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伊斯喜滋滋地沈浸在自己即完成了找爹任務、又不用認爹的聰明才智中不可自拔時, 前去探路的快銀小朋友已經用他風一樣的速度跑了回來, 並帶給對方任務完成的消息。

只不過，他找到的既不是監控室, 也不是數據庫, 而是二合一的操作室。

雖然幹的不是什麽好事，但總歸是一個政府機構，拿的也是正經的研究資金，軍方的這座監獄自然也是按照最高規格來建造的。一切都由智能AI進行管理，相關數據也都存儲在雲端裏, 完全不像九頭蛇那幾個老舊的基地，還得喬伊斯一個數據庫一個數據庫的去翻, 簡直讓人忍不住懷疑現在嗨爪到底墮落到了什麽程度。

因此，站在裝修得富麗堂皇的操作室裏，前殺手同學還忍不住感慨了會兒不愧是特權階層, 臉上的表情精確表達著“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的意思。而快銀小朋友並不懂這些，只能蔫噠噠地按照交代，把地上一堆被喬伊斯放到的倒黴鬼捆巴捆巴塞起來, 一邊做苦力一邊懷疑自己在這裏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沒關系, 等你多幹幾次這種事就熟練了。”

享受著教導小朋友的樂趣。喬伊斯拎起被自己捏暈的領頭主管, 隨手扔了出去，示意皮特羅把他也處理了，語氣聽上去十分愉悅：“你以後也是要成為X戰警的人, 教授不會教你這個, 你得自己多學一點。”

畢竟總歸是有用的。要是只會出去打架, 那就白瞎了這麽好用的能力了。

並不掩飾自己對快銀的嫉妒，九頭蛇的前殺手看了對方一眼，暗罵老東家簡直腦子有病，他這麽優秀的實驗體，當初怎麽想不起來也給自己移植點什麽超能力。果然是一群辣雞。

嗨爪：……瑪德，改造你你要跟我們過不去，不改造你你也跟我們過不去，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知道。”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被一個殺手教壞，快銀小朋友堅定地點了點頭。而見他如此上道，喬伊斯也滿意地在主管的椅子上坐下來，開始發揮自己的專業技能，在電腦裏接入自己的破解程度，沒一會兒，就把整座監獄的心臟納入了掌心。

這樣的話，只要不主動沖出去跟警備隊死磕，他們就基本上能為所欲為了。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暗地裏還是長松了口氣。喬伊斯隨手打開另一邊的操作屏幕，在數據記錄裏檢索萬磁王的生物信息，然後開始翻看起這裏儲存的其他資料來。

“我做完了。”

發揮自己的特長，將所有工作人員用膠帶捆在了墻角。皮特羅一幹完手裏的活兒，立刻飛奔回了喬伊斯身邊，閑不住地想要再出去搞點什麽事：“接下來我們幹什麽？”

“安靜坐著，等你爹上門。”

一盆冷水澆在了躍躍欲試的小朋友的頭頂，喬伊斯斜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座位。畢竟如果萬磁王今天不來，那他們……好像也沒什麽，頂多等會兒逃跑的時候麻煩一點。但無論如何，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他處理完這些資料，別被人抓住把柄，除此之外還是少去找點事為好。

不過——

“我們需要先去把萬磁王要找人帶過來嗎？”看著一瞬間又蔫了吧唧下去的皮特羅，喬伊斯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不會在搞事的時候連我們一起搞了吧？找個人質放在身邊會不會比較放心一點？”

“不至於吧？”快銀被他說的一楞：“我們都是來把這地方扳倒的，就是方法不太一樣，他沒必要連我們也一鍋端了吧。”

“畢竟教授也給我講過他以前的故事，想想他的性格——”這還真像是萬磁王能幹出來的事。

“不對，想想他的為人——”媽耶那更有可能了。

發現怎麽都沒有辦法給對方開脫的快銀：“……”

