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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與魔共舞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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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與魔共舞

花雅蘭見林峰那副怪樣和怪語氣,不禁“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身邊的兩小丫頭也掩口而笑,那兩個帶鬥篷的美人似乎也神情松了松,依那情朗先是一楞,後竟放聲大笑。

“你油嘴滑舌的本領似乎比你的身手更厲害!哪有一點英雄好漢的氣概!”花雅蘭拋了一個秋波嗔道。

孟病夫和定陽等人又是驚又是好笑,這二人本應是對頭,此刻竟有點像小情人打情罵俏一般,那定月本是年輕人,卻見林峰如此瀟灑應付著這些環顧的高手,心底不由得又是佩服,又是向往,不過卻知道自己因身分和教義的影響,這一世都不能像林峰如此灑脫而活。

林峰運了運真氣,只覺得傷口已愈合得差不多,是該行動的時候,對花雅蘭的話只得報以一個無奈的苦笑道:“天地良心,我這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若這也叫油嘴滑舌,那幹脆以後不食葷腥算了。”

“好好,不食葷腥可修道成仙,能白日飛升也是很好的。”依那情朗道。

“依那兄可錯了,我可不修道哦,人間還有很多東西值得我留戀,我怎麽舍得白日飛升呢?一個人孤零零的有什麽好,像現在有雅蘭小姐陪我說說話,就是快活無比,比什麽得道成仙要好多了。”林峰轉頭對依那情朗笑道。

“放肆!”餘無子怒喝道。

林峰望了沒有慍色的花雅蘭一眼,對餘無子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淡淡地道:“雅蘭小姐,把我們留下來,想怎樣處置?”

花雅蘭巧笑嫣然地道:“以公子的才華和身手,在江湖之中又無門無派,我當然是想將公子請入我教,當然我知道公子定會不願受人差遣,但你可以和依那先生一樣,是我教客卿的身分,亦或公子若不甘置閑投散,我可以保薦你去做我教內壇副總管,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啊!”兩廣六怪一陣低呼,顯然花雅蘭的承諾是太高了。

林峰神色也是一變,想不到花雅蘭會如此看得起他。

孟病夫諸人不由得冷冷地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決定。

“公子是否知道樓下現在的情況?”花雅蘭那雙充滿狡黠的眼神一轉,淡淡地笑道。

林峰心頭一涼,知道對方看出了他的動機,所以才會有恃無恐和他說話,不由幹笑一聲,問道:“但聞其詳。”

“樓下布下了五十名勁弩手,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兩枚轟天雷,同時還有數張大網,這一切原是準備迎接任何外敵的侵襲,但只要我輕輕一呼,一切的準備將會從外向內攻到,你猜若有人破開樓板下去,會是什麽樣的結果?”花雅蘭若無其事地笑道。

林峰心給涼得透了底,不由得一陣苦笑,聽對方如此說,也不知真假,當然若對方所說是真,那麽沈下去只會變成大刺猬,連半分活命的機會也沒有。

想到這兒,林峰不由哂然一笑道:“雅蘭小姐真是厲害,一眼便看穿了我要破開樓層,從底下逃跑,看來我只有認栽了!”

花雅蘭不禁“撲哧”一笑道:“逃跑,說得多難聽,不過林公子卻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就只這麽一會兒便立刻可以轉守為攻,扭轉劣勢,怪不得黑白無常會在你手上屢次吃虧,連山魈也受了如此重的傷!”

“啊!”包括林峰在內,除花雅蘭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驚呼。

“山魈是你傷的?”那兩神秘女人低喝道。

林峰環顧眾人一眼,苦著臉道:“你問雅蘭小姐吧,她全都知道了,我本想留一點值得驕傲的事情讓自己獨自回味,卻沒想到,見第一次面,便被雅蘭小姐挖出來了,看來我不是玩游戲的料子,只不知雅蘭小姐是如何看出來的?”

