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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進楊府依舊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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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六扇的屏風斜斜擺在大堂裏,屏風上繡的是花開富貴的牡丹花。每朵花差不多有碗口大小,各色各樣,粉紫淺白淺綠嬌黃,重瓣單瓣,擠擠密密的繡了半幅屏風,屏風留白處有一雙燕子,數對蝴蝶,正在翩翩起舞。

相宜的目光停留在那一團牡丹花上頭,上頭還有珍瓏坊的表記,看起來秋華妹妹也是得了楊老夫人點撥的,故此送了屏風來表示謝意。她朝楊老夫人行禮過後,微微笑著道:“老夫人,我卻沒秋華妹妹這般手筆,只能送些茶葉給你了。”

楊老夫人哈哈一笑:“你們送什麽都是一份心意,我不計較這麽多,只要你們還記得我這個老太婆,我心裏頭就高興了。”

“老夫人哪裏是老太婆了?瞧著還不到四十歲的模樣。”相宜這話可是出自內心,幾年前瞧著楊老夫人是這樣子,幾年以後瞧著她依舊顏色如故,歲月似乎對她特別優厚,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點痕跡。

“相宜你這嘴最甜。”楊老夫人笑著指了指旁邊的座椅:“你快些坐下了,寶清寶琳她們聽說你要來,這兩日可一大早的就起床了,素日裏也不見她們這般早來給我請安,這兩日都能趕上陪我用早膳!”

寶清在一旁撅嘴道:“祖母,我們可是誠心給你來請安,順便來接相宜姐姐的,哪裏是只為了第二樁事?”她伸手拉住了相宜,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指了指寶琳身邊那位穿著粉紅色衣裳的小姐道:“宜姐姐,這是我那三姐姐,閨名喚作寶琴的。”

相宜趕緊頜首示意,擡起頭來見著那楊寶琴穿著一身粉色雲香紗的衣裳,上邊鑲嵌的紐子還點著細碎的碧璽,衣襟下頭鑲滾的邊子全是用五色絲絳,裏邊還用金絲銀線束著,閃閃的發著亮光。

這淡淡的粉色裏,托出了一張微微圓潤的臉盤子,鳳目微挑,朱唇含春,嘴角便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宜妹妹好。”

大家閨秀正是這般模樣,說話之間拿捏得正好,不多一分笑容,也不會少。相宜趕緊應聲:“琴姐姐好。”既然人家客氣,稱呼她為妹妹,自己自然要尊她為姐姐了,只是覺得這位寶琴與寶清寶琳有些不一樣,偏著些高傲,通身有一種淡淡的疏遠。

或許是與自己還不大熟悉,相宜並未多往心裏頭去,只是微微笑著坐了下來。

“相宜,今日好好歇息著,明日我便帶你去看看鋪面。”楊老夫人說得興致勃勃:“都已經幫你準備好了。”

聽得這話,心中實在感激,相宜朝楊老夫人欠了欠身子:“相宜不知虧欠了老夫人多少,怎麽報答都不夠。”

楊老夫人笑著擺了擺手:“相宜你也太見外了,我瞧著你便覺得喜歡,就想將你當我自己的親孫女兒一般對待,你又何必這般客氣。你須得多學學寶清,這丫頭慣會撒嬌,這種無拘無束才好哪。”

相宜瞧著楊老夫人笑得真誠,這心才慢慢的放了下來,有楊老夫人說了些在華陽行商的事情以後,就聽她問自己:“那個叫尕拉爾的少年,你帶他進京了吧?”

“來了,他是男子不能進內院,正在二門那裏等著呢。”

那時候婆子引了相宜她們進內院,卻讓尕拉爾在二門那裏等著:“內院全是女眷,小哥你在這裏候著,若是老夫人喊你進去,你便進去。”

尕拉爾臉上露出了焦躁神色,在華陽可沒這規矩,他在翠葉茶莊茶園裏到處走,也沒見誰攔著不讓他去,到了京城這規矩怎麽就多了?他望向了相宜,疑惑的問:“駱小姐,我該在這裏等著?”

