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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又離別依依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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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懋在楊府又呆了好幾,楊老夫人用最好的膏藥給他搽了,很快那手上的擦傷便結了痂,一日早上起來,丫鬟替嘉懋洗漱,帕子才擦到上邊,那些痂便紛紛的落了,掉在水盆裏,就如一只小小的船。

“老夫人,表少爺總算是好了。”玉竹洋洋得意的跑來稟報:“表少爺手上的痂全落了,裏邊長出了新肉,顏色稍稍有些淺,大大意一看,是看不出來的。”

楊老夫人輕輕舒了一口氣:“我總算是放心了。”雖然容老夫人最喜歡的是幺兒,可嘉懋畢竟是她的長孫,少不得要多看兩眼,萬一給她瞅見了,心中肯定會記恨上了,還以為自己不看重外孫,隨他再去了。

“今日府裏好好辦一桌酒席,送表少爺回去。”楊老夫人吩咐了下去:“讓三少爺四小姐與駱大小姐都回來吃午飯。”

相宜回來的時候,偏廳裏已經擺上了幾桌,嘉懋陪著楊老夫人坐著,旁邊坐著楊家幾位少爺小姐,見著相宜他們寄來,眾人都笑了起來:“可算是回來了,就等著你們三個。”

寶柱奔上前去,拉著嘉懋坐到一張條凳上頭:“怎麽不多住兩日?”

嘉懋伸出手來,哼哼唧唧道:“外祖母狠心,見著我落了痂,便趕我走。”

寶清在一旁伸手刮著臉:“表哥你真是耍賴!祖母不是怕你母親擔心麽?這麽久了不回廣陵,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呢!”

楊老夫人只是笑,一雙眼睛都彎了起來:“他心裏頭不快活呢,清丫頭你只管讓他說,等著說得心裏頭快活了,那便好了。咦,駱大小姐,還站到那邊作甚?趕緊來與琳丫頭坐到一處,要上菜了。”

相宜挪著步子走了過來,剛剛好與嘉懋坐了個臉對臉,一顆心忽忽的一陣亂跳,想擡頭,又不敢擡頭,仿佛間又能感受到嘉懋那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好一陣不自在,如坐針氈一般。旁邊寶琳沒有留意到她的神色,只是與她笑著說話:“相宜,你覺得我表哥今日戴的那個瓔珞怎麽樣?”

“啊?”相宜猝不及防,擡起頭來,卻撞上了嘉懋的目光。她的臉紅了紅,盯著他脖子上掛著的瓔珞,假裝不以為然:“我也看不出什麽好壞來,只覺得中間那一塊玉太大了。”

寶琳嗤嗤一笑:“昨日還不見表哥戴著,肯定是金玉坊新出的。”

嘉懋將那瓔珞取了下來,遞給寶琳:“真是新出的,今日我到金玉坊查鋪子,他們說新出了一款瓔珞,我便帶回來了。四妹妹你瞧瞧,若是覺得好看,讓外祖母給你去買一個。”

明晃晃的金色圈子,用了波浪紋絞絲,一波推一波一般,下邊的美玉墜子是做成香梨形狀,一塊通亮的黃玉嵌在其中,波紋粼粼,忽閃而過。寶琳擎在手裏看了看,又給相宜給戴到脖子上,偏了偏頭望了望她:“瞧瞧,相宜戴著真好看。”

相宜今日穿的是一件淡綠色的春衫,配著這黃玉的墜子,很是相搭,她伸手撚了撚那瓔珞下邊垂著的流蘇鏈子,低聲道:“金玉坊的首飾,樣樣都是好的。”

“祖母……”寶琳撒著嬌,聲音拖得長長:“我想要買一個。”

楊老夫人沖著嘉懋一樂:“嘉懋,你真是會做生意,都把你們金玉坊的新品推到楊家來了呢。給琳丫頭買,少不了其餘幾個丫頭都要買,你真是算盤打得精刮響!”