那緊繃著臉的神秘女人也不禁掩口笑了起來,依那情朗更是放聲大笑。

花雅蘭仍然是淡淡地一笑道:“我開始還在懷疑,根據黑白無常和山魈的報告,你此時應該早就看不見太陽,因為你當時刺山魈之時,便被他以八成功力的‘六陽煞陰掌’所傷,又疾奔了五裏半路,中了八根‘醉千日’的萬毒金針,同時身體被插在地上的毒箭劃得血肉模糊,的的確確是沒有理由能夠活下來。”

“啊!”所有人都一聲驚呼,包括依那情朗和林峰,林峰當然是驚駭花雅蘭那精確的數字,而其他人的驚呼則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誰都知道“六陽煞陰掌”的厲害和“醉千日”的藥性之烈,更明白“天妖教”毒箭的毒性之重,可林峰在受如此重的傷之後奔行五裏半路,這是怎樣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更吃驚的卻是林峰此時更是生龍活虎地立於眾人之前,更沒有一點曾受過傷的模樣,怎不讓他們驚訝。

孟病夫與定陽諸人便若看一個怪物一般望著林峰,當然眼中有疑惑也有尊敬。

“雅蘭小姐真是精細之人,居然將數據統計得如此清楚,真叫林峰佩服得三體投地。”林峰神情一肅,認真地道。

花雅蘭和她身旁的兩個小丫頭全都禁不住笑了起來,這幾個美人同笑可把所有男人的魂都勾去了一半,那定月的神情更是古怪,臉居然紅得像柿子,林峰不由得暗笑,他體內的魔氣上湧,使他腦中的思路更是清晰異常,不由得想到各大門派當初對神偷門的無情殺戮,引起自食其果,在六十年前又迷不知返,變本加厲地去害死真英雄,現在又是自私自利,沒有幾個門派敢於出面,不由覺得齒冷,望望那神情萬分真純、一臉巧笑的花雅蘭,心頭不由得暗自定下一個計劃。

“我就知道公子定不會輕易信服人,能夠得到公子三體佩服,已夠讓雅蘭欣慰,我知道公子若不是我真的能拿一點東西來給你看一下,你定不會服氣,就算做了我教內壇總管或是客卿,也只是迫於形勢。”花雅蘭拍了拍手掌淡淡地笑道。

她身後的一個小丫頭,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塊絲絹,把一張椅子擦了擦,並移到花雅蘭的身後。

花雅蘭溫柔地向林峰遞了一個秋波,輕柔而客氣地道:“公子請坐!”自己也很優雅地坐了下去。

林峰很瀟灑地還了一禮,向身旁的孟病夫諸人望了一眼,笑道:“這幾位朋友可不可以也一起坐下來?否則,恐怕我的屁股有些坐不安穩。”

花雅蘭幽幽地橫了林峰一眼,嗔道:“你這人呀,總愛得寸進尺,好吧,這幾位道爺和孟副幫主站著很辛苦,你們也坐下來吧!”

林峰大剌剌地坐下,翹起二郎腿,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氣得兩個丫頭和兩神秘女人秀眉輕皺,而依那情朗卻毫不在意地來到林峰身邊的椅子旁,安安穩穩地坐上,似乎根本不怕林峰對他施以暗算,而林峰也絲毫沒有戒備的意思。

林峰望了望那安然而坐的依那情朗,剛好依那情朗也向他望來,兩人目中都暴射出奇光,不由得同時扭頭望向花雅蘭,剛好撞上花雅蘭那似可以透視人心的眼神,竟同時大笑起來,花雅蘭掩住檀口,笑得花枝亂顫,林峰和依那情朗卻笑得聲震屋瓦,卻把周邊的人弄得莫名其妙。

“你好!依那兄!”林峰停住笑聲向身旁的依那情朗豪情萬丈地道。

“你也好!林兄弟!”依那情朗也毫不作偽高興地道。

花雅蘭也停住笑聲橫了兩人一眼,笑道:“林公子不想知道我怎麽會知道你便是黑白無常所要找的人嗎?”

“當然想聽聽雅蘭小姐的思路啦,也許多聽你幾次分析,我便可以找出你思路的破綻,將來要是對付起你來,就要容易一些,對嗎?”林峰毫無顧忌地笑應道。

有人聽了大為皺眉,有人聽了卻大為讚賞,定陽諸人又是佩服,又是欣慰,定月更多的似乎是推崇,不知怎地,他這一陣那樣愛臉紅,孟病夫心中卻多了數分尊敬。

“天妖教”眾人除花雅蘭之外,其餘之人無不皺眉,卻礙於花雅蘭的面子,不敢出言斥責,但依那情朗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靜待花雅蘭開口。

花雅蘭卻毫不為意地媚了林峰一眼,笑道:“少俠可知在我解開你和馮先生搏鬥時做了什麽?”