若是可以,他一刻都不想與她分開,她可是自己的希思女神,他要守候在她身邊,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

相宜知道尕拉爾沒有拘束慣了,自然不適應這些規矩,趕忙叮囑他到二門這裏等著:“既然來了京城就要守著京城的規矩,內院全部是姑娘家,你進去只怕是不方便。你且放心,楊老夫人到時候自然會派人來安置你。”

尕拉爾站在垂花門下邊,神色殷殷:“我就在這裏守著,等你出來。”

那藍色衣裳的少年站在門邊,眼巴巴的望著相宜跟著婆子往花園裏頭去,真恨不能拔腿就跟上去,那看門的婆子肯定也攔不住自己——只是他不能惹相宜生氣,既然她讓自己等在這裏,那就等著,總會能在這裏見著她。

尕拉爾等了好一陣,卻沒見相宜出來,有些心浮氣躁,偏偏守門的婆子卻還纏著他說話:“怎麽你這鼻子生這麽高,眼睛跟貓眼兒似的。”

一句話也不想回答她,尕拉爾貼著墻站在那裏,兩只腳挪來挪去,一雙眼睛都要將園子門口那塊假山給望穿。這時就聽腳步聲槖槖的從後邊響起,守門的婆子站了起來,口裏喊著:“表少爺回來了。”

一個穿著淡紫色衣裳的年輕男子跨步就從垂花門那邊過去,尕拉爾心中一急,指著那人背影道:“怎麽他便能隨意進出?”

那婆子嘎嘎的笑了起來:“那是我們老夫人的外孫,老夫人心疼他,安排他在園子裏頭住著,他這是要回自己屋子裏邊去。”

那淡紫色衣裳的年輕男子聽著垂花門口吵鬧,轉過身來,看到尕拉爾的臉孔,大聲喊了起來:“尕拉爾!她到京城了?”

聲音裏充滿著驚喜,有一種說不出的興高采烈。

尕拉爾定睛看了看,那淡紫色衣裳的少年眉目間依稀有些相熟,皺著眉頭想了想,卻想不起這人到底是誰。這時那年輕男子已經走到他面前,朝他肩膀捶了一拳頭:“你不記得我了?那個晚上,我找你打架,在華陽。”

尕拉爾仔細打量了下他,見著腰間垂著一塊羊脂玉的玉玨,上邊雕著大大的一個福字,忽然間也記起了他是誰:“容少爺?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五年之前見過嘉懋,現在的嘉懋與當年有了不少的改變,各自長高了許多,與他站在一處,也不是那般相差很大,眉目間已經脫去了青澀的底子,沈穩得就像一個大人。只不過那眉毛眼睛依舊還是五年前見的那副,故此尕拉爾還能認出是他來。

“這是我外祖父的府邸,我就住在這裏。”嘉懋有幾分激動:“你怎麽站在這裏?駱小姐是不是已經去玉翠堂見我外祖母了?”

尕拉爾嘀嘀咕咕道:“或許是,我想跟著去,偏偏這婆子不讓。”

嘉懋沖那看門的婆子笑了笑:“媽媽,這位是我的朋友,我帶他進園子去瞧瞧。”

婆子有些不放心,站起來叮囑了兩句:“這位公子,見著女眷可別粗魯,莫要嚇壞了院子裏的小姐丫鬟。”

“難道我臉上寫了壞人兩個字不成?”尕拉爾一邊跟著嘉懋往裏邊走,一邊嘀嘀咕咕:“在華陽的時候,不少大姑娘小媳婦每日都要來茶莊和我說話哪,也不見有人被我嚇了,怎麽到了京城我就變怪物了。”

