變,搖了搖頭道:“阿爹沒告訴我。”

杜威神情更是有些得意,不屑地道:“既然知道,還不給我滾。”

林峰神態立刻再改,冷冷地望了杜威一眼,哂然笑道:“哼,如果是杜家莊莊主杜刺親自跟我說,我或許還會聽,杜明說的我也聽,厲南星所說,我也不會違抗,但是你說的卻還不夠分量,我佩服的只是那些真才實學之人,從來不會被誰的狐假虎威嚇倒,便是當今皇帝也沒什麽了不起。”

韓秀雲讚許地望了林峰一眼,似對林峰的話感貼心,卻淡然道:“那先生可還有事?”

林峰傲然一笑道:“事是沒什麽事,現在倒想領教一下杜家的武功。”說著,移目向夢娜亞娃望了一眼,見對方有些不解地望著他,林峰只是淡淡一笑,輕聲道:“公主,我在中原時,早就對屬天下第一正派杜家武功很是向往,可一直沒機會,這次,難得有機會,希望公主給我一點時間可好?”

夢娜亞娃溫柔地望了林峰一眼,倒也想看看林峰的武功,也不阻擋,輕輕地點了點頭。

韓秀雲的臉色卻有些變了,她想不到林峰會有這個想法,同時她自己也是個高手,一眼便看出,林峰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

林峰望了韓秀雲一眼,哂然一笑道:“夫人,你放心,我知道你們的功力全制,從你的步子和動作便可以看出來,我並不想占你們便宜,我也不會出半分功力,我木山豈是占人便宜之人。”說完,扭頭望了杜威一眼,冷然道:“我比你年齡大一些,本來不該如此與小孩子對比,但你是杜家傳人,我不怕你,但也不會輕視你,因此,你要小心一些。”

杜威冷冷地一哼,道:“算你還是個人物,怎麽在中原便沒聽說過你這號人物?”

林峰冷冷一笑道:“我比你大不了幾歲,當然在江湖中便是無名之輩啦!”這話只有夢娜亞娃知道什麽意思,因為他見過林峰的真面目,當然知道比杜威大不了幾歲,而韓秀雲卻楞了一楞,杜威也有些不知所措。

林峰直接道:“你們看到的並不是我真面目,也沒必要見我的真面目!”旋又向杜威道:“你用劍,還是用什麽兵刃,抑或是拳腳?”

韓秀雲神色一動,淡淡地道:“想來先生的武功修為定很高,不如由我接幾招吧!”

林峰扭頭,神情覆雜地望了韓秀雲一眼,淡然道:“我拳粗劍拙,萬一傷了夫人貴體,實在是罪過之極,怎敢與夫人動手!”

“你沒膽量了?小兒所學不精,你不是要見識杜家武功嗎?我會讓你見識見識的。”韓秀雲漠無表情地道。

林峰傲然一笑道:“既然夫人如此說,木山便得罪了,夫人用什麽兵刃?”

“我們就以劍來比試一下吧!”韓秀雲淡淡地道。

“好!”林峰淡淡地應了一聲,解下背上的煙霞,向韓秀雲手中一遞,道:“夫人便用我這柄煙霞吧。”

韓秀雲一驚,因為這柄劍,那冰寒的劍氣已自然透鞘而出,給人一種清寒冰涼之意,以她這身在劍術大家之家中,對劍的認識絕不低,知道這煙霞絕對是一柄稀世寶物,而對方卻輕易地解下來交到她的手中,絲毫沒有防備之意,怎叫她不驚,更驚的還不是這劍,而是林峰的一個眼神和衣袖中多的一件東西。

林峰不僅將劍遞給了韓秀雲,而且還以神偷門的特殊手法,將一件東西放入了韓秀雲的手中,也向韓秀雲打了一個奇怪的眼色。

只有林峰和韓秀雲知道,林峰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太巧,連韓秀雲也不知道那件東西是如何進入衣袖的,反正是衣袖中多了一件東西,似是紙之類的,又像是一封信,但她知道定是眼前這個身分不明的人給她的,“難道這個未以真面目相示的人是一個熟識的故人,只以挑戰之名來救自己?”韓秀雲疑惑了,當然只是暗暗地將那件東西藏入懷中,同時接過林峰的劍。

林峰神秘地一笑,道:“這柄劍是一件寶物,可切金斷玉,惟有德者才配擁有,所以我得到了它,我曾用它以十招擊敗了秋永升,再以三招擊敗了岳陽門費超然,還用它擊敗過無情殺手江楓。不過,自它到我手中之後,還未曾要過一人的命,相信不會不配夫人的高雅。”

韓秀雲一驚,道:“你以十招擊敗秋永升,三招擊敗費超然?還有無情殺手江楓?”

