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戰場，突然間變得安靜下來。

蕭霧、鬼眼本能地控制住麾下鬼軍；

九尾天狐那邊的妖獸大軍也紛紛停止攻擊，緩緩後退。

場中，蕭霧、鬼眼看到彼此眼裏的震撼和不敢置信，足足過了十幾息的時間，蕭霧才深吸一口氣，高聲傳音問道：

“師姐？你真的是心怡師姐？”

“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被妖獸、鬼獸包圍的倩影輕松笑道：“自從被奪舍之後，我現在擁有兩個不同的記憶和感情，我現在可以說即是你們的心怡師姐，同時也是這十萬大山的主人，九尾天狐。”

“……”

蕭霧、鬼眼雙雙茫然。

正道那邊，一群人也迷惘有點不知所措。

雲醉和尚雙手合十，頌念佛號道：“阿彌陀佛！天狐狡詐，奪舍心怡施主，融合心怡施主的記憶和感情，老衲並不意外，不要以為你以心怡施主身份自居，我們就會上當，能夠驅策十萬大山裏的妖族，證明你的確就是九尾天狐無疑，心怡施

主，不過是你以後行走人間的一道假身份而已，此事古籍之中早有記載……”

“禿驢！聒噪！”

九尾天狐身影一動，邪魅惑心的能力再度發動。

雲醉和尚頌念佛號，不為所動，但是身後的一位修士突然手起刀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斬在雲醉和尚肩上。

事情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其它人均沒有察覺過來，就看到雲醉悶哼一聲被砍翻在地，肩頭血肉模糊。

“妖狐！”

“畜生！！”

“雲醉大師你沒事吧。”

周圍的人紛紛圍上來。

被瞬間魅惑的修士已經恢覆神智，眼看自己手持兇器站在受傷的雲醉面前，武器‘當啷’一聲落地，臉色蒼白：“這……是我……我幹的？”

雖然周圍並沒有人怪罪，但是堂堂半步神通老前輩，被九尾天狐一個眼神魅惑就痛傷自己人，突然出現的愧疚感和自責徹底摧毀多年來的自信，整個人傻站在原地，神思不屬，癡了。

九尾天狐再次用自己的實力向所有人詮釋了他們實力的低微和可笑。

這一次。

再沒有人質疑九尾天狐什麽。

先是高漸傷，然後是半步神通境的老前輩，兩人的精神被瞬間攻破操控，還有什麽好說的？

九尾天狐若是真想覆滅他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難逃一死！

更何況九尾天狐麾下還有無窮無盡的妖獸大軍。

鎮壓封印九尾天狐殘魂的任務，此時此刻是那麽的可笑。

九尾天狐心怡的聲音再度飄蕩戰場上空：“戰死的這些妖獸，來自十萬大山裏一些背祖忘宗失去自我的族群，今日，我只是代九尾天狐處理一下家事，如果你們認為，這些就是十萬大山的底蘊，那你們就千錯萬錯了，臣服於我的半步神通妖獸目前

就有成千上萬，譬如讓你們頭疼了一陣子的山神熊，我只是把它們族長的一個不太聽話的子嗣拎出來而已……你們不要把十萬大山想得過於簡單。”

“……”

正道修士一幹人等臉色越發難看。

本來以為今日擊殺無數妖獸走到這一步，是力量所至。

結果九尾天狐又給了他們無情的一擊：

這些只是派出來送死的；

而他們六十多人，只不過是一群免費的劊子手。

在場，唯一沒有收到刺激的只有蕭霧和鬼眼。

他們沒有什麽損失，反而受益良多，自然不會感到難過。

不過。

在聽到九尾天狐心怡的一番話之後，二人明顯感覺得出，這個輕飄飄幾句話就將正道人士心防摧毀，並將其意志玩弄於股掌間的女人絕對不是他們曾經認識的心怡師姐。九尾天狐註意到沈默的蕭霧、鬼眼二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語氣一轉，嘆息道：“鬼眼師弟，你我二人的三年之約，就此作廢吧，我融合了九尾天狐殘魂的所有記憶和手段，三年之約已經沒有意義，而且

相信你也很難再認為我是百鬼門心怡，你能夠不顧一切兩次為我涉險進入十萬大山，我很感動，也很感激……”

“……”

蕭霧聽到心怡的這番自述，隱隱約約地感受到，這是心怡師姐對鬼眼師兄說的訣別之言。

九尾天狐深情道：“第一次你為我進十萬大山，帶我出來，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所有鬼軍和鬼仆，包括你自己，來保護我道最後一刻……第二次進十萬大山，我為你準備了百萬妖獸，讓你囤積鬼軍，強化鬼王，另外，這裏有

一枚我親自摘取的妖獸內丹，服下後可助你晉級神通境，算是臨別的報答。”

一縷紅光激射而來，鬼眼本能抓在手裏。

蕭霧是第一次見到罕見的妖獸內丹，如同活物一般在鬼眼師兄的掌心蠕動，內力蘊含著滾滾血脈力量，一看就不是凡品。

就連正道那邊的人也是看得一陣眼熱。

妖獸內丹這種東西，在神通境層次比較多，但是神通境以下，妖獸成丹者十分罕見，稀有程度曠世，其價值可比擬法寶，但又有價無市，更勝一籌。

九尾天狐的這份禮物，情誼不淺。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幾乎相信，九尾天狐的確就是心怡。

鬼眼手握妖獸內丹，神情覆雜萬分。

情人訣別，天底下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此。

蕭霧忍不住地對九尾天狐道：

“心怡師姐，師兄曾跟我說，此間事了，打算跟你就此隱居十萬大山，不問世事，你現在說這些，讓師弟很奇怪，你是打算放棄心怡師姐的身份，以九尾天狐的身份活下去？”

“……師弟！”

鬼眼被蕭霧道出真心，羞惱不已。

九尾天狐微微一嘆：

“蕭師弟你是個好人，有你留在百鬼門，師姐就安心了，可惜我手裏只有一枚妖獸內丹，所以，為你準備的禮物比較普通，你可不能嫌棄。”

蕭霧明顯感覺到，自己道出鬼眼的計劃後，師姐多了幾分親近的味道，忍不住地放松開起玩笑：

“師姐真是厚此薄彼。”

九尾天狐頓時被逗樂：“師弟乖，這個禮物不久後師姐會送到萬魂窟，你會喜歡的。”嚴肅的生死對決，變成百鬼門三位同門弟子之間的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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