算了算了。

洗不白了。

“我去把那個人帶過來。”

越來越覺得喬伊斯的擔心很有道理，快銀刷一下站起身，連招呼都只打了半截，就像一道閃電般沖了出去。仿佛身後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著自己一樣，前半句還在對方耳邊，後半句就已經成了空氣裏漂浮著的餘音。

大概是名為爹的可怕生物吧。

這麽不負責的想道。喬伊斯聳聳肩，又事不關己地轉回屏幕，一邊翻資料一邊懶洋洋地出聲給小朋友指路，一心二用地十分嫻熟。

事實上，喬伊斯在數據庫裏挖到的猛料很多，基本都是拿出就會讓這座監獄自此從地球上消失的那種。畢竟雖然現在人類和變種人的關系仍然算不上和睦，但好歹表面上的平靜仍在，也沒有誰敢再冒著天下之大不韙來搞這種一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的人體實驗。更何況X戰警一向跟覆仇者聯盟關系挺好，那群超級英雄什麽人沒有見過，可不會管什麽種族差異，發現這事肯定是要把你往死裏弄的。喬伊斯相信，就算X教授什麽都不管，就拿著這些證據往國會議員面前一拍，不管支持建造這個監獄背後的是誰，那絕對是不敢再繼續下去的。

把該打包的數據打包，一股腦傳了出去。前殺手滿意地點點頭，正準備去另一邊看看他的基因比對結果怎麽樣了，卻在轉開視線之前，突然感覺面前的這份資料似乎有哪裏不對。

那是一批生物樣本的轉移記錄。

喬伊斯在各地跟老東家死磕這麽久，各種材料也翻過不少，自然認得那不是一批普通的樣本，是在運動進來之後就已經經過人為改造的。而在他準備仔細往下查看時，卻發現後面的呃部分都被人為加密過，即使是他現在使用的系統主管的權限也無法查閱，只能進行二次破解。這就已經明晃晃說明了其中一定有大問題。

但那還不算什麽。

最讓喬伊斯感覺到奇怪的是，這個加密程序雖然覆雜，可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麽問題，甚至有點過於簡單。因為這樣的程序他在別的地方曾經破解過無數次，而這個“別的地方”，大部分都是他過去闖過的、形形色色的九頭蛇基地。

難道這件事九頭蛇居然也有參與？

是軍方在和他們合作，還是像以前那樣，他們滲透了相關部門。然後借著軍方的名義在這裏建造了這座監獄？

喬伊斯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作為深谙老東家行事風格的前殺手，他本人更偏向後一種可能。而當他破解了加密程序，看到這份資料的後續記錄時，他更加篤定了這種猜測，甚至已經能夠肯定，這絕對是嗨爪在他們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幹出來的好事。

因此，在那份資料上，印著他最熟悉的不過的Z計劃的字樣。而在所有轉移而來的生物樣本，Zero的基因和赫然在列，簡直是他曾經在遇見二號的那座基地裏，所看到的往倫敦運送樣本計劃的翻版。

順便，這樣也解釋了二號被改造出的超能力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怎麽哪裏都有他們。”

簡直對老東家像細菌一樣無所不在的能力嘆為觀止。喬伊斯皺起眉，開始更深地追查下去，試圖挖到這批樣本的最初來源。而與此同時也拎著萬磁王的手下跑了回來，快銀一進門就看到面色冷肅的前殺手，嚇了一跳，把人一丟就晃到了對方身邊。

“怎麽了怎麽了？萬磁王打過來了？！”

他微微俯身，想要更清楚地去瞧瞧喬伊斯在搞什麽鬼。卻還沒看清屏幕上來回滾動的代碼，一陣尖銳的警報聲就突然在兩人耳邊炸開，嚇了小朋友一條：“我……我可什麽都沒幹啊！！”

“是我幹的。”

前殺手咬緊牙關，十指在鍵盤上動得飛快：“有人在攻擊我的程序，想要銷毀這些九頭蛇的資料。”

