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我給大家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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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群情悲憤之下，杜德仲的聲音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等到杜德永帶人趕到，村民們以為他們是來驅趕自己的，情緒更加激動了。當此之時，杜德仲馬上大手一揮，示意特巡警大隊所有人員就地分散，去往各個路口協助交警疏導交通。村民們看警察們原地散了，這才註意到曾經擔任過一任局長的杜德仲。
一個老人撲到杜德仲面前，老淚縱橫的哭喊道：“杜局長，求你幫我們主持公道啊。我老伴死的冤啊……”
杜德仲努力把他扶起來，其他的村民又黑壓壓的跪了一地。圍觀的市民們一邊罵一建集團太黑心，一邊罵當官的沒幾個好東西，只會欺負平民老百姓。杜德仲從杜德永手裏接過高音喇叭，起身來到人群中間，大聲喊道：“各位市民朋友，我是杜德仲，今天的事情我給大家一個承諾，處理不好，我引咎辭職！”
除了遠處的汽車鳴笛聲音外，現場突然一片死寂。別說老實巴交的村民們了，就連見多識廣的市民們也沒想到這位年輕的領導竟然一開口就拿自己的烏紗帽來宣誓。此時也有人回想起了這位領導的名字，他叫杜德仲，前年是黎城公安局的刑警大隊長，因為拒不執行程家村的拆遷工作，被時任市長吉桂當場免職。
“這人是個好官，有良心……”
“想起來了，以前的公安局副局長，破了不少案子的。”
“好了好了，都別給政府添亂了，聽杜區長的吧。”
村民們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杜德仲命杜德仲把開來的警車騰出來，讓體力不支的村民坐進去，一路開到53號地塊的拆遷辦公室。此時許俊霖正和柯錚亮等人在這裏商討對策，看到村民們過來了，馬上憤怒的吼道：“保安，保安，都他媽死哪兒去了？”
保安領隊掙紮著擠進來，氣喘籲籲的道：“村民太多了，攔不住啊。”
許俊霖年少氣盛，怒氣沖沖的叫道：“攔不住就給我打，往死裏打。”
剛剛被杜德仲安撫好的村民們一聽這話，瞬間又炸了，紛紛擠到許俊霖身邊，用頭頂著許俊霖的身子叫道：“給你打，打死我吧……”
保安們為了保護許俊霖和柯錚亮，馬上和村民們混在了一塊。有些保安按捺不住，開始掄動橡膠棍打向了手無寸鐵的村民。村民們哪裏想得到他們竟然真的動起了手，猝不及防之下，瞬間十多人被打的頭破血流。
“砰”，一聲槍響打破了混亂的局面。開槍的是杜德永，站在他身旁臉色鐵青的人是杜德仲。
“把保安全部給我抓到局裏去。”杜德仲冷著臉叫道。
特巡警大隊馬上行動起來，粗暴的將保安們摁在地上，齊齊的上了手銬。為了表示他們的憤慨，手銬的齒輪都扣的死死的。
“馬上叫救護車過來，所有醫療費用，暫時由政府墊付。”杜德仲又吩咐道。
柯錚亮笑呵呵的試圖上前打招呼：“杜副區長，你好，你好……”
杜德仲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的道：“柯總，這件事你怎麽解釋？”
柯錚亮皺了皺眉，道：“誤會，真是一場誤會。”
杜德仲怒道：“當著我的面毆打村民，這還叫誤會？是不是把人打死了，你們才滿意？”
柯錚亮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他是正處級的國企領導，跟杜德仲同一級別，除了省城的領導，哪有人敢劈頭蓋臉訓斥他。“杜副區長，動手打人的是保安，該怎麽處理，你就怎麽處理。不過我個人認為，村民們無故沖擊我們的辦公場所，給我們的正常生產活動造成了很大損害，希望杜副區長一視同仁，一並追究他們的治安責任。”
杜德仲心中震怒不已，這個柯錚亮，可真是在官場上混成老油條了。如此不人道無人性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倒打一耙。不過一建集團性質敏感，在沒有征得全體領導班子同意的前提下，杜德仲也不好把他弄的太難堪。“政府辦案，一定會公平公正，柯總，你記住，公道自在人心。”杜德仲說到“公平公正”的時候，刻意加重了音量，但柯錚亮聞言只是冷聲一笑，隨即甩手走了。
許俊霖也想跟著離開，杜德永卻擋在了他面前。“不好意思，許先生，剛才的毆打事件由您引發，請您跟我回局裏接受調查。”
許俊霖滿不在乎的瞟了杜德永一眼，依然自顧自的往外走。杜德永亮出手銬，板著臉道：“許先生，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許俊霖面無表情的走回來，靠著辦公桌站定，然後抓起桌上的電話按下了幾個號碼。
