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啊，你和幹爹說實話，到底怎麽弄的？”

於老師的表情還算好看，畢竟對著寶貝疙瘩呢，誰也舍不得板起臉來。

“摔了一下，磕著了。”

小姑娘被舅舅跟表哥扶回床上，仍然側臉趴著，摟著也不知從誰車上拿下來的大號玩偶，要是沒有腦袋上纏著的那一圈繃帶，就像是在家裏撒嬌纏人非要聽故事的樣子。

她一句輕飄飄的“摔著了”誰都沒信，哪有人自己在大平地往後摔還磕那麽大一口子的？

信了這話才真是傻鬼！

她不說，自然誰都不會強求，反正當時在場的其他人總歸會讓大家弄清楚是怎麽回事的，就順著她的心思讓她安心養病要緊。

最後一波來到醫院的是小姑娘的爸媽跟親哥，郭麒麟讓二位長輩先進去看看她，他一個人跟外頭去找了醫生問了問情況。

“閨女兒啊，傷得怎麽樣啊？嚴重不嚴重啊？”

郭司棠撐著身子坐起來，王慧給她披上了被子。

“爸，媽。不嚴重的，就是磕了個口子，您們別擔心，過幾天就好了。”

王慧心疼的直抹眼淚，抱著小姑娘就舍不得撒手，小姑娘細聲細氣兒的哄了半晌這眼淚才止住。

老郭自打進來就沒怎麽說話，等他媳婦出去張羅回家給寶貝閨女煮粥煲湯，他才坐到病床邊兒上，小心的摸摸他閨女的腦袋。

“疼麽？”

“還行。”

“好好養著，別的什麽都不要擔心，有爸爸呢。”

“恩。”

“想吃什麽就跟爸說，爸給你做。”

“誒，好。”

“我的寶貝閨女……”

小姑娘摟著爸爸的胳膊，乖乖巧巧的笑著，怎麽看都是好的，老郭心裏軟乎乎的，那些個擔心那些個惱火全都不見了，就這麽陪著她什麽都不幹，父女倆說說話扯扯閑篇兒，就比什麽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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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來郭司棠那兒報到的，是德雲社第一妹控郭麒麟。

大家都以為少班主會掉眼淚或者會生好大的氣，可郭麒麟既沒有掉眼淚也沒有發脾氣，從進門的時候就帶著笑，沒埋怨這些人沒照顧好她，也沒心疼的跟日子活不下去似的。

倒是小姑娘一見了哥哥，還跟小的時候一樣，抱著就不撒手。

“哥哥……”

“我的小可愛受委屈啦……好了好了，多大了還掉眼淚……”

“我想你了，哥哥。”

“哥哥也想你啦……以後可不能這麽嚇唬哥哥了知道嘛？這一晚上擔驚受怕的，看看，黑眼圈都重多了。”

“還真是……”

“磕哪兒了？嚴重嘛？”

“這兒。”小姑娘低下頭，指指自己的後腦勺：“就在那道疤下邊兒。”

“害怕了麽？”

“哥哥，我昨天又夢到郭家菜了。”

郭麒麟下意識的摟緊了懷裏的妹妹，那一年父親的生日，是他人生中最無助的一天。

那人把在場的人幾乎都挨個罵了一遍，磕了兩個頭罵罵咧咧的要走。他才十四歲，第一次看到這樣醜陋惡心的嘴臉，他怕極了，在哥哥們堆裏四處的找他的妹妹，乖乖巧巧的小姑娘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當時的全部。

可他看到他的寶貝妹妹追了過去，看到那人一甩手就把他的妹妹給推摔了，多一眼都沒看就走了。

他的妹妹躺在那兒沒動，他耳邊是那些個哥哥叔叔大爺驚慌的聲音。身體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樣，跌跌撞撞的跑過去，瘋了一樣的把所有人都趕開，在看到血的那個瞬間，他終於在這場鬧劇的尾聲裏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半大的孩子，緊緊的摟著他妹妹，嚎啕大哭。

他哭的太過慘烈，就像一只兇猛的小獸，瞪著通紅的眼睛不許任何人觸碰他的寶物，任何人都不行。

哪怕是爸爸，也不行。

大概是哭聲吵到了懷裏的妹妹，小姑娘軟軟小小的手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服，聲音也細細的，在這群人七嘴八舌的聲音裏幾乎要被吞沒了，偏的他每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

“哥哥，你別哭啊……今天爸爸過生日，他會更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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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再睡一會兒吧，哥哥陪你。”

“給我唱歌叭……”

“想聽什麽？”

“都好，哥哥唱的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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