“九頭蛇？！”

沒理解這事怎麽又跟九頭蛇扯上了關系，快銀滿腦袋都是問號。但他現在也不敢打擾喬伊斯來問個清楚。因為，即使是他也能看得出來，屏幕上的代碼正在以一個難以想象的速度被替換，而喬伊斯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直到最後一片綠色被如血般的暗紅取代時，他的臉色也終於差了頂點。

“操他的。”

一拳砸在了屏幕上，喬伊斯立刻把自己的U盤拔了下來，以免已經搞到手的資料也被一起銷毀。而下一秒，整個操作室的屏幕就像是被什麽控制了一般，一起黯淡，隨即又同時亮了起來，卻不再是原本淡藍色的操作界面，反而變成了紅黑兩色。一個猙獰的骷髏和六條章魚般觸手浮現在正中央，仿佛來自地獄的嘲諷，一時間，將整個操作室都映照得無比詭異。

別說喬伊斯，這下，就算是快銀小朋友也能認得出來。

這些都是九頭蛇的標志。

“我還在想，是誰有這麽大本事，能夠查到這裏。”

一道冰冷的電子音從音箱中響起，帶著難以言喻的尖刻和諷刺，聽得人頭皮發麻：“原來是Zero，Z計劃最完美的成品。”

“你是誰。”一把將皮特羅護在身後，喬伊斯的語氣難得帶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殺意。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將會成為誰。”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那個聲音帶著愉悅這麽開口道：“是我塑造了你，塑造了冬兵之後九頭蛇最強大的殺戮機器，但你現在卻在反抗自己的主人。”

“我說了很多次，我沒有什麽見鬼的主人。”已經聽到了被警報驚動的守衛往操作室而來的腳步聲，喬伊斯從腰間拔.出一把柯爾.特M2000握在手中，護著快銀往門外的射擊死角躲了躲：“你們最讓我惡心的就是這種狂妄自大。”

總以為能夠掌控別人的人生，為了自己的目標毀了那麽多本應該好好活著的人。

每一個九頭蛇都應該去地獄懺悔他們的所作所為。

“真遺憾”那個聲音假惺惺地嘆了口氣：“既然我無法回收你，不聽話的機器也只有銷毀一條路可走了。”

“那你大可以來試試。”前殺手危險地瞇起眼。

此時整棟樓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被驚動的守衛也將他們團團圍在外面，形勢並不十分有利，但喬伊斯卻一點勉強的表情都沒有。他經歷過太多比這更糟糕的局面了，沒有哪一次真能要了他的性命，更何況還有快銀在，哪怕今天就是硬闖，只要外面等待的不是一整支軍隊，那局面就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

將子彈上膛，又往快銀小朋友手裏塞了一把匕首。喬伊斯深吸口氣，將槍口準備大門，同時示意快銀把他拎來的萬磁王的手下找個地方放好。

皮特羅點頭照做，也面朝著操作室的大門蓄勢待發。

然而，就在這時。

一陣聽上去就很不妙的斷裂聲在所有人耳中突兀響起，伴隨著大樓整體的震顫和搖晃，幾乎讓人無法立足。而就在他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之前，頭頂的天花板已經被整個兒掀開，碎裂的隔離板連同鋼筋水泥如驟雨般朝人腦袋上砸來，要不是快銀帶著喬伊斯躲得快，他們今天絕對都得被直接埋在碎石底下。

“這是什麽鬼？”

還沒從即將火拼的氣氛裏抽離出來，喬伊斯看著頭頂正在遠去的天花板，滿臉懵逼。

“我應該知道。”

倒是難得比他還要鎮靜，已經有多次類似經驗的快銀小朋友在天上找了找，果然不其然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基佬紫，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朝喬伊斯攤了攤手：

“這麽大場面，肯定是我爹來了唄。”

喬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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