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英雄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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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酒難咽頻望月,金輪無言銀輝洩。風起簾動心若燭,暗昏不定還搖曳。但值良宵逢佳節,且我孤身情難竭。飲斷濁酒憑欄看,燈渾人雜視明滅。
原來,關龍子逃離虎躍城後,就一直居住在魏山的馬府裏。他被人陷害後,無真教就潰殘無生,弟子們不死即傷,不傷就逃,整個教派慘變成一片孤魂的殿堂!他不但背負著叛亂的罪名,而且還親手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打死,就連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人也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這種打擊無疑是他永生的痛苦記憶。
他夾帶著自己心愛的人和女兒離開虎躍城,或許是出於某種發洩的方式,使他施盡了平生的內力,一路向北。身心的折磨使他精疲力盡,終於停了下來。此時韓玉林和陽春梅的屍身已經僵硬,關龍子看著自己陌生的親人,此時變為僵屍,內心萬般的沈痛。他在一座高峰處,找了一塊風水寶地,將韓玉林母女的屍體掩埋後,自己一個人懷揣著痛楚的心緒,漫無目的地走著。
風流月暗星稀,天寒夜深人離。山高水遠愁緒,愛恨悲喜,綿綿不絕無期。
他想起了許多的往事,想到了自己的命運,不堪事實的打擊讓他開始懷疑了自己的人生。從希望到失望,從期望到絕望,上蒼殘忍般地剝削著他的命運,使他陷入淪喪的迷茫中。他來到懸崖邊緣,失意的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山谷中,淒涼悲惋。閉上眼,似乎在想些什麽,眼角夾帶著淚滴,死一般的氣色在淒哀的笑聲中顯得陰森恐怖。突然,他邁出了腳步,身體急速下降,一切如夢般飄然幻晃,或許這是他唯一的解脫方式,只有這樣他才能從根本意義上感到灑脫!身體還在不停地向下急墜,他突然又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哀徊山谷,淒泣江河,似乎在預告著這一切即將結束。
正在這時,不知從哪裏伸出一只剛猛有力的臂膀來,一把抓住關龍子的後背襟,關龍子登時吃了一驚,只感到身體晃了兩下,便腳下踏物,平穩站立,待他睜開眼睛,更是吃驚非常。原來有人將他救起,而此人的功力雄厚,毫不費力的將關龍子瞬間從山谷下救出。但見此人身材魁梧,容貌俊美,又生得一副美須髯,手持一字穿馬槊,看上去威風凜凜,有吞山河之氣,蓋環宇之勢!來者正是楊忠楊揜於,在他身後還站著一人,此人生得傲骨英風,不怒而自威,手裏撰著一桿柘木棒,又名囚龍棒。面如白玉,朱砂眉,豹子眼,獅子鼻闊海口,眉宇間透露著無盡的霸氣!此人乃是楊忠的宗族兄弟楊林。
關龍子並不認識他們,只見楊忠慨然道: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匡扶正義,圖建霸業,豈能因一時失意而自隕其身?關龍子看了看楊氏弟兄,見他二人舉手投足間盡有陽剛之魄,豪傑之風,從心裏由衷的仰慕。只聽他嘆了口氣道:在下覆姓關龍,單名子字。不怕二位見笑,我乃是夏相逢之後裔,現居南梁國,因被小人蒼九宮所陷害,落得個叛亂的罪名,不得已逃避至此,舉目無親,可嘆我關龍氏千百年的名譽,竟被我這個不肖的後人毀壞掉!一時間悲痛失意,便以死解脫,沒想到被兩位恩人救下!在此謝過!說罷施禮答謝,然後又道:不知二位恩人如何尊稱?楊忠簡介道:在下楊忠,字揜於。這是我的宗族兄弟楊林,字虎臣。我們也是從江陵過來的,正巧碰到關龍兄,有道是四海之內皆兄弟,關龍兄不必客氣!哦,對了,那蒼九宮是何人?又為何要陷害關龍兄呢?關龍子見他二人心慈面善,懷有正義,言談舉止豪氣幹雲,頓有共鳴之感。關龍子道:說來話長啊!話未說完,就聽楊林道:既然如此,咱們不如找家客店,邊飲邊聊,豈不更好!楊忠讚道:嗯,好主意!關龍兄咱們走吧!關龍子有些猶豫,楊林道:不要多想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大丈夫能曲能伸,越挫越勇,一切只不過重頭再來罷了!關龍兄也是豪傑之輩,何必如此呢!聽到這翻話,關龍子似乎放開了許多,欣然道:既如此,咱們就找個酒店喝個痛快!
三個人來到一家客店,要了十多斤黃牛肉,和三壇花雕酒。關龍子持起酒斛道:兩位恩人,我先幹為敬!說罷咚咚地喝起來,楊氏兄弟見他言行舉止不俗,料定必是豪傑之輩,內心頓生愛惜之意。楊忠道:關龍兄不可再稱我倆為恩人了,大家都是兄弟,不要那些客套話。來,我兄弟倆敬你!酒過一巡,關龍子感慨道:我往日很少飲酒,但今日卻不同,不知為何這酒越飲越香甜,我想定是被二位兄弟的英雄氣概所激發,來,咱們再飲一斛!三個人仰首痛飲,放下酒斛,關龍子把自己的事情講了出來,楊氏弟兄聽的很認真,都為關龍子抱不平,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觀點。楊忠道:我們兄弟倆這次出來,是要為我父親報仇,我聽說馬氏山莊的馬登雲為人慷慨仗義,各方英雄都慕名而至,我們打算去他那裏,集結各方英雄共同討伐惡賊鮮於修禮!楊林道:關龍兄即是豪傑之輩,不如隨我們去馬氏山莊,英雄匯聚,共建大業,做些大丈夫的事情,豈不快哉!真如這樣,不僅可以除掉鮮於修禮,還可以幫助關龍兄鏟除虎躍城的蒼九宮,恢覆無真教的聲望!經楊氏兄弟的游說,關龍子心有所感,他暗自打定了主意,道:好吧!到了馬氏山莊,英雄匯聚,咱們共舉大義!三個人互有共鳴,真正是志同道合,英雄相惜!
