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二百一十一章茂蓉楊府訴衷情

關燈
九月的園子裏還能見著些遲桂花,米粒大小的花朵在枝頭搖曳,一點點淡黃夾雜著些許冷冷的幽香,走在樹下,仿佛衣裳上也沾了些香味一般。

林茂蓉挽著相宜的手走在園子裏,兩條眉毛耷拉著,有些怏怏不樂:“宜妹妹,你可知道這消息?江陵容家出了一位皇後娘娘!”

相宜搖了搖頭:“未曾聽得。”

江陵容家出了位皇後,與她有什麽關系?與林茂蓉似乎也沒什麽關系,不知道她為何竟然會如此沮喪。相宜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朝前邊走著,就聽林茂蓉在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著話:“今日我母親告訴了我這樁事兒,聽了心裏頭好難過。”

“好難過?你又難過什麽。”相宜忍不住瞥了林茂蓉一眼,林茂蓉對嘉懋那份情思,若有若無,有時候瞧著她目光熱烈,可一轉眼,她那眼中的簇簇火焰卻已熄滅。

相宜有時候真摸不透林茂蓉,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想的。

“我……”林茂蓉忽然間抱住了相宜,下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宜妹妹,我有個秘密想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告訴旁人。”

“秘密?”相宜心裏頓時明白,肯定與嘉懋有關,她有些慌張,林茂蓉的臉頰就貼在自己肩膀上,一雙眼睛裏有著的悲傷,她肯定是想找自己傾訴,將自己當成她訴苦的對象——林茂蓉或許和自己一樣,都在因著容家變成了長寧侯府而覺得悲傷。

若是江陵容家還只是原來那個容家,或許林茂蓉還有些希望,可當容家變成侯府,容妃成了容皇後,她的身份頃刻間就被貶低了不少,與嘉懋的距離可不是一星半點。

“蓉姐姐,既然是秘密,那你就該藏在心裏頭,誰也別說。”相宜伸手輕輕拍了拍林茂蓉的背,在她耳畔低語:“什麽事情都會有它命中註定的結果,我們也不必多說,就睜著眼睛看便是。”

林茂蓉呆呆的望著相宜,少女滿腔心事不知道該如何排解。今日林夫人得了那個消息,趕著過來正告她:“蓉兒,你莫要再癡想了,宮中大變,容妃現兒成了皇後娘娘,而江陵容家的老太爺也被賜了長寧侯,你與那容大少爺是斷斷然不可能的了,還是安心在家中等候,母親這就幫你仔細瞧瞧,尋個合適的人。”

這消息猶如晴天裏的一聲霹靂,只將林茂蓉炸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她一直對於嘉懋有那麽些小心思,即便林夫人有些反對,可心底裏還藏著萬一之想。

每次來楊府見著嘉懋,他都是那般溫柔的微笑,他分明是對自己有些意思的!林茂蓉心中有一種固執的想法,認為嘉懋其實是在意自己的,只是沒有機會說出口,若自己能與他單獨相處,鼓勵他將心裏的話說出來,指不定兩人能相互明白對方的心事。

她托了寶琴幾次,可寶琴都沒有找到機會,林茂蓉最近來楊府也沒見著嘉懋,心中越發郁悶。八月她及笄的時候,邀請了楊府的幾位小姐少爺過來,順便也給了容大少爺一張帖子,可容大少爺並沒有來,只是托著寶琴帶來了一份及笄禮。

那禮物也不是她想象中的簪子梳子,卻只是一匹上好的絲綢。

望著綢緞上那殷紅的印花,林茂蓉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滴出血來,伸手摳了摳那些花朵,真恨不能將那些花瓣一片片踩到腳底下去。

“容嘉懋,你不將我當一回事,我也不要將你當一回事!”暗暗的發誓,咬牙切齒的對自己說,可過了幾日,那冷了的心思又慢慢的熱了起來,如此輪回,煎煎熬熬的過了差不多一個月,今日聽著這消息,林茂蓉登時垮了一邊身子。

她與容大少爺,那可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天旋地轉,滿腔愁思,總得要找個地方開解,她不想再找寶琴,對於這未過門的嫂子,她心中有些怨恨,托付了她那麽久的事情,到今日也不見她給自己一個回覆,每次問她,都只是搖頭嘆氣:“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與表弟說。”

哪裏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分明是不想說罷了,林茂蓉心裏知道得很清楚,寶琴是想著這些事情不是大家閨秀做的,故此才不願意給她去說,若是她真心願意,哪裏會找不到機會。

思前想後,林茂蓉決定來找相宜訴苦,沒想到才一開口,相宜就將她堵住再也說不下去。容妃成了容皇後,如何輪到她來難過?她又要難過什麽?林茂蓉嗔目結舌的望著相宜,愁眉不展,再也開不得口。

