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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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軟軟立刻轉身往回跑。
她一邊跑, 身上一邊落下大片大片的小白花。
她發現, 鼓噪的人群只有在觸到小白花時，才會安靜下來一些。
蘇軟軟努力的更加散開小白花。
但到處都是外洩的異能和瘋狂的人群。
而且越聚越多，越聚越多。
蘇軟軟努力奔跑。
在她的身後, 城堡中開出一條花路。
異能者們跟在蘇軟軟後面, 像癡迷的狂徒。
蘇軟軟不停的跑, 不停的跑。
但四周壓制過來的異能像一張網，將她牢牢的束縛住，她像是被無形的網勒住了手腳，動作變得越來越慢。
甚至因為異能消耗過度, 所以連手腳都開始發軟。
蘇軟軟急促喘息著，面色開始發白。
城堡裏很亂，外洩的異能已經開始傷人。
甚至於那些窗戶玻璃, 大門，都被震碎。
蘇軟軟擡手，擋住飛濺而來的玻璃碎片。
她周身的小白花飛舞盤旋, 擋住了細碎的玻璃渣子。
後面, 那些不能控制外洩異能的異能者們猩紅著雙眸, 下意識的想親近蘇軟軟。
因為只有在她身邊, 他們才能緩解一下那紮刺在腦中的, 幾欲將他們晶核粉碎的爆裂感。
蘇軟軟轉身，身後的異能者們看著她, 幾乎失了神智的模樣令人驚駭。
她下意識往後退。
她的身後是一大片沒了玻璃的窗戶。
異能者們湧上來時, 蘇軟軟單薄的身子掩埋在小白花中, 微微傾身，往後倒去。
溯風如霧，白花飛散。
蘇軟軟的身體從空中急速下墜。
她身上的白裙被風吹得鼓起，像朵被折斷的小白花。
她的身體被無數白花包裹，若隱若現，散散聚聚。飛舞的白花像是有意識般的朝四方飛去。
它們穿梭在溯雪寒風間，或被撕裂，或被燒灼。
蘇軟軟的身體出現細密的傷痕。
或撕裂，或燒灼。
異能者們跪在地上，蜷縮著，頭頂紛紛揚揚的落下小白花，像一場盛大的洗禮。
城堡裏，陸時鳴猛地擡頭，望向天空。
他指尖飄落一朵小白花。
身後是陸建仁瘋狂的笑聲。
陸建仁的晶核炸裂，異能影響之廣，連陸時鳴都覺眼前血色模糊，五臟俱損，幾欲不能站立。
白花落的更多，在陸建仁陰狠的異能下，那股柔軟的力氣，猶如一只溫柔的手，飄飄忽忽的裹挾著細膩的甜香，包裹住陸建仁的異能，緩慢吞噬。然後在空中飛舞盤旋，溫軟到不可思議。
不遠處的教堂上飛來一群白鴿，聖潔而美麗。
似乎有聖歌從遠方響起。
“撲啦啦……”
白鴿飛來飛去，盤旋欲落，似在哀悼。
被震裂的窗前有東西急速下墜，陸時鳴雙眸一窒，踉蹌著咬牙起身，猛地撞開窗戶，纖瘦的身體裹挾著陰風下墜，竭力伸手，企圖抓住那抹雪白。
但他的眼前滿是血色，什麽都看不到。
只能聞到那股充斥在天地之間的甜香。
還有那一齊包裹著他的小白花。
如盛夏甘霖，冬日暖陽。撫慰著鼓噪欲炸的神智。
漫天落地的小白花，夾雜著溯雪之中，甜膩到瘋狂的味道彌散開來，蜷縮著嘶吼的異能者們赤紅著一雙眼，眼前白花落目，溫柔舒緩的貼到肌膚上，就像是得到了神靈的撫摸。
女人柔軟的身體終於被滿身是血的男人攬入懷中。
她閉著眼睛，黑發披散，感受不到呼吸，像一尊漂亮的玉人。
四周積雪開始消融，萬物回春，漂亮的小白花從深土冒出，一叢叢，一片片，一朵朵。
從天上，從地上。
漫天漫地。
異能者的情緒逐漸歸於平靜。
萬物陷入漫長的寂靜。
沈默，極度的沈默下，是男人歇斯底裏的嘶吼，那是靈魂被撕裂的聲音。
……
“蘇軟軟！快過來！要開始了！”
蘇軟軟的小姐妹李軟軟在喊她。
這是南方的一塊生存區小鎮，雖然不富貴，但大家都過的很圓潤。
大街上車水馬龍，熱鬧的不行。
蘇軟軟提著她的小花籃擠在人群裏，抻著小脖子四處張望。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女神節。
廣場上到處都是過來奉獻貢品，參拜女神的人。
這位女神如此受歡迎，聽說都是因為五年前的那場，幾乎毀滅人類的大災難。
當時，天地昏暗，萬物失色，異能者們正在水深火熱，馬上就要狂化殞命之時，女神穿著神裙，也就是現在非常流行的白色小紗裙，從天而降，打敗了那個意圖毀滅世界的……神棍？
然後用天女散花技能讓大地回春，救濟被神棍差點弄死的異能者們。
聽說這位女，神，的，名，字姓蘇，名軟軟。
倒是跟她一個名字。
不過現在叫軟軟的人很多。
就單單這個小鎮上，已經出現了很多軟軟。
比如朱軟軟，張軟軟，李軟軟，包軟軟……十個女兒裏面就有九個叫軟軟的。
這是因為太崇拜這位女神，所以很多人都給自己的女兒改名軟軟。
有的甚至還為此把姓都改了。
比如她媽，再比如鎮長的女兒。
就蘇軟軟所知，鎮長的女兒非常崇拜這位女神，不僅改了姓叫蘇軟軟，還學著那些異能家族的女子們，出門的時候努力撒花瓣，尤其要撒那種白花花的漂亮小白花。
就是現在地上到處可見，被封為末世國花的小白花。
還要噴上女神專用香水。
就是那種甜膩膩的小白花香。
“偉大的女神，希望我能早點找到男朋友。”
李軟軟虔誠的許願。
蘇軟軟盯著廣場中央的那個女神像，沈思道：“她還管這個？”
李軟軟立刻瞪眼，“不準對女神不敬！”
好叭。
蘇軟軟只好一起跪下去拜見女神。
女神穿著漂亮的白色紗裙，長發如海藻般披散，遮住了大半張臉。身邊飛舞著無數小白花。
聽那些有幸見過女神的人說，女神的容貌，洛神天仙都難及，她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美人。