馬氏山莊位居魏山中間,走進魏山地界首先要經過打虎鎮,過了此鎮再往東南走約三裏,便是山莊的圍墻,圍墻高可過丈,異常堅固。在山莊的入口處有兩扇大門,大門上面是一座十分堅固的堡壘,上面有精壯的莊丁在日夜巡邏看守。
關龍子和楊氏兄弟來到大門口,與莊丁會話後,莊丁回報給馬登雲,不一會馬登雲親自出來相迎,後面跟著烏龍山的兩個寨主齊德天與盧俊義,幾翻客氣後,幾個人來到客廳,分賓主落座,仆人獻茶。馬登雲道:不知幾位來我莊上有何貴幹?楊忠首先道:馬莊主,我們兄弟倆來貴莊是想向您借些人馬,為家父報仇的。我楊家世代忠義,家父乃是北魏寧遠將軍,內忠朝廷,外禦強敵,卻不曾想,被反賊鮮於修禮暗算。如今北方六鎮混亂,朝廷不肯發兵,此仇不報,身為楊家之後,豈敢為人子!懇請馬莊主以及各位英雄貴手相助!馬登雲聽罷立即寒暄起來,他道:原來二位乃是滿門忠烈的楊家之後,真是失敬!楊林道:我之前仕於江陵,部下有些兵馬,得知我四伯的消息後,我便率兵覆仇,沒想到竟被身旁的僚佐誣陷,落得個丟官罷職。我和兄長聽說馬莊主喜結天下英豪義士,便來相靠。承盟馬莊主不棄,楊林感恩不盡!馬登雲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氣!楊家的威名遍及五湖四海,其忠義更是世人的楷模!故而世人都稱之為滿門忠烈,真是英靈在天,忠義永存啊!我最恨不忠不義之人,令尊之仇不能不報!馬登雲這番話,說的楊氏兄弟內心無比的感慨與激動!齊德天與盧俊義聽罷也都表示讚同與支持,都願意幫著楊忠消滅鮮於修禮,為其父報仇,為世間清理汙垢。
而一旁的關龍子雖然高興,但心裏卻有些失落。他見楊氏兄弟道出了來此的緣由,各路英雄紛紛附和,更兼他們是滿門忠烈的楊家後裔,就連馬登雲也高看他們幾分,他心裏雖然替楊氏兄弟高興,但畢竟那是別人的,而自己的身世與來此的目的,就未必能得到大家的支持,所以他內心起初發生了激烈的矛盾。但最終他還是鼓起了勇氣,起身道:各位,我平生也最恨不義之人!惡賊蒼九宮想要霸占虎躍城,被我知曉後,我告知了城主陽奉違,可是,這個昏鳥竟然不相信我的話!更可恨的是,蒼九宮暗下陰謀,在陽奉違面前說我有叛亂之心,想要奪取城主之位,那陽奉違對之深信不疑,致使我背上叛亂的罪名,蒙上不白之冤!如今身敗名落,我無真教慘潰不堪,已無容身之處!途中正遇楊氏兄弟,得知馬莊主義薄雲天,便來此棲身,還望馬莊主不棄!說罷關龍子臉色突變,變得羞愧不堪,紅著臉低頭不語。
其實馬登雲與關龍子並不熟識,只是曾經在虎躍城的武林大會上有過一面之緣,而且兩個人也沒打過任何交道。聽關龍子這麽一說,馬登雲就想起了當年的不快,臉上露出憤懣之色。他道:原來你是虎躍城無真教的教主,之前武林大會上我們應該見過。也就是那次武林大會,害的我馬氏一族死傷無數,他陽奉違竟然在城們外布下重兵,攔住我們的回路,若不是有高人相救,恐怕我馬氏一族無一生還。關龍子驚出了一身冷汗,道:竟有此事!陽奉違他可真卑鄙啊!馬登雲接著道:從那以後我散盡家資,招集天下英豪,為的就是除暴安良,鏟除忤逆!關龍子深感其言,道:說的好!馬莊主真不愧為一代英豪。只要能還我無真教的清白,為我女兒報得仇,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楊忠道:關龍兄乃是夏朝丞相關龍逢的後人,其忠義也是流芳千古,如今卻遭此誣陷,真是氣煞人也!若報不得此仇,還不得清白,惘然茍活一世又有何意呢!楊忠的一番話,使得在場的人都驚訝不已,馬登雲道:原來關龍兄也是名人之後啊!既然如此,這樣吧,你們要借兵馬的事就算了,幹脆你們都留下來,咱們一起共舉大義,除暴安良!你們覺得如何?幾個人都非常的高興。馬登雲見他們個個欣然接受,痛快地道:好!既然如此,從今日起咱們就是一家人!楊氏兄弟出身將門,以後就由你們負責操練兵馬。關龍兄負責打鑄兵器以及行軍部署等一應事務。我負責出資物品和糧草,兩位寨主負責聯絡各處的英雄,待咱們人馬精壯時,便是咱們共舉大義之日。
議定結束,殺牛宰羊,馬登雲盛情款待。沒過多久,各地英豪陸續來投,兵力日益壯大。這天夜裏,關龍子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起了自己的師傅和韓玉林以及自己的女兒,又想到了無真教與徒弟們,他內心百感交集。一個人在庭院內徘徊,這一夜他受了風寒,憔悴不堪。第二天,精神不爽的他,一個人慢悠悠地來到集鎮上,買了些藥物正準備回去,恰巧碰到仇易天與陶醉。仇易天說明了來意後,關龍子分外的高興,於是三個人一同走進馬氏山莊。
馬登雲對仇易天太熟悉不過了,不僅如此,他對陶醉也不陌生。馬登雲的父親馬如龍遭沙萬裏的刺殺時,陶醉曾出手幫助過馬如龍,雖然沒有挽救住馬如龍夫婦倆的性命,但是馬登雲內心還是挺感激陶醉的。雖說沙萬裏將罪名栽贓給了仇易天,導致了一場誤會,但是最終還是抓到了真兇,消除了誤會,然而馬登雲卻一直未向仇易天致過歉,也沒有向真武派送過任何致歉的信件,但是在他的心裏卻十分的愧疚。這次馬登雲聽說仇易天與陶醉來到莊上,格外的高興,只見他帶著各路的英雄好漢前來迎接。英雄遇好漢,相見恨晚。馬登雲百步之外就樂道:二位皆是我馬登雲的恩人,快快入莊,我要好好答謝二位恩人!
