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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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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軟軟左邊腮幫子一顆棒棒糖, 右邊腮幫子一顆棒棒糖, 外頭戳著兩根小棒棒,鼓的跟滿載而歸的小倉鼠一樣看大家其樂融融的跟新來的老大打招呼。

不過老大面色似乎有些陰郁, 眼神也有些陰鷙。

他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我叫尹生。”

尹生看年紀也就二十出頭, 換了一件厚實的羽絨服坐下來後整個人更顯陰森。

看過來時,眼神幽暗至極, 如骨附蛆,就像是隨處可觸的空氣,從毛孔中鉆入。又像是粘連不斷的影子,永遠跟在你身後。

屋子裏很安靜, 尹生身上的那股沈郁之氣影響到了每一個人。

大家都顯得有些警惕和沈默。

就連狗都不叫了。

而那十個舅子自從尹生來了以後,就跟有了主心骨一樣。

人高馬大的把尹生圍在中間。

眼神又崇拜, 又敬畏。

“我這個人,是很好客的。大家想住多久住多久。”

說完,尹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陰森的笑。

看上去真的是十分好客了。

“你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突然,原本一臉無趣神色的陸時鳴開口了。

他把玩著手裏蘇軟軟的芭比娃娃, 把它的腦袋掰開,安上, 再掰開, 再安上。

那雙漂亮的手靈活纖細, 就像是在做什麽精致的工藝品。

尹生看一眼陸時鳴, 在他臉上停留片刻, 然後點頭道:“對。”

陸時鳴意味不明的應一聲, 然後繼續不感興趣的低頭把玩手裏的芭比娃娃。順便從蘇軟軟嘴裏搶了一根棒棒糖回來。

你就是饞我的棒棒糖!

你這個渣男!

寒暄了一陣,大家各自回房。

只有倪陽一個人去了廚房。

廚房裏,範麥正在忙活。

她的兒子亦步亦趨跟在她身邊,時不時的喊餓。

範麥心疼的塞給他一個冷饅頭。

倪陽靠在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盒巧克力,遞給那個孩子。

孩子眼前一亮,直接伸手搶了就跑。

巧克力在末世可是稀罕東西。

比普通食物更能維持體力。

倪陽一送就送一大盒,真是非常大方了。

當然,反正這些東西都是她從蘇軟軟那裏搜刮來的。她一點都不心疼。

“真是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範麥看上去有點緊張。

“一點小東西而已。算食宿費吧。”

倪陽掃了一眼廚房。

廚房裏只有範麥一個人。

倪陽不經意道:“你手上的戒指看上去很舊了。”

範麥神色一楞,繼而伸手摸了摸手上戴著的那個幾乎要將手指勒腫的戒指。

“是啊,畢竟我結婚也那麽多年了。”

說完,範麥遮遮掩掩的轉身繼續去忙活了,似乎是不願意多說。

倪陽漂亮的鳳眸瞇起,整個人顯出幾分淩厲。

她轉身,擡腳往樓梯上走,到了二樓,卻看到了走廊上正等著她的三個人。

倪陽一楞,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壓低聲音道:“那個尹生身上有異能,我看不出來,大家小心點。”

這個別墅,還真是臥虎藏龍。

看來這次的事情不一般。

站在最前面的肖彘點頭,沈默半響,終於開口,“倪陽,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麽一定要來範墓村嗎?”

