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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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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姐兒的小臉一沈,本就與王熙鳳肖象七入分的樣子, 更增了一兩分, 頗有王熙鳳平日處置事物的樣子。只是那肉肉的小臉, 此時雖然繃得平靜無波, 可是王熙鳳突然就理解了自己收著那些文中“萌”之一意,覺得自己的便宜閨女, 怎麽看怎麽招人愛。

忍不住把人拉過來, 摟在懷裏笑道:“沒有什麽新姨娘,是老爺賞了你爹爹一個丫頭。不過是這個善姐兒要巴結主子, 才這麽一說。”

若說王熙鳳看巧姐兒怎麽看怎麽招人愛,賈璉看巧姐兒可就有些尷尬。心下要怪王熙鳳怎麽這樣的事兒不知道避諱點孩子, 又知道是那善姐兒來得不是時候。不過是個丫頭的丫頭, 也敢到正房奶奶屋子裏來叫人。

所以聽了王熙鳳給巧姐兒解釋, 自己也對著巧姐兒笑道:“你娘說的是,不過是個丫頭。”說著眼睛還不時地瞟向王熙鳳, 想著她今日若是有一分留下自己的樣子, 自己就給她這個臉面。全沒註意自己心下,還有不用面對那膈應人的秋桐的竊喜。

誰料王熙鳳就如沒有看到他眼色一般,只管對著巧姐兒說笑。那巧姐兒見自己母親似不在意丫頭之事了, 提著的小心眼放下了,臉上也掛起了笑容。被人冷落的賈璉少不得咳嗽一聲,提醒那對母女自己的存在。

王熙鳳擡眼看了看他, 對善姐兒道:“怎麽還不請你們璉二爺過去, 別讓你家姑娘等急了。”既然自己便宜閨女不願意聽姨娘兩個字, 那就叫姑娘吧。快走,自己還要和便宜閨女聯絡感情呢。

平兒倒是想勸,可是她即被下了忠心符,自是以王熙鳳的意願為主,只好給她主子收尾:“也是好早晚了,二爺今日與奶奶一起將人接了過來,總不好這個時候又把人摞到一邊。”

賈璉無法,只好帶著善姐兒向後罩房而去。平兒見他走了,又勸鳳姐兒道:“奶奶縱是有氣,這些日子也該平了。二爺畢竟是男人,好歹給他留些面子。”

就算是平兒也是為了自己好,可是這樣的好卻不是王熙鳳願意要的。只因有巧姐兒在,王熙鳳不好說什麽,只道:“今日這蹄子可是瘋了,正經要把我這個主子拿捏在手裏呢。還不快些催飯去,沒見巧姐兒已經餓了。”

被親娘做了擋箭牌的巧姐兒什麽話也沒說。原來的時候,娘天天管家,都沒有空兒理她,只有奶娘帶著她。現在好不容易娘天天與她做伴,還找來林姑姑教自己認字,巧姐兒覺得娘越來越好,正是樂意與娘親近的時候。剛才爹讓娘傷了心,別看現在娘笑著,林姑姑說有一個詞叫強顏歡笑,她記著呢。所以陪娘用飯什麽的,巧姐覺得只要讓娘高興就好。

而讓娘不高興的爹,願意去哪就去哪,不來招娘生氣就好。

王熙鳳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巧姐兒心裏種下了與賈璉的隔閡,為日後帶著巧姐兒離開榮國府打下了良好基礎。她在與巧姐兒用過飯後,又與人玩了一會兒,才一邊看著巧姐兒描紅,一邊與平兒說些自己嫁妝之事。

這些天旺兒夫妻,已經漸漸地把她放出去的利子錢收了回來,除了得錢損失了些,本錢倒是沒有消折多少:聽說可以不要利錢,那些借錢的人巴不得早早拿回自己的借據,東拼西湊地還了本錢。

也難怪原著裏王熙鳳能說出把王家的地縫子掃一掃,就夠賈家吃上幾年的話。就算狂妄了些,可她實在是有說這話的本錢:光是放利子錢的本金,就已經收回五萬兩之多,還沒算別的嫁妝呢?