由於來的人越來越多,馬登雲便將整個馬府內外重修一遍。大廳內更是寬闊敞亮,新添了百十張桌椅。大廳門口上方的‘威震山河’的牌匾也摘了下來,改換成了‘義和八方’的匾額。眾人英雄歡聚一堂,馬登雲吩咐奴仆殺牛宰羊,沽酒獻茶,馬氏山莊上上下下忙的不亦樂乎!其他的弟子門徒都不算在內,大廳裏高低胖瘦黑白美醜大大小小共有三十幾號人。分賓主次序落座後,馬登雲逐個介紹,大夥相互認識。其中最為顯赫的有洛陽天驕子賀敦、渤海白龍駒高賓、東垣殺神韓雄和歷城鎖蛟龍秦旭,這些人都是楊忠請來的故交。而賀敦、高賓、韓雄都是出身於將門官僚世家。
那賀敦乃北魏大將賀玄之子,自幼大力,勇猛出眾,善使燕翅寶靈槍,身高過丈,儀表堂堂。高賓則是北魏扶軍將軍高季安之子,馬上馬下文武幹用,曾幾度隨父出征。胸有謀略,目光高遠,善使鳳翅鎏金鏜,中等身才,面如白玉,儀表出眾。而韓雄則是北魏赭陽郡守韓景之後,雖然不是將門,但也是出自名門顯貴之所。韓雄自幼膂力絕人,工騎射,胸懷天地,謀略雙絕,有將帥之才!手中一桿金甲麒麟槍,剛猛異常,難逢對手。這人身高體闊,膀大腰圓,豹頭環眼,聲如巨雷,勢不可擋!然而在這些人當中,只有那秦旭生得俏瘦,中等身高,面如凈玉,相貌俊美。自幼父母雙亡,隨師傅慕容一別在山中以打獵為生,後來跟著楊林在江陵為吏,因不滿官場的爾虞我詐,便辭職歸隱,手中一對鸞鳳鐧,使的風雲怯動,鳥獸不鳴!這些人個個熱血忠義,鐵骨錚錚,正值風華正茂的年齡。接到楊忠的邀請後,一個個慷慨激昂,同仇敵愾。於是,便風餐露宿,披星帶月地陸續趕來。
席間,仇易天與陶醉將虎躍城的變故,向眾位英雄細細講述了一遍,在場之人無不為之噓唏!楊氏兄弟更是怒不可揭,楊忠道:沒想到這個鮮於修禮這麽卑鄙!害得好人不得安生,江湖不得安寧,若不手刃此人,妄活人世!馬登雲道:當初蒼九宮擄走我妹妹,江湖盡知,致使我馬氏一族蒙上奇恥大辱,這個仇我若報不得,天地不容!在下貴請諸位英豪,也是想請各位英雄助我一臂之力,各位不會有何什麽異議吧!聽到這些話,所有人都激起了濃濃的殺意,再加上酒精的麻痹,一個個熱血滾燙,誓要替天行道,為大義舉兵。這時,仇易天道:馬莊主,在我來之前也受人所托,這是虎躍城城主陽奉違給您的求救信,請過目。說罷,將書信遞與馬登雲。沒想到的是,馬登雲看罷頓時就火冒三丈,大罵道:這個陽奉違簡直就是個背信棄義的無恥小人!讓我去救他?哼!當初他在武林大會上設下奸計,致使我兄弟慘死!這還不算,他還在城門外設下伏兵,突襲我們,若不是兩位老恩師出手相救,恐怕我馬氏一族盡皆被殺。我還沒找他算賬呢,他竟敢還有臉求我去救他,真是可恥又可笑!這番話說得所有都吃驚非常,特別是關龍子與仇易天還有陶醉,他們都是虎躍城裏的人,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陽奉違在背後能幹出這等事來。陶醉道:那馬莊主,您…?馬登雲知道他要說什麽,就搶道:陶兄弟,這件事無論如何我是萬難從命!此仇不報,讓我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又如何對得起馬氏的族人。
在場的人都不言語,都認為馬登雲說的在理,就連楊氏兄弟和關龍子也不言語什麽。仇易天道:馬莊主,在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馬登雲道:仇兄弟有話直說。仇易天道:有道是大丈夫舉大義舍小義,以大局不顧自私。如今那陽奉違已被蒼九宮囚禁在大牢之中,已是生死不欲。您又何必執此一念呢?馬登雲道:並非我不願幫他,是他自個埋段了自己的退路。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陽奉違屠殺我馬氏兄弟的事情,誰又能明白呢?你們不要說了,現在讓我攻打虎躍城,那就等於是救他陽奉違,這件事我不會同意的,現在他陷入賊手那是他多行不義,那是報應!我本來還打算攻打虎躍城找他算賬呢,看來現在不用了,蒼九宮只不過是鮮於修禮的棋子,只要消滅了鮮於修禮,他蒼九宮就是秋後的螞蚱!至於陽奉違就讓他在牢獄裏呆著吧!我不但不會救他,還要親手宰了他!話說到這份上,仇易天和陶醉也不再言語了。這時只聽馬登雲道:據探馬回報,蒼九宮和鮮於修禮已經攻占了盤龍灣和金雀臺,咱們現在的兵馬還不夠精熟,我相信在楊氏兄弟以及賀兄弟、韓兄弟還有高兄弟的操練下,不消十日便可發兵盤龍灣和金雀臺,共同剿殺惡賊鮮於修禮還有蒼九宮!
當初馬登雲在虎躍城被陽奉違布下的伏兵圍住,沒有預料防備的馬登雲所帶去的宗族兄弟,經過一場惡戰後,就剩下馬登雲與馬福還有幾個武藝好點的莊丁。如果不是南溟二老出手相救,馬登雲與馬福也未必生還。可見這種悲慘的仇恨是多麽的深沈,如何能使人網開一面又或者既往不咎呢?南溟二老救下馬登雲他們後,就來到了馬府,傳授了馬登雲一套三合槍法,這種槍法匯集了白起、項羽與趙雲的各種槍法的特點與絕竅,貫穿一起,變化無常,馬登雲如獲至寶,拼命地勤加練習,不出月餘便知其中精奧。南溟二老不但如此,還傳授了老管家馬福一手絕技,名曰:畫龍點睛,是鐧法的一種,使起來如雲如霧,卻是快、準、恨、精、妙的總合,如運起真氣,可丈外制人,馬福經過苦練,掌握了其中的精奧。二人得到絕學後欣喜若狂,不知如何答謝。經過七天七夜的跪求,南溟二老才決定留下,他們自知天命有限,不欲四方游蕩,便在山莊西面的太室山上隱居,馬登雲命專人送吃喝衣物。
他們聽說楊忠與楊林來到了山莊,知其是滿門忠烈的楊家之後,心裏十分高興。於是急忙召見他們二人,經過幾天的相處,楊氏兄弟才知道,這南溟二老曾是自己的曾祖父楊惠嘏的僚佐,也是祖父楊烈的至交好友。老少在一起無話不談,相處的比較融洽。南溟二老後來傳授楊忠絕技點蒼槊,並告訴楊忠這套槊術,乃是其祖父楊烈自創的絕技,以圈、點、槍、割、挑、拔、抽、彈、摯、標、掃、壓、敲、擊十四字為要訣,變化多端,令人難以預防。由於其父楊禎不善馬槊,故而失傳。如今得到祖傳,楊忠心花盛放,欣喜若狂。與此同時,南溟二老又傳授楊林囚龍棒法,楊林如獲至寶,奮力苦練,將技藝發揮的淋漓盡致。經過一個多月的苦練,楊氏兄弟的武藝大大超越了以往,皆有萬人不敵的能耐,但是在他們學成絕藝後,南溟二老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山莊內,馬登雲命人送去的食物,日積月累堆滿了山洞,四處尋找不見蹤跡。