蘇軟軟也冒出半顆腦袋表示好奇。

倪陽垂下眉眼,粗糙的指腹摩挲著手裏的槍。

良久後才開口道:“範麥手上戴著的戒指,是我妹妹的東西。”

戒指那麽細小的東西,大家都沒註意。

但倪陽卻很細心的一眼就發現了那個跟範麥的手指尺寸一點都不合適的戒指。

怪不得當時倪陽的反應有點不對勁,從剛才的試探到先前那麽強硬的要跟著範麥來這個範墓村。

原來都是因為那個戒指。

蘇軟軟恍然大悟的點頭。

她扯著陸時鳴的衣袖,輕輕仰頭看他。

她能理解倪陽,可是不能理解陸時鳴。

自從來到這個村子,進入這幢鄉村大別墅。

陸時鳴的心情就跟坐了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時而變態,時而更變態。

“抱歉,拖累了大家。”倪陽似乎有些煩躁,“我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麽覆雜。”

現在他們要面對的不是範麥一個人,而是整個團體。

甚至遠遠不止他們現在所看到的那些人。

倪陽有預感,這後面一定會有更多人。

整個村子就像是一個暗樁窩點。

只要他們有任何輕舉妄動,那些藏在暗處的東西就會撲出來將他們撕成碎片。

倪陽深知,自己的異能根本就不夠保護大家。

是她拖累了他們。

肖彘立刻安慰,“我們本來就是來找你妹妹的。沒有什麽拖累不拖累的。”

陸時鳴也道:“故地重游,挺好。”

肖彘奇怪道:“你以前來過這個地方嗎?”

陸時鳴微微頷首,細薄唇角輕翹,帶一點譏諷,“算是我出生的地方吧。”

蘇軟軟繼續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對這個地方這麽熟悉!

“那一定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肖彘轉頭望向不遠處的那片窗戶,“只可惜,現在都面目全非了。”

外面連綿的青綠田地都荒廢了。被覆上一層層厚厚的皚雪。

村子也幾乎荒了。

遠遠望去,素白一片,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可名狀的悲慘。

“猶如行屍走肉的世界。這才是真正的末世。”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絕望……

肖彘一扭頭,看到臉蛋紅彤彤,皮膚白嫩嫩,養的跟只小香豬一樣的蘇軟軟,咽下了最後那句話。

陸時鳴順著肖彘的目光看一眼蘇軟軟,然後垂下眉眼,指尖輕動,聲音幾不可聞,“確實是有很多回憶。”

說完,陸時鳴又冷冷瞥一眼蘇軟軟。

感覺到身邊的冷意,蘇軟軟努力把自己縮成了一只球。

然後為自己的不積極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她明天就開始找死。

明天,又是重新營業的一天!

她是最胖的!

……

晚上的別墅很安靜。

蘇軟軟搶了陸時鳴的被子,裹在身上,圓球似得從門口滾出來,暗搓搓的起床上廁所,然後在走廊的窗戶邊看到了倪陽。

女人穿著單薄的迷彩服,靠在墻邊,手裏夾著一根煙。

蘇軟軟從來都不知道,倪陽原來還會抽煙。

她慢吞吞地走過去。

青白煙霧之間,倪陽的臉晦暗不明,似乎隱藏了許多情緒。

“倪陽,外面冷哦。”

蘇軟軟把自己身上裹的小被被披到倪陽身上。

軟乎乎的帶著小姑娘身上特有的溫暖和香味。

倪陽神色一頓,“你怎麽出來了?”

“上廁所。”蘇軟軟乖乖道。然後她微微傾身過去,盯住倪陽的眼睛道:“是不是風太大,眼睛裏進沙子了?我幫你吹吹。”

倪陽一把將蘇軟軟拉過來,攏進被子裏。

沈默半響後道:“我想她了。”

倪陽的聲音悠遠綿長,帶著一股難以抑制的悲傷。

外面風很大,雪很大。

倪陽的手用力攥著被角,“我想她在外面,會不會冷,會不會餓。”

蘇軟軟湊過去,貼住倪陽,聲音很輕,卻軟乎乎的透著溫暖,“她會很好的。”

倪陽突然紅著眼睛蹲下來。

她手裏的香煙落到地上,散開的碎末像星光似得飄忽。

窗外白雪反照,亮如白晝。

倪陽從脖子裏取出一個項鏈。

那個項鏈上掛著一個戒指。

“今天早上,我特地去確認過了。範麥手上的戒指確實是我妹妹的。這是對戒。我父母結婚的時候留下來的,上面還有他們的名字縮寫和特殊符號……”