“外祖母,這不是跟你學得?我娘會做生意,有其母必有其子,我自然也要會做生意了。”嘉懋笑著道:“這瓔珞也不貴,不過幾百兩銀子罷了。”

楊老夫人點了點頭:“好罷,過會兒讓金玉坊的管事捧幾個瓔珞圈子過來瞧瞧,讓幾個丫頭每人挑一個便是。”她瞟了一眼相宜:“嘉懋,這個瓔珞便送給駱大小姐,都到了人家脖子上,取回來顯得多小氣?別把眼睛瞪大了,外祖母把銀子給你,一分一毫也不會少你的!”

嘉懋搖了搖頭:“外祖母,你就別破費了,這個當我送給相宜的禮物罷。”

“你送給駱大小姐的禮物?”楊老夫人有些訝異,轉眼望了望嘉懋:“你什麽理由要送給她呀?若是你母親知道你這般出手大方,只怕她也會說你大手大腳的。”

“外祖母,你這般出手大方,嘉懋便不能出手大方?我上回聽說相宜快要過生了,就算我提前給她的生辰賀禮便是。”嘉懋的一雙眼睛盯住了相宜,似乎一刻也不放開她:“相宜,你這個瓔珞很配你。”

相宜一陣窘迫,忽然間又有些疑惑,自己何曾跟嘉懋說過生辰?她仔細的回想,無論怎麽想她都記不起來什麽時候提到過這事情,難道是嘉懋記差了,是寶柱跟他說過?她一只手撚住流蘇下邊的幾顆水晶墜子,一顆心恍恍惚惚了起來。

用過飯稍作歇息,嘉懋便準備出發了,寶柱與他並肩走在最前邊,跟在他們後邊的是幾位楊府的小姐少爺,寶琳與寶清都拉了相宜去送嘉懋:“相宜,你也該跟著送到大門口去罷?”寶琳拉了拉瓔珞的流蘇:“好歹嘉懋剛剛送了你一個瓔珞,看在這瓔珞的份上,你也要跟我們走一程。”

相宜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寶琳走了出去,剛剛出院子門,就見著那邊走過來的寶柱與嘉懋,沒由得一顆心又噗噗的跳了起來。

“相宜戴著這瓔珞真是好看。”寶柱笑瞇瞇的望著她:“相宜,等你過生那日,我也送個瓔珞給你。”

“你怎麽能跟我送一樣的東西?”嘉懋有些不滿意:“總得換換罷?”

寶柱哼了一聲:“誰說我就不能送一樣的東西了?”

相宜有些發窘,伸手就去摘瓔珞:“嘉懋,我不能要這個,實在太貴重了。”嘉懋輕描淡寫的說只不過幾百兩銀子,在相宜看起來已經實在太多,她覺得這瓔珞有些燙手,掛在脖子上頭,沈甸甸的,只壓得她擡不起頭來。

“我都送給你了,你怎麽能不要?”嘉懋有些不高興,一張臉沈了下來:“相宜,你是看不起我?”

寶琳在一旁勸道:“相宜,不過是個瓔珞罷了,你就拿著罷!我表哥生氣了!你瞧他那兩條眉毛,都打了個結!”

相宜攀著瓔珞圈子,不敢吱聲,也不敢望嘉懋,只能跟寶琳手挽手的往前邊走了去。嘉懋追著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相宜,你只管收下來,別想太多,我自己有鋪子,幾百兩銀子還是拿得出的,不用給我母親去討要!”

相宜無奈的點了點頭:“多謝你,嘉懋。”

這瓔珞圈子回去還得收起來,不能讓駱相鈺瞧見,若是被她看見了,只怕自己又保不住這個瓔珞了。相宜摸了摸那水波一般的絞絲赤金扭子,心中好一陣仿徨,她與嘉懋,這是又糾纏到一處去了?

