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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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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到處都是一片寧靜,園中掛著的氣死風燈不住的打著旋,一點點的燈影照在地上,淡淡的黃色,四周的大樹影子映在地上,一片模糊,被風一吹,不住的胡亂舞動,好像是一群妖怪在張牙舞爪。

園子的小徑上匆匆忙忙的走著一個人,到了悅華園前邊敲了敲門:“我是碧芳苑的小喜兒,找金珠姐姐。”

看門的小丫頭子打開門,將她放了進去:“這麽晚的天色了,怎麽還來找人?下回早些過來,要不大家都快要歇下了。”

“勞煩妹妹了,以後我註意些。”小喜兒沖著那小丫頭子笑了笑,飛快的朝後邊那進屋子走了過去。

金珠剛剛服侍著相宜歇下,正準備自己去洗漱,聽到小喜子喊她,趕忙走了出來:“怎麽了?有什麽事兒不成?這麽晚還跑過來了。”

“金珠姐姐,方才我聽著我們家奶奶與她那貼身媽媽在屋子裏說話,她們聲音很小,我貼著墻還只聽請湯餅會什麽的,我不曉得她們準備怎麽做,不過估計著該不是什麽好事,你可得讓少夫人仔細些。”小喜子一口氣說完,接過金珠塞給她的一個小銀角子,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第二日相宜便得了這個消息。

自從秋華提醒她,相宜便想方設法在碧芳苑收買了個耳報神,碰巧金珠與小喜子是同鄉,兩人原先便認識,金珠才跟小喜子說這事,她就拍著胸脯應承下來:“沒事沒事,我保證替少夫人留意。”

這容府現兒可是大房的天下,三爺那個慫樣,能有什麽出息?更何況三爺雖然那本領沒了,可賊心不死,看見嫩些的丫鬟總喜歡動手動腳。動手的是三爺,自家奶奶懲罰的卻是她們這些做丫鬟的,小喜子早就心裏不忿了,現在得了金珠的托付,還能拿銀子,自然更賣力的給相宜去打聽著。

湯餅會?相宜心中一緊,京城舊俗,小兒滿月、周歲都要擺酒席,備有湯面,取意長命百歲,來的賓客都會發餌餅,故名湯餅會。有錢人家,百日也會做湯餅會,給新生小兒弄些熱鬧氣氛。

承宣滿月時還在楊府,楊老夫人給外孫做了一次湯餅會,回到長寧侯府,容老太爺說百日也要做一次湯餅會,嘉懋聽了得意,回來告訴相宜:“祖父可真看重咱們承宣,百日也要給他做湯餅會吶。”

相宜那時候聽著,心裏頭自然高興,可現兒聽到小喜子的密報,立即心上心下起來。這容三奶奶準備在湯餅會做什麽?難道準備向承宣下手?相宜有幾分焦急,一顆心懸在半空中落不了地。

嘉懋回府見著相宜眉頭緊皺坐在那裏,有些奇怪:“相宜,你這是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不成?”

“嘉懋,咱們還是別辦那湯餅會了。”相宜憂心忡忡的將小喜子聽來的話說了一遍:“我總覺得心上心下的,今日午休都沒合眼。”

“什麽?三嬸娘竟然還想對咱們承宣下手?”嘉懋有些驚詫,仔細想了想,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前世她就收買奶娘將前頭三嬸娘剛剛生下的孩子害死了,後來院子裏幾個丫鬟都死在她手中,沒有她做不出的事情。

“那是該留心了,只是祖父不見得會答應咱們不辦湯餅會了。”嘉懋也想著補辦湯餅會就好,可是想到容老太爺興致勃勃,肯定不會不答應,長寧侯府的小少爺,金尊玉貴的,百日裏怎麽能不辦湯餅會?

“咱們萬事小心,可卻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她究竟準備怎麽下手?”相宜蹙起眉頭來:“我想讓方嫂這些日子盯緊了碧芳苑,暫時不去翠葉茶莊那邊了,那邊園子進去了些什麽人,都要讓小喜子給我打探清楚。”

“相宜,你先別這樣著急,還有一個半月呢,說不定都沒她出手的機會。”嘉懋心裏頭算了算,按著前世來說,三嬸娘自己那事情也該東窗事發了,他記得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園子裏跑過來一個臉色緊張的婆子,嘴裏不住的喊著“三奶奶不好了,三奶奶吞金子了!”