可是仇易天與陶醉心裏卻是十分的著急。二人見馬登雲一直記恨著以往的仇恨,不肯相助陽奉違,心裏不免失落非常。二人聽說南溟二老在莊上,想請二老出面講情,不料南溟二老不見了蹤跡。這天夜裏,他們約楊氏兄弟與關龍子商談。楊忠道:之前馬莊主極力要打虎躍城,可沒想到他得知陽奉違落入了賊手後,他居然又改變了想法,要我們權力發兵定州攻打鮮於修禮。看來他是真的不打算發兵虎躍城了,你們只好暫且等一等。仇易天道:如此一來虎躍城豈不慘遭禍害!那南宮奎等人整日在城內**擄掠,打殺搶奪,叫百姓們如何安生啊!楊忠道:可是這件事又急不得,我想只要發兵攻打蒼九宮,就免不了虎躍城一戰,只是早晚的問題。仇易天有些急躁,道:不管怎麽說,現在虎躍城事態不容遲緩,否則全城百姓危在旦夕啊!楊林道:那仇兄有何高舉?仇易天也沒什麽辦法,當然所有人也都清楚,要打敗鮮於修禮和蒼九宮等人,並不是全靠個人的武力所勝取的。眼下馬登雲的兵馬雖然日益增加,但是作戰能力還不夠,所以這些人都心存焦慮。
其實,一開始關龍子的想法完全是找蒼九宮報仇,他根本沒有將虎躍城城中的百姓和其他門派放在心上,但是經過這些天與其他英豪的相處後,他逐漸地被這些英豪們的大義凜然,慷慨忠義所影響,進而明白了大丈夫不能為一己之私而罔顧蒼生的道理。只聽他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明日派兩個人回到虎躍城打探一些消息,然後咱們再做決定。如果馬莊主執意不肯發兵解救虎躍城,那咱們三個再加上古萬風和紫雲道長他們,我就不信消滅不了蒼九宮!就算是不能完全取勝,也要打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楊忠認為他說這翻極端的話,是在給自己與兄弟聽。楊忠也意識到了關龍子的話意。楊忠道:關龍兄先不必焦躁,我這幾日加快訓練速度,待兵士熟成,我便帶著其他兄弟與你們一同攻打虎躍城。仇易天道:這太好了!我看那馬莊主是無心相助虎躍城了。可是楊兄如果離開山莊與我們返回虎躍城,馬莊主會答應嗎?再說了,就單憑咱們這些人,恐怕對付不了蒼九宮那些人吧!他們有幾萬人的兵力,咱們再能打也得有喘氣的機會啊!陶醉不以為然地道:仇兄,別長他人之氣,滅自己威風啊!蒼九宮人再多又有何用,對咱們來說也只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楊林道:是啊,咱們還怕他們不成!不過,仇兄說的也不無道理,咱們畢竟是人單勢孤。依我看還是先等待探馬的回報,然後在做決定的好。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兩三個時辰,最終還是沒有商量出萬全之策。仇易天怎麽也沒想到馬登雲如此的不夠大度,當然仇易天也明白馬登雲的痛處,這種事換作任何人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殺害馬氏族人的畢竟是陽奉違,與城中百姓有何幹系?馬登雲怎麽能為自己的私仇而不顧其他百姓呢?這天夜裏誰也沒睡好,陶醉與仇易天更是難以入眠,兩個人睡不著,索性起下床喝起酒來。窗外輕風佛簾,屋內酒氣散漫。心事難與人知,只得醉臥一片。直至五更時分,二人喝的爛醉如泥,才和衣倒睡在酒桌旁。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自古以來都被人傳說,更有人運用它。然而這句話卻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當初馬登雲為了報仇,豎起大義的旗幟,邀請各地英豪,並在巍山不斷開采挖取金銀鐵器,鑄造了很多兵器。之後又擴大了農田,麥、稻、豆的收成大大超越了往年,不但如此,他還牧養了許多的牲畜,牛、馬、羊、雞、豬等不下五千餘只。這一切都是為了養兵餵馬,報馬氏族人之仇。不過當他得知陽奉違被蒼九宮囚禁起來後,他就取消了攻打虎躍城的計劃。然而,他心裏也很矛盾,他如果不打虎躍城就等於是便宜了陽奉違,放棄了仇恨。但如果打了也算是救了陽奉違,所以他躺在床上也是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後來他就有了新的想法,他想利用這些人為他攻城奪地,特別是利用楊氏兄弟的仇恨,這使他更加支持鼓勵楊氏兄弟攻打鮮於修禮。他計劃著先打敗鮮於修禮在消滅蒼九宮,最後在除掉陽奉違,這樣他就可以將巍山的馬氏山莊的版圖向南梁擴進。
這天夜裏,他將老管家馬福叫到自己屋內,馬登雲道:福伯,我不打算攻打虎躍城,你覺得合適嗎?馬福道:咱們這幾年的辛辛苦苦不就是為了替老莊主以及各位兄弟報仇的嗎?眼下咱們只有攻打虎躍城,活捉了陽奉違和蒼九宮才能報得此仇。可你為什麽又不願意了呢?馬登雲道:不是我不肯相助仇易天他們,而是我有了新的計劃。現在咱們莊上匯集了那麽多的英豪,他們每天在咱們這兒吃喝拉撒睡,為的是什麽?其實他們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咱們家有的是糧食。眼下北方戰亂,這些人哪個不想建功立業,為自己掙點名氣,人多了就該有人出頭領導他們,而我就是這個人。我要利用他們為我打下金雀臺和盤龍灣,只要這兩鎮拿下了,那虎躍城早晚就是咱們的,到時候,我就是統領南梁邊界的大將軍,而陽奉違卻被我死死的踩在腳下,用這種方式報仇,豈不令人舒坦!這番話說得馬福心裏不知是喜是憂,他開始看不懂自己的少莊主了,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這時馬登雲又道:等兵士作戰能力精熟之後,就即可發兵。楊氏兄是將門之後,有他們在,其他的英雄豪傑也都會全力以赴的幫咱們。您說呢?馬福細細品味了馬登雲的這番話,覺得也不無道理,但是挺有風險。因為這是公然與南梁國抗衡,如果南梁派下大批軍隊來剿,馬氏山莊豈能獨善其身!
