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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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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陳麓川接到馮蓉電話。陳麓川本也想打給她,問問她對林閱的印象。

卻聽馮蓉說:“這丫頭倒是有心,圍巾就不說了,還真替我弄到了簽名照片。”

陳麓川聞言憋住笑,“那當然,我上回跟她提了一句,她專門托她同學,繞了好幾道才弄到手。”

簽名照的事,林閱自然不知情。頭天晚上他趁林閱洗澡的時候,特意把囑托在北京的同學幫忙弄到的簽名照塞進了禮盒之中。

馮蓉又說:“比何珊倒是好多了。我看她在席上跟你爸聊天,好像也比以前開朗了些。”

“畢竟當了幾年游戲策劃,這工作有時候就是要靠耍嘴皮子。”

馮蓉說:“可她現在也沒個正經工作,以前好歹旱澇保收,現在開個店,誰知道是虧是賺,我看,不是什麽長久之計。”

陳麓川只得說:“先看看,要真不行再說。”

“還有,她跟你同歲是吧,這馬上就二十九了,到生孩子時恐怕就過了三十……”

陳麓川放下心來,馮蓉都開始操心兩人未來孩子的事,自然是已經接納了林閱。後面的,不如幹脆就讓幾個長輩去操心,便說:“我也想早點兒結婚,但這還得看您的意思。”

“嗬,難道我還攔著不讓你結了?”

陳麓川笑說:“照規矩,男方總得先上門提親是不是?還有彩禮、嫁妝,酒席怎麽辦,少不得要勞煩爸跟您過去交涉……”

馮蓉頓時來了脾氣,“要我低三下四去跟何珊提親?那我可做不到。”

陳麓川以退為進,“所以說只得看您的意思,既然您不樂意,我們做晚輩當然得尊重您的意思。”

馮蓉輕哼一聲,也沒說什麽,掛了電話。

這事急不得,陳麓川便也不催促,就等什麽時候馮蓉自己願意放下架子。他給陳祖實透了個風,讓他多敲打敲打。

林閱倒是一無所知,守財奴似的經營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一邊享受跟陳麓川沒羞沒臊的同居生活時,一邊開始替他籌備生日。陳麓川生日在八月十八號,以往都在暑假,林閱一直沒機會參與。

陳麓川卻不想大操大辦,只想在家裏吃頓飯,跟林閱待一會兒就行。然而這自然由不得他,生日還沒到,孫磊就打了數個電話過來問他什麽安排。馮蓉也囑咐他一定得回去吃飯,畢竟多年生日都不在國內。

林閱便勸說他:“生日熱鬧一點也好,要不這樣,中午回家吃飯,晚上包個席,幾個朋友聚一聚?“

陳麓川正坐在桌前瀏覽郵件,這會兒丟了鼠標,回頭看她,“那你呢?”

“我怎麽了?”

“不想跟我單獨待一會兒?”

林閱笑說:“我現在不是天天都跟你單獨待在一起嗎?我總得慷慨點,給別人一點機會。”

陳麓川便點開日歷看了看,他生日在周一。他想了想,便說:“我想辦法跟人調休,把周一周二空出來。晚上散了,我們去看日出。”

林閱楞了楞,“去哪兒看?學校棧橋?”

“去山上露營,怎麽樣?”

林閱想了想,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見林閱答應下來,陳麓川當即打開網頁,在網上下單買了一個帳篷。

行程是定下來了,林閱卻開始發愁,不知道該給陳麓川買什麽禮物。柴薇替她參謀了半天,她仍然覺得不甚滿意,東西都太普通,沒有新意。柴薇被她的連番否定搞得不耐煩了,打趣道:要什麽禮物,你洗幹凈了往床上一躺,保管比什麽禮物都來得實在。

思來想去,林閱最終有了主意。

眼看生日將近,林閱突然感冒了。江城夏天酷熱難耐,她夜裏貪涼冷氣開得過低,又沒蓋好被子,醒來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渾身無力皮膚發疼,呼出來的氣是熱的。

她聽見身旁窸窸窣窣的聲音,知道是陳麓川起床了,自己卻提不起勁,便躺著沒動,說:“我好像有點發燒了,你先走吧。”

話音剛落,陳麓川大掌覆上額頭,“怎麽回事?”

“沒事,空調吹太狠了。”

陳麓川拿過一旁的遙控器,將空調關上了,又把窗戶打開透氣。早上氣溫還沒升起來,加之還有點兒風,倒還涼快。

陳麓川問她:“家裏有沒有藥?”

“有,我一會兒起來吃。你不用管我,先去公司吧,別遲到了。”

“藥在哪兒?”