楊府門外停著一輛馬車,容家的管事正站在車子旁邊,見著嘉懋出來,作了一個揖:“大少爺。”

嘉懋點了點頭,淡淡道:“回府罷。”

相宜與寶琳站在門邊,心中有幾分驚訝,嘉懋這神情態度,瞧著竟仿佛成了大人一般,他眉目間已經沒了小孩子那般的一團幼稚之氣,那眼神,沈著,又帶著幾分從容。

“各位表兄妹,回去替我跟外祖母說一聲,我走了。”嘉懋轉過身來說了一句,可那眼睛卻是往相宜這邊望了過來。她穿著淡綠色的春衫,就如春日裏的柳枝一般,站在那裏嬌怯怯的,好像是弱不禁風。

他朝相宜笑了笑,一手撩起馬車簾子,鉆了上去,旁邊有小廝牽過桃夭:“大少爺,你不騎馬?”

嘉懋楞了楞,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這邊相宜卻開口了:“還是坐馬車罷。”

那日嘉懋落馬的情形仿佛又在眼前閃過,相宜心中有些上上下下,實在不放心。她本來也只是在心裏頭想想,可沒想到竟然不由自主便說出了口來。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分外響亮,看看周圍站著的人都沒有開口,更是懊悔不已,恨不能當時一只手將自己的嘴巴捂著,不開口說話。

“相宜說得沒錯,你才學了這幾日騎馬,先別逞能。”寶柱看了那小廝一眼:“怎麽就這樣沒眼色了?”這小廝是嘉懋從江陵那邊帶過來的,真真是愚笨,還真怕他回江陵會說漏了嘴,將嘉懋摔傷的事情說出來呢。

“好,那我就坐馬車。”嘉懋朝相宜笑了笑:“大家都這般關心我,我自然也不能讓大家失望不是?”

相宜的臉微微有些發燒,她極力將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看著那馬車轆轆的朝前邊去了,雲錦的簾幕被那金黃色的陽光照著,似乎變成一片熔熔的金色。

“我們回去。”寶柱見著馬車已經不見了蹤影,牽著寶清的手道:“寶清,外邊風大,仔細著涼了。”

寶清纏著寶柱不放:“哥哥,你帶我去騎幾圈馬。”

“好。”寶柱轉頭對身後幾個人道:“寶琳,相宜,走,咱們騎馬去。”

相宜沒有動,那邊有一輛馬車正在朝楊府的大門這邊駛了過來,她擦了擦眼睛,趕車的那個人,似乎是全貴。

☆、40

翠芝回來了,帶著一臉的疲憊。

站到相宜面前,她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姑娘,那四間鋪子的掌櫃全說是租的鋪面,可是問他們究竟租了誰的,他們說要問東家才清楚。這些日子我與全貴跑了好久,都沒有找到那些東家,最可疑的是,有三間就連掌櫃的都不知道東家住在哪裏。”

相宜吃了一驚,這不可能,怎麽會找不到東家?這鋪子究竟是誰開的,難道不該是一問便知道的?這裏頭,恐怕是大有問題。

“相宜,”楊老夫人看著呆呆站在那裏的相宜,微微嘆氣:“你準備怎麽做?”

相宜很茫然的轉過頭來:“老夫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按理說應該找到那些東家,問他們是租了誰的鋪子,這才能知道我母親的嫁妝落到了誰人手裏,可現在……”線索到了這裏卻斷了,相宜心裏還真有些著急。

“要知道幕後的人,倒也不難。”楊老夫人沈吟了一聲:“翠芝與全貴不過是還沒想到怎麽樣去查罷了。”她望了望翠芝:“你們只是去問了那幾間鋪面?”

