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給這世界上所有人排一個最厭惡九頭蛇的名單, 那高居榜首的不是任何人, 只能是美國隊長。這一點連喬伊斯自己都不得不承認。

因此, 看著屏幕上傻不拉幾的嗨爪標志, 他究竟會作何反應，所有人自然都覺得不難理解。

“怎麽又是他們。”

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沈下來，乍一看還有點嚇人。史蒂夫上前幾步，仔細確定這確實是他的宿敵無疑，眉頭皺得簡直要打出個結來：“這座監獄軍方告訴我是他們用來關押變種人罪犯的。”

“那就又是一個神盾局唄。”

眼見萬磁王飛走了，在另一邊待命的旺達和鷹眼也爬了上來。緋紅女巫剛一站穩就跟幻視還有快銀湊成一堆, 嘰裏咕嚕得不知道交流些什麽去了, 只剩下年長的大人們圍著黑乎乎的屏幕，進行大人之間的對話。

“看來政府裏還是有那麽一些敗類沒有揪出來。”拍了拍身邊短路的顯示器, 很快就將上面的骷髏拍成了黑屏，只剩可憐兮兮地六條觸手還堅.挺地屹立著。鷹眼聳聳肩，這麽開口說道：“那群混球裏面還真有人不怕死。”

敢跟九頭蛇合作，是想被美國隊長的盾牌送去見上帝嗎？

“而且如果是九頭蛇的話，那這座監獄肯定不只是監獄那麽簡單了。”

把自己和快銀的發現跟這兩人講了講。雖然喬伊斯沒有見過克林特本人，但資料多少還是看過一些，而且跟著史蒂夫來的人自然值得信任, 於是也就沒有隱瞞什麽：

“如果你們要查的話，也應該查一下這批變種人的基因樣本運送到哪兒去了。”以防哪天又出現一個Zero，那絕對夠半個紐約的超級英雄頭疼的了。

“沒問題, 交給我。”不知想到了什麽, 克林特有些惡劣地笑了笑：“我最喜歡去查那些眼睛長在腦袋上的混蛋們了。”

“你不能自己去, 把娜塔莎叫回來和你一起。”把盾牌背後身後，史蒂夫搖搖頭，很快做出了決斷：“我要去見一次X教授，既然這件事和變種人有關，我們就需要他們的幫助。”

“收到。”

朝史蒂夫敬了個歪歪扭扭的禮，表示自己明白。克林特的目光在沈思的美國隊長和喬伊斯之間轉了圈，怎麽忍還是沒法忍下那種抓心撓肺的感覺，最終終於帶著一臉八卦地表情戳了戳身邊的隊長。

“哎，不跟我們好好介紹一下嗎？”他朝看來的喬伊斯揶揄眨眨眼：“你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兒子的？孩子他媽是誰？怎麽又跟萬磁王扯上了關系？”

史蒂夫：“……”

好巧，這些問題我也一個都不知道。

“他的事情比較覆雜，幾句話解釋不清。”摁著鷹眼湊近的大臉推遠了點，順便無視了對方‘我有時間聽你慢慢講啊’的殷切眼神。美國隊長輕咳一聲，決定單方面跳過這個話題。但當眼神略過面前乖巧安靜的前殺手同學時，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們看到你了，是吧。”

史蒂夫的眼底閃過一絲憂慮。他當然知道九頭蛇對喬伊斯不依不饒，一旦發現了他的行蹤必然會窮追不舍。而嗨爪必定不可能無緣無故把自己暴露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一定是喬伊斯查到了什麽，雖然這樣也方便了覆仇者們抓住對方的尾巴將他們徹底鏟除，但這樣等於將喬伊斯自己暴露在了嗨爪的眼皮子底下，稍不留意，可能就會等來對方的傾力追殺。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你要不要搬來和我住？”他沈思了會兒，還是覺得放心不下，朝前殺手這麽提議道。

而喬伊斯覺得史蒂夫完全是在操閑心。

“他們早就知道我在紐約了。”毫不在意地拋下這麽一句，並完全沒有發現，美國隊長的表情因此而變得更難看了。他擺了擺手，倒是一派輕松，似乎那個很有可能被老東家定點清除的人不是自己：“對我有點信心，史蒂夫。那群蠢貨想找到我還沒這麽容易。”

再說了，以美國隊長的曝光率，跟在他身邊絕對要比自己一個人行動被發現的幾率高得多。作為一個精心培養的殺手，喬伊斯覺得他應該還沒到那麽絕望的時候，必須要依靠別人的力量來保護自己。

那好吧。

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這種情況下確實是讓對方一個人更有利一些，但史蒂夫還是怎麽都放不下心。那畢竟是他兒子，就算不是親的也是自己兒子，把他一個人放在外面實在是太挑戰美國隊長的底線。雖然他承認喬伊斯和Zero確實很強，但萬一哪會兒一個不註意，被九頭蛇那群該死的玩意兒偷襲了呢？萬一吃不飽，穿不暖怎麽辦？萬一流落街頭，被狗咬怎麽辦？

都怪嗨爪那群傻蛋！

“我可以讓你自己解決這件事，但你必須跟我保持聯系。”