杜德永剛想制止他的行為，杜德仲卻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阻攔。
電話接通了，許俊霖低聲嘀咕幾句，然後掛掉，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一分鐘後，杜德仲的手機響了，看看來電號碼，是譚書記的秘書小陳打來的。杜德仲掃了許俊霖一眼，轉身出去了，兩分鐘後再回到辦公室，語氣平淡的說：“許先生，你先請回吧，不過後續警方可能需要你的配合，請暫時不要離開黎城。”
許俊霖的神情很倨傲，理都沒理杜德仲，大搖大擺的走了。杜德仲也沒向眾人解釋，只命人將亂糟糟的辦公室收拾一下，便徑直帶著杜德永回到了局裏。
案情簡單明了，證據又確鑿無疑，打人的保安次日一早就被處理行政拘留十五天的處罰。而出警不及時，處理方式粗糙的城東派出所也被局裏通報批評，其所長被免職，指導員領了個黨內嚴重警告的處分。
處理完了這些事，譚家霖和朱家營等領導也從蘇徐回來了。聽杜德仲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內情，譚家霖面色凝重的說：“招商招商，招商的目的是為了讓黎城的經濟發展的更好，人民過的更幸福，而不是讓他們顛沛流離受盡欺辱。小陳，你去通知一建集團，在補償標準未公示、當地村民沒同意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強拆村莊一草一木。如果他們一意孤行，直接讓國土部門介入，收回這兩個地塊的所有權。”
杜德仲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頭，譚家霖這話聽起來大義凜然，可實際上卻無視了一建集團讓人斷水斷電的事情，更沒有提及兩位年老的村民因此而喪命的罪責。這種處理方式，明顯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譚家霖可以不提，但杜德仲的保證已經放出去了，本著一個老刑警的職責，他也不能坐視不管。剛把這個問題拋出去，譚家霖就搖了搖頭，道：“德仲同志，電力局那邊說的是實情，確實是部分通電線路老化出了故障。他們的處理日志我已經看過了，沒有問題。這件事從人道主義出發，安排民政部門予以一定的補償吧。”
譚家霖一席話，已經把杜德仲繼續過問此事的路給堵死了。杜德仲張了張嘴，但看到同僚們嚴肅而呆板的臉，卻什麽話都沒有再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村民們也沒有繼續再圍堵街道，打人的保安也受到了治安處罰，可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散會後，朱家營等人先行離開。杜德仲收拾了面前的文件，也要跟著離開，卻被譚家霖給叫住了。“德仲同志，我知道你心裏有意見，”譚家霖一字一句的斟酌著說，“我也不想如此處理，可是一建集團對於城東塌陷區的開發工作至關重要，我們不能因小失大啊。”
杜德仲沒有跟譚家霖頂著來，只是靜靜的問了一句：“若一建集團的利益跟村民們的利益相沖突呢？”
譚家霖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沖突，作為政府的掌舵人，我們的責任就是讓這個沖突消弭於無形。”
杜德仲無言苦笑，看起來譚書記是鐵了心要把這件事蓋下去了。可是媒體方面已經把這事兒給捅了出去，據說京城那邊的記者黃程卓和郭鐵也跑來了，真想蒙混過關，搞不好將來付出的代價會更大。只是譚家霖心意已決，他是地方主官，杜德仲也無話可說。
當天下午，一建集團公布了那兩個地塊內各個村莊的補償標準。靠近城區的兩個村莊，每一方補償金額為4200元。其他的三個村莊，每一方賠償金額為3800元。村民們群情激憤，拒不接受一建集團的補償措施，紛紛回到家中做好了抵禦強拆的準備。
讓村民們意想不到的是，一建集團不僅沒有任何強拆的舉動，反而派人把自己的拆遷辦公樓給推倒了。村民們相互一打聽，才知道是區委譚書記給一建集團施加了壓力。譚家霖的名聲一向很好，這話傳出來也沒人質疑，只有從京城來的兩個記者心裏犯嘀咕，暗暗的說：“沒道理啊，我怎麽聽說是文書記做了批示，一建集團才讓步的啊。”
郭鐵無奈的搖搖頭，道：“這兩年怎麽跟黎城杠上了，每隔兩個月都要來一趟，也不知道中了哪門子邪。”
黃程卓說：“中了程黎平那個人的邪。要不是他，誰會盯著這個小地方。”
郭鐵攤了攤手，道：“這回可怪不著人家吧，人家壓根兒就沒在黎城。”
黃程卓哼了一聲：“他現在是大人物了，怎麽還會往這地方來。”
郭鐵從兜裏摸出一包煙，哢嚓一聲點著了，慢悠悠的吐了一口氣，道：“他來不來不打緊，可咱們不能不來啊。這都大半年了，去年程總捐出來的扶農基金，到現在都沒到賬，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兒。”
