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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錢盧氏黔驢技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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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擺在屋子一角的大床上邊帳幔低垂,床下擺著兩雙鞋子,透過那帳幔,隱隱約約能見著上頭有兩個人。

那管事婆子嗤嗤一笑,指著那床下的鞋子道:“瞧瞧,瞧瞧,這兒都有兩雙鞋呢!”

眾人也看得分明,一長一短,看起來床上睡著的是一男一女。

錢盧氏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來:“果然是在這裏偷情!”她身後的人也跟著議論了起來:“真真沒想到,看著那駱小姐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像個正經人家的好女兒,卻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啊沒想到!”有人連連搖頭:“才這般年紀,就知道勾搭男人了,可恥!下流!有傷風化!”

賀氏站在人群裏,聽著這般議論,心裏慌慌的,不是已經提醒了外甥女兒,怎麽還是著了道呢?她趕忙開口道:“我那外甥女兒不是這樣的人,肯定是有所誤會,大家別胡說,事情總要問清緣故。”

“老大媳婦,這事實就在眼前,還要去問清什麽緣故?這駱相宜天生放蕩,見著個男的就把持不住,竟然沒顧著在我家做客,就這樣急急忙忙的與旁人上了床!”錢盧氏哼了哼:“你還想怎麽替她遮蓋?”

賀氏紅了一張臉,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嘴巴不是個厲害的,只能搖頭道:“肯定這中間有什麽不對,外甥女兒不是那種人。”

“她不是那種人,誰還是那種人?”錢盧氏洋洋得意,這下木已成舟,那駱相宜不想嫁盧成也只能嫁了。昨兒盧成已經答應,只要她能將這親事包圓了,到時候他一定送兩間鋪面給她。一想到鋪子馬上就能到手,錢盧氏比吃了蜜糖還要甜:“快些,去將他們兩人喊起來,這般有傷風化的事情,虧得他們能在我這園子裏做得出來!”

“老夫人,你說我是那種人,那我究竟是哪一種人?”門邊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眾人回過頭去,就見一個穿著淡紫衣裳的姑娘站在那裏,笑語盈盈。

賀氏見著那姑娘,眨巴眨巴了眼睛,兩步奔到了了她面前,擦了擦眼睛,抓住她的手:“相宜,太好了太好了,你沒在屋子裏頭!”

相宜笑著看了看賀氏:“舅母,我怎麽能在這屋子裏頭呢,要是在這裏,不就要被那錢盧氏逼著嫁給她那不成器的侄子了?”

眾人聽到相宜這句話,皆是嘩然,一雙雙眼睛看向了錢盧氏。

“相宜,你這是在說什麽話呢?”錢盧氏見著相宜出來,也是一驚,努力鎮定下來,裝出了一副熱絡的笑:“我聽著那媽媽來報,說有人見著你與盧成在園子裏打得火熱,怕你吃虧,這才趕著過來。我那侄子不是個好人,萬一你上了他的當那該怎麽辦才好呢?你怎麽就不體諒我這番苦心哪!竟然還直接喊我錢盧氏,你怎麽變連長輩都不尊敬了?”

“做長輩的該有做長輩的模樣,若是那面善心惡,只想打著主意算計著我的,我又何必尊她?”相宜冷冷一笑,走了過來,指著那床前的鞋子道:“你見著鞋子就能斷定那床上的人是我?這般處心積慮想要抹黑了我,你究竟準備做什麽?”

眾人聽著相宜這般說,才將目光投了過去,見著那床下那雙短一些的銀子是青色絨面兒的,瞧著甚是老氣,不由得也疑惑了起來:“可不是?這鞋子一看就是上了年紀的人才穿的,為何錢老夫人當時就一口咬定是她外孫女兒與旁的男子在偷情?莫非真是設了一個局不成?”

“你方才說那侄子不是個好的,可你卻為何讓他守在這屋子後頭,將窗戶開了在那裏方便他出入?”相宜吩咐方嫂道:“你去將那兩個人提出來讓眾人看個清楚,究竟這位盧公子是在於誰偷情!”

