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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資格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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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柳生的緊張,無心也僅僅是淡淡地搖了搖頭,她倒是真的覺得沒什麽,沒有危險性的玩笑而已,何須在意?

柳生松了口氣,又無奈地瞟了仁王一眼以作警示。

仁王卸了妝,恢覆了原本的邪氣,出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問無心“你是從我哪句話看出我不是柳生的?”

無心想了想,她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但是柳生身上有一種她很熟悉的紳士氣,就像忍足,可是仁王雖然其餘的都扮演的很逼真也沒得可挑,但惟獨紳士氣這點,無心是半分也沒從他身上找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便隨口說了一句“因為你手上沒拿飲料回來。”

仁王瞥了眼柳生手中那一袋子飲料,扶額了,沒想到他的一世英名竟是毀在了這袋飲料裏,不過只因為這個就判斷他不是柳生本人,不得不說無心也夠草率了。

柳生扶了扶眼鏡,不敢茍同,以他敏銳的直覺倒是不覺得無心是因為這個輕言判斷的,雖然他也不知道無心是怎樣分辨出仁王與他的不同的,但是他也知道每個人和每個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總有觀察仔細的人能夠察覺到,倒也不怎麽稀奇。

其餘的小夥伴也都相視而笑了,大都是對仁王的暴露表示幸災樂禍,換個好聽點的詞,喜聞樂見。

隨便寒暄了幾句,無心與他們倒也算是認識了,不過僅停在表層而已,最多就是多認識了幾個見面可以點頭打招呼的人而已。

在多人指導下,中間無心也嘗試了幾次網球的發球動作以及普通揮拍動作,僅是如此虛汗已經不停地往外冒了,且不說無心的身體素質有多差,就從這只是他們訓練量的二十分之一也可以看出他們網球部是有多強了。

“那麽今天就到這裏吧,大家先回去休息,有機會我會讓玄一郎制定一份更完備的訓練單的。”幸村笑靨如花,小動物們都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剛有人想說他們已經不是網球部的人了,不必再訓練了吧,但想了想還是將那些話咽了回去,終究他們還是一個team,那樣的話,誰都說不出口啊。

無心跟柳生沒有立刻就回家,反倒是去藍調咖啡館多坐了一會,也碰到了某個……無心最不想碰見也最沒想到會碰到的人。

……

忍足最近心裏並沒有預期中的舒服,他以為,在他獲得了自由之後,在他掙脫了家族給他的束縛之後,他會感到輕松,可是沒有,心裏反而好像空了什麽,而且還是被突然掏空的感覺。

他以為這也許是壓力突然消失而感到的不適應,但實際上他也找不到自己真正感覺不對勁的癥結是什麽,直到……在神奈川的這個咖啡館碰到了無心,和,柳生。

他發現無心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無足輕重,至少,在最開始他拿到離婚證明的一瞬間,心尖抽痛了一下,不容忽視。

“好久不見了,忍足君。”

忍足覺得視線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似乎是看不清無心在他眼前真實的模樣了,她開口了,她叫他……忍足君。

從前無心總喜歡喚他侑士,每每此時他都會疏離地後退,然後神情冷漠地糾正‘請叫我忍足君’,那是他與她撇清關系的一種方式,她倒是改口叫他忍足,卻從來不喜歡帶‘君’字,他知道卻漠視,因為覺得無關緊要,今天她卻是如他所願,終於還是叫了一聲‘忍足君’,將關系撇得幹幹凈凈,不留一絲痕跡。

可是為什麽沒有他預期中的放松?為什麽他反而……心臟不受控制地縮了縮,指尖劃過被咖啡的熱氣掃過的杯沿,他只感到了一絲涼意。

第一次,忍足無措到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向來善於交際的他,就是開了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了,也只能任由無心和柳生從眼前走過,他卻,什麽都抓不住,無力地放下咖啡杯,自己這是怎麽了?

自嘲地笑了笑“忍足侑士,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幹什麽麽?”隨即起身,結賬離開了咖啡廳,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只身到神奈川來,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在牽引著他,對他說,如果他不來會後悔,他來了,可為什麽還是後悔了?

既然已經放手了,為什麽還會後悔……亦或者可以說,他還有什麽資格後悔麽?

也許只是不習慣罷了,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有些東西,一旦習慣了,再難戒掉,也許再過段時間,適應了讓習慣的東西漸漸離開自己,就會好受一些罷……可能。

不過既然在神奈川碰到了無心也就意味著,她並沒有在別墅裏住了?那裏,已經空了麽……

這麽思索著,沒有意識地,忍足的車已經是往他們以前“家”的方向開去了,如果,能勉強稱之為家的話。

說來真是諷刺,無心就連最後離婚是都是犧牲了自己的名譽成全了他的私利,她說她什麽都不要,只是想要一個家而已,她問他,難道想要一個家就那麽難麽?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只是一味的沈默,因為她要的,他承諾不了,除了這些,她要什麽都可以,可悲的是,除了這些,她什麽都不想要。

現在,如果她再問他一次同樣的問題,他也許仍舊回答不出來,但是他會試著思索,該怎樣給她一個家,而不是任由事情發展到如今,忍足並不遲鈍,不會到這種地步還發現不了自己是離不開無心了,但終究,還是晚了,太晚了。

滅了車前的探燈,忍足從車裏鉆了出來,眼前是一片黑暗,從前客廳透出來的暖黃色的光不覆存在,啊,他忘了,再沒有那麽一個人能夠等他到深夜了,那盞暖黃色的燈,滅了。

門鎖沒有換,他用以前那把鑰匙就能打開,進屋後忍足第一件事並不是開燈,而是蜷在沙發裏享受著獨屬夜裏的那一種特殊的孤寂,無心以前就是這樣的麽?一個人在一個又一個的夜裏堅持等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一次的他,或許他現在所受的,連她從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他將她的企盼粉碎,黑夜將他的寂寞吞並,這並不公平,因為他沒有嘗及當初的她十分之一的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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