行走時腳下遍地生花，天上還會下花瓣雨，身邊會飄散出十裏之外都能聞到的花香味。
那是世界上最甜美的味道。
如此瑪麗蘇的傳說，成功讓蘇軟軟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女神大人產生了強烈的抵觸心底。
這到底是一只怎樣的瑪麗蘇。
旁邊，李軟軟念叨完，站起來，一把將還在楞神的蘇軟軟拽起來道：“蘇軟軟，我覺得你跟女神長得好像。”
就這被頭發糊了一臉的神像你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蘇軟軟一臉疑惑，然後道：“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我比她長得好看。”
李軟軟立刻捂住她的嘴，“蘇憨憨！你不要命了！”
蘇憨憨是李軟軟給蘇軟軟起的愛稱。
聽蘇軟軟她媽說，她一年前磕壞了腦袋，什麽都不記得了。
但蘇軟軟聽李軟軟說，其實她不是她媽親生的，而是被她媽從外面撿回來的。
雖然現在末世秩序還算規整，但只要你出去，還是能隨隨便便撿到人的。
因此，那些“要老婆不？”，“要老公不？”“要孩子不？”的人常常出現在小鎮周邊。
蘇軟軟覺得她應該也是那些“要孩子不？”中的其中一人。
即使她今年已經不知道幾歲了。
不是孩子了。
唉，她那無端逝去的童年啊。
蘇軟軟沒有以前的記憶，她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
“蘇軟軟，你再這樣胡說八道，當心被人砍。”李軟軟十分嚴肅。
李軟軟不是胡說的。
這是有真實依據的。
聽說在某南方生存區管轄下的某小生存區裏的某位不知名小頭領，因為覬覦女神的美貌，所以偷偷在月黑風高夜爬上架子，偷親了一口女神的神像，就被砍成了十八塊。
掛在城門口，大家一到早上起來就看到那血淋淋的馬賽克。
嚇得一個星期都吃不下飯。
至此，女神不能褻瀆之言流傳甚廣，大家甚至都不敢直視女神容顏，生恐觸怒神威。
蘇軟軟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軟軟這才滿意道：“你要聽我的話。”
雖然蘇軟軟長得很漂亮，鎮子裏面的小夥子都喜歡她。
但因為她似乎腦子有病，所以大家都覺得很可惜。
只有李軟軟真心把她當朋友。
“蘇憨憨，你媽今天給你的零花錢呢？”
蘇軟軟把自己的小錢錢掏出來。
“只有一百塊啊！”李軟軟嘟嘟囔囔的立刻一把拿過去，“記住了。不準告訴你媽！”
“哦。”
蘇軟軟點頭，看著李軟軟高高興興的拿著她的小錢錢跟別的小夥伴走了。
然後蘇軟軟才從另外一只口袋裏掏出一疊小鈔票，看著上面印著的女神頭像，輕輕點了點。
她還是覺得她比這個女神長得好看耶。
你看這個女神沒胸沒屁股的。
可是她有胸有屁股，長得還超美！
……
蘇軟軟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她媽正在屋子裏給她爸上香。
聽說她爸叫建仁。
蘇軟軟非常疑惑，怎麽會有人叫賤人的？
算了，那是她爸。
“回來了？”
她媽給她爸上完香，順著拐出來，一眼看到蘇軟軟籃子的小白花，立刻上來把小白花倒在地上，使勁踩！
那邊蘇軟軟的金剛芭比姐姐趕緊過來阻止。
“小姐，別氣了，當心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被金剛芭比勸住，白歡努力憋住一口氣，轉頭瞪向蘇軟軟。
雖然她知道那不是她，可是她只要看到她這張跟“蘇軟軟”極其相似的臉，整個人還是不可抑制的開始顫抖。
她要覆仇，她一定要覆仇！
這個蘇軟軟就是上天給她的機會！
在白歡猙獰的面色中，蘇軟軟捂著自己的小肚子求飯，毫無心理負擔的叫著面前這個一眼看上去就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女人，“媽，吃飯了嗎？”
有奶就是娘。
白歡立刻怒罵，“吃吃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金剛芭比姐姐則比較溫柔了，只道：“你先回房間，馬上就吃飯了。”
蘇軟軟摘了一串掛在屋檐上的臘腸，一邊啃一邊回房間去了。
蘇軟軟一走，金剛芭比立刻跟白歡哭訴，“小姐，家裏的米都要被她吃完了。”您怎麽撿了這麽一個飯桶啊！
白歡的面色也有些難看。
她當初看中她，是因為她長得跟那個蘇軟軟有九成相似。所以才會把她撿回去。
第一眼看到這張臉的時候，白歡還以為自己看到了真正的蘇軟軟。
可真的蘇軟軟在南方生存區裏吃香的喝辣的，被當成女神一樣供著呢，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而且仔細看的話，這個蘇軟軟跟那個蘇軟軟還是有區別的……從身材上。
不過白歡知道，她對她一定會有用處的。
現在，就是蘇軟軟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吃晚飯的時候，白歡開口跟蘇軟軟道：“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
正在塞飯的蘇軟軟：？？？
“其實，你父親是被人害死的……等我說完你再吃！”白歡暴怒。
蘇軟軟抱著桶委屈道：“可是我餓啊。”