“蓉姐姐,這世上的事情哪裏是能件件如我們的心意?有些東西是求而不得的,可偏偏這些求而不得的東西卻是最讓人苦痛的事情。”相宜伸手握住林茂蓉的,低聲勸解:“蓉姐姐,你且放寬心些,你愈是想著那事,愈是折磨,放開眼看外邊,便會海闊天空。”

她殷殷勸著林茂蓉,就等於在勸著自己一般,心中酸澀,都不知道向誰說去。

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連翹,忽然也明白了為何相宜今日上午聽到那個消息時臉色有些不好,有些局促不安,她一直希望容大少爺能娶自己姑娘,兩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可現在瞧著似乎有些不大可能了。

她將雙手合在一處,心中有些焦急。

誰才會是姑娘以後的良人呢?連翹望了望前邊不遠處並肩前行的兩個少女,隱隱有些不安,容大少爺不能娶姑娘,難道尕拉爾便有了機會?

一想到尕拉爾,連翹全身都顫抖了起來,此時此刻,她才真正體會到黃娘子那時候教她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分明看上去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事情,拐彎抹角的,竟然與自己有切身的利益。

一襲淡紫的衣裳越來越近,從青石小徑上走過來的少年,面色有幾分焦急,秋風將他的袍袖吹起,瞧著似乎要乘風歸去一般。

林茂蓉站住了身子,臉上有驚喜交加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語:“容大少爺,容大少爺?”

嘉懋走得很快,他簡直不相信今日朝中巨變。

今日一早他先去了翰林院,呆了兩個時辰,與翰林院的院首交代了一聲,走去了平章政事府,剛剛邁步進去,裏邊一群人鬧哄哄的朝他作揖打拱:“容大少爺,大喜大喜。”

嘉懋一楞,不知道這群人向自己道喜究竟是何意思,自己還沒定親呢,哪裏就輪著旁人來給他道喜了?站在門口,一臉莫名其妙:“喜從何來?”

“哎呀呀,容大少爺你還不知道?”有人比嘉懋更驚奇,走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別裝啦,容妃娘娘現兒已經被封皇後,就等著下個月行封後大典,你祖父也被封為長寧侯,以後你就是長寧侯府的小世子啦!”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嘉懋楞在那裏好半日都沒回過神來,周圍的人都哄笑了起來:“看看,容編修這表情真是驚喜交加!”

過了好半日,嘉懋才弄清楚不是同僚們在捉弄他,確有其事——平章政事府的陸大人將他喊了過去,一臉喜氣洋洋的與他說了這件事:“容編修,前途無量啊!”

“大人,你是說我會仗著皇後娘娘的勢前途無量,還是憑借自己的才幹?”嘉懋有幾分郁悶,沒想到人人都將他看成了升天的雞犬。

陸大人尷尬的笑了笑:“容編修自己有才學,又有皇後娘娘的扶持,如何能不前途無量?本官也沒說錯,只是提前向容編修道喜罷了。”

陸大人說得沒錯,不多久,宮裏就來了懿旨,傳容嘉懋進宮。

再次踏入映月宮,嘉懋心情十分覆雜,上次來的時候是自己中了狀元,騎馬誇官以後,容妃娘娘著人宣他進宮,他滿心歡喜,以為是自己能趁機提出要求的時候,可沒想到卻遭到了容妃娘娘的拒絕,今日她已經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只怕是不需要再通過他的婚姻去拉攏旁的勢力了。

心中有些起起伏伏,時而喜悅時而擔心,步子算不得沈重,可也不算輕松。

到了映月宮裏,容皇後臉上只得一絲絲笑容:“容編修,皇上隆恩,顧念你有一段時間沒回過江陵,特命你明日啟程,跟著那宣旨的內侍回江陵去,到時候再一路回來。”

嘉懋心中不免有幾分沮喪,這一來一去的,只怕是要一個多月,那宣旨的內侍若是有心,路上故意耽擱些,向過路州郡的官員索要東西,或者是讓他們作陪游山玩水,那來回就得要兩個月了。

兩個月不見相宜……嘉懋心中有幾分不踏實,總感覺分開一天都有些舍不得。

“容編修,莫非你還不願意?”見著嘉懋久久沒有說話,容妃實在詫異,難道這侄孫是傻了?皇上給他這個機會,既能回江陵去探親,又能一路上吃些供奉,這可是一舉兩得的事兒,真真是皇恩浩蕩,他竟然還不願意?