仔細看過帳本,王熙鳳知道此時的原主,還只是用自己的壓箱銀子放利,並沒有挪用府裏人的月錢。她已經讓旺兒找了妥當的錢莊存了,憑據小心放好,做日後母女們的退路。

現在讓她發愁的,是自己嫁妝裏的莊子與鋪子。這些東西,也曾經是王家千挑萬選出來的,當日在王家的時候出息自不用說。可是自王熙鳳進了榮國府,這收益可就一年不如一年,如今都快和榮國府那些莊子鋪子一樣,年年報災了。

不是她疑心病重,而是這天災,不可能只盯著一個地方不放。若是隔上幾年有個什麽災禍還說得過去,年年鬧災,那就不是天災,而是人禍!發現了問題,王熙鳳已經讓旺兒去各處查看,如今還沒有信傳回來。

如此一來,她外面走動的人手就又沒有了——旺兒媳婦總是個女人,在府裏還有別的差事,不能總是出府,將王熙鳳想轉移嫁妝裏值錢東西的事兒,生生地耽誤了下來。還是得用的人太少了呀。王熙鳳心裏感嘆著,邊看帳本子邊去拿茶,一不小心把手邊的茶給碰翻了。

“奶奶可燙了手?”邊上做針線的平兒,忙起身來查看,發現她的手沒事,才埋怨道:“就是要茶,奶奶說一聲,我還能少奶奶的茶喝,何苦自己動手。”

王熙鳳知她也是為自己好,笑罵道:“知道了,是我不對,不該眼裏沒有我們平兒姑娘,下次小的再不敢了。”

那邊巧姐兒已經拿起自己的描紅本與字帖,抱怨道:“平兒姨姨眼裏只有娘,也不看看我的字都白寫了,還把字帖弄濕了。這可是林姑姑借我的。”

王熙鳳心下就是一動,舉目看著巧姐兒兩只小手各拿的東西,嘴裏安慰著:“沒事兒,沒事兒,明日你林姑姑來,娘親自給她賠不是,就說是娘的錯,不是我巧姐兒做的。”巧姐兒這才不再抱怨。

一時平兒喚人進來收拾了,也覺得巧姐兒的字汙了可惜:“都是我沒看到,巧姑娘別生氣,明天我也給林姑娘賠不是。”

巧姐兒也知抱怨無益,可是對弄濕了黛玉送的字帖心下還是不喜。王熙鳳承諾明日問過黛玉,給這字帖重新封裱才算完事。此時也不讓她再寫,只讓奶娘過來服侍著巧姐兒洗漱睡下不提。

等巧姐兒走了,平兒見王熙鳳還擺弄那字帖,不由笑道:“奶奶只管看什麽。人都說林姑娘是個小性的,可是咱們接觸得多了,倒覺得林姑娘只是不屑做偽,待人真得很。明日咱們兩個一起給她賠不是,想來林姑娘也不會計較。”

王熙鳳見屋內沒有別人,才示意平兒不要出聲,自己取了小刀,小心地把那字帖後面的紙細細裁了兩分光景,露出裏面的信來。

若不是平兒得了王熙鳳示意,此時都要叫出聲來。王熙鳳展信一看,正是那世賈環發現的信。好半晌,她才做看完信狀,對著平兒道:“林姑老爺好細的心思。”

平兒不敢置信地問:“這是林姑老爺寫給林姑娘的?”

王熙鳳點頭:“看信中口氣,定是林姑老爺無疑了。只是這裏面只寫了對林姑娘的思念之語,別的並未提及,奇怪。”

平兒也知道王熙鳳素日雖自嘲大字不識一個,可是若真的不識字,又如何能看懂帳本子?再是聰明強記,也不可能把歷年的帳都一一記在腦中。不過是她在詩詞上不通,比不得這府裏姑娘們,又要強慣了,不願意在這上面出醜,索性只說不識字得了。

現在她說是林姑老爺寫給林姑娘的,那就是寫給林姑娘的。少不得自己猜測道:“想是怕林姑娘初來咱們家裏想家,才想出這樣的法子安慰她?奶奶且想,這字帖可是林姑娘小時用的,那時正是她初來咱們家的時候。”

王熙鳳嘆了一口氣,即是嘆林如海為女之心,也是嘆平兒這聰慧女孩,還真是把林如海的動機猜測得八九不離十。又聽平兒問道:“奶奶要把這信給林姑娘嗎?”

