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穆霄確實沒想到大乘期的傀儡會引來這麽強的劫雷，之前小乘期九道劫雷不過碗口粗細，劈在世代加固的護城大陣上連到裂紋都沒有，這大乘期的卻似雷龍降世，每一道劫雷都張牙舞爪地呼嘯著在陣法上撕扯著，不過十幾道就將大陣耗了個幹凈，好在後面的雷劫都劈在了新做出的傀儡身上，皇城中不過是受到雷火波及，多處房舍起火，還有一些破舊的房屋無法承受劫雷劈落的震蕩，被震塌了而已。穆霄滿意地看著眼前這尊招來了九九雷劫的傀儡，心下覺得不虧，他再也不用擔心那個紅衣天師的報覆了，聽說穆北和那個虛妄海的魔尊也突破了大乘期，但是人就會受傷，就會勞累，哪裏比的過著大乘期的傀儡厲害，那個護城陣法毀了便毀了，回頭再布一個便是，那些燒毀的、倒塌的房屋，也不過花幾個靈石就能擺平。

穆霄將指尖紮破，把血珠點在傀儡的眉心。

“是你喚醒了我？”傀儡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眼前的國君。

“吾乃瀚洲國國君，也是你的主人。”穆霄擡起手臂，手心向下，露出了手背上那道控制傀儡的契約：“賜你名諱為刃，以後你會是我最為鋒利的刀。”

穆霄等著傀儡跪下行禮，讓他將手心扣在對方頭頂，完成傀儡認主儀式的最後一步，然而對方毫無對他下跪行禮的打算，而是輕輕挑眉，似乎對他的行為感到不解。

“賜名？”傀儡露出有些倨傲的表情：“我是禦子陵，不需要什麽賜名。”

“禦子陵？”穆霄一楞，他自然知道那罐骨灰的主人，在變成喪屍王之前，是一位叫禦子陵的將軍，但是他變成喪屍之後幾乎已經失去神志了，何以此時卻記起了自己的名字。

穆霄要確定自己對這具傀儡的掌控沒有出什麽差錯，他一邊小心地引動契約之力控制傀儡，一邊用聊天分散著禦子陵的註意力：“你還記得三千年前的僵屍之亂嗎？還記得那個把你封印在地下的道士嗎？”

“原來已經過了三千年了。”禦子陵垂下眼簾，似有些悵然。他記得他為了救鳳翎而死去，也記得被鳳翎覆活，成為僵屍的記憶也是有的，不過他那時已經完全被本能控制住，只能眼看著自己把人家變成地獄，然後被那個穿紅衣的天師封入地底，身體被符火燒成灰，僵屍有很強的自愈能力，而身為僵屍王的禦子陵更是如此，縱然身體成灰，若不是因為被封在壇子裏，又壓在九州升靈陣下，估計一段時間之後便能恢覆人形。但即使一直被封印著，靈魂也沒有散去，而是陷入了沈睡。

禦子陵忽然皺眉，眼神變得兇厲：“你在幹什麽？”他感覺體內有種奇怪的力量在試圖控制他。

“不對，怎麽可能？”此刻穆霄卻已經顧不上與禦子陵虛與委蛇了，傀儡契約失效了，怎麽會，他明明還能感覺到他和傀儡的聯系，可是為什麽卻無法操控這具傀儡了？

“傀儡術？”禦子陵終於註意到了穆霄手背上那個契約圖案，他的眼神變冷，嗤笑道：“你把我做成了傀儡？就憑你，也妄想想控制我？”

下一秒禦子陵的食指生出紫黑色的指甲，指甲的邊緣如刀刃般鋒利，穆霄只覺得脖頸一痛。那一刻，穆霄第一次發現死亡離自己竟然可以這麽近，他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上，但脖子被人拎住了。

禦子陵將穆霄拎到自己身前，低聲說：“傀儡的生命是和主人綁定的，所以我不殺你，但是，奉勸你也別動什麽歪腦筋，我有的是整治人的法子。”

“對了，你說你是瀚洲國的國君？”禦子陵忽然想起之前聽到的這句，掐住穆霄的指尖驟然收緊：“原來最後九州歸瀚了嗎？我可是記得，當年想要殺鳳翎又害我死於箭下的，似乎也是瀚洲軍。”