林峰一楞,扭頭望了馮過客一眼,見他一臉茫然,心中立刻一陣明朗,抱拳道:“佩服,佩服,想不到雅蘭小姐下毒的功夫竟已達到這種境界,倒讓林峰小瞧了。”

眾人心中全都一驚,望望馮過客又看看林峰,這才知道花雅蘭剛才一拂竟向林峰下了毒,孟病夫和定陽諸人不由關切地望向林峰,見他毫無異樣,心中稍為安了一些。

花雅蘭嫣然一笑,嬌媚無限地道:“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公子,叫公子一猜便猜著了,不錯,我借一拂之間向公子播下了‘斷生堿’,無色無味,細若粉塵,我下毒的本領並不比瘟神差,這‘斷生堿’相信大家都知道,可是林公子到現在卻沒有半點反應,那便是林公子天生便有抗毒的特性,這和當初的‘醉千日’並無多大區別,而剛才林公子所用之刀的鋒利程度而正是削斷我教數張大弓,在黑白無常哭喪棒上留下傷痕的寶物,相信公子定和那位林公子有關,照推測,若公子遇上了‘醫隱者’付春雷,你的內傷有可能被醫好,若是再加上百毒不侵,則便有活下來的希望,剛才那位被你從窗子踢出去的應該是漁隱者絮隨風,經證明,在你受傷之後,便是漁隱者所救,而到此時你猶未曾毒發,可見你定有抗毒異能,剛才走的有‘岳陽門’大小姐刁夢珠,根據聖者範老的描述,刁小姐也正是到付先生那裏去求醫,那就是說,你和付大夫也有聯系,這樣一推測,我就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你便是那位林公子,你既然自稱林峰,而在‘天蓬客棧’中力鬥婁鐘、方儀和龍三少爺,並奪其刀的人也必是你,因為他們所描述的形狀和你差不多,更多的是你改也改不了那種邪異的魅力,公子認為有遺漏嗎?”

“想不到雅蘭小姐居然有如此手段,叫我林峰不服氣也不行了,光憑你這一手調查的功夫,就讓我慌了手腳,幸虧這只是外在的,還沒能讓雅蘭小姐看到我內心深處,看來今後做夢時還不能說夢話,說不定也被雅蘭小姐偷聽了心中的秘密……”林峰邪邪地望著花雅蘭那和杜娟風格完全不同的俏臉笑道。

花雅蘭破天荒地俏臉一紅,橫了林峰一個讓人心神俱醉的媚眼道:“誰有閑情去理你睡覺,人家只是對江湖的一些動態和人物作一些了解而已,哪像你想的那般無聊。”

林峰裝作一副有些失望的模樣,怨道:“都怪我想錯了,我還以為雅蘭小姐對我特別關心呢!”

花雅蘭又氣又羞,但也沒有發作,只是臉兒特別紅。

林峰又轉換一個話題淡淡地道:“雅蘭小姐並不是對我特別好,而是一直在考慮,怎樣才可以不花力氣將我殺掉是嗎?”

花雅蘭立刻恢覆自然,很瀟灑也很優雅地掠了一下劉海,很甜地笑了笑道:“在沒有證實你是在黑白無常眼皮底下搶了‘岳陽門’掌門令牌的林峰之時,我是在想千方百計地以最不花力氣的方法將你殺死,甚至最後不惜親自動手,若此次你仍不是那個林峰,我們絕不會這樣好好地談天,給你作如此解釋。”

“那又是如何?”林峰有些不解地問道。

“因為林峰並不屬於任何門派,他是‘五魁門’中的仆人,但叛出‘五魁門’,將‘五魁門’的大弟子打得吐血後揚長而去,在‘天蓬客棧’把‘青龍幫’兩大長老和三少幫主龍佩耍得團團轉,兩次把龍佩擊成重傷,這便證明你並不是和那些偽君子假當道一般,而後你又獨鬥黑白無常和數十名本教最優秀的箭手,居然殺死六人而重傷逃去,然後又在彭家峽將黑白無常耍了一手,在新灘口附近,獨鬥黑白無常、山魈和連心四劍及三十名劍手,終於殺死四名箭手,還差點讓山魈身死,又逃得一命,這說明,你並不屬於正派,就是說你是處在正邪之間,你生在常家集,曾做過街頭小流氓、地痞,你的一切都沒有絲毫問題,所以我才敢放心地讓你任我教內堂副總管或是客卿!”花雅蘭毫不在意娓娓地道來,卻不知道早已把在座的每一個人都驚得呆若木雞,包括林峰自己。

良久,林峰才從震驚中醒來,眼神中充滿了驚駭,望著那舉重若輕的花雅蘭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林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望了望周圍那幾雙望向他、有些仰慕的妙目及一雙雙敬服又不敢相信的眸子才沈重地道:“我服了,沒有五體也有四體半投地了,雅蘭小姐對我調查得居然如此細致周詳,該不會連我爺爺叫什麽也會知道吧?告訴我好嗎?我還不清楚我爺爺和祖母叫什麽呢!”