嘉懋沒得法子,只能領旨謝恩。

容皇後心情很好,留著嘉懋用了午膳,可嘉懋卻沒有半分心思,用過飯以後沒有多做停留,急急忙忙便回了楊府。

一想著要有一兩個月不見相宜,嘉懋的心便是空落落的一片,他已經習慣了每日見著她,哪怕只是遙遙的望著她在湖邊散步,也會有一種出自內心的喜悅。

快快從垂花門穿了過去,奔進了內院,才走沒多遠,便見著了相宜與林茂蓉。

酸楚與甜蜜充斥在心間,嘉懋快步走了過去:“相宜。”

☆、89

九月秋風漸漸涼,園中的葉子上下飛舞著,一片蕭瑟的景象,枝頭落下的遲桂花星星點點綴在衣裳上邊,幽香裏帶著些別離的氣息。

“相宜,我明日就要動身回江陵了。”嘉懋一雙眼睛直直望著相宜,實在有些舍不得移開,與她相聚在京城已有大半年,早已習慣了她就在自己身邊不遠處,住在同一個園子裏,晚上看著同一片夜色,可是這離別瞬間就到了眼前,真是有些難舍難分。

林茂蓉站在身邊有些沒弄清楚嘉懋話裏的意思:“容大少爺,你要回江陵?為了什麽事情?難道皇上將你貶斥了?”

容大少爺可是新科狀元,在兩個府裏都掛了職,前途不可限量,容家又正是得勢的時候,怎麽一眨眼便被貶回江陵去了。

嘉懋這才註意到相宜身邊站著的女子原來是林茂蓉,朝她微微點頭:“林大小姐,我是要與宣旨使回江陵去宣讀聖上的旨意。”

“哦哦,這樣甚好。”林茂蓉一只手捂著胸口,眼睛戀戀不舍的望向嘉懋,他生得越發得好看了,比剛剛她來京城的時候見著他的時候更英俊了些。身子仿佛高了不少,俊眉星目,眼睛朝這邊望過來的時候,她就會好一陣心跳,幾乎不能自已。

有林茂蓉在旁邊用這樣的眼神望著自己,嘉懋只覺得全身都不自在起來,他朝相宜笑了笑:“我先去跟外祖母說這件事。”

相宜點了點頭:“你去。”

“唉,有一兩個月不能見著容大少爺了。”林茂蓉望著嘉懋的背影,說得毫不避諱。

相宜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林茂蓉的話讓她心中有些發酸——雖然嘉懋並沒有表示半分喜歡林茂蓉的意思,可她還是有些酸意。

難道這就是牽掛這就是喜歡?相宜心中暗自嘆氣,看了看身邊的林茂蓉,實在想不出什麽話來讓她打消了那個念頭。嘉懋與她的事情,現在還只是沈在暗處,旁人都還不知情,自己又拿什麽樣的身份與林茂蓉來說?

況且,這事情難道不該是嘉懋與她去說個清楚?相宜整了整衣裳,踏著步子往前邊走了過去,一地稀疏的遲桂花在她腳底下展開著花瓣,即便從枝頭飄零,可依舊香如故。

“姑娘。”傍晚時分,連翹匆匆忙忙從外邊奔了進來:“尕拉爾方才來找了我。”

“尕拉爾找你,你就出去見他,又何必與我來說?”相宜坐在桌子旁邊,有些心不在焉,鋪在桌子上的紙上畫了一枝橫出來的桂花枝子,黑色的一條,上邊用淡墨勾出了團團葉子的輪廓,還沒有添加花朵。

黃娘子嘆了一口氣,將相宜手中的筆拿開:“相宜,你且到外邊去走走,現兒你心不靜,是沒法子畫出這遲桂花來的。”

相宜看了一眼黃娘子,站起身來:“說罷,尕拉爾找你,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難道是那些奶茶的事?”

連翹搖了搖頭,一把將相宜扯住往外頭走,到了走廊上邊,這才塞了一張紙條在手心裏頭:“尕拉爾叫我轉交給姑娘的。”

說話間,神色疏淡,似乎沒有一分別的意思。

相宜將紙條打開,上頭卻是嘉懋的一筆字:今晚戌時初刻,湖心亭見。

她猛的將紙條搓成一團,看了連翹一眼:“你有沒有看過這條子?”

連翹搖了搖頭:“尕拉爾讓我給姑娘,我怎麽能偷看?”

相宜深深的望著連翹,臉上浮現出笑容來:“連翹,你這才是真正的信任。”她停了停,低聲道:“你且放心,尕拉爾是幫人傳信給我的。”

連翹抿嘴笑了笑:“姑娘,你也太小看我了。”

青蓮色的暮霭沈沈,將楊家的園子籠罩在一片迷離之中,站在湖畔望著長長的曲廊在碧波裏延展,宛若一條長龍般。湖心那處有一座亭子,在迷離的暮色裏,它瞧上去有些朦朧而模糊,仿佛是海市蜃樓裏的亭臺,只能遠遠望著,走到近處,卻會不見蹤影。

連翹陪著相宜踏上曲廊,走到湖心亭前邊,她站定了身子,推開一扇雕花格子窗,伸出頭看了看四周,見波心映著一點點初出的星光,仿佛銀河落到了人間,裏邊燦燦的性子就如寶石般閃亮。