“新仇舊恨，很值得好好清算一下。”禦子陵滿意地看著穆霄的臉色變的發紫，在他手下無力地掙紮著，忽然手一松，看穆霄摔在地上大口喘息著：“不過算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禦子陵所謂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覆活他的僵屍大軍。他已經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那個禦子陵了，作為人的禦子陵忠正耿直，愛憎分明。他現在卻受僵屍本能的影響變得乖僻陰郁。比起前世完全僵屍化的他，傀儡的身體可以讓僵屍的本能對他影響不那麽強烈，讓他能夠保持一部分作為人的理智，但這種理智也不過使他從一個依靠本能的僵屍王變成了一個能夠思考的僵屍王罷了。

天雷過後，皇宮亂成一團，華昱和衛修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到了穆霄專門用來制作傀儡的密室之外。門外駐守的是北秋和一整隊三千禁衛軍。

“無名道長和魔尊殿下來宮中不知有何指教？擅闖皇宮重地可是死罪，二位不會不知道吧？”北秋站在最前方，臉上掛著森冷的假笑。

“滾開。”華昱雖然恨不得立刻弄死對方，但眼前顯然是大乘期的傀儡更為要緊。

“九九雷劫已經落下，你們國君的傀儡也該成了，我與魔尊不過好奇想看看傳說中的大乘期傀儡是什麽樣子，為何他們卻一直躲在裏面不出來呢？”衛修不緊不慢地說。

“傀儡是為了守護國君而造，模樣就不勞道長費心了，國君有令，他與傀儡離開密室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二位若是不想造反，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三千禁衛對兩位大乘期高手，北秋沒有必勝的把握，不想貿然動手。

“果然是躲在裏面沒出來。還好，只要別讓僵屍的屍毒擴散開來，或許還來得及。”衛修悄悄對華昱傳音道。

突然門從裏面打開了，出來的卻不是穆霄，而是那具剛被雷劈過的傀儡：“我感覺到了熟人的氣息，出來一看果然是你，別來無恙啊天師大人？”

“禦子陵，你果然醒了，能引下兩次九九雷劫，你在修真界也算是獨一份了。”衛修轉而看向還在狀況外，一臉防備地看著自己的北秋，簡直要被氣笑了：“還楞著幹什麽？等著被咬嗎！你們不會傻到認為三千年前差點毀了修真界的僵屍王是穆霄控制得了的吧？還是想體驗一下做僵屍的滋味？”

北秋確實還在狀況外，他並不知道他之前挖的那一壇是僵屍王的骨灰，更不知道穆霄會大膽到用這個做引子來喚醒傀儡的靈智。但是穆霄到現在都沒出現，而這個走出來的傀儡確實有些怪異，而且顯然與無名認識的樣子，這讓北秋有些不安。

“禁軍啊，確實是用來壯大僵屍隊伍的好人選。”禦子陵滿意地掃視了一圈：“那我就不客氣了。”

僵屍王把人變僵屍，甚至不用上口去咬，兩手朝上一伸，大團的紫黑色的屍氣就開始擴散。

這下北秋不再猶豫，想帶著人往外撤，只可惜屍氣的速度比人要快得多，很快最裏面一圈的人已經被屍氣沾染上，並逐漸有向外蔓延的趨勢。

“鎮！”衛修飛快的在空中畫出一道符咒，遙遙一指，符咒化作一張金網將屍氣鎮住。

禦子陵臉上微微一變，他記得三百年前並沒有見過這招。

“從九州升靈陣變化過來的九州鎮邪符。”衛修戲謔地笑了笑：“三千年實在太過無聊了，就隨便琢磨了點東西。”

同一時間，華昱出手將幾十名染了屍氣的禁軍全殺死了，北秋在一邊看著，握了握手裏的劍，最終沒有阻攔，卻也沒有幫忙。畢竟是自己的袍澤，就算已經變成僵屍，要刀劍相像，也會覺得於心不忍。