“抽屜裏。”

陳麓川拉開抽屜一看,裏面確實有些常用的藥,便找出感冒退燒的,又給林閱倒了杯溫水,擱在窗邊的櫃子上,囑咐她趕緊吃。

林閱“嗯”了一聲。

陳麓川換了衣服,去浴室洗漱完畢,回來卻發現藥還沒動。他在床沿上坐下,伸手將林閱摟起來,“把藥吃了再睡。”說著,將膠囊塞進她手裏。

林閱順從地服了藥,又躺下去,催促他趕緊去上班。

“要是一會兒燒沒退,自己去社區醫院打針。”

他剛洗漱過,身上一股清爽的水汽,林閱擡眼看他,“親一下。”

陳麓川笑了笑,俯身在她唇上一碰。

林閱聽見陳麓川關門走了之後,又闔上眼,不一會兒便又睡著了。醒來已到九點半,燒似乎是退了,喉嚨卻開始疼。

她也沒敢耽誤,草草收拾之後,趕去店裏。過幾天陳麓川生日時得閉店,到時候不免耽誤生意,她便強自打起精神,打算仍舊晚上八點半再關門。

結果下午六點,陳麓川下了班直接從公司趕過來,見她涕泗橫流的模樣,勒令她趕緊回家休息。

林閱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我得掙錢。”

陳麓川板著臉,“人重要還是錢重要?”

林閱覺得這話好像有點耳熟,然而她並不打算屈服,“我燒早就退了,現在就是普通的感冒。”話音剛落,便覺鼻子發癢,立即抽出紙巾背過身去打了個噴嚏。

這下陳麓川更由不得她了,待店裏客人都結完賬之後,不由分說地將門拉了下來,又將她擠到一旁,替她核對今日的流水。

林閱甕聲甕氣說:“你是在斷我財路知道嗎?”

陳麓川二話不說,掏出錢夾往臺子上一排,“我補給你。”

林閱煞有介事地將他錢夾打開,瞅了一眼,頓時一怔。

錢夾透明的夾層裏,放著一張照片:登記照,裏面那人直瞪瞪的,看起來特別的傻,正是大學時候的她。

“你怎麽會有我的登記照?”

“從你團員證上撕下來的。”

林閱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大四快畢業時,團支書把團員證收上去幫忙轉團組織關系,發下來時,她的卻不見了。林閱問了問,班上其他同學都有,唯獨她的丟了。不過反正畢業之後也用不著,她也就沒去追究。

林閱瞅他,“所以是你偷了我的團員證。”

陳麓川笑說,“當時團支書來我們宿舍發團員證,我就順手把你的也拿了。”

他說這話,完全臉不紅心不跳,林閱“嘖”一聲,“你知道團員證要多少工本費嗎?”

“那我賠給你?”陳麓川瞅她,笑說,“或者以後結婚證的九塊錢我就不要你平攤了。”

林閱將錢夾闔上又打開,“你一直帶著?”

“嗯,以前塞在最底下。”

林閱手指摩挲著透明夾層,半晌,“你好歹選張好看的啊。”

“沒的選,再有就是畢業照了。”

林閱往照片上彈了一下,“真傻。”

陳麓川看她,“說誰?”

“當然是你啊。”林閱擡眼看她,目光含笑。

“別,我可不想跟你爭這個頭銜,”陳麓川挑眉笑道,“誰傻得過你。”

很快,陳麓川替她把賬目核對完畢,關了店門,拉她回家。

林閱一路上噴嚏連連,不由想到去年與陳麓川重逢時,也是在感冒,便問他:“你還記得去年在停車場別我車的事麽?”

陳麓川點頭。

林閱看他,“我那天是不是特別傻?衣服亂七八糟的,又在感冒。”

“是嗎?”陳麓川轉頭看她一眼,“你那天穿的什麽?”

“你不記得?”

陳麓川笑了笑,“見到你高興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註意你穿的什麽。”

林閱笑了一聲,心裏十分受用。

到家,陳麓川自告奮勇地提出做晚飯。

林閱從沒試過他的手藝,自然求之不得。

陳麓川問她想吃什麽,林閱想了想,“感冒了沒胃口,想喝點稀飯。”

陳麓川打開冰箱,把現成的食材挑出來,見林閱好奇得往廚房裏鉆,便把她往外推,“一會兒油煙大,你聞了不舒服。”

林閱卻賴著不肯走,“等你開始炒了我再出去。”

陳麓川利索地淘米加水,一邊煮稀飯,一邊開始切菜。他刀工倒還似模似樣,不像是完全沒練過的。

林閱在旁瞅著,問他:“你以前做過飯?”

“留學的時候。”

他切菜時衣袖挽起來,手指到小臂的曲線利落有力。林閱看了一會兒,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將他腰一抱。

陳麓川動作一頓,回頭看她。

林閱說:“你切你的。”

陳麓川笑了一聲,“你別把鼻涕蹭我衣服上。”

“你好惡心。”林閱輕輕踢他一下,笑了笑,將腦袋靠在他背上。

這個男人認真做事時的背影堅實挺拔,讓她心安。至於一會兒做出個什麽樣來……無所謂,再難吃她也一定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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