馬福將這其中的厲害說與馬登雲,然而卻遭到馬登雲的反對,馬登雲道:咱們打的是北方的鮮於修禮,而鮮於修禮卻是造次南梁的賊寇,更何況又與楊家有仇,咱們這樣做表面上看是在為他蕭衍辦事,實則是在擴大自己的疆域。而且對於楊氏兄弟來講,也是在為他們報仇,他們又如何不以死相報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早就想通了,大丈夫豈能只記仇恨而不顧大業。馬福驚道:原來你是想趁著北方六鎮之亂的機會,擴大自己的軍隊,而後雄進南梁。莊主啊,你可曾想過,此計雖是很妙,可是南梁的蕭衍疑心過重,天下盡知,如果機事不密,那咱們可就完了!咱們死了也倒無妨,可是馬氏的族人該怎麽辦?馬登雲道:福伯,您多慮了!很多人大概都不知道,南梁的武帝蕭衍現在在信仰什麽叫佛的東西,聽說都是沒有頭發的人,叫什麽和尚。而且他還在沒日沒夜的迷戀什麽…哦,是《涅槃經》,他不問朝政,北魏犯境,他只是派了其子蕭綜去平亂,這個消息可是我花了五百黃金買來的。這可是咱們雄壯實力擴大疆域的好時機啊!聽到這些話,馬福徹底妥協了自己,聽任了馬登雲的計劃,一切都在秘密的計劃著,只待兵械齊備,便是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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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關龍子逃離虎躍城後,就一直居住在魏山的馬府裏。他被人陷害後,無真教就潰殘無生,弟子們不死即傷,不傷就逃,整個教派慘變成一片孤魂的殿堂!他不但背負著叛亂的罪名,而且還親手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打死,就連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人也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這種打擊無疑是他永生的痛苦記憶。
他夾帶著自己心愛的人和女兒離開虎躍城,或許是出於某種發洩的方式,使他施盡了平生的內力,一路向北。身心的折磨使他精疲力盡,終於停了下來。此時韓玉林和陽春梅的屍身已經僵硬,關龍子看著自己陌生的親人,此時變為僵屍,內心萬般的沈痛。他在一座高峰處,找了一塊風水寶地,將韓玉林母女的屍體掩埋後,自己一個人懷揣著痛楚的心緒,漫無目的地走著。
風流月暗星稀,天寒夜深人離。山高水遠愁緒,愛恨悲喜,綿綿不絕無期。
他想起了許多的往事,想到了自己的命運,不堪事實的打擊讓他開始懷疑了自己的人生。從希望到失望,從期望到絕望,上蒼殘忍般地剝削著他的命運,使他陷入淪喪的迷茫中。他來到懸崖邊緣,失意的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山谷中,淒涼悲惋。閉上眼,似乎在想些什麽,眼角夾帶著淚滴,死一般的氣色在淒哀的笑聲中顯得陰森恐怖。突然,他邁出了腳步,身體急速下降,一切如夢般飄然幻晃,或許這是他唯一的解脫方式,只有這樣他才能從根本意義上感到灑脫!身體還在不停地向下急墜,他突然又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哀徊山谷,淒泣江河,似乎在預告著這一切即將結束。
正在這時,不知從哪裏伸出一只剛猛有力的臂膀來,一把抓住關龍子的後背襟,關龍子登時吃了一驚,只感到身體晃了兩下,便腳下踏物,平穩站立,待他睜開眼睛,更是吃驚非常。原來有人將他救起,而此人的功力雄厚,毫不費力的將關龍子瞬間從山谷下救出。但見此人身材魁梧,容貌俊美,又生得一副美須髯,手持一字穿馬槊,看上去威風凜凜,有吞山河之氣,蓋環宇之勢!來者正是楊忠楊揜於,在他身後還站著一人,此人生得傲骨英風,不怒而自威,手裏撰著一桿柘木棒,又名囚龍棒。面如白玉,朱砂眉,豹子眼,獅子鼻闊海口,眉宇間透露著無盡的霸氣!此人乃是楊忠的宗族兄弟楊林。
關龍子並不認識他們,只見楊忠慨然道: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匡扶正義,圖建霸業,豈能因一時失意而自隕其身?關龍子看了看楊氏弟兄,見他二人舉手投足間盡有陽剛之魄,豪傑之風,從心裏由衷的仰慕。只聽他嘆了口氣道:在下覆姓關龍,單名子字。不怕二位見笑,我乃是夏相逢之後裔,現居南梁國,因被小人蒼九宮所陷害,落得個叛亂的罪名,不得已逃避至此,舉目無親,可嘆我關龍氏千百年的名譽,竟被我這個不肖的後人毀壞掉!一時間悲痛失意,便以死解脫,沒想到被兩位恩人救下!在此謝過!說罷施禮答謝,然後又道:不知二位恩人如何尊稱?楊忠簡介道:在下楊忠,字揜於。這是我的宗族兄弟楊林,字虎臣。我們也是從江陵過來的,正巧碰到關龍兄,有道是四海之內皆兄弟,關龍兄不必客氣!哦,對了,那蒼九宮是何人?又為何要陷害關龍兄呢?關龍子見他二人心慈面善,懷有正義,言談舉止豪氣幹雲,頓有共鳴之感。關龍子道:說來話長啊!話未說完,就聽楊林道:既然如此,咱們不如找家客店,邊飲邊聊,豈不更好!楊忠讚道:嗯,好主意!關龍兄咱們走吧!關龍子有些猶豫,楊林道:不要多想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大丈夫能曲能伸,越挫越勇,一切只不過重頭再來罷了!關龍兄也是豪傑之輩,何必如此呢!聽到這翻話,關龍子似乎放開了許多,欣然道:既如此,咱們就找個酒店喝個痛快!
三個人來到一家客店,要了十多斤黃牛肉,和三壇花雕酒。關龍子持起酒斛道:兩位恩人,我先幹為敬!說罷咚咚地喝起來,楊氏兄弟見他言行舉止不俗,料定必是豪傑之輩,內心頓生愛惜之意。楊忠道:關龍兄不可再稱我倆為恩人了,大家都是兄弟,不要那些客套話。來,我兄弟倆敬你!酒過一巡,關龍子感慨道:我往日很少飲酒,但今日卻不同,不知為何這酒越飲越香甜,我想定是被二位兄弟的英雄氣概所激發,來,咱們再飲一斛!三個人仰首痛飲,放下酒斛,關龍子把自己的事情講了出來,楊氏弟兄聽的很認真,都為關龍子抱不平,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觀點。楊忠道:我們兄弟倆這次出來,是要為我父親報仇,我聽說馬氏山莊的馬登雲為人慷慨仗義,各方英雄都慕名而至,我們打算去他那裏,集結各方英雄共同討伐惡賊鮮於修禮!楊林道:關龍兄即是豪傑之輩,不如隨我們去馬氏山莊,英雄匯聚,共建大業,做些大丈夫的事情,豈不快哉!真如這樣,不僅可以除掉鮮於修禮,還可以幫助關龍兄鏟除虎躍城的蒼九宮,恢覆無真教的聲望!經楊氏兄弟的游說,關龍子心有所感,他暗自打定了主意,道:好吧!到了馬氏山莊,英雄匯聚,咱們共舉大義!三個人互有共鳴,真正是志同道合,英雄相惜!