他記得當時三叔剛剛好做了少詹事才一個月不到,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忽然死了夫人,更是春風得意——傳言中年男人有三喜,升官發財死媳婦,三叔那時候可謂是喜事連連。

早兩日三叔被宣進宮,得了皇上的封賞,賜了他一個少詹事的官職,這跟前世又漸漸的對上了,差不多正走到了那條路上去,就不知道三嬸娘會不會也和前世一樣得到報應。

“你是說……”相宜忽然想起了嘉懋原來對她說過的事情來,心中略微寬了寬,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事關承宣,一點也不能放松。”

“那肯定是,誰敢來打我兒子主意,我絕不會心慈手軟。”嘉懋抱起承宣,見兒子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望著自己,伸手點了點他的臉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都說老婆孩子熱炕頭,我容嘉懋今生無憾了。”

“姑娘,可不得了啦,那邊鬧騰了起來,說三小姐與大小姐的未婚夫婿攪到一塊兒去了呢!”金玉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喘了一口粗氣:“好像是說……那許大公子強行將三小姐玷汙了,現兒府上已經派人去鎮國將軍府請那許大公子過來對質了。”

“什麽?不可能!”嘉懋站了起來,將承宣輕手輕腳放到小床裏頭:“許允煒不是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這樣!而且……”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喃喃道:“怎麽這下子又對不上了?好像早了些呢。”

相宜聽了也是焦急:“上回除夕,我見過那許大公子來給府上送禮,一看就不是那種紈絝子弟,日後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咱們快些去瞧瞧,還不知道春華會如何難堪呢。”

兩人急急忙忙往大堂那邊走,打門簾的丫鬟才一掀開門簾,相宜就見著了一屋子的人擠擠密密的坐著,春華拉長著一張臉,眼圈子紅紅,坐在容大奶奶身邊。

相宜趕忙走了過去,坐在春華旁邊,捏了捏她的手:“妹妹,別著急,不能聽風就是雨,總要問過才知道。”

屋子中央跪著淑華,鬢發散亂,一雙眼睛哭得紅紅的,以前那種潑辣樣子早就不見,此刻正是梨花一枝春帶雨,瞧著楚楚可憐。

容老太爺板著臉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容老夫人卻是一副憐惜模樣,正在出言安慰淑華:“淑華你別哭,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

“母親說的公道,難道是想要淑華替著春華嫁到鎮國將軍府去不成?母親莫要忘記了,這可是皇後娘娘下旨賜婚,再怎麽樣也輪不到淑華,若是淑華一心打著那樣的主意,充其量不去過是陪者嫁過去,做個通房丫頭罷了。”

容三奶奶咬緊了牙,一臉陰沈:“大嫂,說話可要留口德,我的淑華怎麽就只能做個通房丫頭了?她現在被那許大公子汙了清白,總要給她一個交代。”

這邊正在吵著,就聽著門簾“嘎達”一聲響,那許大公子從外邊走了進來:“不知老侯爺喊我過來卻是為了什麽事情?”

“許大公子,請坐。”容老太爺在許允袆行禮過後指著右邊一張椅子讓他坐了下來:“今日這麽晚了還請許大公子過來,是想來求證一件事情。”

許允袆聽了容老太爺的話,又看了一眼跪在屋子中央的淑華,心中明白應該是為了這容家三小姐,今日他做了一樁大好事,可又怕事情說出去會讓容三小姐名聲受損,故此默默的回了府,不料長寧侯府竟然倒自己追問起這件事情來了,莫非那容三小姐真屬意那餘三公子不成?他不由得疑惑的看了容老太爺一眼:“老侯爺請問,若是允袆知道,定會知無不言。”

容老太爺望著許允袆那副坦蕩的模樣,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方才淑華哭哭啼啼的說許允煒玷汙了她,可畢竟只是淑華的一面之詞,若那事並不是如淑華所說,他這張老臉往哪裏擱?許允袆坐在椅子上,正等著容老太爺說話,可見他忽然又緘口不言,更是一頭霧水:“老侯爺,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

“許大公子,今日下午你可與我們家淑華在一起?”容老太爺思前想後,這事情重大,又幹系著淑華的名聲,雖然他不相信許允袆會做這樣的事情,可還是只能問個清楚。

“是。”許允袆點了點頭:“今日下午我遇到了容三小姐。”

大堂裏立刻一片沈默,容老太爺實在不好再開口追問下去,春華聽了許允袆的回答,嘴巴撇了撇,幾乎便要落下淚來,相宜趕緊握住她的手:“妹妹,且鎮靜些,莫要著惱。”

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相宜心中暗自感嘆,自己原以為見許允袆是個不錯的,對春華格外貼心小意,看似倒有一片真情,沒想到他轉背便與淑華攪到了一處,這天下的男子究竟有幾個是真心真意的?春華若是嫁進了鎮國將軍府,還不知道到時候要納幾房姨娘呢!