林峰淡然一笑道:“絲毫不假,秋永升和費超然已經死了,是自殺,不過死有應得,這都是一個半月前的事,夫人要小心,所以我才會說當今之世可以叫我滾的人不多。”

韓秀雲和杜威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林峰,真是難以相信。

林峰拔出腰間的刀,在燈光輝映之下,便若一泓秋水在刀身流動不休,青幽的光芒,不自覺地讓人有一種心寒的感覺。

“這是一柄寶刀,當然也是有德者據之,一個真正的高手本不需要什麽寶刀寶劍,今日便拿出來顯顯眼,免得夫人笑我窮酸!”林峰哂然一笑道。

韓秀雲低低地叫了一聲好,緩緩地拔出手中的劍,屋中的四人除林峰之外,無不發出一聲驚呼。

韓秀雲拔出來的竟是一團彩霧,在劍身上流溢滾動不休,像是有風吹過的煙霞,凝於劍身,集而不散,在燈光下顯紫紅色,劍身在紫紅色煙霞中若隱若現,神似在罩滿彩霧的深潭中戲水的蛟龍,所以她們三人同時發出低低的驚呼。

“好劍,果然是神物!”韓秀雲由衷地讚道,杜威卻一臉驚疑,夢娜亞娃神色為之所震撼。

林峰淡淡一笑,刀鋒微微斜掛,以一個禮貌的姿勢道:“夫人請發招。”

韓秀雲神色一陣驚訝,林峰雖只是輕輕地擺出一個姿勢,便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氣勢,這還是對方未曾運功的結果而已,若是以功力一逼,那種氣勢將更是難以匹禦,同時林峰這稍稍一個動作卻可以看出演化出無數個後招,使之破綻完全不存在,這種功力已完全達到頂級高手之列,絕不會比薩蠻差,比之厲南星也不會差上多少,這人到底是誰呢?是敵是友?韓秀雲有些分不清,但對方似乎並沒有任何惡意,這又是為何呢?心頭一動,那張紙狀物,是信,對,便是一封信,想到此,心頭竟為之一寬,難道這未見真面目的人居然是林峰?韓秀雲再望望夢娜亞娃那含情的眼神,霎時知道問題所在,聲音有些激動地道:“先生小心了。”同時向林峰投以感激的一瞥。

林峰會意地一笑,哂然道:“請!”

紫芒一閃,一道亮麗的煙霞便若狂龍般向林峰噬到。

“好!”林峰低喝一聲,身形一擺,便若游魚一般,滑開狂龍所襲的範圍,手中的刀仍是以那種姿勢,並未改變。

“小心啦!”韓秀雲一聲嬌叱,狂龍霎時爆升千萬點星火,像是鑲滿寶石的魚網在陽光的照射下向林峰罩到。

林峰一驚,暗呼厲害,若是這一招布滿功力,那此刻應該是由千萬縷真氣在虛空中擾起一團漩渦,純以無形的劍氣便可以將人絞碎。

“杜家劍法果然神妙,我要還招了,請夫人小心!”林峰說著,身形一挫,手中的刀如抽絲剝繭般地向外旋轉著翻動而出,幻化成一瓣瓣綻開的荷花,看起來像是一件件藝術品,卻剛好將韓秀雲的劍招完全封住。

杜威的臉色微變,他想不到林峰的刀招居然能達到如此境界,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自問不是林峰的對手,心下不由駭然,夢娜亞娃神色驚異之餘多的是無比的歡欣和迷醉,想到林峰那溫柔的吻,不由得俏臉微微一紅,雙目中註滿了溫柔。

“這是什麽派的招法?”韓秀雲驚訝地問道。

林峰傲然一笑道:“這是自然派的招式,無門無派,自然中萬物自成其法,萬物自成其道,若是有門有派便是下乘武功,惟有無門無派,無規無法,才是萬法之法。”

“好創意,好一個無門無派,無規無法才是萬法之法,再看我這一招。”韓秀雲手中千萬點星火突斂,竟像是一片怒濤,以波瀾翻卷之勢,鋪天蓋地地湧向林峰。

“啊!”夢娜亞娃一聲低低的驚呼,杜威臉卻有得色,似乎看著林峰的挫敗和死去是一種極為快樂之事,他已恨透了連雲寨中的人。

林峰悶哼一聲,手中的刀竟突然停下,橫在空中,定定地看著那翻卷而來的紫色劍濤,當那劍濤湧到三尺之內時,竟奇跡般地震起一片青幽的刀芒,像是平湖上蕩起的層層細瀾,在身前造成一片迷霧。