馬氏山莊位居魏山中間,走進魏山地界首先要經過打虎鎮,過了此鎮再往東南走約三裏,便是山莊的圍墻,圍墻高可過丈,異常堅固。在山莊的入口處有兩扇大門,大門上面是一座十分堅固的堡壘,上面有精壯的莊丁在日夜巡邏看守。
關龍子和楊氏兄弟來到大門口,與莊丁會話後,莊丁回報給馬登雲,不一會馬登雲親自出來相迎,後面跟著烏龍山的兩個寨主齊德天與盧俊義,幾翻客氣後,幾個人來到客廳,分賓主落座,仆人獻茶。馬登雲道:不知幾位來我莊上有何貴幹?楊忠首先道:馬莊主,我們兄弟倆來貴莊是想向您借些人馬,為家父報仇的。我楊家世代忠義,家父乃是北魏寧遠將軍,內忠朝廷,外禦強敵,卻不曾想,被反賊鮮於修禮暗算。如今北方六鎮混亂,朝廷不肯發兵,此仇不報,身為楊家之後,豈敢為人子!懇請馬莊主以及各位英雄貴手相助!馬登雲聽罷立即寒暄起來,他道:原來二位乃是滿門忠烈的楊家之後,真是失敬!楊林道:我之前仕於江陵,部下有些兵馬,得知我四伯的消息後,我便率兵覆仇,沒想到竟被身旁的僚佐誣陷,落得個丟官罷職。我和兄長聽說馬莊主喜結天下英豪義士,便來相靠。承盟馬莊主不棄,楊林感恩不盡!馬登雲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氣!楊家的威名遍及五湖四海,其忠義更是世人的楷模!故而世人都稱之為滿門忠烈,真是英靈在天,忠義永存啊!我最恨不忠不義之人,令尊之仇不能不報!馬登雲這番話,說的楊氏兄弟內心無比的感慨與激動!齊德天與盧俊義聽罷也都表示讚同與支持,都願意幫著楊忠消滅鮮於修禮,為其父報仇,為世間清理汙垢。
而一旁的關龍子雖然高興,但心裏卻有些失落。他見楊氏兄弟道出了來此的緣由,各路英雄紛紛附和,更兼他們是滿門忠烈的楊家後裔,就連馬登雲也高看他們幾分,他心裏雖然替楊氏兄弟高興,但畢竟那是別人的,而自己的身世與來此的目的,就未必能得到大家的支持,所以他內心起初發生了激烈的矛盾。但最終他還是鼓起了勇氣,起身道:各位,我平生也最恨不義之人!惡賊蒼九宮想要霸占虎躍城,被我知曉後,我告知了城主陽奉違,可是,這個昏鳥竟然不相信我的話!更可恨的是,蒼九宮暗下陰謀,在陽奉違面前說我有叛亂之心,想要奪取城主之位,那陽奉違對之深信不疑,致使我背上叛亂的罪名,蒙上不白之冤!如今身敗名落,我無真教慘潰不堪,已無容身之處!途中正遇楊氏兄弟,得知馬莊主義薄雲天,便來此棲身,還望馬莊主不棄!說罷關龍子臉色突變,變得羞愧不堪,紅著臉低頭不語。
其實馬登雲與關龍子並不熟識,只是曾經在虎躍城的武林大會上有過一面之緣,而且兩個人也沒打過任何交道。聽關龍子這麽一說,馬登雲就想起了當年的不快,臉上露出憤懣之色。他道:原來你是虎躍城無真教的教主,之前武林大會上我們應該見過。也就是那次武林大會,害的我馬氏一族死傷無數,他陽奉違竟然在城們外布下重兵,攔住我們的回路,若不是有高人相救,恐怕我馬氏一族無一生還。關龍子驚出了一身冷汗,道:竟有此事!陽奉違他可真卑鄙啊!馬登雲接著道:從那以後我散盡家資,招集天下英豪,為的就是除暴安良,鏟除忤逆!關龍子深感其言,道:說的好!馬莊主真不愧為一代英豪。只要能還我無真教的清白,為我女兒報得仇,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楊忠道:關龍兄乃是夏朝丞相關龍逢的後人,其忠義也是流芳千古,如今卻遭此誣陷,真是氣煞人也!若報不得此仇,還不得清白,惘然茍活一世又有何意呢!楊忠的一番話,使得在場的人都驚訝不已,馬登雲道:原來關龍兄也是名人之後啊!既然如此,這樣吧,你們要借兵馬的事就算了,幹脆你們都留下來,咱們一起共舉大義,除暴安良!你們覺得如何?幾個人都非常的高興。馬登雲見他們個個欣然接受,痛快地道:好!既然如此,從今日起咱們就是一家人!楊氏兄弟出身將門,以後就由你們負責操練兵馬。關龍兄負責打鑄兵器以及行軍部署等一應事務。我負責出資物品和糧草,兩位寨主負責聯絡各處的英雄,待咱們人馬精壯時,便是咱們共舉大義之日。
議定結束,殺牛宰羊,馬登雲盛情款待。沒過多久,各地英豪陸續來投,兵力日益壯大。這天夜裏,關龍子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起了自己的師傅和韓玉林以及自己的女兒,又想到了無真教與徒弟們,他內心百感交集。一個人在庭院內徘徊,這一夜他受了風寒,憔悴不堪。第二天,精神不爽的他,一個人慢悠悠地來到集鎮上,買了些藥物正準備回去,恰巧碰到仇易天與陶醉。仇易天說明了來意後,關龍子分外的高興,於是三個人一同走進馬氏山莊。
馬登雲對仇易天太熟悉不過了,不僅如此,他對陶醉也不陌生。馬登雲的父親馬如龍遭沙萬裏的刺殺時,陶醉曾出手幫助過馬如龍,雖然沒有挽救住馬如龍夫婦倆的性命,但是馬登雲內心還是挺感激陶醉的。雖說沙萬裏將罪名栽贓給了仇易天,導致了一場誤會,但是最終還是抓到了真兇,消除了誤會,然而馬登雲卻一直未向仇易天致過歉,也沒有向真武派送過任何致歉的信件,但是在他的心裏卻十分的愧疚。這次馬登雲聽說仇易天與陶醉來到莊上,格外的高興,只見他帶著各路的英雄好漢前來迎接。英雄遇好漢,相見恨晚。馬登雲百步之外就樂道:二位皆是我馬登雲的恩人,快快入莊,我要好好答謝二位恩人!