黃程卓道：“還能咋回事，被黎城財政局扣下來了唄。”
郭鐵沒說話，瘦削而幹巴的臉上卻浮現出一陣陣的苦笑。天色漸漸暗下來，黃昏將至，烏雲滿天。一陣陣輕風從東南方向吹來，讓燥熱的酷暑終於多了些清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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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老人撲到杜德仲面前，老淚縱橫的哭喊道：“杜局長，求你幫我們主持公道啊。我老伴死的冤啊……”
杜德仲努力把他扶起來，其他的村民又黑壓壓的跪了一地。圍觀的市民們一邊罵一建集團太黑心，一邊罵當官的沒幾個好東西，只會欺負平民老百姓。杜德仲從杜德永手裏接過高音喇叭，起身來到人群中間，大聲喊道：“各位市民朋友，我是杜德仲，今天的事情我給大家一個承諾，處理不好，我引咎辭職！”
除了遠處的汽車鳴笛聲音外，現場突然一片死寂。別說老實巴交的村民們了，就連見多識廣的市民們也沒想到這位年輕的領導竟然一開口就拿自己的烏紗帽來宣誓。此時也有人回想起了這位領導的名字，他叫杜德仲，前年是黎城公安局的刑警大隊長，因為拒不執行程家村的拆遷工作，被時任市長吉桂當場免職。
“這人是個好官，有良心……”
“想起來了，以前的公安局副局長，破了不少案子的。”
“好了好了，都別給政府添亂了，聽杜區長的吧。”
村民們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杜德仲命杜德仲把開來的警車騰出來，讓體力不支的村民坐進去，一路開到53號地塊的拆遷辦公室。此時許俊霖正和柯錚亮等人在這裏商討對策，看到村民們過來了，馬上憤怒的吼道：“保安，保安，都他媽死哪兒去了？”
保安領隊掙紮著擠進來，氣喘籲籲的道：“村民太多了，攔不住啊。”
許俊霖年少氣盛，怒氣沖沖的叫道：“攔不住就給我打，往死裏打。”
剛剛被杜德仲安撫好的村民們一聽這話，瞬間又炸了，紛紛擠到許俊霖身邊，用頭頂著許俊霖的身子叫道：“給你打，打死我吧……”
保安們為了保護許俊霖和柯錚亮，馬上和村民們混在了一塊。有些保安按捺不住，開始掄動橡膠棍打向了手無寸鐵的村民。村民們哪裏想得到他們竟然真的動起了手，猝不及防之下，瞬間十多人被打的頭破血流。
“砰”，一聲槍響打破了混亂的局面。開槍的是杜德永，站在他身旁臉色鐵青的人是杜德仲。
“把保安全部給我抓到局裏去。”杜德仲冷著臉叫道。
特巡警大隊馬上行動起來，粗暴的將保安們摁在地上，齊齊的上了手銬。為了表示他們的憤慨，手銬的齒輪都扣的死死的。
“馬上叫救護車過來，所有醫療費用，暫時由政府墊付。”杜德仲又吩咐道。
柯錚亮笑呵呵的試圖上前打招呼：“杜副區長，你好，你好……”
杜德仲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的道：“柯總，這件事你怎麽解釋？”
柯錚亮皺了皺眉，道：“誤會，真是一場誤會。”
杜德仲怒道：“當著我的面毆打村民，這還叫誤會？是不是把人打死了，你們才滿意？”
柯錚亮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他是正處級的國企領導，跟杜德仲同一級別，除了省城的領導，哪有人敢劈頭蓋臉訓斥他。“杜副區長，動手打人的是保安，該怎麽處理，你就怎麽處理。不過我個人認為，村民們無故沖擊我們的辦公場所，給我們的正常生產活動造成了很大損害，希望杜副區長一視同仁，一並追究他們的治安責任。”
杜德仲心中震怒不已，這個柯錚亮，可真是在官場上混成老油條了。如此不人道無人性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倒打一耙。不過一建集團性質敏感，在沒有征得全體領導班子同意的前提下，杜德仲也不好把他弄的太難堪。“政府辦案，一定會公平公正，柯總，你記住，公道自在人心。”杜德仲說到“公平公正”的時候，刻意加重了音量，但柯錚亮聞言只是冷聲一笑，隨即甩手走了。
許俊霖也想跟著離開，杜德永卻擋在了他面前。“不好意思，許先生，剛才的毆打事件由您引發，請您跟我回局裏接受調查。”
許俊霖滿不在乎的瞟了杜德永一眼，依然自顧自的往外走。杜德永亮出手銬，板著臉道：“許先生，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許俊霖面無表情的走回來，靠著辦公桌站定，然後抓起桌上的電話按下了幾個號碼。
杜德永剛想制止他的行為，杜德仲卻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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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俊霖的神情很倨傲，理都沒理杜德仲，大搖大擺的走了。杜德仲也沒向眾人解釋，只命人將亂糟糟的辦公室收拾一下，便徑直帶著杜德永回到了局裏。