還是嘉懋好,相宜擡頭望向對面,嘉懋正微微蹙眉,似乎若有所思。

☆、容氏三房(二)

大堂裏氣氛沈默下來,只有淑華抽抽嗒嗒的哭泣聲,大家的眼睛都往許允煒身上看,誰也不說話。

畢竟這是醜事,誰又好意思開口?也只有做下這醜事的人自己不知羞恥罷了。

許允袆有些莫名其妙,只覺得此時氣氛甚是怪異,看了一眼容老太爺,他拱了拱手:“老侯爺,若是只求證這一件事情,我已經答覆了,如沒有旁的事情,我便回府了。”

容老夫人在旁邊見著容老太爺好半日沒繼續往下邊說,不由得有些著急,拉長了一張臉兒開口道:“許大公子,你這事兒可做得真不地道,眼見著要和春華成親,怎麽又搭上了淑華?這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我們長寧侯府也只好吃了個暗虧,打算幾時擡了淑華過去?”

許允袆驚駭得幾乎要跳了起來,容老夫人究竟是什麽意思?今日下午他是遇著淑華不假,還出手救了她,可怎麽又扯到擡了淑華做妾這事情?將淑華擡了過府,這不是在打春華的臉?

他正要說話,就聽容老太爺厲聲說道:“長寧侯府的小姐哪有給人做妾的道理?夫人,你便休說這事,我只是想問問許大公子,為人豈能是這樣,到處沾花惹草,可是正經男子所為?”

春華氣呼呼的站了起來,相宜趕緊拉住她:“春華……”

“大嫂,你別攔著我!”春華一臉蒼白的走到許允袆身邊,伸手便將頭上的簪子拔了下來扔到了許允袆旁邊的桌子上:“祖父,雖然鎮國將軍府門第高,世人都巴望著將自己的女兒嫁到那裏邊去,可春華擇夫婿只看對方人品,像許大公子這樣的人,春華還看不上!”她擡臉看了看許允袆,輕蔑的瞟了一眼:“許大公子,這是你送給春華的禮物,春華自知身份低微,高攀不起,還請許大公子將這簪子收回去罷。”

許允袆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伸手便將春華拉住:“春華,今日發生了何事?怎麽你們一家人說的話都這般怪異?”

春華被許允袆拉住手,一種溫熱的感覺通過手心傳了過來,她心裏的委屈不由自主全被這種溫熱的感覺激發了出來,回頭望了許允袆一眼,身子都微微發顫:“許大公子,你玷汙了我三妹妹的清白,做下了這種為人不齒之事,還想要我容春華安安心心的披了嫁衣嫁你不成?”

許允袆只覺得耳邊響了個雷一般,震得他都有些發暈:“玷汙你三妹妹的清白?你在說什麽話!”轉眼看了一眼大堂裏的人,見大家都在看他,更是有些發蒙,這都是什麽跟什麽?今日淑華被那餘家三公子所騙,若是他不及時找到,只怕這時候還不能回來呢,容家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卻弄出些這樣的名堂來了。

相宜見到許允煒那神色,心中吃驚,許大公子眼中流露出來的那種神情實在是很無辜,莫非真是淑華汙蔑了他?可淑華好好的,為何要自毀清白?

“春華。”相宜挽住春華的手,將她從許允煒身邊帶了回來,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喜歡一個人就要相信他,你跟許大公子也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上回我聽著你還誇他如何如何好,怎麽今日就不信任他了?”

大嫂,我……“春華語塞,她望了望跪在地上的淑華,心中忽然有幾分疑惑。

距她與許允煒成親之日不過一個月,許允煒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即便淑華生得比自己美貌,許允煒也不會不顧鎮國將軍府與長寧候府的臉面罷?大哥素來讚許允煒是一個沈著有擔當的男子,怎麽會忽然化身為三叔那樣的浪蕩子?

見春華的臉色稍稍好轉,相宜這才放了心,走到淑華面前,伸手將她攙扶了起來:“淑華,女兒家的清白可是要緊事兒,不能掛在嘴邊胡說的,你既然說許大公子與你有了那肌膚之親,可也得讓人家承認才是,女兒家的清白就是清白,人家一個未成親的男子就沒清白了?”