由於來的人越來越多,馬登雲便將整個馬府內外重修一遍。大廳內更是寬闊敞亮,新添了百十張桌椅。大廳門口上方的‘威震山河’的牌匾也摘了下來,改換成了‘義和八方’的匾額。眾人英雄歡聚一堂,馬登雲吩咐奴仆殺牛宰羊,沽酒獻茶,馬氏山莊上上下下忙的不亦樂乎!其他的弟子門徒都不算在內,大廳裏高低胖瘦黑白美醜大大小小共有三十幾號人。分賓主次序落座後,馬登雲逐個介紹,大夥相互認識。其中最為顯赫的有洛陽天驕子賀敦、渤海白龍駒高賓、東垣殺神韓雄和歷城鎖蛟龍秦旭,這些人都是楊忠請來的故交。而賀敦、高賓、韓雄都是出身於將門官僚世家。
那賀敦乃北魏大將賀玄之子,自幼大力,勇猛出眾,善使燕翅寶靈槍,身高過丈,儀表堂堂。高賓則是北魏扶軍將軍高季安之子,馬上馬下文武幹用,曾幾度隨父出征。胸有謀略,目光高遠,善使鳳翅鎏金鏜,中等身才,面如白玉,儀表出眾。而韓雄則是北魏赭陽郡守韓景之後,雖然不是將門,但也是出自名門顯貴之所。韓雄自幼膂力絕人,工騎射,胸懷天地,謀略雙絕,有將帥之才!手中一桿金甲麒麟槍,剛猛異常,難逢對手。這人身高體闊,膀大腰圓,豹頭環眼,聲如巨雷,勢不可擋!然而在這些人當中,只有那秦旭生得俏瘦,中等身高,面如凈玉,相貌俊美。自幼父母雙亡,隨師傅慕容一別在山中以打獵為生,後來跟著楊林在江陵為吏,因不滿官場的爾虞我詐,便辭職歸隱,手中一對鸞鳳鐧,使的風雲怯動,鳥獸不鳴!這些人個個熱血忠義,鐵骨錚錚,正值風華正茂的年齡。接到楊忠的邀請後,一個個慷慨激昂,同仇敵愾。於是,便風餐露宿,披星帶月地陸續趕來。
席間,仇易天與陶醉將虎躍城的變故,向眾位英雄細細講述了一遍,在場之人無不為之噓唏!楊氏兄弟更是怒不可揭,楊忠道:沒想到這個鮮於修禮這麽卑鄙!害得好人不得安生,江湖不得安寧,若不手刃此人,妄活人世!馬登雲道:當初蒼九宮擄走我妹妹,江湖盡知,致使我馬氏一族蒙上奇恥大辱,這個仇我若報不得,天地不容!在下貴請諸位英豪,也是想請各位英雄助我一臂之力,各位不會有何什麽異議吧!聽到這些話,所有人都激起了濃濃的殺意,再加上酒精的麻痹,一個個熱血滾燙,誓要替天行道,為大義舉兵。這時,仇易天道:馬莊主,在我來之前也受人所托,這是虎躍城城主陽奉違給您的求救信,請過目。說罷,將書信遞與馬登雲。沒想到的是,馬登雲看罷頓時就火冒三丈,大罵道:這個陽奉違簡直就是個背信棄義的無恥小人!讓我去救他?哼!當初他在武林大會上設下奸計,致使我兄弟慘死!這還不算,他還在城門外設下伏兵,突襲我們,若不是兩位老恩師出手相救,恐怕我馬氏一族盡皆被殺。我還沒找他算賬呢,他竟敢還有臉求我去救他,真是可恥又可笑!這番話說得所有都吃驚非常,特別是關龍子與仇易天還有陶醉,他們都是虎躍城裏的人,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陽奉違在背後能幹出這等事來。陶醉道:那馬莊主,您…?馬登雲知道他要說什麽,就搶道:陶兄弟,這件事無論如何我是萬難從命!此仇不報,讓我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又如何對得起馬氏的族人。
在場的人都不言語,都認為馬登雲說的在理,就連楊氏兄弟和關龍子也不言語什麽。仇易天道:馬莊主,在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馬登雲道:仇兄弟有話直說。仇易天道:有道是大丈夫舉大義舍小義,以大局不顧自私。如今那陽奉違已被蒼九宮囚禁在大牢之中,已是生死不欲。您又何必執此一念呢?馬登雲道:並非我不願幫他,是他自個埋段了自己的退路。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陽奉違屠殺我馬氏兄弟的事情,誰又能明白呢?你們不要說了,現在讓我攻打虎躍城,那就等於是救他陽奉違,這件事我不會同意的,現在他陷入賊手那是他多行不義,那是報應!我本來還打算攻打虎躍城找他算賬呢,看來現在不用了,蒼九宮只不過是鮮於修禮的棋子,只要消滅了鮮於修禮,他蒼九宮就是秋後的螞蚱!至於陽奉違就讓他在牢獄裏呆著吧!我不但不會救他,還要親手宰了他!話說到這份上,仇易天和陶醉也不再言語了。這時只聽馬登雲道:據探馬回報,蒼九宮和鮮於修禮已經攻占了盤龍灣和金雀臺,咱們現在的兵馬還不夠精熟,我相信在楊氏兄弟以及賀兄弟、韓兄弟還有高兄弟的操練下,不消十日便可發兵盤龍灣和金雀臺,共同剿殺惡賊鮮於修禮還有蒼九宮!
當初馬登雲在虎躍城被陽奉違布下的伏兵圍住,沒有預料防備的馬登雲所帶去的宗族兄弟,經過一場惡戰後,就剩下馬登雲與馬福還有幾個武藝好點的莊丁。如果不是南溟二老出手相救,馬登雲與馬福也未必生還。可見這種悲慘的仇恨是多麽的深沈,如何能使人網開一面又或者既往不咎呢?南溟二老救下馬登雲他們後,就來到了馬府,傳授了馬登雲一套三合槍法,這種槍法匯集了白起、項羽與趙雲的各種槍法的特點與絕竅,貫穿一起,變化無常,馬登雲如獲至寶,拼命地勤加練習,不出月餘便知其中精奧。南溟二老不但如此,還傳授了老管家馬福一手絕技,名曰:畫龍點睛,是鐧法的一種,使起來如雲如霧,卻是快、準、恨、精、妙的總合,如運起真氣,可丈外制人,馬福經過苦練,掌握了其中的精奧。二人得到絕學後欣喜若狂,不知如何答謝。經過七天七夜的跪求,南溟二老才決定留下,他們自知天命有限,不欲四方游蕩,便在山莊西面的太室山上隱居,馬登雲命專人送吃喝衣物。
他們聽說楊忠與楊林來到了山莊,知其是滿門忠烈的楊家之後,心裏十分高興。於是急忙召見他們二人,經過幾天的相處,楊氏兄弟才知道,這南溟二老曾是自己的曾祖父楊惠嘏的僚佐,也是祖父楊烈的至交好友。老少在一起無話不談,相處的比較融洽。南溟二老後來傳授楊忠絕技點蒼槊,並告訴楊忠這套槊術,乃是其祖父楊烈自創的絕技,以圈、點、槍、割、挑、拔、抽、彈、摯、標、掃、壓、敲、擊十四字為要訣,變化多端,令人難以預防。由於其父楊禎不善馬槊,故而失傳。如今得到祖傳,楊忠心花盛放,欣喜若狂。與此同時,南溟二老又傳授楊林囚龍棒法,楊林如獲至寶,奮力苦練,將技藝發揮的淋漓盡致。經過一個多月的苦練,楊氏兄弟的武藝大大超越了以往,皆有萬人不敵的能耐,但是在他們學成絕藝後,南溟二老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山莊內,馬登雲命人送去的食物,日積月累堆滿了山洞,四處尋找不見蹤跡。
可是仇易天與陶醉心裏卻是十分的著急。二人見馬登雲一直記恨著以往的仇恨,不肯相助陽奉違,心裏不免失落非常。二人聽說南溟二老在莊上,想請二老出面講情,不料南溟二老不見了蹤跡。這天夜裏,他們約楊氏兄弟與關龍子商談。楊忠道:之前馬莊主極力要打虎躍城,可沒想到他得知陽奉違落入了賊手後,他居然又改變了想法,要我們權力發兵定州攻打鮮於修禮。看來他是真的不打算發兵虎躍城了,你們只好暫且等一等。仇易天道:如此一來虎躍城豈不慘遭禍害!那南宮奎等人整日在城內**擄掠,打殺搶奪,叫百姓們如何安生啊!楊忠道:可是這件事又急不得,我想只要發兵攻打蒼九宮,就免不了虎躍城一戰,只是早晚的問題。仇易天有些急躁,道:不管怎麽說,現在虎躍城事態不容遲緩,否則全城百姓危在旦夕啊!楊林道:那仇兄有何高舉?仇易天也沒什麽辦法,當然所有人也都清楚,要打敗鮮於修禮和蒼九宮等人,並不是全靠個人的武力所勝取的。眼下馬登雲的兵馬雖然日益增加,但是作戰能力還不夠,所以這些人都心存焦慮。