“撲哧!”花雅蘭掩口笑了起來,道:“這大概便是你小時候留下來的習慣吧?滑頭,我又不是神仙,你都不知道,叫我如何去查!”

林峰不由一愕,瞬即尷尬地笑了起來。

孟病夫諸人更是愕然,他們怎也想不到這樣溫柔、嬌媚、清純、隨和、大方的絕代佳人竟會有著讓人想象不到的厲害之處,不由得心底冒出一陣陣濃濃的寒氣。

“林公子,我給一件禮物你看一下!”花雅蘭在眾人驚愕的同時再次拍掌道。

掌聲傳出,立刻傳來“嗵嗵”登樓梯的聲音。

林峰和孟病夫等人擡眼一看,立刻臉色大變。

林峰看著樓梯口走進來的人,立身怒問道:“你把他們怎麽樣了?”

樓梯口走進來六人,其中三人竟是剛從窗口跳入小船的雲大夫、刁夢珠和絮隨風,其中還有那準備駕船溜走的店小二,只是此刻店小二眼中精芒四射,神情冷漠之極。

“莫死哭!”孟病夫一聲驚呼,站了起來。

那店小二斜眼望了望孟病夫,不置可否地向花雅蘭恭敬地道:“稟聖姑,這三人已經順利帶到,屬下先行告退。”

花雅蘭望了滿臉怒容且有些焦灼的林峰一眼,轉頭向那店小二溫和地道:“莫先生你便解開三位所中之毒,然後下去聽命吧!”

“是!聖姑!”那店小二依然恭敬地道,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潔白瓷壺,拔開壺塞,在三人的鼻子之前晃了一晃,三人立刻打了三個噴嚏,轉眼悠悠地醒來。

三人一見店小二,立刻怒喝道:“惡賊!”伸手便打,但毒性初解,絲毫沒有力氣,被店小二輕巧地避開。

林峰心頭一震,同時一陣無奈,只是急上數步,低呼道:“絮前輩、珠妹、雲大夫,你們沒事吧?”

三人聽到林峰呼叫,這才回過神來,刁夢珠立刻驚呼道:“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林峰心中已經了然,回頭望了望花雅蘭那似笑非笑的樣子,不由扭過頭來向三人苦笑道:“我本來就在這裏沒走掉,是你們又回來了,來吧,一起來坐下,接受雅蘭小姐的審問。”

花雅蘭和眾女不由全都笑出聲來。

刁夢珠望了望周圍的環境,又望了望正退出去的店小二和身邊的絮隨風及雲大夫,疑問道:“那小二是什麽人?”

林峰苦澀地笑了笑道:“他便是‘瘟神’莫死哭!”

“啊……”三人一聲驚呼,再不作聲,跟在林峰的身後來到中間坐下。

林峰攤了攤手向花雅蘭作一個無可奈何的樣子,嘆了口氣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你要怎麽處置便怎麽處置吧,我是鬥不過你的了。”

花雅蘭橫了林峰一眼,嗔道:“無賴!”

刁夢珠和雲大夫三人不由一怔,奇怪地互望了一眼,又轉頭望了望花雅蘭,再回過頭來有些難以相信地望著林峰。

林峰知道三人所想,不由苦笑道:“別怪我,我也不知道怎麽走了這個歪運,被打得招招受制,我只好投降了。”

這一說,弄得絮隨風三人和花雅蘭都是哭笑不得。

刁夢珠怒叱道:“妖女,要殺要剮隨你便,我‘岳陽門’與‘天妖教’的仇不共戴天,休想我們屈服。”