給,怎麽不給。沒有這信,如何能引出別的東西來,怎麽能讓黛玉與林如海的故舊們接上頭。王熙鳳自是點頭:“想想林姑老爺愛女之心,為女兒做這樣的打算,如何能忍不讓林姑娘知道呢。”

平兒也是嘆息不止。可是她一慣行事周全,少不得提醒王熙鳳道:“奶奶是為林姑娘好,只是這樣的事兒可大可小。若是林姑娘一個不小心說出來,怕是會著了別人的眼,到時奶奶的好心,可不又要讓人利用了?”

王熙鳳深以為然:“好丫頭,多虧你提醒了我。若不然好心做了錯事,我這心下更難安了。你也知道,咱們這府裏使了人家多少銀子,現在卻沒幾個說人家好的。若是再讓她著了別人的眼,怕是林姑老爺給留下的那幾本書都留不下呢。”

因著原主管家之便,王熙鳳接收的記憶裏,就有榮國府為了建大觀園,用了林家絕戶財的內容。想想這府裏人現在已經有傳言,黛玉一無所有投奔來,一草一紙都是用了榮國府的。王熙鳳就想呸他們一臉:現在是你們一草一紙都用的林家的,多大臉才說出這樣昧良心的話。

因與平兒商定,明日早早請黛玉過來,只說自己想南面的吃食,想來黛玉也會帶著雪雁一起過來,而不是賈母的眼線紫鵑。有了這一次,黛玉那樣聰明的人,但凡多想一想,也就知道日後如何對紫鵑了。

該說黛玉果是聰明人,聽到王熙鳳說起南面的飲食,知她有深意,也不問小紅怎麽她們奶奶就想起了這個,只笑對紫鵑道:“這南面的吃食,我也記不得多少了,倒是雪雁那時在外行走的多,少不得帶她走一遭,也算是謝過鳳姐姐這些天的關照。”

紫鵑心下再不舒坦,可是主子發話了,也只好聽從,只心裏暗自盤算著自己又該多向榮慶堂走一回,也回笑道:“難得二奶奶想起,自是不能怠慢了。只是雪雁有些不大老成,去了二奶奶那裏,還是謹慎些。”

雪雁只是看著小些,平日連出頭之事也不願意做。現在紫鵑嘮叨她,她也只面上憨笑,並不在意語中的機峰。紫鵑一拳打在棉花堆上,倒自己上不去下不來的憋屈起來。目送著主仆兩個隨小紅搖搖而去,喚過春纖看著屋子,只說自己去尋鴛鴦說話。

這邊黛玉一到了王熙鳳的院子,就見平兒已經在院門處侯著,不禁笑道:“你們奶奶怎麽這麽等不及不成,去個小紅還不免,竟還勞你在這裏等著。”

平兒也是一笑:“姑娘與我們奶奶自來就好,我在這裏等著也算是獻個勤。只不光是這一個緣故,”說著聲音低了下來:“不過是我們二爺此時還沒出門,奶奶讓我先迎著姑娘去巧姑娘那裏坐坐。”

黛玉心知賈璉昨日得了賈赦的賞,只不過這賞倒是個活人。雖然閨中女孩不好問表兄房內事,可也心下替鳳姐不平,覺得賈璉行事太過,不由問了一聲:“鳳姐姐?”又想著好些話就是親姐妹也不好說得,何況自己這姑表妹,只能收了聲。可是那一雙水汪汪的杏眼,一瞬不瞬地望向平兒,裏面萬語千言說不出道不盡。

心中感嘆林姑娘待人之誠,平兒輕輕搖了搖頭:“林姑娘這邊請。我們奶奶於今想開了,只想著怎麽保養自己的身子呢。”