倪陽那麽堅強的一個女人,妹妹是她的軟肋。

來到範墓村之前,蘇軟軟便時常看到她趴在方向盤上哭。

無聲又哽咽。

“我總是夢到她……”

午夜夢回之際,倪陽總是夢到她妹妹。

“倪媚她雖然看著膽大,但其實膽子很小。她那個性子,一個人在外面,不知道要受什麽苦。我總是想著,能找到她。告訴她,姐姐來了,姐姐在這裏……”

倪陽泣不成聲。

黑暗中,一個溫軟又纖弱的懷抱將倪陽攏進去。

蘇軟軟細軟的長發鋪疊開來,海藻般糾纏,身上散發出來的香甜花香味在倪陽鼻息間彌散開。

倪陽頭頂是她柔軟如面團般的手。

只一瞬,便平覆了她焦躁不安的心。

“我在這裏哦。”

……

陸時鳴打開房門,就看到那兩個蜷縮在窗戶下面的女人。

倪陽身形纖細高挑。

蘇軟軟纖弱嬌柔。

可此刻,卻是那纖弱嬌柔,柔軟的仿佛菟絲花一般的女人將倪陽這株沙漠之花攬在懷裏。

小小的被子下兩人蜷縮著。

倪陽眼尾通紅,伸手緊緊抱住蘇軟軟,像是抱住了末世最後的希望和溫暖。

男人走過去,悄無聲息。

然後開口道:“腿不麻嗎?”

“噓。”

“她睡著了哦。”

蘇軟軟仰頭,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陸時鳴,小臉被外面的冷風凍得蒼白,卷翹的眼睫上甚至都凝了一層淡淡的霜。

說話的時候小嘴巴裏還在往外冒白氣。

窗戶沒有封嚴實,蘇軟軟微微挺直了背,擋住了進風口。

像朵佇立在冷風口的小白花。

雖然纖弱,但是堅韌。

陸時鳴矮身蹲下來,伸手將蘇軟軟的小腦袋放進自己懷裏。

他的身上像火爐一樣暖和。

蘇軟軟被凍僵的小身板輕輕顫了顫,然後漸漸暖和起來。

“陸時鳴,這個是你以前的家嗎?”

蘇軟軟貼著陸時鳴的耳朵,輕輕說話。

軟綿綿的呼吸聲打在他的耳朵上。

男人眸色輕動,一巴掌罩下來蓋住蘇軟軟的小腦袋,“自己想。”

想什麽?

男人身上套了一件羽絨服,蘇軟軟半個身子被罩進去。

呼吸之際滿是男人身上如青山野伶般的清新味道。

“想不起來,就殺了你。”

蘇軟軟:QAQ。

她聽到了什麽?她一定是在做夢。

“能不能給點提示?”

蘇軟軟哆哆嗦嗦的表示自己一定豎起耳朵仔細聽,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漏掉。

男人的目光冷冷落下來,連帶著身上的溫度都有所下降。

蘇軟軟表示天氣這麽冷,不適合開口說話,怕凍著您的尊舌,她還是自己想吧,嚶嚶嚶。

……

清晨陽光微熱。

倪陽一覺睡醒,就看到了空蕩蕩的走廊。

她神色恍惚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難得有些羞赧。

她居然在一只二傻子面前哭了……

倪陽伸手揉了揉臉,眼睛還有些腫。

有點難看啊。

靜默了半刻,倪陽才把臉上的手挪開。

一個姿勢僵躺了一個晚上,她覺得有點腰酸背痛。

不過這居然是末世之後她睡得最好的一覺,真是神奇。

她站起來,身上的被子跟著滑下來。

倪陽看著那粉粉帶著蕾絲的卡通小被子,不禁輕笑了笑,剛剛彎腰提起來,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她抖了抖。

掉出來一堆糖。

然後又抖了抖。

掉出來一堆巧克力。

倪陽:……那自詡豌豆公主一定要粉紅蕾絲小被被的蠢貨就不覺得硌得慌嗎?