花雅蘭身邊的丫頭臉色立變,卻被花雅蘭伸手攔住,只是很溫柔平和地道:“不錯,刁老幫主是我教害死的,但黑白無常卻已被你們所殺,連心四劍也被賠進去了,剛好你們‘岳陽門’的仇恨長老也是我教下的手,我們所犧牲的高手比你們多,這六個人換你們兩個人,也沒讓你們吃虧,要說很大的仇怨,也已解得差不多了,姑娘所說的不共戴天似乎嚴重了一些,若是姑娘執意要和我教過不去,我敢保證,你們‘岳陽門’用不了五天便可以全部潰散,包括潘古閣、李鐵男、風破天。”

“那我費青天長老、吳岸然長老、朱古尾總管和刁漠然長老又是誰下的手?”雲大夫怒問道。

“我們沒有必要隱瞞所殺之人,就算是我們所殺也無所謂,我教已和你們‘岳陽門’結了怨,也不怕多承認殺了幾個人,但事實便是事實,這四人不是我教所殺,刁漠然之死我也不清楚,但費青天、吳岸然、朱古尾之死我正在追查之中,今次也不怕告訴你,這裏的聚會便是為了這件事,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言盡於此。”花雅蘭冷冷地道。

林峰和刁夢珠諸人不由得愕然。

“那你要把我們怎樣?”絮隨風沈聲問道。

“絮老爺子你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今日你們適逢其會,卻害死了我的一名好朋友,我便不能不為我的朋友盡一點人事,只要讓你們吃上一點點苦頭而已。”花雅蘭的聲音變得無比冷厲地道,那本來總充滿笑意的臉,此刻卻若罩上了一層寒霜。

林峰淡淡地應了一聲道:“哦!你要怎樣給我們苦頭吃呢?”說完拉過刁夢珠的手坐在自己的身邊。

花雅蘭望了林峰和刁夢珠一眼,目中竟有些淒然,旋又冷冷地道:“你想護著你的心上人?”

刁夢珠俏臉一紅,嬌叱道:“胡說,他是我大哥!”

花雅蘭一臉不相信地冷哼道:“我可知道林公子是在常家集長大的,父親卻姓林。”

“我們乃是金蘭之交,蒼天可表。”刁夢珠羞恨道。

林峰卻有些怪異的感覺,扭頭望望被自己拉著的刁夢珠,又望望花雅蘭,卻不知如何說起。

哪知花雅蘭聽到這裏卻“撲哧”一笑,弄得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刁夢珠這才似乎明白了什麽,望了望林峰那充滿邪異魅力的臉,不由得俏臉通紅地低下頭,微微地掙脫林峰的手,心中不知是酸,是苦,是甜,是愧,她緩緩地坐了下去。

定月似乎也明白了點什麽,投向林峰的目光很怪異,但仍有些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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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對我剛才提出的意見有何看法?”花雅蘭霎時變得無比柔媚地向林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熱切的期望。

林峰望了有些錯愕不解的刁夢珠和絮隨風等人一眼,苦澀地一笑,咬了咬牙轉頭對花雅蘭淡淡一笑道:“要我加入‘天妖教’也可以,但我有幾個條件。”

花雅蘭似看穿了林峰的心思一般地望了望刁夢珠眾人,似笑非笑地道:“林公子何不說來聽聽?”

刁夢珠等人這才知道,花雅蘭的意見便是讓林峰加入“天妖教”,不由心中大急,刁夢珠忙一拉林峰的手臂幽怨道:“大哥,不要!”

絮隨風和雲大夫也不由得急切勸道:“林少俠,咱們寧可戰死也不要向他們屈服。”

花雅蘭冷冷地一笑,只是很溫柔地望著林峰。

林峰緩緩地轉過身來,來到花雅蘭的身前,兩個丫頭一陣緊張,但花雅蘭卻淡然一笑,有種說不出的灑脫。

林峰一楞,旋又很誠懇地道:“我佩服你,是因為你的才智和手段及做人的灑脫,我可以說出條件了嗎?”

花雅蘭很大方而又很溫柔地道:“謝謝你,能說得這樣坦然,你說吧。”

林峰苦澀地一笑道:“第一個條件便是不能為難我的這些朋友,任他們自行離去,更不能有任何伏擊。”

花雅蘭掃了眾人一眼,又望了望兩廣五怪,見他們一臉的憤慨,不由得走到那掌櫃的身邊,探指在他鼻子前一摸,低聲道:“他已被撞裂五臟,死去多時,今日之怨就此罷休吧。”

馮過客平靜地道:“既然聖姑如此說,我們也只好作罷。”

“好,第一個條件可以通過!”花雅蘭淡淡地道。

林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道:“第二個條件便是不要去對付‘岳陽門’江陵長江分舵。”

花雅蘭楞了一下,依然很溫柔地問道:“林公子不覺得這樣不公平嗎?要是他們來找我們麻煩呢?”