嘉懋瞧著他一副怏怏不快的模樣,哈哈一笑:“那是她見識少,沒見得長你這般模樣的人,你別與她計較。”

在大周百姓心目裏頭,北狄人都是些蠻子,燒殺搶掠無所不為,這一輩子都呆在深宅的婆子更是眼皮子淺,哪裏知道北狄人也分三六九等的?嘉懋尕拉爾那委委屈屈的神色,心中大樂,沒想到這高高大大的少年,也會這般計較。

兩人才走了一段路程,就見前邊迎來了個婆子:“正準備去二門傳你進玉翠堂呢……喲,原來是表少爺將他接過來了。”

嘉懋微微頜首:“我認識他,就順手將他帶進來了。”

尕拉爾跟著嘉懋一腳邁進了玉翠堂,他個子高,打門簾的丫鬟踮著腳尖都不能將門簾舉過他的頭頂,尕拉爾站在門口,腦袋上掛著幾根琉璃珠子串在一起的簾子,身上立刻多了幾根五顏六色的鏈子。

相宜聽著門口的動靜,轉過臉就見著尕拉爾那窘迫不安的模樣,朝他微微一笑,可當她目光流轉,看到尕拉爾身邊那個人的時候,身子忽然就僵硬了幾分。

剛剛進玉翠堂時,她有些心慌意亂,就是怕見到嘉懋,不知道自己會有怎麽樣的反應。時隔幾年再次相見,不知道兩人會有怎麽樣的神色?她站在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走進來的,本以為能鎮定的面對,可是走進玉翠堂卻沒見著嘉懋,又有些淡淡的惆悵。

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全身都舒緩了下來,在惆悵與踏實之間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過來,與楊老夫人和幾位楊家小姐正說得高興,偏偏他就這般出其不意的闖入進來。

他,依舊還是那般斯文溫潤,就如一塊美玉,閃著柔和的光彩。

☆、81

嘉懋,嘉懋。

相宜坐在那裏,靜靜的看著那個淡紫色的身影走近,似乎不經意般,他長衫的下擺從自己的裙面上拖了過去。一顆心忽然就緊了幾分,見他過去,忽然的又放松了下來,而且一種微微的甜驀然從心間浮起,漸漸的散到了四肢五骸裏頭去。

這麽些年過去了,她與他的來往漸漸稀少,原以為自己早就忘了他,可現在她卻驀然覺察到,原來這只是自己以為罷了,她依舊在乎他。

唯一讓她覺得欣慰的是,經過這些年的歷練,相宜覺得自己已經能正視嘉懋的笑容,不再像以前那般,只是想著躲避,只是想著從他身邊逃離。當嘉懋向楊老夫人問過好,轉臉望向她的時候,相宜落落大方的笑了笑:“嘉懋哥哥,好久不見。”

嘉懋出神的望著相宜,沒想到她竟然比自己先開口說話。

記憶裏的相宜是十足的小女人,低眉順眼,十分被動,每次總要旁人開口與她說話,她才會羞澀的笑笑,然後再接口,可今日一見,她已經完全變了,不再是原來那個嬌怯怯的駱相宜,她就如一株木棉花,筆直而立,充滿了朝氣,落落大方。

“相宜。”嘉懋被動的應了一聲,卻被寶清取笑了一番:“表哥見著宜姐姐忽然就來了京城,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了。”

嘉懋沒有否認,只是朝寶清笑了笑,坐到了對面的椅子裏頭,一雙眼睛從相宜身上瞟了過去,見著她也是一件淡紫色的衣裳,又看看自己身上那淡紫色的雲錦袍子,心中有些甜,兩人沒有商量過,怎麽就穿了一個顏色的衣裳呢?這是不是就如詩裏說的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嘉懋轉著眼睛看相宜,這邊寶琳也註意到了他們的衣裳,她瞪圓了眼睛溜了一溜,驚訝的喊了出來:“表哥,宜姐姐,你們兩人都穿的是淡紫色!”