“是。”翠芝點了點頭:“我不敢去,怕萬一有人認出我來,就打發全貴過去問了。”

“你們這樣問,只怕是問不出什麽名堂來的。”楊老夫人敲了敲桌子:“我派我一個心腹管事過去瞧瞧,先把四間鋪子背後那個人揪出來,咱們再做計較。”

相宜心中感激,朝楊老夫人深深的行了一禮:“老夫人對我,實在恩重如山,若是能將鋪子拿回來,我願意送一間給老夫人做酬勞。”

楊老夫人哈哈一笑:“相宜,你也把我看得忒輕了些。我和你說,我是將你看做自己的孫女一般,這才會貼心貼意的給你幫忙,根本不是看中了你一間鋪面。”

相宜的臉瞬間便紅了,似乎有人打了她一巴掌般。前世讓人做事,少不得要使錢,即便是買通一個看門的婆子,也要塞幾個銅板,長寧侯角門那邊的婆子,幾個銅板都不夠,一個銀毫子還差不多。

現在聽著楊老夫人的話,相宜這才頓悟,世上原來有些人是心地純善,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他們,就如面前的楊老夫人。她的淚水瞬間便湧了上來,哽咽著朝楊老夫人彎腰道歉:“老夫人,我不該……”

“相宜,你且坐下。”楊老夫人打斷了她的話頭:“這裏頭有些什麽蹊蹺,我自然會替你查出。到時候咱們再來商量,如何將你母親的嫁妝拿回來。”

相宜點了點頭:“多謝楊老夫人。”

這事兒似乎有些不順當,等了好幾日,也不見有回音,相宜等得心裏著急,每日從楊氏族學回來便要來前堂打探一下,可始終沒得消息。盼來盼去的,卻盼到了駱老夫人接她回去的餘媽媽。

“都要快到端陽了,我們家老夫人打發我來接大小姐回府。”餘媽媽一臉的笑:“我家老夫人說,大小姐在府上叨擾了這麽久,實在是不好意思。”

楊老夫人含著笑:“駱大小姐乖巧聽話,我還真是喜歡她,只是駱老夫人想念自己的孫女,我也不好強留著,那等她從族學回來,我便讓人送她回駱府。”

餘媽媽點著頭道:“多謝楊老夫人。”

“怎麽樣?楊府那邊有什麽不對沒有?”駱老夫人的手不住的撚著那串佛珠,眼睛微微的閉著,沒有睜開,瞧上去風輕雲淡,一副誠心向佛的模樣。

“老奴沒覺得什麽不對勁,大小姐去族學念書了,楊老夫人在種花草。”餘媽媽垂手回道:“楊府裏頭安安靜靜。”

“唉……”駱老夫人緩緩睜開了眼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也許是我多心了。”

“老夫人,這世上的人,誰不是有了好處才會去做?楊老夫人不會做虧本買賣,大小姐有什麽值得她去下本錢的?難道她知道了……”餘媽媽見著駱老夫人淩厲的眼光掃了過來,不由得壓低了聲音:“老奴覺得應該不是。”

“不是你覺得不覺得的問題。”駱老夫人將那佛珠撚得飛快,長長的一串,很快就到了頭,那個修成卍字紋的結頭硌著手,停在了那裏:“不是有夥計說見到了福伯的兒子?他去華陽作甚?”

“指不定是幫他的東家去華陽跑貨。”餘媽媽小聲解釋:“福伯那兒子是在外邊替人家跑貨的,去華陽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情。”

“以前在華陽見著他,確實不是一件稀奇事情,現在在華陽見著他,可得要留心!”駱老夫人輕輕的哼了一聲:“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宜丫頭再住到楊府了,她不在我面前,我就沒法子控制她。”

“是是是,老夫人想得周到。”餘媽媽點頭讚同:“大小姐是不該再住到楊府了,否則人家會說咱們駱府的小姐去楊府住這麽久,走親戚也不是這般走的。”

駱老夫人沒有吱聲,一縷陽光從明當瓦上漏了過來,落在她嘴唇上,一絲絲陰影微微的在晃動,好像是那老虎嘴邊的胡須一般。老虎撲著要吃人的時候,那胡須肯定就會抖開,似乎要丈量獵物的尺寸。

相宜從族學回來,聽著楊老夫人告訴她,祖母派人來接她了,呆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怎麽辦?華陽那邊事兒還沒完……”

楊老夫人和藹的笑了笑:“相宜,若是你信得過我,這事兒就由我來操作便是。華陽那邊,今日中午已經來信了,已經找到了一間鋪子的東家,我那管事已經根據那位東家說的去找房東了,相信不久就能弄得水落石出。”

“真的嗎?”相宜驚喜的叫了起來:“找到了?”