林峰望了刁夢珠和雲大夫一眼,淡淡地道:“我相信雅蘭小姐的話,費長老、吳長老、朱總管不是‘天妖教’殺害的,而刁長老之死大概也真有內情,希望珠妹回去再仔細地查一查,在未將掌門之位奪回之前,不要找‘天妖教’麻煩,好嗎?”

刁夢珠有些淒然地點了點頭。

林峰又望向花雅蘭道:“若是‘岳陽門’先動手,你可以不必守這個條件,不過希望你們能夠留一步,行嗎?”

花雅蘭聽到林峰有些苦澀的話語,心頭不由得一顫,但依然沈聲應道:“好,就依林公子之吩咐!”

“這第三個條件便是,將來天妖教若是和‘五魁門’沖突時,希望你們對杜家三小姐和仆人手下留情,不知雅蘭小姐可有意見?”林峰有些淒然地道。

花雅蘭心頭一震,望了望林峰那充盈著傷感的眼神,有些幽怨地道:“要是我教真的能夠勝過‘五魁門’,一定遵守公子的條件,保證不傷婦孺老幼。”

“謝謝!”林峰真誠地道。

“公子可否還有什麽條件?”花雅蘭哂然一笑問道。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林峰淡然道。

“但說無妨!”花雅蘭施施然地揮手叫林峰坐下,溫柔地道。

“我還必須到西域去一趟,因為我中了一種魔毒,必須靠無上的精神修為和佛法才能化解,聽付神醫說,西域有一個叫大圓滿法的教派,可以解除我體內的魔毒。”林峰淡然而灑脫地道。

“啊……‘魔毒’?”眾人一陣驚呼。

“付神醫也無能為力?”花雅蘭奇問道。

“不錯,這是一種可以控制人心神的怪異精神物質,醫術是無法解開的。”林峰淡淡地道。

“那公子何以未曾被控制心神?”依那情朗若有所思地道。

“因為我只是暫時將之鎮住,但有時也會失常,所以必須徹底清除!”林峰不想作太多的解釋道。

“這是必須的,當然由得公子,你什麽時候去西域都可以。”花雅蘭關心地道。

林峰心中一陣感激,暗忖:要是杜娟能有如此體貼就好了。

花雅蘭見林峰神色不定,不由皺眉問道:“公子還有其它的條件或請求嗎?”

林峰臉微微一紅,不由低低地道:“沒有了!”

林峰深沈地望了刁夢珠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溫柔地道:“珠妹,我知道‘岳陽門’和‘天妖教’有大仇,我也絕不會有負你們,但天下正義又如何?都不過是茍且者居多,若不是見到你們,我對什麽武林正義,自命正道看得一錢不值,百年前,神偷門被滅,六十年前飄飄和照天明兩位大俠也有先例,而正道,所謂的正義君子卻迷不知返,自己安慰自己,可笑之至,我並不是大俠,更不自認為正義之士,請你原諒我,你恨我也好,想要殺我也好,我始終當你是妹妹,若你認為我不該,可以殺了我。”林峰說著,“錚”地一聲,拔出寶刀,塞到刁夢珠的手中,眼中充滿一往無回的堅決。

刁夢珠的臉色立刻就像是被抽幹了血一般蒼白,兩行清淚迅速滑落,手中拿刀的力氣也沒有,“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絮隨風還想有所挽回地深沈道:“林少俠,你要三思呀!”

林峰望了望他和雲大夫,慘然一笑道:“我要讓那些自掃門前雪的人看看,風並不始終由北往南吹,這個江湖便是這樣,沒有真正的真理可講,也沒有真正的正義存在,虛偽的人最終是要付出沈重代價的,甚至代價是死。”

絮隨風心中一陣淒然,他想到了杜沖當年郁郁而終,想到了飄飄含恨而死,更想到了郭百川在酒中泡了數十個寒暑,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究竟是誰的錯?“虛偽的人最終要付出沈重的代價……”絮隨風低低地叨念著,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良久,絮隨風很平靜地望著林峰,柔和而慈祥地道:“將來,你怎麽去面對三小姐和門主?”