楊老夫人笑瞇瞇的瞅了兩人一眼,連連點頭:“可不是?真真都穿的是淡紫顏色呢!只是我瞧著相宜穿淡紫更合適些,她膚色白,穿了這顏色,唇紅齒白的,跟我養的那紫藤花差不多嬌嫩!”

嘉懋假意傷心:“外祖母都不讚我!”

寶清笑嘻嘻道:“你比不上宜姐姐美,祖母自然要讚宜姐姐了。”

尕拉爾坐在嘉懋身邊,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衣裳顏色,只是納悶,這些少爺小姐們拿著這淡紫色說來說去的,究竟有什麽好說的?可是他瞧著嘉懋與相宜兩人身上的衣裳,心中忽忽兒的有些酸意,被他們這麽一說,兩人穿的這衣裳真是配。

他的手指無意識從衣襟上邊摸了過去,他的袍子是淡藍顏色的,這是他最喜歡的顏色。每次看見藍色,他就能想起家鄉藍色的天空來,那一望無際的明澈,讓他神思悠悠,一顆心仿佛也在草原上流浪,放肆無羈的縱馬奔馳。

不知道他穿淡紫色的衣裳會是什麽樣子?是不是與駱小姐也很相配?尕拉爾心中嘀咕,那次一定要拿銀子給方嫂,托她去給自己買一件淡紫色的衣裳過來看看。

“這位就是尕拉爾吧?”正在胡思亂想,就聽楊老夫人提起了他的名字,尕拉爾一楞,“啊”了一聲,白皙的臉孔忽然就紅了。見他呆呆的模樣,那邊寶清寶琳不由得吃吃的笑了起來,尕拉爾的臉紅得越發厲害了。

“琴丫頭,你帶著清丫頭與琳丫頭到園子裏邊去走走,我這裏有要緊的事情。”楊老夫人望了望寶琴,寶琴趕緊站起身來,招呼了寶清與寶琳往外頭走,寶清撒嬌的拉住相宜的手道:“宜姐姐,我帶你去園子看花。”

楊老夫人擺了擺手:“著急什麽?以後你宜姐姐就住在咱們府裏,還怕短了這半個時辰的功夫?”

“宜姐姐住我們府裏?”寶清高興得跳了起來,拉住相宜得手搖晃了兩下:“太好了,宜姐姐,以後咱們又可以到一起玩了。”

寶琳伸手拉住了寶清:“你也十二歲的人了,就老是惦記著玩,快些走,祖母有正經事兒哪,咱們別到玉翠堂裏呆著礙事了。”

等著幾個孫女兒走了出去,楊老夫人這才緩緩開口:“尕拉爾,我想你本來應該不叫這名字,對不對?”

尕拉爾神色一變,一雙眼睛望向了楊老夫人,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但是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沈默的坐在那裏,一雙手緊緊的抓住座椅的扶手,上邊微微有青筋爆出。

相宜沒有半分驚訝,這是她意料中的事情,尕拉爾的身世肯定不像他說的那麽簡單,北狄富戶的兒子,如何會被幾個好手一直追殺到大周?這富戶家的財產,未免也太多了些!只是對於相宜來說,尕拉爾這個名字是不是假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個人。

他是她的朋友,是她的好幫手,是連翹喜歡著的那個人,這就足夠了。

“你不用擔心,我沒有惡意。”楊老夫人呵呵一笑,眼睛裏透著一種慈愛的光:“你背井離鄉這麽多年,隱姓埋名活在大周,也是辛苦之至了,若是有朝一日你能重返故鄉,你願不願意?”