“姑娘,我就送到此處,相信容大少爺不會高興見到我。”連翹朝相宜擺了擺手:“我到這裏給姑娘看著動靜。”

相宜的腳踏上了湖心亭的臺階,心中噗噗直跳,她知道嘉懋就在裏邊,可她的腿腳現兒卻有些發軟,似乎不能站穩,扶著朱紅的闌幹,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穩住心神,舉足踏進了湖心亭。

“相宜。”嘉懋迎上前來,滿眼驚喜:“你總算來了,我在這裏等了你很久。”

“你不是寫著戌時初刻?我可是準點兒到的。”相宜朝嘉懋笑了笑:“你的話裏意思,大抵是埋怨我到遲了。”

“我又哪敢埋怨你?”嘉懋的臉上有無奈的神色:“相宜你怎麽就總是錯看了我的一片心?我等你無論多長時間都心甘情願,別說是這麽一陣子,哪怕是等一年,甚至是一輩子,我都願意。”

“嘉懋。”相宜的心沈了沈,嘉懋說的話實在有些誘惑,一年一輩子,說出來容易,可真正要做到卻是很難,誰又能為誰等一輩子?前世裏頭,嘉懋也沒有為她等上一輩子——雖然他們彼此並沒有挑明說要互相等待,可她相信他明白自己的心。

“相宜,正因為有錯過,我才發現自己的軟弱,意志不堅定。”嘉懋誠摯的望向了她,話語裏有一種深深的懺悔:“在失去你的時候,我茫然失神,無論做什麽都不覺得有興致,生活全然是一片迷茫。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請求你原諒,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讓我做出彌補,我不會再放棄,為了與你在一起,今生我會不顧一切。”

相宜只覺自己一雙腿軟綿綿的,她頹然的坐在了窗戶邊上,瞪眼望著嘉懋——他這是在向自己承認了,他是重新活轉回來的?她的手緊緊抓住座椅,心中苦澀,喉嚨裏頭似乎燒著一把火,又幹又熱:“你在說什麽?嘉懋,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相宜,你別再逃避了。”嘉懋快步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灼灼的望著她:“你懂,你一定能懂我的話。”

相宜一只手扶住額頭,心中思緒萬千,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起,眼睛望著那石頭桌面,上頭放著一個果盤,上邊有一串紫黑色的我葡萄,一個金黃色的香瓜,還有一串枇杷,果盤旁邊放著兩個酒盞,翠色琉璃閃著淡淡的光。

仿佛一切都回來了,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了心頭。

那年的中秋,她拖著嘉懋不肯放手,一定讓他陪她過中秋,她擺上了瓜果酒盞,可卻沒有留得住嘉懋,容家的中秋夜宴,他不可能不去,那邊主院還有祖父母,還有父親母親在等著他。

嘉懋抱歉的喝了一盞桂花酒,用手抱住她,嘴親了親她的臉頰,最後還是撒了手。

微微濕潤的感覺雖然還停留在臉頰上,鼻子似乎還能聞到酒香,可人卻已經不在,對著一院的冷清,她落淚了,哭得十分痛苦。她是不對,不該再來插足嘉懋的生活,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生活竟然會是這般痛苦,完全不是她想要的。

雖然嘉懋或許不是個好丈夫好情人,可他卻依舊是一個孝順的好兒子好孫子,長寧侯府的長公子,自然知道他該做什麽,如何取舍。

望著那幽幽的酒盞,相宜搖了搖頭:“嘉懋,我不是不懂你的話,我是不懂你這個人。你想面面俱到,可你卻什麽都沒有做到。承諾不是空空的許下,是要有事實來做依托,我們活得艱辛,這世間又太多無奈,你又為何要這般空許承諾?”

“相宜,你以為我只是空許承諾?”嘉懋蹲下了身子,一只手抓住相宜的手送到了嘴邊輕輕的吻著她的指尖:“為什麽你就不肯相信我?我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容嘉懋,我要保護我心愛的人,要不顧一切,要讓她感受到心心相印的那份美好。”

“嘉懋,我很感激你如此執著,可是……”一陣麻麻酥酥的感覺從指尖傳過來,相宜只覺得全身都快要癱軟,幾乎都快說不出話來,嘉懋的氣息那般柔和那般強烈,仿佛要將她淹沒,她快要沈溺在這溫柔的浪潮裏,再也掙紮不出來。

“沒有可是。”嘉懋忽然強硬了起來,他握緊了相宜的手,雙目直視:“相宜,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我?你若是說不出口,只需點頭或是搖頭。”

“我……”眼淚在相宜的眼睛裏打著轉,她望向嘉懋,那執著的神色讓她一陣陣感動,她最終輕輕的點下頭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