“哼，以為殺了這幾個就能控制住屍毒的傳播嗎？你們似乎忘了，方才密室裏還有一個穆霄。現在估計已經從密道那一頭走到宮外了，皇城這麽多人，隨便咬上幾個，這毒便擴散開了。”禦子陵說“我的神志已經恢覆，你沒辦法再用九州升靈陣封印我一次，我其實很欣賞，若你肯投奔我，我可以讓你一直保持人類的身份。我自從成了僵屍王，便能感覺到和天道間的一絲聯系，僵屍現世是天道定數，你們天師不是最擅算命的嗎，為何卻看不透呢？”

“抱歉，我拒絕接受一個全是僵屍的世界，我們天師擅長算命，卻不喜歡認命。”衛修毫無誠意地道著歉：“我不知道密室是否有後門，但我知道你現在是傀儡，穆霄若是死了，你也會變回骨灰，你或許能從骨灰狀態再次長出肉身，但這個時間夠我封印你十次了。你不敢放他一個人亂跑的。你的確恢覆了神志，卻也有了弱點不是嗎？”

“不識擡舉！”禦子陵放棄了勸降衛修，決定把這個威脅除掉，他十指變成紫黑色，伸出尖利的長指甲，帶著屍氣朝衛修攻過來。

“衛修！”華昱閃身擋在衛修身前，近戰是他的長項，雖然眼前這個傀儡比曾經秘境中遇到那個強出太多，但至少大乘期的肉身還可以抗住屍毒的侵襲：“這邊交給我，你去找穆霄。”

然而衛修卻被北秋阻住了去路。

“你瘋了嗎？”衛修難以置信地瞪著北秋：“人類都要滅族了，你還守著那個罪魁禍首。”

北秋臉上閃過掙紮之色：“他永遠是我的君上。”

“原諒我不懂你的愚忠。”衛修剛要出手，有人卻比他更快，一把劍從斜裏伸過來刺向北秋，北秋被逼著退開。

衛修轉頭，竟然是劍閣的閣主！之前在秘境還罵了對方掌劍長老的衛修十分心虛。琴聲乍響，雅音閣的人也出現在一旁，不僅如此，江湖上幾大門派的掌門長老幾乎來齊了，站在最後的是衛修這一世的師傅，還有觀星樓的長老們。

“布九州升靈陣。”穆寒拿出陣旗和布陣材料，這些東西觀星樓一直都備著一份，和衛修的畫像一起供在天機閣裏，原本只是做個紀念，誰想到會真的派上用場。

穆寒在看到雷劫的第一時間就傳訊了各大門派的掌門，雖然修真界各門派之間一直有些齟齬，但真到危機修真界存亡的時候，各大門派的掌門還是拎得清的。

觀星樓忙著布陣，其他幾大門派則加入戰局。華昱那邊已經有些撐不住了，身上多處被傀儡抓傷，顯出中毒的黑紫色。

“小乘期以下的不要過來添亂。”華昱踹飛了一名武極門修士，並替他擋下僵屍王的一擊：“他身上的屍毒很強，小乘期以下扛不住會變成僵屍。”

一時間各自法器，遠程攻擊法術閃做一團，元嬰期的修士不敢再往前湊，就只能在遠處丟法器和法術，只是對於抗的住九九雷劫的僵屍王來說，這些法術的傷害速度還沒有他恢覆的速度快，人海戰術對禦子陵完全不起作用，近戰最強的華昱也漸漸落了下風，就在衛修終於摸到密室門的時候，禦子陵也擺脫了華昱，朝衛修的方向撲過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華昱追在禦子陵身後，其他修士在更遠的地方扔著法器，觀星樓眾人在遠處布陣，禁軍縮在角落努力降低著存在感，被劍閣掌門一劍刺穿了心臟。禦子陵鋒利的食指尖也觸到了衛修的背心。

禦子陵甚至迫不及待地露出了勝利的笑，衛修的血是目前唯一可以激活九州升靈陣的東西，如果衛修死了，這天下便對他再無威脅。然而下一刻他的手頓住了，整個人開始分崩離析，像沙土一樣崩碎消散，留下一地灰白的骨灰。

眾人呆楞地看著密室的方向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衛修已經勾起一個劫後餘生的笑，對華昱說：“那家夥，腦子也終於清楚了一回嘛。”

