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抱歉，但是我還是要說，您的聲譽不僅僅是代表您自己，同樣也是組織的無形財富。”

“嘿嘿，你來之前做過調查沒有？真是笑話，我，巴菲門特，萬獸之主，要保護名聲？”

“恐怕是的，如您所說，我在知道我為之服務是您之後，也做了一點調查，用我個人的團隊，他們我更熟悉一些。你在民眾中的形象並不太好，您那種懲罰違法者的方式古老而殘忍，支持您的人並不多。”

瑞利·珀萊泰什臉上的微笑就像是一個橡膠扣出來的模子，一點波動都沒有。

這位是章晉陽遇到的第二個每時每刻把微笑擺在臉上的人，可是效果完全不同。

梅嬸嬸的微笑讓每個面對他的人都如沐春風，無論你遭受了什麽樣的困苦，只要看到她蔚藍的眼睛，你就會重新鼓起勇氣面對一切。

眼前這位珀萊泰什先生的微笑，則有著讓一切都僵化的效果。這張倒模臉，假的令人發指，叫人恨不得在這個橡膠面具中間開個洞。

“支持我的人很少？吼吼，珀萊泰什先生，聽起來好像我要競選一樣。收起你臉上的那個讓人拳頭癢癢的笑容，你在這麽笑下去我容易捶爛它。”

章晉陽搞不懂為什麽這個人會在這兒，不過想想這還真是蔣淑雁的風格。

作為一個能千變萬化的女人，她肯定有著幾個不同的身份，這種長期存在的身份也一定是苦心經營的，所以找這麽一位來，估計是想幫助他們經營第二身份，對掩蓋奧拉尼德斯的背景來歷有所幫助。

“聽著，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你是怎麽一回事，不過，你知道我為什麽做哪些事嗎？就像你說的，支持我的人不多，可我還是那麽幹了，你知道為什麽嘛？”

“不得不說，我是不太能理解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行為的——當然，這可能是我的職業習慣問題，不過我想您一定有您的理由，也許是為了愛與正義？”

“啊哈哈，這個笑話不錯，你總算不那麽討厭到底。不過愛與正義是什麽，那是那些和你一樣掛著假臉皮的變裝怪咖掛在嘴邊上騙人的玩應兒。”

“那麽您是為了什麽？我堅信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哪怕只是為了搶一美刀買份熱狗而殺個人。”

珀萊泰什收起了臉上的假笑，似乎明白眼前的人不是表面功夫能打動的，轉而換上了一副認真冷靜的面孔。

“理由？沒有什麽理由，一個是我閑的無聊，再一個嘛，不喜歡那些混球，多個殘廢少個人渣挺好對吧。”

章晉陽向後靠在椅背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雙手抱在腦後，揶揄的看著珀萊泰什。

“你這臉變的挺快啊，嘖嘖，這是政客的必備技能是吧。”

“不，總保持一個表情挺累的，第一次見面總要保持禮貌的。不過單純因為無聊和憎惡就做這麽……血腥的事，不太好吧？”

這種回答基本上會被判定精神了吧，作為一個從小接受北美鷹人權教育的精英人士，很反感這種炎黃式老魔的答案——北美鷹的魔鬼也都假模假式的，沒有誰說我不爽就要弄死誰，都得找個雜七雜八的借口。

“嚇，無論什麽理由，結果就在那裏，沒人會關心你最初的想法，就算你大聲疾呼，人們也只會譏諷你做作虛假。”

“人性如此，形象設計師先生，針對人性的弱點設計陷阱，不正是你應該擅長嗎？”

章晉陽清脆的童音低沈尖利，臉上的面具悄悄的做了細微的變化，隨著他向前探身，詭異邪惡的氣氛籠罩了可憐的新助理。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來到北美鷹之後，他越來越喜歡裝神弄鬼的嚇唬人，雖然有的時候這些看錢大於看臉的鷹醬根本看不懂——但不耽誤他們害怕。

“先生，我承認您是個可怕的人，從任何意義上都是。我從沒見過您這樣殘忍的人，如果你殺了他們也許會更好，就這樣讓他們殘疾半生，在剩下的人生中遭人唾罵，受人歧視真的合適嗎？”

“合適，非常合適。他們將用剩下的生命後悔自己所做的事，並且以身作則，用自己的親身經歷詮釋什麽叫做代價。”

章晉陽對此毫不在意，不過他有自己的理論，沒收作案工具是他很喜歡的說法，他也是那樣做的。

當然，對於這些新生的殘疾人對社會造成的沖擊，對政府帶來的撫恤經濟壓力他表示那是意外之喜。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這個政治精英遞上來一份文件，上面詳細的標識出了他打傷的人，統計的還挺詳細，大部分連照片都有。

章晉陽一張張的翻閱資料卡，厚厚的一打兒，居然差不多有一百多張，他真不知道自己效率居然還不錯的樣子。

“這些人渣活的還蠻不錯的嘛，他們之前就沒什麽仇家？這一個個的還挺滋潤的。”

“這個這個，我記得他，一個好色鬼，對著一個挺漂亮的女人，衣服都撕得粉碎，我記得我打碎了他的一截兒腰椎，因為他聳腰的動作挺賤的。這有些日子沒見，胖了嘿。”

章晉陽驚訝的發現這些人的日子過得居然好了不少，難道是這些人改過自新了之後，社會給了他們足夠的回報？

“社會最低保障福利，這些人給相關部門帶來了很大的壓力，當然不是說這一百多個人是壓力，而是未來的趨勢，您的活動越來越頻繁，這類人可以預見的越來越多，如果您不是出現的時間太短，在那篇報告中肯定會有您的名字。”

珀萊泰什很鄭重的勸說著，在他的印象中，和政府做對是最愚蠢的行為之一，僅次於不交稅。

“還是希望您能改變行事風格，現在的這種對我們未來的發展很不利，我上次也看到了骸骨王的打扮，天啊，我們這一看就是邪惡力量好嗎？”

“這無關正義與邪惡，不過你說的對，這不利於我們的發展。我想起來有一個實驗室正在研究人體肢體再生技術，那家實驗室的老板可不是什麽好人。”

章晉陽突然想起蜥蜴博士事件，還有絕境病毒事件，這都是殘疾人對這個冷漠社會的報覆。

現在他制造了這麽多，說不定裏面就有哪一個身殘志堅，搭上哪一班快車，不就成了自己的宿敵了？

自己行動的結果越好，這樣的幾率不就是越大麽，看來以後真的要改，就像懲罰者那樣就好了，簡單明了。

“人體肢體再生技術？這可是個好消息，為什麽這會影響組織的未來？和我們的研究有利益交叉嗎？”

珀萊泰什就像一般的政客一樣，對技術有著天然的隔閡，不過也有著同樣的好習慣，那就是不恥下問。

“沒有，我不是說過嗎？那家實驗室的老板是個不擇手段的混蛋，他會用盡一切手段只為了利益。”

“人體實驗是一定的，至於是不是自願的，天啊，不自願的人都躺在哈得遜河底呢。”

章晉陽不以為意，生物科技對初始投資要求很高，現在他和奧拉尼德斯都沒有準備好。

“這好像沒什麽不能接受的，任何技術都是為了人類服務，所以當然要確定效果才行，這需要有人做出犧牲。”

珀萊泰什比想象中的更無恥，這臉翻的比狗臉還快，完全都站在老板那一邊——這裏說的老板不是某個人，而是那個階層，那個掌握人類財富的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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