……

樓下廚房裏,尹生把人召集了起來。

留了兩個舅子守門。

“老大,我覺得這些人不簡單,我們還是,不要做了吧?”範麥只要一想到第一眼看到陸時鳴時看到那片深淵之地,便後怕的渾身哆嗦。

那麽可怕的地方,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過。

就算是最十惡不赦的人,都沒有這麽恐怖。

“怕什麽,不過就是拿了幾桿子槍。我們連煤區的異能者都幹過,還怕拿槍的嗎?”沖動的三舅子道。

範麥張了張嘴,終於開口,“那個叫倪陽的是有異能的。”

尹生陰郁的眸子霍得明亮起來,“什麽異能?”

範麥道:“雷電。”

尹生立刻興奮了,居然是雷電系異能,如果能把她的晶核挖出來,那他們就賺大發了!

自從知道晶核能激發普通人的異能後,晶核的價值就一路瘋長。

現在,異能者除了要防範喪屍,更要防範的是人心。

因為更多的異能者不是死在喪屍手裏,而是死在同類手裏。

“按照原計劃,我先觀察幾天。”

尹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張陰郁的臉上露出貪婪之色,“那個叫蘇軟軟和陸時鳴的,看起來可以賣個好價錢。”

作為販賣一條龍服務,他們是專業的。

……

倪陽和肖彘都是當兵的,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

自從那個所謂的老大來了以後,他們本能的察覺到不對勁。

可每次轉身一看,身後又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我的子彈不見了。”

倪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寶寶的泡椒鳳爪也不見了。”

肖彘只能暫時用泡椒龍爪代替。

蘇軟軟十分驚恐,“我的桶不見了。”

“我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倪陽非常嚴肅,“我們丟了那麽多東西,卻完全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而且那個賊十分囂張,連掩飾都不掩飾,就像是在故意炫耀。

倪陽和肖彘也曾經想要抓住他。

可是他們盯了兩個晚上,一無所獲。

眼前除了空氣還是空氣。

可即便如此,東西還是一直在丟。

可以說,那些東西就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丟的。

“我們一定要在衣櫃裏說嗎?”蘇軟軟覺得有點擠,尤其是肖彘太大只了。

陸時鳴把蘇軟軟放到自己身上。

大家終於松快了一些。

“我懷疑我們被監視了。”倪陽繼續道。

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所以倪陽左思右想,還是看中了陸時鳴房間裏的衣櫃來討論這件大事。

“還有那個範麥。我覺得她的異能很奇特。”倪陽說完,轉頭詢問道:“陸時鳴,你能猜出來她是什麽異能嗎?”

黑暗中,陸時鳴的聲音從倪陽另一邊傳來,“不能。”

倪陽伸手摸了摸面前黑乎乎的一團,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一直在跟櫃壁說話。

“軟軟睡著了,明天再說吧。”

陸時鳴推開櫃門,將蘇軟軟抱出衣櫃,放到床上,微微側頭往房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似是有意,也是無意。

“哢嚓”一聲,房門在倪陽靠近前,發出一聲輕輕的響動。

倪陽疑惑道:“我進來的時候關門了啊?”

突然,她神色一凜,聲線似乎有些抖,“你們說,這個世界上會不會……”

“有馬克思主義?”

小睡了一會兒的蘇軟軟立刻高高舉起自己的小手手。

倪陽:……

“對了,蘇軟軟,你上次是不是說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拽了頭發?”

倪陽突然想起這件事。

蘇軟軟呆呆想了想,然後小心翼翼的指向陸時鳴。

就是他,就是他嫉妒她天生美麗!