邊上跟的雪雁憨憨地來了一句:“二奶奶這才是看開了。自己的身子,可不是得自己保養。要奴婢說,姑娘也該自己放開些,把自己的身子保養好了是正經。”

平兒少不得看了林姑娘自南邊帶過來的丫頭一眼,黛玉也輕嗔了她一句:“不是都讓你謹慎著些了。”雪雁也只是把頭低上一低,並不為自己辯解。至此平兒才算對黛玉瀟湘館內裏有了新的認識,心下對王熙鳳識人之能有了進一步感慨。

正被黛玉與腹誹的賈璉,正面色紅潤地看著秋桐給王熙鳳敬茶。昨日那一點不自在,早就被秋桐一夜大膽與柔情化去,又見王熙鳳不大兜搭他,越發要在王熙鳳面前做出喜愛秋桐的樣子,好引得她吃醋也好。

誰知王熙鳳痛快地吃了秋桐敬上的茶,按例賞了秋桐,就要打發人走,賈璉四下看看,問道:“怎麽不見平兒?也該讓她們兩個見個禮。”

什麽叫人心不足,說得就是賈璉這種人。王熙鳳已經忍了他一早晨,現在看他又想尋趁上平兒,心下有些發怒,平兒可是她已經用了忠心符的人,日後還有大用,怎麽能再讓賈璉這得隴望蜀的人沾惹?

“璉二爺說得是什麽話。秋桐如何能與平兒相提並論?平兒不過是我的丫頭,秋桐可是老爺親自賞給璉二爺的。就算沒有如薛蟠收香菱那樣擺酒請客,可也是這府裏的頭一份。再說都在這院子裏,整日裏要見的時候多著呢,何必急在這一時。”王熙鳳說的時候,眼睛斜了賈璉一下,發現自己說起府裏頭一份的時候,賈璉面皮還是抽了一下,心裏才算是舒坦些。

秋桐也是沒眼色的,竟然插話道:“雖然奶奶擡愛,只是這兒事總有個先來後到,我也該給平兒姐姐敬杯茶。”

沒等賈璉喝止,王熙鳳鼻子裏已經冷哼出聲:“哼,給她敬茶?你可是以為你是老爺親賜的,平兒也越不過你的位次去,想著讓她給你敬上一杯茶?我今日不怕告訴你,你縱是老爺所賜,可是身契太太卻已經賞了我。就算是我給你體面,昨日讓人給你那屋子裏擺了酒,可這體面我能賞你,也能收回來。日後你只管服侍好璉二爺,別的事兒就不用你費心。再說,誰許你滿口和我你你我我的了?”

秋桐本打算借著與賈璉情熱之時,一舉拿下平兒,又聽聞二奶奶如今與二爺不卯,到時這院子裏可不就是她的天下。誰知這王熙鳳竟然在第一天就言明自己身契之事,少不得妖妖喬喬地叫了一聲“二爺。”那語調九曲十八彎,讓鳳姐好生體會了一下什麽叫雞皮疙瘩滿身。

賈璉剛要說話,就見王熙鳳一雙鳳眼已經立起,顯見得是要發威。他是被王熙鳳收伏了的人,就算這幾日與她賭氣,也不過想著樹樹自己的威風。現在見秋桐要受癟,又想要駁了王熙鳳,讓她知道知道這院子裏誰說了算,又想著她前些日子的事兒還沒回轉,不好把人逼得太急。

躊躇間,就聽王熙鳳已經再次開口:“你與璉二爺閨房之樂如何,我一概不管。只是跟著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最煩不好生說人話的人。日後你若是想到我這裏請安,就得按我的規矩來。若是不按我的規矩,這安也不必請了,只服侍璉二爺就是。”

賈璉只當王熙鳳這是醋了,心下一暢,對著王熙鳳就是一樂:“好好的說不行,何必嚇她。你也和人學著些,這院子有這院子的規矩。”後面的話自是對著秋桐說的。

秋桐不想自己撒嬌反受了一頓訓斥,而賈璉竟然不為自己出頭。也算是個機靈人,知道好些事急不得。好在自己與賈璉也算是新婚燕爾,不信這幾日他不來自己房裏,到時慢慢上眼藥就是。憋憋屈屈地應了個是字,站在那裏裝委屈。

王熙鳳惦記著黛玉之事,對又不願意賈璉在自己跟前礙眼,少不得道:“還不請你璉二爺帶了你去給老太太請安磕頭?”

