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來吧。”

黎歌戳完洛九天的臉，對著旁邊說了一聲，只見顧承略顯尷尬地想裝作剛好路過最後無奈只得作罷，對著兩個舊日的同窗打了個招呼。

顧承此時才驚訝地發現，原來面前的兩個人他都認識。

洛九天上去對著顧承捶了一拳：“虧我還擔心會被你認出來，那麽多年了你‘眼裏只有馮師姐’的屬性還真是一點都沒減。”

顧承：“我說你資料都是假的誰能想到啊……”

黎歌依舊沒什麽表情：“你知道多少。”

顧承咳嗽了一聲，瞄了眼依舊正在游戲的機房，黎歌皺了一下眉：“和羅威有關系？”

“說來話長啊。如果說我在找你的話，羅威大概一直在找當年那個人吧。”

黎歌嗯了一聲：“有結果了？”

“知道是誰了，不過羅威沒有切實的證據，對方也不是他能隨便動的人。其實這麽多年他想繼續查這件事就已經挺冒險的了。”

顧承點點頭，覺得嗓子幹澀。

“別再繼續問這件事了，也最好別和我有關系。”黎歌把目光轉回洛九天身上，補了一句：“你也是。”

洛九天看起來挺驚訝：“以後都不能聯系你了麽？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啊。”

黎歌沒來由地覺得有些煩躁，但也不好對昔日的隊員假以辭色。只是簡單地說“當年能做這件事的人還在”。洛九天則是習慣性地點了點頭。

她早不是當年青澀稚嫩的小姑娘，這麽簡單到敷衍的理由絕對不能說服她。現在不說話，只是根深蒂固的習慣罷了。

在賽場下，他們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在賽場上，她的領導力無人撼動。

只是沒想到，作為黎歌當年的一號打手顧承此刻卻堅定地表達了異議。

顧承更加簡單地說了三個字。

“不可能。”

黎歌嘆了口氣，抱起手臂，第一次以觀察者的視角看向了顧承。

而他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從前，她師姐、是前輩、是指揮。是帶領他的人，而他也一直是他得心應手的部下——或許，是最得心應手的一個。

有時候好用到讓她忘記了，讓一個男人心甘情願聽從一個女人的指揮，日覆一日，年年如此，需要多大的耐心。

她終於開了口，說，謝謝。

就像當初黑水法師雲峰帶著小刺客不辭辛苦升級之後，屏幕上淺淺淡淡的白色留言。

聽見這類似拒絕的兩個字，顧承反而笑得眉目舒展。那個記憶裏的少年被歲月洗磨出了面目分明的表情。就像那個一直守護在黑精靈刺客暗影身邊的法師，沈默著，低調著，卻會為她搭建出一個天地。

那次巨變之後，成長的不僅僅是洛九天一個人而已。

在黎歌忽然消失宣布解散之後接下了指揮的擔子，明知必輸的局面依舊堅強地戰到了比賽最後的人，恰恰是顧承。能夠等待黎歌那麽久卻始終毫無怨言的人，也是他。

洛九天在旁邊只想找個機會開溜。黎歌卻看著顧承的臉一陣氣悶，直接邁開腿準備回機房拿包走人。

一瞬間，她的手腕卻被身後的人扯住，整個後背不輕不重地撞在墻上，面前落下一陣陰影，呼吸瞬間凝滯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之前這個一直乖乖聽話的隊員正單手撐著墻壁，低著頭圈出一個讓她避無可避的空間，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

和他溫和的性格不一樣，這個動作強硬地有些過分，黎歌甚至覺得嘴裏有淡淡的鐵銹味。她擡起一根手指抵上了顧承的額頭稍稍分開了兩人的距離。

“技術這麽差……還敢跑出來丟人？”

時間穿透了數年回到了社團招新的日子，馮師姐抱著手臂皺眉看著面前的男生：“技術這麽差……還敢跑出來丟人？”

他當初是怎麽回答來著，對了——

顧承並沒有放開摟著黎歌的手，說出和那年一模一樣的話：“我可以學。”

黎歌：“別指望你親了我我就得對你負責啊。”

“……反了吧。”

洛九天順利找到時機在所有人都不註意的時候開溜了，路上遇見半石化狀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的秦雲峰一枚。

就這樣，初次玩家邀請賽在聯盟出反水、明星玩家暴八卦的一片混亂之後以希爾法特服奪旗收場，相應服務器所有玩家都收到了持續七天經驗百分之兩百的獎勵告終。

而其中各自的悲歡終究不為外人所知曉。也許不同的世界裏會有不同的故事，但是這個世界裏，顧承歷經艱辛最終和馮師姐在一起。

——至於之後的事情，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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