“……我說的不是陸時鳴。”

陸時鳴道:“應該是被什麽東西勾住了吧。”

倪陽疑惑的點了點頭,然後面帶沈思的走了。

因為自己的第六感,所以倪陽晚上都沒睡好,那把沒了子彈的槍一直頂在腦袋底下。只要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刻就醒了。

不過她也覺得自己有點想多了。

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鬼呢。

突然,“砰”的一聲。

房間裏的窗戶劇烈抖動。

倪陽精神一凜,立刻坐起來。

“嘩啦”一聲,半舊的窗戶被吹開,打在墻壁上,發出震耳的聲音。

窗戶邊白花花的飄進來幾顆雪花。

然後緊接著,房間的門也被震開了。

倪陽用力握緊手裏的槍,直直坐在床上,連眼睛都沒眨,就這樣一直到早上七點,天色漸明。

她看到地板上有幾個模糊的腳印。

可是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人進來過。

她一直在盯著……

倪陽掛著一個黑眼圈出現在走廊上。

她一臉深沈的仰望著天空,想著昨天的怪事,然後突然就看到一只球?在雞圈裏狂奔……

那只球身上套著一個塑料雨衣,腳上一雙小雨靴,劈裏啪啦的踩了一地雞毛。

“蘇軟軟!你在幹什麽!”

倪陽氣急敗壞的沖下去。

這麽危險的地方能隨便亂跑嗎?

蘇軟軟抱著懷裏使勁掙紮的母雞一臉震驚,“你怎麽能看到我?”

“我怎麽不能看到你!你披這玩意要幹嘛?外面又不下雨。”

倪陽扯了扯蘇軟軟身上類似雨衣一樣的東西,把這只傻白甜裹得跟個塑料小棚似得。

蘇軟軟神神秘秘道:“偷雞。”

倪陽低頭。

蘇軟軟懷裏的雞又肥又嫩又能嘰嘰喳喳。

“咯咯咯咯(救救雞)!”

倪陽忍不住流下了羨慕的口水,然後硬生生咽回去道:“那是別人的,不能偷。把雞放了!”

“哦。”

蘇軟軟一臉沮喪的低下小腦袋,為自己的野雞老母湯默哀三秒鐘,然後慢吞吞的把身上的小雨衣脫掉,一臉小女生長大了以後才發現“童話裏都是騙人的”表情道:“廣告都是騙人的,這明明就是一件普通的雨衣。”

這件雨衣的標簽上除了“made in 拆那”外,還有鬥大“隱身衣”三個大字。

這明顯就是騙小孩的好嗎!你這個蠢貨!

倪陽沒忍住,伸手又擰住了蘇軟軟的小耳朵。

進行了九十度的教育。

“蠢貨,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隱身……”倪陽臉上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神色一頓。

等一下,隱身?

末世前沒有隱身衣,不代表末世後沒有隱身啊!

各種奇奇怪怪的異能之下,出現隱身異能也不奇怪吧?

這樣一聯想,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連貫了。

倪陽猶如醍醐灌頂。

“蘇軟軟,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倪陽沒忍住,使勁拍了拍蘇軟軟的小腦袋。

蘇軟軟表示自己本來就很聰明。

倪陽拽著蘇軟軟,興致沖沖的又把肖彘和陸時鳴召集了起來。

四個人又聚在了大衣櫃裏。

蘇軟軟依舊被陸時鳴拎在身上。

不過因為她身上的雞糞味太重,所以被陸時鳴強硬的換了一套衣服又轉圈圈噴了香噴噴的小香水後才被準許進入。

“隱身異能?”

肖彘聽到倪陽的猜測,震驚了一下,然後道:“居然會有這種異能?”

“我也沒想過。”倪陽興奮道:“要不是剛才蘇軟軟……這只蠢貨怎麽又睡著了!”

倪陽恨恨罵完,恨鐵不成鋼的隨手拖過一件衣服給蘇軟軟蓋在身上,然後繼續道:“現在我們要想怎麽讓那個人原形畢露。”

畢竟抓人拿贓,只靠懷疑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可惜的是,他們討論了半天都沒有討論出結果。

突然,原本拱在陸時鳴懷裏的蘇軟軟動了動。

黑暗中,大家的目光不自覺的朝那裏匯聚。

蘇軟軟神秘兮兮的用爪子掏出一個東西。

“你們看,我的手表是夜光的。”

眾人:……

“等一下。”

肖彘突然開口。

“有沒有熒光粉之類的東西?”