眾人在密室中找到了已經半僵屍化的穆霄，他看著眾人，最後說了一句：“傳位穆玥。”然後右手松開了插在胸口的匕首，雙眼漸漸失去了焦距。

被禦子陵用指尖劃傷以後，穆霄便發現身體漸漸出現屍化，意識也開始模糊，甚至有了想要咬人的沖動。他並不想死，這皇權富貴他還沒有充分的享受，他也沒有為世人犧牲的想法，可笑，他是皇帝，是一怒可伏屍百萬的帝王，從來都只有別人為他犧牲的份。但是如果變為僵屍，就會成為那個傀儡的奴隸，荒唐，他是皇帝，死也要高高在上的死，絕對不會做那毫無尊嚴的僵屍奴隸。那就帶著那個不聽話的傀儡同歸於盡吧，至少還守住了穆家的江山。穆霄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這匕首是開國國君穆磊所用，隨著歷代皇位更替傳下來的，已經被龍氣浸潤無比鋒利。

穆霄又開始思考傳位給誰，自己那幾個子嗣都不成氣候，倒是那離家出走的幼帝似乎頗有才能。而且他還是觀星樓的少樓主，有穆寒護著，那個無名天師應該不能把他怎麽樣。穆霄到死都不知道無名天師這一世就是穆寒的小徒弟衛修。不過傳位穆玥可以算得上是他為數不多的英名之舉了。確定了傳位的人選，穆霄可以說是了無牽掛了，他拿出匕首朝著心口狠狠的刺過去。好痛，比想象中還痛，穆霄有些生氣地想。血從刀口噴湧而出，快來個人呀，穆霄焦急的等著，他還沒有公布遺詔。手已經痛的無法在地上寫字了，好在在他咽下最後一口氣前，他聽到一群人沖進來的聲音。眼睛已經看不清來人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宣布了繼承人，便失去了意識。

眾人沈默，本來對於穆霄覆活僵屍王的行徑恨得牙根癢癢，現在卻是他用死解除了修真界的危機。

華昱神色覆雜地看著地上的屍體，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讓他恨了三十年的國君竟然是這樣的結局。他還沒來的急將證據昭告天下跟對方對峙，還沒來得及讓對方在華家人的墓前謝罪，對方以這樣的方式自盡了？甚至他還要謝謝對方，若不是穆霄自盡的及時，可能衛修已經一命嗚呼了。他忽然有種茫然失措的感覺，就像是努力準備了很久的武士在上臺前被告知對手棄權了一般，一下子所有的努力變得沒有意義了，連以後的目標也一起失去。

華昱突然有種頭重腳輕的失重感，失去力氣般向前倒去，被站在一旁的衛修一把接住。

衛修這才發現華昱身上的靈氣已經嚴重透支，無法壓制的屍毒已經順著經脈蔓延，所幸還沒有侵入肺腑和頭部。情急之下衛修只好咬破舌尖，拉住華昱吻了上去。一邊用天靈體的血液幫華昱祛毒，一邊在華昱胸口畫下一個九州鎮邪符。

不過在場的人裏只有衛修這個當事人覺得自己是在救人。對於修真界各門派的大佬來說，就是他們剛從僵屍王的驚嚇裏回過神，就發現三千年前的前輩拉著虛妄海的魔尊一起公然短袖，並餵他們吃了一噸狗糧。

穆玥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皇位砸中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雖然他覺得當觀星樓的少樓主比當什麽勞什子的國君要輕松多了，但是畢竟還是穆家的天下，看著穆霄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穆玥還是咬咬牙將皇位接了過來。

順便還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幫那個覆仇才進行到一半，仇人就自殺了的魔尊，哦，應該叫弟夫了，幫他給華家正個名。

於是穆玥在登基前拜訪了一下落霞鎮華昱住的那個莊子。

“雖然穆霄已經死了，但是他做錯的事，我這個當弟弟的還是要幫他修正一下。”穆玥進門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我會在登基大典上幫華家正名，並代替穆霄向華家和北荒將士道歉。所有的參與者按罪論罰。”

接待穆玥的人是封一，他面無表情地告訴穆玥，尊主帶著衛修卻虛妄海看花去了，星墜的其他人也很快就會離開。所有認證物證都在地牢，哦，包明月在別院。反正都可以交給穆玥，剩下的他自己看著處理就好。