案情簡單明了，證據又確鑿無疑，打人的保安次日一早就被處理行政拘留十五天的處罰。而出警不及時，處理方式粗糙的城東派出所也被局裏通報批評，其所長被免職，指導員領了個黨內嚴重警告的處分。
處理完了這些事，譚家霖和朱家營等領導也從蘇徐回來了。聽杜德仲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內情，譚家霖面色凝重的說：“招商招商，招商的目的是為了讓黎城的經濟發展的更好，人民過的更幸福，而不是讓他們顛沛流離受盡欺辱。小陳，你去通知一建集團，在補償標準未公示、當地村民沒同意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強拆村莊一草一木。如果他們一意孤行，直接讓國土部門介入，收回這兩個地塊的所有權。”
杜德仲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頭，譚家霖這話聽起來大義凜然，可實際上卻無視了一建集團讓人斷水斷電的事情，更沒有提及兩位年老的村民因此而喪命的罪責。這種處理方式，明顯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譚家霖可以不提，但杜德仲的保證已經放出去了，本著一個老刑警的職責，他也不能坐視不管。剛把這個問題拋出去，譚家霖就搖了搖頭，道：“德仲同志，電力局那邊說的是實情，確實是部分通電線路老化出了故障。他們的處理日志我已經看過了，沒有問題。這件事從人道主義出發，安排民政部門予以一定的補償吧。”
譚家霖一席話，已經把杜德仲繼續過問此事的路給堵死了。杜德仲張了張嘴，但看到同僚們嚴肅而呆板的臉，卻什麽話都沒有再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村民們也沒有繼續再圍堵街道，打人的保安也受到了治安處罰，可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散會後，朱家營等人先行離開。杜德仲收拾了面前的文件，也要跟著離開，卻被譚家霖給叫住了。“德仲同志，我知道你心裏有意見，”譚家霖一字一句的斟酌著說，“我也不想如此處理，可是一建集團對於城東塌陷區的開發工作至關重要，我們不能因小失大啊。”
杜德仲沒有跟譚家霖頂著來，只是靜靜的問了一句：“若一建集團的利益跟村民們的利益相沖突呢？”
譚家霖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沖突，作為政府的掌舵人，我們的責任就是讓這個沖突消弭於無形。”
杜德仲無言苦笑，看起來譚書記是鐵了心要把這件事蓋下去了。可是媒體方面已經把這事兒給捅了出去，據說京城那邊的記者黃程卓和郭鐵也跑來了，真想蒙混過關，搞不好將來付出的代價會更大。只是譚家霖心意已決，他是地方主官，杜德仲也無話可說。
當天下午，一建集團公布了那兩個地塊內各個村莊的補償標準。靠近城區的兩個村莊，每一方補償金額為4200元。其他的三個村莊，每一方賠償金額為3800元。村民們群情激憤，拒不接受一建集團的補償措施，紛紛回到家中做好了抵禦強拆的準備。
讓村民們意想不到的是，一建集團不僅沒有任何強拆的舉動，反而派人把自己的拆遷辦公樓給推倒了。村民們相互一打聽，才知道是區委譚書記給一建集團施加了壓力。譚家霖的名聲一向很好，這話傳出來也沒人質疑，只有從京城來的兩個記者心裏犯嘀咕，暗暗的說：“沒道理啊，我怎麽聽說是文書記做了批示，一建集團才讓步的啊。”
郭鐵無奈的搖搖頭，道：“這兩年怎麽跟黎城杠上了，每隔兩個月都要來一趟，也不知道中了哪門子邪。”
黃程卓說：“中了程黎平那個人的邪。要不是他，誰會盯著這個小地方。”
郭鐵攤了攤手，道：“這回可怪不著人家吧，人家壓根兒就沒在黎城。”
黃程卓哼了一聲：“他現在是大人物了，怎麽還會往這地方來。”
郭鐵從兜裏摸出一包煙，哢嚓一聲點著了，慢悠悠的吐了一口氣，道：“他來不來不打緊，可咱們不能不來啊。這都大半年了，去年程總捐出來的扶農基金，到現在都沒到賬，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兒。”
黃程卓道：“還能咋回事，被黎城財政局扣下來了唄。”
郭鐵沒說話，瘦削而幹巴的臉上卻浮現出一陣陣的苦笑。天色漸漸暗下來，黃昏將至，烏雲滿天。一陣陣輕風從東南方向吹來，讓燥熱的酷暑終於多了些清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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