肖彘這話一出口,大家眼神一亮。

蘇軟軟立刻藏好了自己的夜光手表。

然後被倪陽強硬的搶了過來一手拆卸,把裏面的夜光粉刮了下來。

蘇軟軟捧著她四分五裂的夜光小表表痛哭流涕。

你們就是饞我的手表!

……

“這是熒光粉,計劃都說清楚了,大家有什麽問題嗎?”

如果那真的是個具有隱身異能的人的話,這個方法再好不過。

肖彘說完,手裏的電筒一一照向面前的三人。

倪陽瞇了瞇眼道:“沒問題。”

陸時鳴道:“嗯。”

蘇軟軟深沈的點頭,“很好,每一步都在我的計劃之中。”然後握緊小拳拳。

倪陽往蘇軟軟手裏塞了一個芭比娃娃,道:“可是我們要怎麽讓那個人上鉤呢?

肖彘道:“最好找一個最容易讓別人相信的人去引誘一下……”

“可是現在去哪找一個給點陽光就燦爛,好蒙又好忽悠的傻白甜?”倪陽又問。

她說完,大家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轉向蘇軟軟。

正在玩芭比娃娃的蘇軟軟:???我不要面子的嗎?

……

所謂的計劃,就是先找一個人散布他們有晶核的消息。然後引誘那個藏在暗處的人現身。

假晶核被放在蘇軟軟和陸時鳴身上,熒光粉被抹在門上,倪陽和肖彘躲在房間的衣櫃裏,只等那個人現身,就給他套麻袋。

蘇軟軟抱著一盒寶石,蹲在後院,咧嘴笑開了花。

尹生出現在她身後,“這是什麽東西?”

蘇軟軟一臉警惕的看向尹生,然後抱著盒子“蹬蹬蹬”跑出三十米,然後“啪嘰”一下摔倒了,然後立刻撿起來,緊張的把掉出來的東西塞回盒子裏繼續“蹬蹬蹬”跑遠了。

啊,她這完美的演技。

尹生在看到那掉落出來的東西時,眼前一亮。

亮晶晶的……晶核?

倪陽躲在不遠處,先是覺得很欣慰,露出了老母親般的笑容,但是三分鐘後就變成了老母豬一樣的猙獰。

這蹩腳的演技只有傻子才會信吧?

……

黑暗的夜。

倪陽和肖彘躲在櫃子裏。

蘇軟軟和陸時鳴躺在床上。

外頭的鵝毛大雪,裏面靜謐無聲。

“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人推開。

那房門後卻空無一人。

只能隱隱綽綽看到空氣中漂浮著的熒光粉。

那團熒光粉往床上移動。

明明白白一只手。

還是無根手指的。

看樣子是直接貼上去推門進來的。

畢竟這扇門本來就壞了。

本來一絲希望都沒有抱的倪陽:自從認識了這只傻白甜,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傻白甜了好多。

聽到輕巧的開門聲,蘇軟軟緊張地摟緊身邊的陸時鳴。

那個盒子就放在他們的枕頭中間。

那團熒光粉暗搓搓的飄進來,拿起那個盒子。

盒子在空中突然頓住。

蘇軟軟只感覺有一陣輕細的風在自己耳畔略過。

她小小,小小的睜開一條縫。

看到陸時鳴額前的碎發被人撥開,身上的被子也被人輕輕扯開一角。露出纖細白皙的脖子。

蘇軟軟立刻瞪圓了眼睛,然後把身上的小被子一蹬!

瞎了你的狗眼!

我這麽漂亮!你居然喜歡他!

蘇軟軟絕望了,覺得這真是天大的屈辱。

她要去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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