目光緊緊鎖在喬伊斯臉上，史蒂夫的內心掙紮了很久，終於開出了自己的底線：“每天給我發一條短信，每星期見一次面。不然就住到我那裏，或者我住到你家，你選吧。”

……我能哪個都不選嗎。

再一次感受到了一個老父親的威力，簡直是甜蜜的痛苦。在克林特的憋笑中悵然攤手，喬伊斯只堅持了不到五分鐘向美國隊長勢力低了頭，保證自己會按時聯系，這才讓史蒂夫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忍忍吧，哥們。’滿臉幸災樂禍地朝他比著口型，鷹眼無聲這麽說道：‘積攢了九十多年的父愛只能靠兒子紓解，你得多體諒體諒一個百歲空巢老人的寂寞。’

‘……’喬伊斯回給他一個好看的白眼。

看來是時候給這個爹找個媽來拯救自己了。

於是，在解決了所有應該解決的問題之後，前來的覆仇者一行捎上快銀和喬伊斯，一起坐著昆式機往紐約郊外的澤維爾天賦少年學校飛去。雖然對於皮特羅而言，飛機飛得還不如他快，但自己一個人行動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跟大部隊一起行動。因此除了跟教授打了個電話匯報一下接下來的行程，他就一直跟旺達擠在一起，甚至連幻視都插不進去，只能惆悵地繞著兩人轉了幾個圈，茫然而委屈地坐在角落裏，被鷹眼拍了拍肩膀。

而在機艙另一邊，已經徹底進入老父親模式的史蒂夫則一直憂心忡忡地拉著喬伊斯絮叨，內容不外乎是美國隊長教你如何發現嗨爪的伏擊、花式吊打嗨爪的一百零八種方法。聽得喬伊斯只想當場去世，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不是忘了他面前坐著的就是九頭蛇的前殺手，他當然知道對方到底會用什麽方法來對付自己好嗎？

“但這不是你對自己的安全毫不上心的理由。”

表情嚴肅地就像正站在白宮演講，史蒂夫用他最認真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在九頭蛇裏過的是什麽日子。或許就是那些人教給你的東西讓你在實戰中只知道攻擊，而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別瞪我，你忘了我跟你和Zero都交過手嗎？我自認為我對這件事情最有發言權。雖然我能理解你想鏟除九頭蛇的心情，但是在這之中你必須要先認清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一臉愁苦地坐在對方身邊，從來沒有這麽想把自己的耳朵拽下來捂住過。喬伊斯悲痛地承受著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沈重父愛，一想到以後每個星期都要進行這樣的精神洗禮，頓時更加絕望了。

以至於，當一行人終於到達變種人學校，見到查爾斯的時候，他臉上還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這是怎麽了？”

示意美國隊長隨便坐，X教授操控著輪椅從辦公桌後轉出來，關切地觀察了會兒喬伊斯的臉色：“要不然讓醫生來給你看看？”

不了吧。

現在只想拿了自己的雇傭金走人。但不知為什麽，大概出於那些曾經可怕的做人教育，前殺手同學並不敢在美國隊長眼前這麽幹。不過好在，有善解人意的查爾斯的在，很容易就能看出喬伊斯的糾結，體貼地讓他先去學校裏轉轉，等他和史蒂夫商量完正事，再來交流他們之間的交易。

喬伊斯對此沒有意見。

“那我去找個地方把變種人實驗的證據整理一下吧。”

秉持著一切為雇主著想的專業精神，他晃了晃手裏的U盤：“你們這裏有人能幫我破解數據的嗎？”

“讓皮特羅帶你去漢克那裏吧。”查爾斯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在這裏礙事，幹脆一股腦地都跟喬伊斯一起出去了。大佬跟大佬說話，有自知之明地都不會去插嘴。與其在裏面坐著發呆，還不如出來逛一逛，參觀一下變種人這個神奇的物種還比較有吸引力。

“我跟你一起。”在即將分別的拐角一把搭上了喬伊斯的肩膀，鷹眼朝旺達和幻視這對小情侶揮揮手：“我要去幫隊長兒子的忙了，你們兩人隨意走走吧。”

“好的。”

好奇地看了喬伊斯一眼，旺達乖巧應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克林特提前跟她交代了什麽，拽著還想說些什麽的幻視就一溜煙走了，順手還用魔法捎上了皮特羅，轉眼就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裏。

快銀小朋友：“……”

等等，教授不是讓我帶路的嗎？！

而被鷹眼哥倆好的攬著肩膀，向來跟別人最親密的接觸就是捶死侍的喬伊斯不自在極了。但畢竟這人是美國隊長的隊友，又是神盾局的特工，他也沒辦法把他扔出去，只能用力瞪了克林特一眼，對他的把戲心知肚明。

“不管你支開他們想跟我說什麽，都先把我放開。”

喬伊斯語氣不善地這麽開口道。

“啊，不好意思，習慣了。”

倒是沒在意對方眼底隱隱的威脅。克林特松開手，向後靠上走廊的墻壁，仔細把喬伊斯打量了個遍。

“你認識我嗎？”半晌，他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不認識。”喬伊斯警惕地搖搖頭。

“但我以前見過你。”

而似乎就知道他會這麽回答。克林特眨了眨眼，露出了一個頗為意味深長的笑容：

“當你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時候，我曾經就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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