白歡：……媽的。
算了，反正是最後一頓飯。
白歡開始第一百零八遍講起自己跟蘇軟軟她那個建仁爸爸的淒美愛情故事。
蘇軟軟聽得昏昏欲睡的時候，白歡突然暴怒，猛地拍桌而起，震的蘇軟軟連手裏的筷子都掉了。
“你的仇人是陸時鳴，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女人的面容在昏暗的燈色下異常扭曲，就像是惡鬼般可怖。
蘇軟軟一邊點頭，一邊繼續吃飯。
然後在白歡暴怒的聲音中，記住了一個名字。
陸時鳴。
不知道為什麽，當她念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感覺心尖顫顫，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
蘇軟軟將這稱之為，殺父仇恨！
她一定是太恨他了。
連聽個名字都感覺心口小鹿亂撞，這要是見到人，那還不得直接恨得撲上去？
……
經過五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神棍vs神女”事件後，末世人民元氣大傷，沈寂良久之後，才逐漸搶回被喪屍攻占了的幾大生存區。
直至今日，異能者恢覆大半元氣，喪屍被驅逐出去，隔著一座新豎起的巨大城墻，成兩邊瓜分之勢。
當然因為喪屍逐漸擁有智商，甚至面容也越來越像普通人類，所以也偶有偷渡者。
不過並未鬧成大亂。
隨著末世規格漸漸成型。
生存區以東南西北四方為單位，紛紛逐漸融合，形成東西南北四大板塊區域。
除東南西北生存區外，還有一塊中心地帶，稱四不管區域，最為魚龍混雜。
“那個男人在四不管，你看到他，就一槍抵住他的腦袋，殺了他。”
白歡把手裏的槍遞給蘇軟軟，面色猙獰至極，“記住了嗎？一定要抵著他的腦袋，將他一槍斃命！”
蘇軟軟努力點頭。
抵住斃命，一槍腦袋。
“媽媽，我走了。”
白歡，“嗯。”快滾吧，快滾吧，快滾吧！
“這是我給你摘的果子。”
白歡低頭，看一眼蘇軟軟放在籃子裏的小果子。
白歡身邊的金剛芭比接過來。
終於，居然在蘇軟軟的嘴巴底下還能留下來！這果子到底是太難吃還是太難吃還是太難吃？
蘇軟軟抱著她的小包袱，戀戀不舍的走了。
她猜測，她媽可能是因為她吃的太多了才會趕她走的。
什麽陸時鳴，都是借口，哼。
白歡看著蘇軟軟戀戀不舍的背影，氣得抓起旁邊的果子就啃了一大口。
覺得味道不錯，然後又啃了一大口。
金剛芭比看著白歡，突然驚呼，“小姐！”
“這是……什麽……”白歡口吐白沫，兩眼上翻。
金剛芭比震驚道：“這是銀杏果子啊，有毒！”
白歡：媽的。
……
蘇軟軟走在離家的路上，莫名有些傷感。
不知道她的媽媽喜不喜歡那些果子。
她摘了一上午，一個都沒舍得吃，都給媽媽了呢。
她可真是個乖寶寶。
想到這裏，蘇軟軟又開心起來。
因為原油太貴，所以現在大家都用人力三輪車代步。
還有兩輪自行車，擁有小電驢的話你家就是小康水平。
到處都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悲涼感。
蘇軟軟正準備找一輛人力三輪車把她運到四不管地帶。
但這些車夫一開始看到漂亮的蘇軟軟，都一下子圍過來表示可以免費帶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但一聽到“四不管”這三個字，立刻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就算蘇軟軟再怎麽加錢都不肯去。
“那個地方，可千萬不能去啊！”
那個地方，不僅有窮兇極惡的犯罪型異能者，還有無數高等級喪屍，最可怕的是，那裏有一個令窮兇極惡的犯罪型異能者和高等級喪屍皆聞風喪膽的砍頭狂魔。
聽說他的武器就是一把小斧頭。
只用一把小斧頭就能把人的腦袋當西瓜一樣的砍下來。
嗜血無情，馳騁最兇殘的四不管，猶如地獄惡鬼。就連狗都不放過！
還聽說就連四大生存區的領導者都不敢去招惹他，硬生生將四不管放置了下來。
蘇軟軟有些傷心。
難道她要自己一個人走去四不管了嗎？
“滴滴叭叭叭……”
嘈雜的人聲中，開過來一輛小汽車。
整個鎮子，只有鎮長家有小汽車。
而一般最喜歡坐小汽車的就是鎮長家的女兒。
小汽車停在蘇軟軟身邊，車窗被放下來，露出鎮長女兒那張圓圓的臉。
“蘇軟軟？”
鎮長女兒很不喜歡蘇軟軟，因為蘇軟軟長得太漂亮了，要不是腦子不好，她早就想把蘇軟軟殺了。
是的，現在的鎮長擁有生殺大權。
其實一開始，只是上面的領導人為了杜絕那些擁有意識的喪屍混入人群，隨便咬人，才制定下這個規則的。
可是難免山高皇帝遠，有隨便亂用職權的。
鎮長就是其中之一。
聽說只要不聽話的，都會變成“喪屍”被殺掉。
蘇軟軟能活到現在的原因除了她在鎮長女兒眼裏是個傻子之外，還因為鎮長兒子很喜歡她，非常覬覦她的美貌。
果然，坐在鎮長女兒身邊的鎮長兒子一眼看到蘇軟軟，眼睛都亮了。
“軟軟，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啊？”
蘇軟軟道：“我要去四不管。”
“四不管？”鎮長女兒尖叫。
鎮長兒子卻殷勤的邀請蘇軟軟上車。
“我不去！那裏有魔鬼！”
鎮長女兒瘋狂尖叫。
鎮長兒子把鎮長女兒踹了下去，然後繼續讓蘇軟軟上車。
蘇軟軟道：“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