許允煒感激的看了相宜一眼:“多謝世子夫人仗義執言。”他憤憤的看了一眼淑華:“容三小姐,沒想到我好心成了驢肝肺,早知如此,我便不必去救你。”

“姐夫。”淑華站在那裏擦著眼淚,楚楚可憐,但這一聲姐夫,卻嬌滴滴的似乎能滲出水來:“姐夫,我知道你不想讓大姐姐知道這件事情,可這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便無法挽回。”淑華全然不顧許允袆越來越黑的臉,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淑華的清白已經給了姐夫,這輩子便只能跟著姐夫了,大姐姐乃是皇後娘娘親自指婚的,淑華自知不能與大姐姐相提並論,只求能給姐夫做個小妾,一輩子服侍姐姐姐夫便好,還請姐夫成全了淑華罷。”

許允袆咬牙切齒的望著淑華,一張英俊的臉都有些扭曲:“容三小姐,究竟是誰奪了你的清白,你自己心裏很是清楚,我本還想給你掩飾一二,沒想到你這般不要臉!”許允袆望了望容老太爺道:“老侯爺,這事關乎貴府門風,所以我本想將這事兒掩了下來,可沒想到貴府三小姐竟然連臉面都不要了,那我何必替她保密!這腌臜事情說出來只怕會臟了我的嘴,可否傳了我那長隨進來說說清楚。”

容老太爺見著許允煒一臉不屑,說的話裏又那般沒好聲氣,不知道究竟今日下午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容大爺已經在旁邊開口:“父親,請準許大公子的長隨進來說話。”

春華是他的女兒,許允煒是自己未來女婿,沒想三房的侄女卻跑了出來要給自己未來女婿做妾,這事情真讓容大爺有些難堪。無論如何也要弄清楚這事情,若淑華是汙蔑許大公子倒還好說,若許大公子真是這樣的人,拼著抗旨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女兒。

門簾兒一晃,許允煒的長隨許安慶走了進來,許允煒沈著臉道:“安慶,你把今日下午的事情說說。”

許安慶應了一聲,走上前來磕了個頭:“我家公子今日下午正要去陸府,忽然有個丫頭沖過來呼救,我卻是識得,就是容三小姐身邊的丫鬟小荷。”

“小荷?”容老太爺拍著桌子喊了起來:“快將她帶進來!”

安慶氣憤憤道:“小荷說容三小姐遇著了餘侍郎家的三公子,被他勾著去了他的別院,她擔心小姐會遭不測,想回去找人救小姐,正好遇著了我們家公子。小人萬萬沒想到,這世道人心不古,原來竟是不能做好人!早知道我也不必勸我家公子為了長寧侯府的名聲前去營救容三小姐了!”

容老太爺轉臉望向淑華,氣得全身都在打顫:“淑華,可是這樣?”

淑華嗚咽一聲跪倒在地,連連搖頭:“那餘三公子雖然脅迫了我,將我縛在床上,可還沒有得手之際,姐夫便闖了進來,他見我赤著身子,一時沒有把持得住,撲上床來奪去了淑華的清白……”流著淚望向許安慶,淑華哭得泣不成聲:“他是姐夫的長隨,自然要為姐夫說話,怎麽會說他們家公子的不是?”

許允袆被淑華捏造出來的這一番話氣得臉紅脖子粗,可偏偏又沒有旁人能證明他沒做過這事兒,不由得急躁起來,摸到腰間就要去解鞭子,嘉懋趕緊一把拉住他的手:“允煒,清是清濁是濁,絕非誰一句話能說得定的,我相信你,等著那丫鬟來了再說。”

“容世子,我聽你的,且先聽那個丫鬟怎麽說。”許允煒望了望春華:“春華,沒做的事情我便沒做,若是那丫鬟跟她主子一起來汙蔑我,到時候我便去餘侍郎府將那餘三公子綁了過來說個清楚!”

小荷被一個婆子帶著走了進來,畏畏縮縮,停步不前。

淑華挺直了背,瞪了小荷一眼:“小荷,你來說說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小荷跪在地上好半日才開口:“老太爺老夫人,事兒是這樣的,我們家姑娘早些日子在游宴裏遇著了餘三公子,兩人相談甚歡,姑娘上了心,素日裏還說過餘三公子是世上最知情知趣的男子,只是可惜他只是個庶出的,又已經娶過一房妻室,否則倒也是一段良緣。”

容三奶奶幾乎要跳了起來:“小荷,你怎麽滿嘴胡言亂語?還不快些閉嘴!”

淑華自從皇後娘娘不肯賜婚,心中便存了些自己挑個好夫君的念頭,還一心巴望著要能壓過春華夏華,智可惜長寧侯府裏的秘辛慢慢的在京城裏也有人知曉,大家都知道她是庶女出身,只不過母親扶了正,這才變成嫡女,故此不少人對她都不大感興趣,即便她生得貌美,在那些貴夫人心目中,卻不是好兒媳的人選。

見著自己不被人看好,淑華心中不免氣憤,總想著能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可偏偏人家都看不上她的身世,宴會裏邊不少人與她搭腔調笑,等及稍微提到親事上頭,一個個的全沒了影子。

直到她遇著了餘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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