其實,一開始關龍子的想法完全是找蒼九宮報仇,他根本沒有將虎躍城城中的百姓和其他門派放在心上,但是經過這些天與其他英豪的相處後,他逐漸地被這些英豪們的大義凜然,慷慨忠義所影響,進而明白了大丈夫不能為一己之私而罔顧蒼生的道理。只聽他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明日派兩個人回到虎躍城打探一些消息,然後咱們再做決定。如果馬莊主執意不肯發兵解救虎躍城,那咱們三個再加上古萬風和紫雲道長他們,我就不信消滅不了蒼九宮!就算是不能完全取勝,也要打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楊忠認為他說這翻極端的話,是在給自己與兄弟聽。楊忠也意識到了關龍子的話意。楊忠道:關龍兄先不必焦躁,我這幾日加快訓練速度,待兵士熟成,我便帶著其他兄弟與你們一同攻打虎躍城。仇易天道:這太好了!我看那馬莊主是無心相助虎躍城了。可是楊兄如果離開山莊與我們返回虎躍城,馬莊主會答應嗎?再說了,就單憑咱們這些人,恐怕對付不了蒼九宮那些人吧!他們有幾萬人的兵力,咱們再能打也得有喘氣的機會啊!陶醉不以為然地道:仇兄,別長他人之氣,滅自己威風啊!蒼九宮人再多又有何用,對咱們來說也只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楊林道:是啊,咱們還怕他們不成!不過,仇兄說的也不無道理,咱們畢竟是人單勢孤。依我看還是先等待探馬的回報,然後在做決定的好。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兩三個時辰,最終還是沒有商量出萬全之策。仇易天怎麽也沒想到馬登雲如此的不夠大度,當然仇易天也明白馬登雲的痛處,這種事換作任何人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殺害馬氏族人的畢竟是陽奉違,與城中百姓有何幹系?馬登雲怎麽能為自己的私仇而不顧其他百姓呢?這天夜裏誰也沒睡好,陶醉與仇易天更是難以入眠,兩個人睡不著,索性起下床喝起酒來。窗外輕風佛簾,屋內酒氣散漫。心事難與人知,只得醉臥一片。直至五更時分,二人喝的爛醉如泥,才和衣倒睡在酒桌旁。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自古以來都被人傳說,更有人運用它。然而這句話卻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當初馬登雲為了報仇,豎起大義的旗幟,邀請各地英豪,並在巍山不斷開采挖取金銀鐵器,鑄造了很多兵器。之後又擴大了農田,麥、稻、豆的收成大大超越了往年,不但如此,他還牧養了許多的牲畜,牛、馬、羊、雞、豬等不下五千餘只。這一切都是為了養兵餵馬,報馬氏族人之仇。不過當他得知陽奉違被蒼九宮囚禁起來後,他就取消了攻打虎躍城的計劃。然而,他心裏也很矛盾,他如果不打虎躍城就等於是便宜了陽奉違,放棄了仇恨。但如果打了也算是救了陽奉違,所以他躺在床上也是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後來他就有了新的想法,他想利用這些人為他攻城奪地,特別是利用楊氏兄弟的仇恨,這使他更加支持鼓勵楊氏兄弟攻打鮮於修禮。他計劃著先打敗鮮於修禮在消滅蒼九宮,最後在除掉陽奉違,這樣他就可以將巍山的馬氏山莊的版圖向南梁擴進。
這天夜裏,他將老管家馬福叫到自己屋內,馬登雲道:福伯,我不打算攻打虎躍城,你覺得合適嗎?馬福道:咱們這幾年的辛辛苦苦不就是為了替老莊主以及各位兄弟報仇的嗎?眼下咱們只有攻打虎躍城,活捉了陽奉違和蒼九宮才能報得此仇。可你為什麽又不願意了呢?馬登雲道:不是我不肯相助仇易天他們,而是我有了新的計劃。現在咱們莊上匯集了那麽多的英豪,他們每天在咱們這兒吃喝拉撒睡,為的是什麽?其實他們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咱們家有的是糧食。眼下北方戰亂,這些人哪個不想建功立業,為自己掙點名氣,人多了就該有人出頭領導他們,而我就是這個人。我要利用他們為我打下金雀臺和盤龍灣,只要這兩鎮拿下了,那虎躍城早晚就是咱們的,到時候,我就是統領南梁邊界的大將軍,而陽奉違卻被我死死的踩在腳下,用這種方式報仇,豈不令人舒坦!這番話說得馬福心裏不知是喜是憂,他開始看不懂自己的少莊主了,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這時馬登雲又道:等兵士作戰能力精熟之後,就即可發兵。楊氏兄是將門之後,有他們在,其他的英雄豪傑也都會全力以赴的幫咱們。您說呢?馬福細細品味了馬登雲的這番話,覺得也不無道理,但是挺有風險。因為這是公然與南梁國抗衡,如果南梁派下大批軍隊來剿,馬氏山莊豈能獨善其身!
馬福將這其中的厲害說與馬登雲,然而卻遭到馬登雲的反對,馬登雲道:咱們打的是北方的鮮於修禮,而鮮於修禮卻是造次南梁的賊寇,更何況又與楊家有仇,咱們這樣做表面上看是在為他蕭衍辦事,實則是在擴大自己的疆域。而且對於楊氏兄弟來講,也是在為他們報仇,他們又如何不以死相報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早就想通了,大丈夫豈能只記仇恨而不顧大業。馬福驚道:原來你是想趁著北方六鎮之亂的機會,擴大自己的軍隊,而後雄進南梁。莊主啊,你可曾想過,此計雖是很妙,可是南梁的蕭衍疑心過重,天下盡知,如果機事不密,那咱們可就完了!咱們死了也倒無妨,可是馬氏的族人該怎麽辦?馬登雲道:福伯,您多慮了!很多人大概都不知道,南梁的武帝蕭衍現在在信仰什麽叫佛的東西,聽說都是沒有頭發的人,叫什麽和尚。而且他還在沒日沒夜的迷戀什麽…哦,是《涅槃經》,他不問朝政,北魏犯境,他只是派了其子蕭綜去平亂,這個消息可是我花了五百黃金買來的。這可是咱們雄壯實力擴大疆域的好時機啊!聽到這些話,馬福徹底妥協了自己,聽任了馬登雲的計劃,一切都在秘密的計劃著,只待兵械齊備,便是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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