“這怎麽行呢。四不管很危險的。”
鎮長兒子堅決不同意。
雖然他知道四不管這個地方，但從來沒去過。
不過在美色面前，他並不認為四不管有多可怕。
蘇軟軟還想拒絕，被鎮長兒子一把拽了上去。
小汽車“叭叭叭”的開出去。
鎮長兒子威風凜凜的拿出小梳子梳了梳他的頭發。
目光油膩的落到蘇軟軟身上。
去什麽四不管啊，直接開回家！
“這個路好像不太對。”
蘇軟軟趴在車窗戶上，聲音輕輕軟軟的。
露出的那張側臉精致瑩白，在陽光下像是會發光。
鎮長兒子看癡了，“哪裏不對？”
他伸出手，意圖去摸蘇軟軟的小手手，卻一不小心摸到一個**的東西。
他低頭，看到了蘇軟軟放在口袋裏的手，槍。
蘇軟軟低頭，順著鎮長兒子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那把槍。
她拿出來，伸手抵住鎮長兒子的腦袋，“我媽說，一槍腦袋……”然後什麽來著？
鎮長兒子被抵住腦袋，渾身開始發抖。
“軟，軟軟……我錯了……”
蘇軟軟歪頭，一臉疑惑。
鎮長兒子立刻跟司機道：“去，去四不管。”
……
四不管距離小鎮很近。
只有一天的路程。
因為如此，所以小鎮周邊經常遭到四不管裏面出來的那些小混混的騷擾。
小汽車被堵在了路上。
小混混們拿著槍，要鎮長兒子拿錢出來。
鎮長兒子面對槍，努力顫抖道：“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嗎？”
小混混們表示不知道。
鎮長兒子道：“我爸是鎮長！”
小混混們面露猶豫，最後還是揮揮手讓他走了。
鎮長兒子一頭熱汗的跟蘇軟軟道：“軟軟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然後就扔下蘇軟軟和小汽車，一瘸一拐的跑了。
原本正在裝死的司機立刻也跟著一起跑了。
蘇軟軟：？？？你寧願帶個司機也不帶我？
“小美人，你男人跑了。”小混混們圍上來。
蘇軟軟瑟瑟發抖道：“他不是我男人。”
小混混賤笑道：“這麽孬種，當然不能當男人。我來當你男人。”
蘇軟軟急中生智，“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小混混正欲說話，突然聽到一陣狗叫。
只見不遠處飛奔過來一只……大型冬瓜狗？
“汪汪汪汪！”
大型冬瓜狗一邊跑，一邊吃，所過之處，立刻凸顯草皮。
那張嘴就跟吸塵器似得。
“饕餮，是饕餮！”
小混混們驚慌失措的逃跑。
看來這只看上去智商堪憂的冬瓜狗居然頗有威名。
蘇軟軟眼睜睜的看著那只冬瓜狗跑到自己面前。
因為體型龐大，所以蘇軟軟甚至還感覺到了一股地動山搖的震撼感。
“汪汪汪汪！”
在冬瓜狗的吼叫聲中，蘇軟軟顫著小腿肚，聲嘶力竭的企圖威嚇，“我爸是建仁！”
“汪汪汪汪！”
冬瓜狗搖著尾巴撲上來。
蘇軟軟立刻驚慌失措的逃跑。
一邊跑，一邊喊，“我爸是建仁，我爸是建仁，嗚嗚嗚嗚……”
為什麽不管用。
她媽不是說她爸威名遠播，就連狗聽到都要下跪的嗎？
四不管地帶的衛生情況十分堪憂。
蘇軟軟跑的太急，“啪嗒”一下摔倒了。
她仰頭，發現面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雙腳。
這雙腳穿著軍靴，雙腿筆直修長，上面沾著新鮮的血跡。
蘇軟軟繼續仰頭，發現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個男人，身上是一套單薄的迷彩服。臉上戴著面具，身上背著一個小破包，裏面好像裝著什麽東西。
那只胖乎乎的狗一眼看到男人，像是獻寶似得一把咬住蘇軟軟的袖子企圖往前拖。
蘇軟軟立刻想起了傳說中的吃人魔。
四不管地帶除了有一位傳說中的砍頭狂魔之外，還有一大批吃人魔。
他們最喜歡吃細皮嫩肉的小姑娘了。
“我不好吃的……”
蘇軟軟立刻開始哭泣。
“你吃狗吧，嗚嗚嗚……”
蘇軟軟把那只胖狗往男人面前推。
胖狗似乎也十分畏懼男人，居然躲進了蘇軟軟懷裏跟她一起瑟瑟發抖。
蘇軟軟：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男人靜靜站在那裏，臉上的面具遮的徹底，只露出一雙眼睛，猩紅似火，灼燒著陰沈的兇戾，像殺紅了眼的惡鬼。
“你是誰？”
男人聲音嘶啞的開口，盯著蘇軟軟，像是要將她從頭到尾，盡數吞噬入腹。
蘇軟軟堅強的表示，“我叫蘇軟軟。”
輕輕軟軟的聲音，透過冷冽寒風，傳入男人耳中。
男人呼吸一窒，他緩步上前，走到蘇軟軟面前，然後蹲下來，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臉。
小姑娘的臉又白又滑，上面沾著一點汙泥。
男人用冰寒的指腹慢吞吞的替她擦拭幹凈。
那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像是在確認著什麽。
“再說一遍。”
蘇軟軟只能硬著頭皮又說了一遍。
然後她聽到男人沈重的呼吸聲，像是在用盡全身力氣呼吸。
那種撕扯著肺腑的悲傷感，就連她都感覺到了。
四周冷風呼嘯而過，蘇軟軟看到男人那雙血紅色的眸子裏流出淚來。
從眼眶溢出，從面具滑落，像是血淚般令人心悸。
可是那雙眸子，卻陰沈的駭人。
蘇軟軟心頭一顫，她下意識伸手，抹去面具上的眼淚，覺得十分傷心。