穆玥登基大典的當天，儀式辦的很隆重。半空中架起黑金色的露臺，穿鎧甲的近衛分立兩側，雅音閣很給面子地讚助了樂師，仙樂飄飄除了好聽還有蕩滌心神的功效。各大門派幾乎都來了人道賀，連一向不與修真界來往的魔修都派出了一位護法。穆玥掏空了穆霄的私庫用來整修皇城，整座皇城在半月以內不但重新建好，甚至比以前更加漂亮。

剛經歷了雷火之災的百姓需要一劑強心劑來增加信心。制作僵屍傀儡的真相只在修真界流傳，對百姓的說法是三千年前的僵屍王重生引來雷火，穆霄拼盡龍氣與他同歸於盡了。前半句半真半假，後半句拆開還算是真的。穆霄確實與禦子陵同歸於盡了，龍氣卻是繼承了皇位的穆玥拿來獻祭給新的九州升靈陣，封印僵屍王的骨灰。

“諸位，在我登基之前，尚有一事宣布。”高臺之上，身穿黑金色黃袍的穆玥一臉冷肅。他擡手示意，幾個侍衛將劉希、楊奉為等人壓到了臺下。

“三十年前，華家孤星一案，經重新調查，為先皇穆霄與劉希楊奉為等人，合夥構陷，華家世代駐守北荒，為國鞠躬盡瘁，忠正之心，天地可鑒。”穆玥此言一出，臺下嘩然。

華家一案確實有很多人覺得蹊蹺，但穆霄對此事封口慎言，大家也只敢私底下悄悄議論幾句，沒想到新皇一登基直接將此事揭了出來。

光自己說還不夠，穆玥命臺下每一個人詳細敘述了自己參與構陷華將軍一家的具體經過，連制作鱗毒的小販，都被逼著將當年穆霄命人找他們買毒的過程敘述了一遍。認證物證具在，過程清晰明了，由不得人懷疑。許多老臣在知道新帝要翻這個案子都極力反對，擔心這麽做會讓知道真相的百姓對穆氏寒心，況且時間都過了這麽久，華家人屍骨已寒，翻案也不能讓死人覆生。但穆玥強勢地表示不翻案，不登基，老臣看了看那幾個不成器的皇子，只好捏著鼻子認了。不過好在結果恰恰相反，新皇開誠布公地為忠臣翻案，贏得了一大波吃瓜百姓的好感，也暖了很多武將和戍邊將士的心。就算有些人因此感到憤怒，那怒火也是朝著先皇去的。

最後，穆玥宣布劉希、楊奉為等人壓入天牢，擇日問斬，包明月因為是受人蒙蔽，且其後有悔過之心，罰免除官位，貶為庶民，流放北荒充軍。華將軍名入功臣錄，並由禮部主持重新為華家修墓，規格比照王侯。

幫華家翻完案，穆玥繼續進行登基大典。人群中一對散修兄弟模樣的修士遠遠看著這一切。

“以後不用再帶面具，也不用再改名字，你可以用華家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活下去了。”衛修對華昱傳音說。

“嗯。背負著仇恨而活的日子可以結束了。”華昱笑的如釋重負，他用左手握住衛修的右手，食指相扣：“從今以後，我為我們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以為自己能寫個三五十萬字，可故事它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emmmm

我真的不應該六千字一章的。三千一章好歹有三十幾章，不會看起來這麽尷尬。

第一次寫長篇的渣作者實在沒經驗，很多細節沒有寫出來，很多情節也被簡單帶過了。

感謝所有能看到這裏的小可愛，謝謝你們容忍這個文筆青澀，情節如脫肛的野狗，錯別字一堆，還不能日更的我。作者會努力更快的成長起來，爭取寫出更滿意的故事來，呈現給大家。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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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一下第一人稱，想寫一個從網戒所逃出來的青年（沒錯是成年人了）得到救贖的故事。

就因為看前一陣的新聞很氣憤，然後忍不住各種帶入，就想嘗試一下這個視角。

必須是耽美！作者不看BG向很多年了

放心作者不會寫虐文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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