方嫂應了一聲,走到床邊將帳幔撥開,然後一手一個從床上拖出了兩只死狗一樣的人,撲通一聲將他們摔在了地上:“各位夫人瞧瞧,這就是跟盧公子偷情的人。”

見著地上跪著的兩個人,跟著來看熱鬧的都哄然:“竟然是個婆子!”只不過大家見著兩人的嘴巴都被堵了,不由得有幾分疑惑:“這兩人……怎麽都被堵著嘴呢。”

方嫂一伸手,將兩人嘴裏的襪子抽了出來:“你們自己說,究竟怎麽滾到一處去的!”她手上用了幾分力氣,盧成不由得“哎呀哎呀”的大聲叫喚了起來:“痛痛痛!”

盧成的腦袋上的血已經幹了,一條條,一塊塊的凝結在上邊,那模樣瞧著十分滑稽。見著錢盧氏站在那裏,他奮力爬了兩步:“姑母,姑母救我!”

方嫂一把將他拖了回來:“你快些老實說,究竟是誰人與你串通到一起,要做什麽勾當!”

錢盧氏朝盧成使了個眼色:“還不快些說!”

盧成回憶,跪到那裏開始瞎編起話來:“我今日一早進園子,便見著了駱小姐。我見她生得美貌,便去搭訕,卻沒想到她竟然生性風流,與我一拍即合,當下約好吃用過午飯在這屋子裏頭見。”

“難怪。”錢盧氏冷冷的笑著:“難怪你用過飯就說頭暈,想要歇息,原來卻是早就與我那侄子約好了,一心要往這屋子裏過來呢,駱相宜,你還有什麽話說?”

眾位夫人的眼睛全落在了相宜身上,疑惑的轉了又轉,怎麽這盧成說的話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莫非這駱小姐……

連翹見著盧成竟然煮熟的鴨子嘴硬,氣得不行,沖過來就踢了他一腳:“下流坯子,竟敢血口噴人!今日一早你在園子裏頭想接近我們家姑娘,被方嫂一把摔在地上,難道你就不記得了?你說我們家姑娘約了你在這裏,如何又換成了個婆子與你在床上?你這謊話連篇的,看看自己能不能圓得過去!”

盧成冷笑了兩聲:“還不是你們聽著有人來了,趕緊讓她走了?又塞了個婆子到床上來?你們才是血口噴人,一個不要臉的小娘皮……”

這人說起謊話來若無其事,期間還夾雜了不少粗鄙的言語,聽得連翹心中火大,舉起拳頭來就想打他:“我打死你這下流東西!”

“連翹,住手。”相宜朝連翹喊了一聲:“莫要打累了你的手。”

“瞧瞧,瞧瞧,她心疼著我哪!”盧成嬉皮笑臉的站了起來:“駱小姐,咱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就等著我派媒人來上門提親罷,咱們趕快成了親,這事兒也就沒什麽了——咱們夫妻倆做這樣的事兒,還怕被人說三道四?”

盧成洋洋得意,姑母果然好計策,任憑那駱相宜如何厲害,究竟是個女兒家,面皮薄,被旁人指指點點肯定不敢出聲,只是自己將這事情賴到她身上,那自己就有可能娶到她,人財雙收。

“啪”的一聲響,相宜擡起手來就給了盧成一巴掌:“姓盧的,你以為我這樣好欺負?”她看了看站在那邊的一群夫人,冷冷的笑了起來:“各位也算是華陽有些臉面的夫人,相宜想請你們跟著去趟知府衙門。”

錢盧氏身子一抖:“你要去知府衙門作甚?”

“我去知府衙門告狀,告你這黑心的婆子串通你的侄子想來謀害我!”相宜伸手一指錢盧氏:“你自以為得計卻不知道其中漏洞百出!方嫂,你將那香爐裏的熏香給包了,然後提著盧成去知府衙門!”