她的名字居然難聽的男人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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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跑, 身上一邊落下大片大片的小白花。
她發現, 鼓噪的人群只有在觸到小白花時，才會安靜下來一些。
蘇軟軟努力的更加散開小白花。
但到處都是外洩的異能和瘋狂的人群。
而且越聚越多，越聚越多。
蘇軟軟努力奔跑。
在她的身後, 城堡中開出一條花路。
異能者們跟在蘇軟軟後面, 像癡迷的狂徒。
蘇軟軟不停的跑, 不停的跑。
但四周壓制過來的異能像一張網，將她牢牢的束縛住，她像是被無形的網勒住了手腳，動作變得越來越慢。
甚至因為異能消耗過度, 所以連手腳都開始發軟。
蘇軟軟急促喘息著，面色開始發白。
城堡裏很亂，外洩的異能已經開始傷人。
甚至於那些窗戶玻璃, 大門，都被震碎。
蘇軟軟擡手，擋住飛濺而來的玻璃碎片。
她周身的小白花飛舞盤旋, 擋住了細碎的玻璃渣子。
後面, 那些不能控制外洩異能的異能者們猩紅著雙眸, 下意識的想親近蘇軟軟。
因為只有在她身邊, 他們才能緩解一下那紮刺在腦中的, 幾欲將他們晶核粉碎的爆裂感。
蘇軟軟轉身，身後的異能者們看著她, 幾乎失了神智的模樣令人驚駭。
她下意識往後退。
她的身後是一大片沒了玻璃的窗戶。
異能者們湧上來時, 蘇軟軟單薄的身子掩埋在小白花中, 微微傾身，往後倒去。
溯風如霧，白花飛散。
蘇軟軟的身體從空中急速下墜。
她身上的白裙被風吹得鼓起，像朵被折斷的小白花。
她的身體被無數白花包裹，若隱若現，散散聚聚。飛舞的白花像是有意識般的朝四方飛去。
它們穿梭在溯雪寒風間，或被撕裂，或被燒灼。
蘇軟軟的身體出現細密的傷痕。
或撕裂，或燒灼。
異能者們跪在地上，蜷縮著，頭頂紛紛揚揚的落下小白花，像一場盛大的洗禮。
城堡裏，陸時鳴猛地擡頭，望向天空。
他指尖飄落一朵小白花。
身後是陸建仁瘋狂的笑聲。
陸建仁的晶核炸裂，異能影響之廣，連陸時鳴都覺眼前血色模糊，五臟俱損，幾欲不能站立。
白花落的更多，在陸建仁陰狠的異能下，那股柔軟的力氣，猶如一只溫柔的手，飄飄忽忽的裹挾著細膩的甜香，包裹住陸建仁的異能，緩慢吞噬。然後在空中飛舞盤旋，溫軟到不可思議。
不遠處的教堂上飛來一群白鴿，聖潔而美麗。
似乎有聖歌從遠方響起。
“撲啦啦……”
白鴿飛來飛去，盤旋欲落，似在哀悼。
被震裂的窗前有東西急速下墜，陸時鳴雙眸一窒，踉蹌著咬牙起身，猛地撞開窗戶，纖瘦的身體裹挾著陰風下墜，竭力伸手，企圖抓住那抹雪白。
但他的眼前滿是血色，什麽都看不到。
只能聞到那股充斥在天地之間的甜香。
還有那一齊包裹著他的小白花。
如盛夏甘霖，冬日暖陽。撫慰著鼓噪欲炸的神智。
漫天落地的小白花，夾雜著溯雪之中，甜膩到瘋狂的味道彌散開來，蜷縮著嘶吼的異能者們赤紅著一雙眼，眼前白花落目，溫柔舒緩的貼到肌膚上，就像是得到了神靈的撫摸。
女人柔軟的身體終於被滿身是血的男人攬入懷中。
她閉著眼睛，黑發披散，感受不到呼吸，像一尊漂亮的玉人。
四周積雪開始消融，萬物回春，漂亮的小白花從深土冒出，一叢叢，一片片，一朵朵。
從天上，從地上。
漫天漫地。
異能者的情緒逐漸歸於平靜。
萬物陷入漫長的寂靜。
沈默，極度的沈默下，是男人歇斯底裏的嘶吼，那是靈魂被撕裂的聲音。
……
“蘇軟軟！快過來！要開始了！”
蘇軟軟的小姐妹李軟軟在喊她。
這是南方的一塊生存區小鎮，雖然不富貴，但大家都過的很圓潤。
大街上車水馬龍，熱鬧的不行。
蘇軟軟提著她的小花籃擠在人群裏，抻著小脖子四處張望。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女神節。
廣場上到處都是過來奉獻貢品，參拜女神的人。
這位女神如此受歡迎，聽說都是因為五年前的那場，幾乎毀滅人類的大災難。
當時，天地昏暗，萬物失色，異能者們正在水深火熱，馬上就要狂化殞命之時，女神穿著神裙，也就是現在非常流行的白色小紗裙，從天而降，打敗了那個意圖毀滅世界的……神棍？
然後用天女散花技能讓大地回春，救濟被神棍差點弄死的異能者們。
聽說這位女，神，的，名，字姓蘇，名軟軟。
倒是跟她一個名字。
不過現在叫軟軟的人很多。
就單單這個小鎮上，已經出現了很多軟軟。
比如朱軟軟，張軟軟，李軟軟，包軟軟……十個女兒裏面就有九個叫軟軟的。
這是因為太崇拜這位女神，所以很多人都給自己的女兒改名軟軟。
有的甚至還為此把姓都改了。
比如她媽，再比如鎮長的女兒。
就蘇軟軟所知，鎮長的女兒非常崇拜這位女神，不僅改了姓叫蘇軟軟，還學著那些異能家族的女子們，出門的時候努力撒花瓣，尤其要撒那種白花花的漂亮小白花。
就是現在地上到處可見，被封為末世國花的小白花。
還要噴上女神專用香水。
就是那種甜膩膩的小白花香。
“偉大的女神，希望我能早點找到男朋友。”
李軟軟虔誠的許願。
蘇軟軟盯著廣場中央的那個女神像，沈思道：“她還管這個？”
李軟軟立刻瞪眼，“不準對女神不敬！”
好叭。
蘇軟軟只好一起跪下去拜見女神。
女神穿著漂亮的白色紗裙，長發如海藻般披散，遮住了大半張臉。身邊飛舞著無數小白花。
聽那些有幸見過女神的人說，女神的容貌，洛神天仙都難及，她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美人。
行走時腳下遍地生花，天上還會下花瓣雨，身邊會飄散出十裏之外都能聞到的花香味。