楊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只找到一家,可畢竟也是找到了,一家跟四家,其實沒什麽區別,有一家就會有第二家第三家,相宜,你說呢?”

相宜想了想,也笑了起來:“老夫人說得不錯,只要有一家,那便跟四家差不多。”

“相宜,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楊老夫人舒心的笑了笑:“我已經讓丫鬟將東西收拾好了,這邊兩個拜盒,是我送給你祖母的,你且帶著回去給她。”

桌子上有兩個盒子,不知道裏邊裝的是什麽,只是相宜想著,應該不是什麽便宜東西。連翹走了過去,將那兩個盒子抱了起來:“哎呀呀,有些分量。”

連翹那瘦小的身子抱著兩個大盒子,實在是有些不相稱,楊老夫人趕緊吩咐玉竹從連翹手裏拿了一個盒子:“你去送送駱大小姐。”

寶柱從外邊走了進來:“我跟著去,免得駱相鈺他們又來作踐相宜,有些好東西都給他們糟蹋掉了。”

楊老夫人點了點頭:“也好,你且跟著去趟駱府。”

玉梅瞅著寶柱與相宜並肩走出去的身影,俯下身來低聲道:“老夫人,奴婢瞧著咱們三少爺,跟那駱大小姐走到一處,真是招人疼愛。”

楊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你想說什麽?”

玉梅吃吃的笑了起來:“奴婢不相信老夫人不知道這話的意思。”

“只不過是小孩子罷了,偏偏被你看出有那意思來。”楊老夫人白了她一眼:“我覺得你該是自己想要嫁人了?”

“老夫人,怎麽就扯到奴婢身上來了?”玉梅的臉紅了半邊:“奴婢再也不多嘴多舌了,總是被老夫人笑話。”

楊老夫人哈哈一笑,看了看前堂那不住搖晃的門簾,心裏忽然也有些想法。這青梅竹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瞧著寶柱這神色,還真是有些關心相宜,只不過他們是表兄妹,這緣分不宜深結,楊老夫人惆悵的搖了搖頭,不行,寶柱跟相宜只能是表兄妹的緣分。

楊府新近換了門簾,那棉布門簾已經換成了細竹的了,前堂這門簾用的是最好的湘妃竹,片得細細,瞧著就跟一片整得一樣,門簾上還影影綽綽的畫著一個美人兒,身邊有幾支牡丹。

幾縷陽光從細竹門簾上透了過來,在地上留下了幾行斑駁的日影,似乎在不住跳躍,楊老夫人瞧著那幾縷陽光晃動,好像見著了嘉懋的臉,還有一個黃玉瓔珞。

“這倒是有些奇怪。”楊老夫人心中暗自想著那日午飯發生的事情,嘉懋毫不猶豫將自己脖子上的瓔珞送給了相宜,這裏頭,難道真有些小兒女的情分?可嘉懋不過剛剛滿八歲,怎麽著也不該就有那種情思了,楊老夫人想了又想,將背靠到椅子裏頭:“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又何必去想這麽多。”

玉梅會錯了意,接著楊老夫人的話往下邊說:“老夫人,你錯了,三少爺的親事,肯定還得等老夫人做決定呢,這府裏頭,當然都是得要聽老夫人的,你說要少爺們娶誰家的小姐,那便會要娶那家的小姐,誰還敢反對不成?”

楊老夫人轉臉望了她一眼:“喜歡哪一個,不喜歡哪一個,又豈能是我說一句便能決定的!到時候我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他們究竟要娶誰嫁誰,還得看看他們自己的想法,我可不做那棒打鴛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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