“包了熏香作甚?”錢盧氏臉上這才露出些驚慌神色來:“莫非你自己沒得熏香用,要到我府裏來拿?”她心中十分恐懼,這駱相宜怎麽就一眼看出熏香有問題來了?身子抖了抖,一顆心上上下下的,落不了底。

“錢盧氏,我不僅要帶走你們家的熏香,還要帶走你們家的茶水!”相宜瞧著錢盧氏那心虛的樣子,伸出手來一指:“你讓那管事婆子端茶給我品茶,看看是不是真的華陽春,那茶水裏是下過藥的,就是想要我喝了頭暈,這才好安排我來這屋子歇息。”

“沒有,沒有,相宜你多心了。”錢盧氏極力擠出一絲笑意來:“我只是怕那買茶的管事做了手腳,買了些假的華陽春來,故此才讓你來品嘗。”

“有沒有下藥,到時候知府衙門請專人來看看就知,那盞茶水我已經讓雅芝姐姐替我保管著了,這陣子她該帶著茶水在府外頭等我了。”相宜伸手捉住了錢盧氏:“你莫要想跑,咱們公堂見。”

“我不去公堂,不去!”錢盧氏尖叫了起來:“你竟敢對長輩無禮!”

“我沒有你這樣的長輩!”相宜鄙夷的望著錢盧氏,伸手將她的手腕扣緊了幾分:“咱們去知府衙門說個清楚!”

盧成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駱小姐,我其實根本沒有想要冒犯你,只是我姑母說了她能包著我娶到你,我這才動了心思。我不該見利忘義幫著她來陷害好人,是我錯了,你就饒過我吧,我不想去蹲大牢!”

方嫂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拖著他就往外邊走,就如拖著一條死狗一般,盧成掙紮了兩下,可怎麽能從方嫂得手裏掙紮出去來?被她拖了一路,盧成也狂叫了一路。

☆、79

華陽的知府這三年換了兩個,現在的知府姓江。

譚知府兩年之前就走了,聽說是政績評議不太好,百姓怨言載道,不知道被哪位好事者寫了密信,七彎八拐的送去了吏部,譚知府聽說有人參奏他,滿心惶惶,托了不少關系才將事情擺平,被平調去了另外一個比較偏遠的地方任職,離開之前,譚知府還特地來找了相宜,托她給楊老夫人說說好話,看看過個一年半載的能往上挪一挪或者是去調到什麽富庶的地方去。

譚知府後邊來了個更狠的劉知府,一上任就打著主意想要從華陽百姓身上撈些好處。他將華陽的富戶的名字都要了過來,見著相宜乃是一個孤女,應該好欺負,將她傳了過去,說是要合夥與相宜做生意。

翠葉茶莊與茶園一道,每年差不多都能掙二三十萬兩銀子,他一入股,就要將銀子分了不少去,相宜實在有些不心甘。只是胳膊扭不過大腿,她只能表面上笑著道:“我們這小本生意劉大人怎麽就看在眼裏了?劉大人每日公務繁忙,又哪有精力來與我合夥開鋪子?劉大人,只怕為官的從商……朝廷也不會準許罷?”

那劉知府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不軟不硬的就拒絕了,心中大為惱火,華陽的富戶他找了幾個賺錢賺得多的,都提出了這個要求,其餘幾個都咬著牙說讓他來參幹股,只不過每年三七對分,劉知府拿三,自己拿七。

劉知府這實際上是空手套白狼,沒本錢出,白拿銀子,能分了三心裏也願意,多弄幾家過來協商著,每年這幾十萬兩銀子就不愁了。

正在春風得意之際,沒想到卻在相宜這裏碰了個軟釘子,劉知府大為光火,這小丫頭竟然不識好歹,自己哪一日要想個法子,讓她翠葉茶莊改了姓才行!他望著相宜只是冷笑:“既然駱小姐不想讓本府來學著做買賣,那就算了,只是駱小姐到時候千萬別後悔!”

劉知府放了這句話,完全是要挾,相宜坐在那裏,也不驚慌,淡淡一笑:“劉大人,還是專心務公的好,做出政績來了,能得了提拔,又比這做生意不知要好多少!”

瞧著劉知府那嘴臉,相宜只覺厭煩,她本是帶著上好的茶葉來拜訪劉知府的,沒料道他竟然會獅子大開口,直接問她要銀子,跟他比起來,譚知府也算得是個好官了。

“你這小丫頭,竟然敢來教訓我!”劉知府大怒:“好好好,我自然要讓你瞧瞧本府的厲害!”