那是世界上最甜美的味道。
如此瑪麗蘇的傳說，成功讓蘇軟軟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女神大人產生了強烈的抵觸心底。
這到底是一只怎樣的瑪麗蘇。
旁邊，李軟軟念叨完，站起來，一把將還在楞神的蘇軟軟拽起來道：“蘇軟軟，我覺得你跟女神長得好像。”
就這被頭發糊了一臉的神像你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蘇軟軟一臉疑惑，然後道：“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我比她長得好看。”
李軟軟立刻捂住她的嘴，“蘇憨憨！你不要命了！”
蘇憨憨是李軟軟給蘇軟軟起的愛稱。
聽蘇軟軟她媽說，她一年前磕壞了腦袋，什麽都不記得了。
但蘇軟軟聽李軟軟說，其實她不是她媽親生的，而是被她媽從外面撿回來的。
雖然現在末世秩序還算規整，但只要你出去，還是能隨隨便便撿到人的。
因此，那些“要老婆不？”，“要老公不？”“要孩子不？”的人常常出現在小鎮周邊。
蘇軟軟覺得她應該也是那些“要孩子不？”中的其中一人。
即使她今年已經不知道幾歲了。
不是孩子了。
唉，她那無端逝去的童年啊。
蘇軟軟沒有以前的記憶，她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
“蘇軟軟，你再這樣胡說八道，當心被人砍。”李軟軟十分嚴肅。
李軟軟不是胡說的。
這是有真實依據的。
聽說在某南方生存區管轄下的某小生存區裏的某位不知名小頭領，因為覬覦女神的美貌，所以偷偷在月黑風高夜爬上架子，偷親了一口女神的神像，就被砍成了十八塊。
掛在城門口，大家一到早上起來就看到那血淋淋的馬賽克。
嚇得一個星期都吃不下飯。
至此，女神不能褻瀆之言流傳甚廣，大家甚至都不敢直視女神容顏，生恐觸怒神威。
蘇軟軟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軟軟這才滿意道：“你要聽我的話。”
雖然蘇軟軟長得很漂亮，鎮子裏面的小夥子都喜歡她。
但因為她似乎腦子有病，所以大家都覺得很可惜。
只有李軟軟真心把她當朋友。
“蘇憨憨，你媽今天給你的零花錢呢？”
蘇軟軟把自己的小錢錢掏出來。
“只有一百塊啊！”李軟軟嘟嘟囔囔的立刻一把拿過去，“記住了。不準告訴你媽！”
“哦。”
蘇軟軟點頭，看著李軟軟高高興興的拿著她的小錢錢跟別的小夥伴走了。
然後蘇軟軟才從另外一只口袋裏掏出一疊小鈔票，看著上面印著的女神頭像，輕輕點了點。
她還是覺得她比這個女神長得好看耶。
你看這個女神沒胸沒屁股的。
可是她有胸有屁股，長得還超美！
……
蘇軟軟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她媽正在屋子裏給她爸上香。
聽說她爸叫建仁。
蘇軟軟非常疑惑，怎麽會有人叫賤人的？
算了，那是她爸。
“回來了？”
她媽給她爸上完香，順著拐出來，一眼看到蘇軟軟籃子的小白花，立刻上來把小白花倒在地上，使勁踩！
那邊蘇軟軟的金剛芭比姐姐趕緊過來阻止。
“小姐，別氣了，當心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被金剛芭比勸住，白歡努力憋住一口氣，轉頭瞪向蘇軟軟。
雖然她知道那不是她，可是她只要看到她這張跟“蘇軟軟”極其相似的臉，整個人還是不可抑制的開始顫抖。
她要覆仇，她一定要覆仇！
這個蘇軟軟就是上天給她的機會！
在白歡猙獰的面色中，蘇軟軟捂著自己的小肚子求飯，毫無心理負擔的叫著面前這個一眼看上去就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女人，“媽，吃飯了嗎？”
有奶就是娘。
白歡立刻怒罵，“吃吃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金剛芭比姐姐則比較溫柔了，只道：“你先回房間，馬上就吃飯了。”
蘇軟軟摘了一串掛在屋檐上的臘腸，一邊啃一邊回房間去了。
蘇軟軟一走，金剛芭比立刻跟白歡哭訴，“小姐，家裏的米都要被她吃完了。”您怎麽撿了這麽一個飯桶啊！
白歡的面色也有些難看。
她當初看中她，是因為她長得跟那個蘇軟軟有九成相似。所以才會把她撿回去。
第一眼看到這張臉的時候，白歡還以為自己看到了真正的蘇軟軟。
可真的蘇軟軟在南方生存區裏吃香的喝辣的，被當成女神一樣供著呢，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而且仔細看的話，這個蘇軟軟跟那個蘇軟軟還是有區別的……從身材上。
不過白歡知道，她對她一定會有用處的。
現在，就是蘇軟軟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吃晚飯的時候，白歡開口跟蘇軟軟道：“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
正在塞飯的蘇軟軟：？？？
“其實，你父親是被人害死的……等我說完你再吃！”白歡暴怒。
蘇軟軟抱著桶委屈道：“可是我餓啊。”
白歡：……媽的。
算了，反正是最後一頓飯。
白歡開始第一百零八遍講起自己跟蘇軟軟她那個建仁爸爸的淒美愛情故事。
