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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神秘借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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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春閣,城主平日處理政務之所,三代都是這樣,前來負荊請罪的秘術士就被領到了這兒。臭豆腐身為一城之主,政務繁多,白天也總是待在暢春閣。當他正在為司馬明恩一事愁苦時,見到這不請自來的秘術士,當真無比驚訝,或者說喜上眉梢。負荊請罪,自然是有罪才請的,那何罪之有呢?不等臭豆腐問話,他就很自覺得將一切前因後果都一一道出。

他自稱姓段名闊,南方戰國一帶一名無聲無息的秘術士,但可以見得他的秘術了得,只不過身世過於平凡,一直未能名揚諸國。這也正常,歷代王侯將相,是布衣出身的又有幾人呢?

在來四方城的前一年,他經歷了國破家亡。為了忘卻一段往事,帶著亡國之恨遠離故土。途經四方城,為龍魂鳳血這對曠世寶刀寶劍所折服,花了八年時間助明日凝成形魅,以此交易換得寶刀寶劍。他覺得他八年來常駐四方城皇宮,衣食不愁,整日凝神與聚魅之事上,又常感嘆龍魂鳳血之奇異,對故土那段往事早已看得很淡。特別是得了一對寶物,自覺一點都不虧。

本想離開之後繼續周游列國。誰知在他臨走前夜,有一人找上了他。說要與他做交易,以重金借龍魂刀一夜。

而刀歸還時,才僅僅過了半夜,上面竟還沾了血。段闊隱隱有些不安,倒不是因為那人借刀殺人,而是自己助他殺人。他問起借刀之人刀上的血是誰的時,他原以為那人不會說,但那人卻是出乎意料的坦白,說是城主義子,當今少城主。他一聽,更是心驚肉跳,對自己的一時貪心深惡痛絕,這不僅關系到人命,更涉及四方城的未來,百姓的安康,他的行為甚至會給這一片樂土帶來災害。

漫漫長夜,他翻來覆去苦思冥想,越想越覺得自己罪孽深重。由於過不了良心那關,最終決定回來面對這一切,把一切都說清楚,好減輕自己犯下的罪。

他又道:“聽聞被龍魂刀所傷之人,會因傷口蔓延、潰爛、血流不止而死。段某絕對是無心之過,一時貪欲,竟成了幫兇,為四方城帶來災害。在下自知罪不可恕,不配擁有龍魂鳳血,願雙手將它們奉還。至於段某本人,但憑處置!”

臭豆腐眉頭深鎖,沈著冷靜的面容褪去了昔日的陽光與青澀。深思該如何作答時,明日和司馬長風趕到了,亦有司馬簾緊緊跟在二人之後。由於明日體力的問題,步子放緩了不少,趕到時間也確確遲了些。臭豆腐將段闊之事不厭其煩地重頭覆述一遍,又花去不少時間,日頭漸漸地往西移。

覆述完時四人皆坐在桌邊,只司馬簾一人傻傻呆坐在一邊,撐著腦袋擡頭望著窗外的天,眼神茫然,似是無心卻是有心。

另一邊,司馬長風道:“段先生龍魂刀和鳳血劍既已作為交易品轉給了先生,哪裏有再要回去的道理?你只需說出那借刀人是誰。”

段闊卻苦惱地搖了搖頭,道:“這個……那人一身黑衣鬥篷,又戴著面具,我認不出他。”

他認不出他,可他所描述的人的特征,卻是獨一無二的。司馬長風脫口而出道:“半天月?”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明日和臭豆腐亦然。

半天月,這個陰魂不散又令人厭惡的名字。

明日的目光移向司馬長風:“當年斷劍崖決鬥,你不是說半天月摔崖身亡,怎麽會是他?”

司馬長風低頭思索,眉頭皺緊的臉像極了苦瓜,八年來他還是頭一次露出如此苦惱的表情。是怕?還是憂?——鬼見愁鬼見而愁,他不會怕。他是恨,為什麽半天月十惡不赦,卻依舊安然無恙?八年無訊,一回來就殺自己的兒子,他恨極了,恨這個十惡不赦的人,偏偏曾對他有恩,是他義父。

歐陽明日見他不答,又道:“要麽他沒死成。不過從那麽高的山崖上摔下去,金佛不壞身也會被破,著實不大可能。要麽他真的摔死了,重塑肉身,跟我一樣用秘術重生了——段先生,四方城境內境外你可見到過還有什麽秘術士?”

段闊對一切毫不知情,早已聽得一頭霧一頭水,見眾人提及那穿黑衣鬥篷的戴面具男子神色均有異,猜想那個叫半天月的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說不定還是個大壞蛋,對於人間種種悲劇都經歷過的他來說,已無所可俱,道:“多半不可能有,魅的凝成,已是有違天理的了,此秘術不大有人願意使用,傳說會遭天譴。秘術士大多在南方戰國一帶,到這兒來的怕是只有我一個,況且就算有,誰會願意冒著遭天譴的危險去幫一個壞人呢?”

聽聞此言,明日感觸良多:“這麽說段先生是冒著遭天譴的危險來救我的,大恩大德,歐陽明日銘記在心,感激不盡。”

段闊委婉道:“歐陽公子不僅一表人才,更學識非凡,不救便是段某的罪過,何須言謝?”

明日向他一笑,轉回了話題:“段先生前面所言,甚是有理。既然如此,那就不可能是半天月,或許是其他人假扮的也說不定。再說兇手是襲擊少城主,恐怕是為了城主之位而來——司馬兄又何須提前在這兒杞人憂天呢?”

臭豆腐聽到城主之位幾字,冷笑一聲,似在嘲諷那不知真假的半天月,他雖仁和,但那麽多年下來,自然也有了城主的威嚴所在。

“城主之位?莫非下一個目標就是我了?不過是不敢露出真面目的暗人。”

臭豆腐一旁的護衛本似個木雕一般站在一邊,眉目沖天,乃大福之人。除了偶爾眨動一下眼珠,身子都是保持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很難有人像他一樣一動不動站這麽久。四方城內人人皆知的城主近身護衛陳可量,便是他,對城主最為忠心耿耿的,也是他。

此刻,陳可量說話了:“城主,有臣在,絕不讓人傷你半毫!”

話畢,回音仍在房內繚繞。這時,進來一個侍女,步子輕盈無聲,樣子倒還可人,就是黑了點,不像是先天就黑,倒像是後天所致。她端了茶,一雙晶瑩的目光時時落在臭豆腐身上,時不時瞟一眼歐陽明日,大概是因為沒見過他。可她看臭豆腐的眼神,就是不一樣。半盞茶徐徐放在桌上,一旁神游的司馬簾也不落下,可謂細心周到。放完茶又瞟了幾眼歐陽明日,向城主欠欠身,後退下。

一連串動作,明日盡收眼底,他望著門口消失的影子,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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