從劉知府的官邸裏出來,相宜趕緊便修書一封給楊老夫人,說了下新來的這位知府大人,她一邊寫一邊有些懊惱,自己究竟還是與官場打交道少了,這些看不慣的事情都忍不住,弄得那劉知府打定主意要與自己作對。可是翠葉茶園與翠葉茶莊是她心血所在,她真不願意有人插手進來,每月裏辛辛苦苦掙的銀子要被那貪婪的知府分去,實在不心甘情願。

楊老夫人的回信讓相宜穩了不少心神:“相宜你且放心,我早就已經與齊總督及其政使李大人都說過了,萬一有什麽事情,只管派人送信過去,他們兩人自然會關照著。”

相宜心中感激,楊老夫人總是這般未雨綢繆,什麽都給她打算好了,總督乃是行省裏最大的官了,而承宣布政使司又專管著地方的各種政事,有他們兩人作後臺,自然不要擔心。

她趕緊派了方嫂送了兩份重禮去齊總督與李大人那邊去,兩人都笑著推辭:“楊老夫人交道的事情,我們自己自然會留意,何必再來送東西,實在見外。”

方嫂何等聰明,自然知道他們說的都是托詞,執意將重禮都留下,但兩位大人都打發了一筆回禮讓方嫂帶回華陽。相宜看了看那些回禮,都十分貴重,心中很是感激,看起來她有兩把刷子替自己擋著日頭了,即便劉知府真要興風作浪,也得掂量著去。

劉知府還真不知死活的弄出事情來了。

一日相宜正在茶園裏查看茶樹成長的情況,忽然間全貴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說官府裏來人了,要將尕拉爾抓走,說他是北狄的探子,還說相宜包庇北狄暗探裏通外國,也要收監候審。

劉媽媽聽了十分焦急,推著相宜就讓她快些躲起來:“姑娘,不能吃虧,你趕緊躲起來的好。”

相宜笑了笑:“我躲起來作甚?還讓劉知府趁機將我的茶莊茶園給占了?”

劉知府主要不過是想搜刮銀子罷了,自己的性命一時半刻沒有什麽危險,只不過是要去大牢吃些苦罷了。相宜讓方嫂速速去找齊總督與李大人,自己坐著車子去了翠葉茶莊。

茶莊門口一片狼藉,尕拉爾手中拿著一根棍子靠在門口的院墻成犄角之勢,十來個衙役手裏拿著鏈子枷鎖站在那裏,誰也不敢上前。

春宵正好,日頭照在那角落,尕拉爾身量高高,手裏舉著木棍,臉上面白如玉,一雙碧綠的眼睛瞪得大大,噴出了憤怒得火焰來。他沐浴在金色的陽光裏,就如一朵蓮花上站著的神祗,威風凜凜,讓人不敢靠近。

相宜望了望翠葉茶莊,見大門那邊倒沒受什麽損傷,自然知道尕拉爾是為了保護茶莊,所以才拿著棍子沖了出來,將人引到這街角一處,她急急忙忙走上前,大聲喝道:“各位官爺,我這個夥計住華陽已有四年,從來就未曾離開過,若要說他是北狄暗探,你們也該拿出些證據來,怎麽能說拿人就拿人?如何讓旁人信服?”

為首的捕頭轉過身來,見著相宜站在那裏,哈哈一笑:“正準備等會去翠葉茶園拿你,駱小姐你卻自己回來了。”

連翹趕緊擋在相宜前邊,怒喝一句:“你們怎麽能胡亂抓人?”

“我們可是有知府大人發下的簽子。”捕頭從腰間摸出去一塊竹簽來,朝相宜晃了晃:“你自己瞧瞧,上邊可是你的名字?”

這話還沒說完,忽然那邊就有了動靜,一根棍子伸過來,將那竹簽子一挑,竹簽便已經飛出手去,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尕拉爾!”連翹驚呼了一聲,眼睛瞪著正在往這邊沖過來的藍衣少年,有些心急。

尕拉爾也不回話,只是將棍子舞動得跟風火輪一般,急急忙忙的朝相宜這邊沖了過來,那棍子夾著風聲,颯颯作響,幾個衙役被他逼得後退兩步:“你這人是瘋了不成?竟然敢打官差!”