蘇軟軟聽得昏昏欲睡的時候，白歡突然暴怒，猛地拍桌而起，震的蘇軟軟連手裏的筷子都掉了。
“你的仇人是陸時鳴，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女人的面容在昏暗的燈色下異常扭曲，就像是惡鬼般可怖。
蘇軟軟一邊點頭，一邊繼續吃飯。
然後在白歡暴怒的聲音中，記住了一個名字。
陸時鳴。
不知道為什麽，當她念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感覺心尖顫顫，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
蘇軟軟將這稱之為，殺父仇恨！
她一定是太恨他了。
連聽個名字都感覺心口小鹿亂撞，這要是見到人，那還不得直接恨得撲上去？
……
經過五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神棍vs神女”事件後，末世人民元氣大傷，沈寂良久之後，才逐漸搶回被喪屍攻占了的幾大生存區。
直至今日，異能者恢覆大半元氣，喪屍被驅逐出去，隔著一座新豎起的巨大城墻，成兩邊瓜分之勢。
當然因為喪屍逐漸擁有智商，甚至面容也越來越像普通人類，所以也偶有偷渡者。
不過並未鬧成大亂。
隨著末世規格漸漸成型。
生存區以東南西北四方為單位，紛紛逐漸融合，形成東西南北四大板塊區域。
除東南西北生存區外，還有一塊中心地帶，稱四不管區域，最為魚龍混雜。
“那個男人在四不管，你看到他，就一槍抵住他的腦袋，殺了他。”
白歡把手裏的槍遞給蘇軟軟，面色猙獰至極，“記住了嗎？一定要抵著他的腦袋，將他一槍斃命！”
蘇軟軟努力點頭。
抵住斃命，一槍腦袋。
“媽媽，我走了。”
白歡，“嗯。”快滾吧，快滾吧，快滾吧！
“這是我給你摘的果子。”
白歡低頭，看一眼蘇軟軟放在籃子裏的小果子。
白歡身邊的金剛芭比接過來。
終於，居然在蘇軟軟的嘴巴底下還能留下來！這果子到底是太難吃還是太難吃還是太難吃？
蘇軟軟抱著她的小包袱，戀戀不舍的走了。
她猜測，她媽可能是因為她吃的太多了才會趕她走的。
什麽陸時鳴，都是借口，哼。
白歡看著蘇軟軟戀戀不舍的背影，氣得抓起旁邊的果子就啃了一大口。
覺得味道不錯，然後又啃了一大口。
金剛芭比看著白歡，突然驚呼，“小姐！”
“這是……什麽……”白歡口吐白沫，兩眼上翻。
金剛芭比震驚道：“這是銀杏果子啊，有毒！”
白歡：媽的。
……
蘇軟軟走在離家的路上，莫名有些傷感。
不知道她的媽媽喜不喜歡那些果子。
她摘了一上午，一個都沒舍得吃，都給媽媽了呢。
她可真是個乖寶寶。
想到這裏，蘇軟軟又開心起來。
因為原油太貴，所以現在大家都用人力三輪車代步。
還有兩輪自行車，擁有小電驢的話你家就是小康水平。
到處都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悲涼感。
蘇軟軟正準備找一輛人力三輪車把她運到四不管地帶。
但這些車夫一開始看到漂亮的蘇軟軟，都一下子圍過來表示可以免費帶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但一聽到“四不管”這三個字，立刻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就算蘇軟軟再怎麽加錢都不肯去。
“那個地方，可千萬不能去啊！”
那個地方，不僅有窮兇極惡的犯罪型異能者，還有無數高等級喪屍，最可怕的是，那裏有一個令窮兇極惡的犯罪型異能者和高等級喪屍皆聞風喪膽的砍頭狂魔。
聽說他的武器就是一把小斧頭。
只用一把小斧頭就能把人的腦袋當西瓜一樣的砍下來。
嗜血無情，馳騁最兇殘的四不管，猶如地獄惡鬼。就連狗都不放過！
還聽說就連四大生存區的領導者都不敢去招惹他，硬生生將四不管放置了下來。
蘇軟軟有些傷心。
難道她要自己一個人走去四不管了嗎？
“滴滴叭叭叭……”
嘈雜的人聲中，開過來一輛小汽車。
整個鎮子，只有鎮長家有小汽車。
而一般最喜歡坐小汽車的就是鎮長家的女兒。
小汽車停在蘇軟軟身邊，車窗被放下來，露出鎮長女兒那張圓圓的臉。
“蘇軟軟？”
鎮長女兒很不喜歡蘇軟軟，因為蘇軟軟長得太漂亮了，要不是腦子不好，她早就想把蘇軟軟殺了。
是的，現在的鎮長擁有生殺大權。
其實一開始，只是上面的領導人為了杜絕那些擁有意識的喪屍混入人群，隨便咬人，才制定下這個規則的。
可是難免山高皇帝遠，有隨便亂用職權的。
鎮長就是其中之一。
聽說只要不聽話的，都會變成“喪屍”被殺掉。
蘇軟軟能活到現在的原因除了她在鎮長女兒眼裏是個傻子之外，還因為鎮長兒子很喜歡她，非常覬覦她的美貌。
果然，坐在鎮長女兒身邊的鎮長兒子一眼看到蘇軟軟，眼睛都亮了。
“軟軟，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啊？”
蘇軟軟道：“我要去四不管。”
“四不管？”鎮長女兒尖叫。
鎮長兒子卻殷勤的邀請蘇軟軟上車。
“我不去！那裏有魔鬼！”
鎮長女兒瘋狂尖叫。
鎮長兒子把鎮長女兒踹了下去，然後繼續讓蘇軟軟上車。
蘇軟軟道：“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
“這怎麽行呢。四不管很危險的。”
鎮長兒子堅決不同意。
雖然他知道四不管這個地方，但從來沒去過。
不過在美色面前，他並不認為四不管有多可怕。