林峰的眼中霎時似註入了一潭清水,神采飛揚,眼神顯得無比溫柔和虔誠,似是在參拜一尊活的佛像,但卻變化得異常怪,一時熾烈如火,一時又憂郁難定,一時又堅定無比,但最後還是歸聚為一眼的溫柔和深情。

所有的人全被林峰眼神變化而迷惑,花雅蘭雖然並未見到林峰的目光,但從林峰身體的顫動可以猜到一切。

“你若是怕對不起那個杜娟,就算了,我也不強人所難!”花雅蘭語調有些古怪地道。

林峰緩緩地轉過身來,神色無比堅定地望著花雅蘭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個通透,卻不說一句話。

眾人又是一陣驚愕,卻聽花雅蘭羞急地道:“你這樣看著我幹嗎?”話還沒說完,竟低下了頭,但卻忍不住又偷偷地瞟了林峰一眼,剛好碰上林峰轉為惆悵的眼神,竟有著說不出的淒然、傷感和熾烈,不禁心神一顫。

林峰也立刻扭開目光沈聲道:“我是我,我就算是殺了千萬人,也沒有背叛誰,所負累的只是自己的心,在我心中的確是愛著她,我可以為她死,但卻不能改變我的決定,我是我,我的主宰也是我,如果我不能主宰自己的決定,更沒有去愛她的資格!”旋又轉頭對絮隨風有些沈痛地道:“請你告訴她,我這不是背叛她,更談不上背叛,我要讓她看看,我是憑自己的一雙手去打下一片天地,絕不會比世家子弟差,也絕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終有一天,我會去找她,那個時候,我定不是一個仆人,也不會是一個小混混,我永遠都是那樣喜歡她。”

所有的人都變得沈默,都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沒有人不為林峰這驚世駭俗的話所震驚,花雅蘭的神色很古怪,但眼睛卻很亮,就像是夜空中的兩顆明星,刁夢珠的眼色也很古怪,蒼白中又微微染上了一點血色,眼神中卻有著無比的惆悵、失落還有幾縷是羞澀,愧疚傷神,那失去鬥篷的美女和兩個丫頭眼中卻充滿了熾烈的向往、仰慕,她們在看林峰,似是在看一個怪物,一個很特別的怪物。

雲大夫一聲長嘆,絮隨風一聲長嘆,依那情朗也是神情淒然地長嘆,並伸出大手,在林峰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吸了口氣道:“林兄弟,我佩服你。”說完又是一聲長嘆。

林峰沒有動,就像是一尊雕像,也沒有去避開依那情朗的手掌,他對這個剛才只交手數招的人物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

林峰惟一不像死物的是他的眼睛,充滿了溫柔和愛憐地望著刁夢珠。

良久,林峰又輕輕地道:“珠妹,我可以保證,至少我自己不會做出對不起你‘岳陽門’之事,你是不會理解我的!”輕輕地嘆了口氣,他又想到了杜娟,那俏麗的身影,那種淡雅而又有些傲氣的俏臉和那充滿淡淡的溫情,憐憫的眼神……心中便註滿了溫柔,連他有些瘋狂的魔性也變得毫無影蹤。

花雅蘭望著林峰,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林副總管說得好,從此刻起你便是我教內堂副總管,這是內堂副總管的令符,可以管任何分舵的弟子,可以一次調動十名高手,除教主、兩位護法、四位聖者和一些客卿,再加上兩位外堂正副堂主及我之外,其他任何人都可以調動,對於聖使和各分舵主無生殺權外,其他人都可以有生殺大權。”

林峰想不到內堂副總管竟有如此權力,接過令牌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望著眾人不知如何是好。

“參見副總管,屬下願聽副總管吩咐!”場中“天妖教”眾人除花雅蘭未曾行禮,依那情朗未跪下外,其餘眾人全都跪下高喊。

林峰更是不知所措,忙叫道:“各位快快請起!”

“謝謝副總管!”眾人立刻立身而起。

林峰尷尬地望著花雅蘭似笑非笑的眼神,顯得有些茫然。

刁夢珠和絮隨風諸人不由得黯然傷神,知道事已成定局。

孟病夫諸人卻有些不屑。

林峰瞬間又恢覆了平日的從容,轉身對刁夢珠誠懇地道:“珠妹,我們結義一場,誓言依然不會變更,我永遠當你是我的妹妹,希望你不要怪我。”

刁夢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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