“好招!”韓秀雲低低地一聲讚道,身形疾退,那翻卷的劍濤也在瞬間消失不見。

“錚”的一聲低吟,煙霞已被韓秀雲插入鞘中。

“謝謝夫人手下留情,我輸了!”林峰淡然道,也立刻還刀入鞘。

韓秀雲目光很溫柔也很慈祥地射在林峰的臉上,含笑道:“你沒有輸,若是你和我都將功力註入刀劍之上時,你那一刀剛好可以把我這一劍封死。”

“可我說過不用功力取勝,這豈不等於是我敗了嗎!”林峰淡然一笑道,同時心中也感到一陣溫柔和欣慰。

“那是你對我兒子的承諾,並不對我生效,你這刀勢本來就是憑功力使其振動的輻度拉大,在身前的一塊,完全可以滴水不進,更不會懼怕我這一招,甚至可以破入我的劍式之中,以強霸的後招破我的劍法,可是因受功力的制約,才會有漏洞,而我這劍法卻是無需與功力配合,自成章法,自然不能算我贏,只是能創出你這招的人至少是一個不世之才,不知道這一招又有何門道?”韓秀雲愉快地道。

林峰釋懷地一笑道:“這一招也是我所創,萬法自然,這一招卻是因水勢而有靈感,巨瀑飛下,其勢無匹,卻可產生一幕溫柔的水霧,使人眼力難穿,這本就是道意,因此人身的功力便若巨瀑飛下之勢,借以產生強大振輻,達到破敵之效,我月前創此招時的確是和自身功力相配合而發揮出來的,卻不想在不以功力作後盾時卻如此無用。”

韓秀雲目中奇光暴射,不禁讚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劍還給先生。”

杜威目光之中也有一些難明的神情,夢娜亞娃卻是高興非常,想不到這冷傲的美婦人居然會對她的情郎如此推崇,怎叫她不高興呢?這樣把這個美婦勸好豈不是更為方便。

林峰接過煙霞劍,淡淡地道:“我和我們公主今日之來,是想請夫人勸說一下你女兒,這幾天大王心情不好,叫她小心一些。”

韓秀雲見林峰送來一個神秘的眼神,立刻會意,一拉正要開口大罵的杜威,淡淡地道:“我會考慮的,夜已深了,請公主和先生先走吧,我們母子二人都被你們大王以蠱毒相控,實在有些疲勞,也要休息了。”

林峰心神一震,才想到杜娟三人都中了蠱毒,這卻是個大問題,卻不動聲色。

韓秀雲很清楚地捕捉到林峰眼中那變動了一下的眼神,心下更為明白。

林峰淡淡地向韓秀雲行了個禮,道:“那我們不打擾夫人休息,明晚再靜候夫人的好消息!”

夢娜亞娃溫順地立身,和林峰一起退出大門。

△△△ △△△ △△△

林峰回到“長渡客棧”已近天明,於是運功調節一下身心的疲勞。

皓月睡得正香甜,林峰的步履很輕,並未驚醒皓月。

有腳步聲傳來,使林峰從空靈之境回到了現實,不由得扭頭望望床上睡得正熟的皓月,心頭一陣憐惜,連續一個多月的奔波和艱苦的訓練,也的確夠她累的了,那披散在臉旁的秀發襯著小巧玲瓏又有些頑皮古怪之色的臉蛋,更顯得清秀可愛。

林峰伸手輕輕地為她蓋好被子。

“大哥,我好怕……”皓月輕聲囈語道。

林峰一驚,卻發現皓月只不過是在說夢話而已,心頭不由一陣感慨,忍不住輕輕地在皓月那嫩紅的臉蛋上輕輕地吻了一口,充滿了慈愛和憐惜。

林峰從未有這種感覺,心頭竟因為這一吻而平靜了些,使體內的魔氣霎時減退了一些,晚間因見到杜娟而使魔氣稍有控制,可此刻卻可以減退一些。

並不知道這魔性惟一的破綻便是愛,他對杜娟是一種形式的愛,而對皓月卻有一種父兄的雙重親情的關愛,雖然皓月並非與他有血緣關系,但林峰對她的愛是那樣真摯,對刁夢珠或許還有一絲男女之愛夾於其間,但對皓月卻只有兄長之愛,甚至還有一種難以明了的父愛雜於其間。

林峰心神突然一跳,身形像是一支勁箭“錚”地一聲,青芒一閃,刀已劈了出去。

房門此刻被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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