蘇軟軟還想拒絕，被鎮長兒子一把拽了上去。
小汽車“叭叭叭”的開出去。
鎮長兒子威風凜凜的拿出小梳子梳了梳他的頭發。
目光油膩的落到蘇軟軟身上。
去什麽四不管啊，直接開回家！
“這個路好像不太對。”
蘇軟軟趴在車窗戶上，聲音輕輕軟軟的。
露出的那張側臉精致瑩白，在陽光下像是會發光。
鎮長兒子看癡了，“哪裏不對？”
他伸出手，意圖去摸蘇軟軟的小手手，卻一不小心摸到一個**的東西。
他低頭，看到了蘇軟軟放在口袋裏的手，槍。
蘇軟軟低頭，順著鎮長兒子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那把槍。
她拿出來，伸手抵住鎮長兒子的腦袋，“我媽說，一槍腦袋……”然後什麽來著？
鎮長兒子被抵住腦袋，渾身開始發抖。
“軟，軟軟……我錯了……”
蘇軟軟歪頭，一臉疑惑。
鎮長兒子立刻跟司機道：“去，去四不管。”
……
四不管距離小鎮很近。
只有一天的路程。
因為如此，所以小鎮周邊經常遭到四不管裏面出來的那些小混混的騷擾。
小汽車被堵在了路上。
小混混們拿著槍，要鎮長兒子拿錢出來。
鎮長兒子面對槍，努力顫抖道：“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嗎？”
小混混們表示不知道。
鎮長兒子道：“我爸是鎮長！”
小混混們面露猶豫，最後還是揮揮手讓他走了。
鎮長兒子一頭熱汗的跟蘇軟軟道：“軟軟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然後就扔下蘇軟軟和小汽車，一瘸一拐的跑了。
原本正在裝死的司機立刻也跟著一起跑了。
蘇軟軟：？？？你寧願帶個司機也不帶我？
“小美人，你男人跑了。”小混混們圍上來。
蘇軟軟瑟瑟發抖道：“他不是我男人。”
小混混賤笑道：“這麽孬種，當然不能當男人。我來當你男人。”
蘇軟軟急中生智，“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小混混正欲說話，突然聽到一陣狗叫。
只見不遠處飛奔過來一只……大型冬瓜狗？
“汪汪汪汪！”
大型冬瓜狗一邊跑，一邊吃，所過之處，立刻凸顯草皮。
那張嘴就跟吸塵器似得。
“饕餮，是饕餮！”
小混混們驚慌失措的逃跑。
看來這只看上去智商堪憂的冬瓜狗居然頗有威名。
蘇軟軟眼睜睜的看著那只冬瓜狗跑到自己面前。
因為體型龐大，所以蘇軟軟甚至還感覺到了一股地動山搖的震撼感。
“汪汪汪汪！”
在冬瓜狗的吼叫聲中，蘇軟軟顫著小腿肚，聲嘶力竭的企圖威嚇，“我爸是建仁！”
“汪汪汪汪！”
冬瓜狗搖著尾巴撲上來。
蘇軟軟立刻驚慌失措的逃跑。
一邊跑，一邊喊，“我爸是建仁，我爸是建仁，嗚嗚嗚嗚……”
為什麽不管用。
她媽不是說她爸威名遠播，就連狗聽到都要下跪的嗎？
四不管地帶的衛生情況十分堪憂。
蘇軟軟跑的太急，“啪嗒”一下摔倒了。
她仰頭，發現面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雙腳。
這雙腳穿著軍靴，雙腿筆直修長，上面沾著新鮮的血跡。
蘇軟軟繼續仰頭，發現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個男人，身上是一套單薄的迷彩服。臉上戴著面具，身上背著一個小破包，裏面好像裝著什麽東西。
那只胖乎乎的狗一眼看到男人，像是獻寶似得一把咬住蘇軟軟的袖子企圖往前拖。
蘇軟軟立刻想起了傳說中的吃人魔。
四不管地帶除了有一位傳說中的砍頭狂魔之外，還有一大批吃人魔。
他們最喜歡吃細皮嫩肉的小姑娘了。
“我不好吃的……”
蘇軟軟立刻開始哭泣。
“你吃狗吧，嗚嗚嗚……”
蘇軟軟把那只胖狗往男人面前推。
胖狗似乎也十分畏懼男人，居然躲進了蘇軟軟懷裏跟她一起瑟瑟發抖。
蘇軟軟：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男人靜靜站在那裏，臉上的面具遮的徹底，只露出一雙眼睛，猩紅似火，灼燒著陰沈的兇戾，像殺紅了眼的惡鬼。
“你是誰？”
男人聲音嘶啞的開口，盯著蘇軟軟，像是要將她從頭到尾，盡數吞噬入腹。
蘇軟軟堅強的表示，“我叫蘇軟軟。”
輕輕軟軟的聲音，透過冷冽寒風，傳入男人耳中。
男人呼吸一窒，他緩步上前，走到蘇軟軟面前，然後蹲下來，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臉。
小姑娘的臉又白又滑，上面沾著一點汙泥。
男人用冰寒的指腹慢吞吞的替她擦拭幹凈。
那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像是在確認著什麽。
“再說一遍。”
蘇軟軟只能硬著頭皮又說了一遍。
然後她聽到男人沈重的呼吸聲，像是在用盡全身力氣呼吸。
那種撕扯著肺腑的悲傷感，就連她都感覺到了。
四周冷風呼嘯而過，蘇軟軟看到男人那雙血紅色的眸子裏流出淚來。
從眼眶溢出，從面具滑落，像是血淚般令人心悸。
可是那雙眸子，卻陰沈的駭人。
蘇軟軟心頭一顫，她下意識伸手，抹去面具上的眼淚，覺得十分傷心。
她的名字居然難聽的男人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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