賈璉奇道:“怎麽是我帶她去?”這事兒不都應該是內宅主母出面嗎?

王熙鳳就是一哂:“論理是該我帶她去。只是老太太憐我這些日子身子不好,早已經免了我請安。昨日若不是擔心璉二爺無人服侍,我也不會強撐著去接了這丫頭回來。所以今日只能辛苦璉二爺親自帶人去,免得這丫頭頭一天來了,就讓老太太不喜。日後,她還怎麽見人呢。”

賈璉無法,只好自帶了秋桐去榮慶堂,路上還囑咐她,去了榮慶堂,不得和在鳳姐跟前一樣,說話沒個進退。秋桐再恨得咬牙,也只好嘴裏答應著。

只是賈母聽說王熙鳳沒有同來,也以為她仍醋意未消。又因此事實在是賈赦行得太過,不願意在此事上落了王熙鳳的面子。因在見賈璉二人之時,一句也沒問那秋桐,只吩咐賈璉好生辦事,日後不得再如前一樣眼大肚饞,處處留情。不過是按例賞了秋桐兩樣首飾,一看就是多年陳貨,顏色即不鮮亮,樣子也已老舊。

一時府裏何人不知,這秋桐別看是大老爺賞給璉二爺的,可是老太太並不喜歡。不說邢夫人聽了不知該喜該憂,就是王夫人聽了,也是喜怒難變。無他,此時早過了每月王熙鳳該給她送利子錢收益的時候,可是卻遲遲無有音訊。

王夫人本欲借著大老爺賜人,王熙鳳心中煩悶之際,自己做出開解之態,好讓王熙鳳知道這府裏只她一人與之知心。誰知老太太竟不作興這秋桐,讓她的打算落了空,就是那周瑞家的,也不好派去小夾院勸慰王熙鳳了。

眾人如何反應王熙鳳不知,可是面對著哭得水漫金山的黛玉,她還真是手足無措:再多的伶牙俐齒對上一心哭父親慈愛,嘆自己無用的黛玉,也是枉然。

想著賈璉與秋桐請安不知何時回來,若是讓他們看見黛玉如此,少不了又是一場是非,王熙鳳不得不出聲勸道:“妹妹心裏的苦,我是盡知的。只是光哭可有什麽用,不過是妹妹傷身,林姑父在天上傷心罷了,到底於事無補。”

聽到老父可能在天上還為自己傷心,就算是明知不過是勸慰之詞,黛玉也漸漸止了淚,紅腫如桃的雙眼,看著王熙鳳,似在向她討主意。王熙鳳嘆了口氣,小心問道:“聽說林姑父去後,他老人家的書都是妹妹收了?”

沒等黛玉說話,雪雁已經在旁邊道:“我們姑娘雖然收了老爺的書,只是一直沒忍心看,生怕睹物思人,傷了心呢。”

王熙鳳知道這個丫頭是為黛玉開脫,也不揭破,只道:“想這字帖,是林姑父在妹妹頭一次進京時就備下的,尚且殷殷囑咐。等林姑父知道自己不保,總該為妹妹打算一二。我也是想著這個,今日才讓妹妹只帶雪雁過來。妹妹不妨自己回去看看。就是妹妹的奶嬤嬤,也該問問才好。”自己手裏沒人,可是黛玉手下卻有一群忠仆而不自知。

雪雁擡頭看了看王熙鳳的神情,才勸黛玉道:“二奶奶一心為姑娘打算,姑娘就是看二奶奶這份心,也該自己保重些。若一味傷心,豈不辜負了二奶奶的好意。”

就聽屋外一個讚道:“好丫頭,我原來只當你是個不會說話的,沒想到竟是藏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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