“我……”尕拉爾挺直的脊背慢慢松弛了下來,一雙手也離開了扶手,神色自然了些,他努力的吞了一口唾沫,很為難的說道:“我想我暫時還回不去。”

“你暫時回不去是因為你沒有可以幫助的人,若是有這樣一個人,他有足夠的力量能給你幫助,讓你重返故裏,得到你應該得到的東西,你想不想回去?”楊老夫人的目光盯住尕拉爾,沒有半分放松:“你只要對我說,你願不願意。”

“我自然願意。”尕拉爾碧綠的雙眸有一種熠熠的神采閃過,瞬間他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神色,散發出一種高貴的氣質,讓人只能仰視,仿佛他是天生的王者,那種尊貴是從骨子裏邊流露出來的,而不只是靠著穿了一件王者的金縷玉衣才顯得高貴。

“好。”楊老夫人點了點頭:“做人就要這般爽直,想要什麽,只管說出來。我向你保證,這一兩年裏,我自然會讓你回到你的故鄉,重得你的榮耀。”

尕拉爾猛然站了起來,走到玉翠堂中央,朝楊老夫人鄭重其事的行了一個跪拜大禮:“若老夫人能讓尕拉爾回到家鄉,能為母親報仇雪恨,尕拉爾必然是老夫人此生忠誠的奴仆,無論老夫人讓我做什麽,尕拉爾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快些起來。”楊老夫人和顏悅色道:“我這個人是最喜歡幫別人的,你放心,這個忙我一定會幫,而且一定要幫到,你且安心在京城住下,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怎麽做。”

尕拉爾眼中有亮光閃閃,相宜瞧著他那模樣,便知道他此時心情十分激動,她朝尕拉爾笑了笑,安慰他道:“楊老夫人是個熱心腸的人,當時我被祖母父親繼母欺負得沒地方去,就是住在楊老夫人這裏,聽著楊老夫人給我出的主意,這才避了禍,自請出族的。你且聽著楊老夫人的安排,一步一步的去做,到時候自然會如願以償。”

“駱小姐,我知道。”尕拉爾的聲音裏有一絲哽咽,他站了起來,朝楊老夫人單手行了個禮:“老夫人,請允許我用我們北狄人的話來讚美你,你就是天空的太陽,照在草原疾馳的駿馬身上,你就是那明亮的朝霞,將我們的帳篷鑲嵌上各色寶石……”

相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或許以後楊老夫人就是尕拉爾的希思女神了,她忽然間就輕松了不少,做尕拉爾的希思女神,真是壓力不少呢。

楊老夫人聽完尕拉爾的讚美,笑瞇瞇的端起茶盞道:“喲喲喲,沒想到這小夥子真是會念詩哪,聽得我老婆子心中甚是受用。快些坐回去,喝口茶,潤潤喉嚨。”她轉向相宜道:“今日你暫且歇息著,明日我陪你去看看那鋪面,等著你的貨到了,咱們選個好日子就能開業了。”

相宜感激不盡,一一應了下來。

楊老夫人將相宜安排在雨花閣住著,讓尕拉爾住到了嘉懋的天心苑裏,尕拉爾開始還有些不願意,後來知道雨花閣與天心苑相隔不遠,他依舊能每日見著相宜,這才高興起來:“我要替駱小姐做事,每日她吩咐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嘉懋聽了這句話,心中恨不是滋味,橫著眼睛看了尕拉爾一下,只可惜尕拉爾全然沒有註意到,只是喜滋滋的望著相宜:“要不是我今日下午就去鋪子裏邊打掃一番,明日你與老夫人去的時候就幹幹凈凈了。”

楊老夫人瞄了一眼嘉懋,見著他臉上有不愉快的神色,再看看尕拉爾,那種關心愛護的神色不言而喻,頃刻間有些覺得好笑。多少年沒見過這小兒女形狀了,現在瞧著他們這樣子,仿佛回到當年,楊之恒與許兆寧兩人都對她獻殷勤的時候。

一晃過去了這麽多年,現兒卻是這些小兒女們的天下了。

春日正好,引得相思幾許,她還能好好看戲,楊老夫人瞧著嘉懋吃癟的那模樣,微微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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