“你們誰敢對駱小姐不利,我這棍子便不認人!”尕拉爾碧綠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冽,仿佛是那北方的狼一般,帶著些許嗜血的快意,看得那些衙役心驚膽戰,紛紛退避。

尕拉爾一口氣沖到了相宜面前,伸手抓住了她,將她擋在身後,用棍子指住那幾個人,帶著相宜慢慢的往後退,一邊嗔怪著道:“駱小姐,你怎麽倒自己跑到翠葉茶莊來了?不該先去別的地方避一避?”

相宜笑了笑:“我正等著那劉知府抓我去呢。”

“什麽?”尕拉爾大吃了一驚,瞧著相宜言笑晏晏,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模樣,不由得楞了楞:“那姓劉的在算計你哪!”少年郎的臉上全是焦急神色,望著相宜那玉雪般的肌膚,心中緊張得很,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駱小姐,我護著你,讓福伯帶你先去避一避,我到這裏保護著翠葉茶莊,不讓他們來壞了你的生意。”

尕拉爾的話又急又快,從他的話語裏,能聽出他對自己的關心,相宜站在尕拉爾的身後,只覺得前邊有一堵墻,都看不到那些衙役的臉,掂了踮腳尖,從尕拉爾的腦袋後邊偏過半張臉,才見著那邊站著的衙役。

街道那邊有不少看熱鬧的,但也只是遠遠的瞧著,誰也不敢過來,對面鋪子裏頭那個熱心的掌櫃高聲朝尕拉爾喊著:“尕拉爾,你就跟著官差老爺們去罷!跟知府大人好好說說,我們也可以替你作證,你在華陽這麽久,可根本就沒出去過!”

尕拉爾搖了搖頭:“不行,我要幫駱小姐看著翠葉茶莊,可千萬不能被小人趁虛而入。”他用棍子指了指那一群衙役,厲聲喝道:“誰敢上來,我見一個打一個,可千萬別怪我沒早說!不怕死的就上來!”

衙役們見著尕拉爾這般虎虎生威的模樣,誰也不敢靠攏來,幾個人商量了一下,便打發了一個回去向劉知府請示。

得了這回稟,劉知府氣得好半日說不出話來,他可是打定主意想要從相宜身上榨出些銀子,可沒想到竟然遇到了硬骨頭,那尕拉爾蠻得簡直不像話。他眉頭一擰:“快些,去將府裏的衙役都喊過來,本府親自帶著過去瞧瞧,看看那個異族雜種還敢不敢撒野!”

府衙裏的衙役全喊攏來不過五十六號人,但劉知府覺得這也是綽綽有餘了,他洋洋得意的坐上官轎,讓人舉著肅靜回避的牌子,搖搖晃晃到了東大街。下得官轎,劉知府見著尕拉爾站在那裏,身後露出了一幅淺紫色的衣裳角兒,肩頭那邊還露出了一個發髻,上邊有閃亮的簪子,心中便知道相宜站在尕拉爾身後,他陰測測的笑了笑:“駱小姐,你最好識相些,讓你的手下趕緊將棍子放下來,否則到時候有得你的罪受。”

相宜從尕拉爾身後走了出來,朝著劉知府笑了笑:“劉大人,你這副吃相也夠難看了,若你還是執迷不悟,我保證到時候受罪的人是你。”

劉知府聽得這番話,氣得臉皮都成了深紫色,指手畫腳的對著衙役們道:“你們這幾十個人都呆站著作甚?一起沖過去,還不就把那異族雜種給抓了?快給本府上!誰捉住了那北狄賊子,本府重重有賞!”

劉知府身邊的衙役聽了這話,開始有些蠢蠢欲動,相宜見著形勢不妙,大聲喝了一句:“劉知府,做人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你現在苦苦相逼,到時候莫要連哭的機會都沒有!”趁著劉知府略略發楞琢磨她的話,相宜低聲對尕拉爾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知道!”尕拉爾忽然間發力,腳一點地,整個人就如一只大鳥般飄飄的朝劉知府那個方向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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