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過是王家的管家而已，這裏哪有你這個小小的奴才說話的份？”楊帆一拍桌子道，“難道你自認為自己可以比擬你家老爺做主了不成？”

“我……”王福張了張嘴，正要辯解，卻見得王富貴朝自己使了使顏色，至得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怏怏地束著手退了下去。

楊帆看向王富貴道：“王商賈，你覺得我這個安排怎麽樣？”

“呵呵，大人安排的，自然是好的，但是……”

“哦？但是什麽？”楊帆打斷王富貴道，“等等，讓本官想一想，王商賈難道說是改變了註意，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出人頭地了嗎？”

“楊帆，我家公子，最小也得是個副巡查使，你卻安排個雜役，你這是明擺得沒把我們王家放在眼裏，行不行，你自己看。”王福也不含糊，自家老爺唱這白臉，自己就只能吹吹喇叭，扮個黑臉了，他身為這王家的管家，在這並州城混跡這裏這麽多年，門路多通，難道還會弄不過一個小小的巡察使？心下暗自想道：“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副巡察使”一經王福的口中說出來，劉燁的心中就是猛地一跳，這大楚朝的規矩，就是正職之下只有一個副職，也就是說楊帆下面的直隸手下就是副巡察使，是要他的位置，現在這王福一提出來，只要楊帆點頭，那麽自己就要收拾收拾東西回家了。

劉燁有些小心地看向楊帆，卻見楊帆平靜的臉上居然沒有一絲的波瀾，心中更加是忐忑不安，心想著自己在這巡查院辛辛苦苦了四五年了，也沒犯過什麽大錯，這要是被楊帆除去了官職，自己也無處伸冤，這就成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麽。

楊帆雖然是一個新入官場的小菜鳥，但是這大楚官場中的職務之分，自己還是清楚的，冷笑一聲道：“本官念在你們王家為這並州城貢獻良多的份上，這才準許你兒子進入到巡查院來當雜役的，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你們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得寸進尺，想要一步登天，難道你以為不管是誰，都能道我們巡查院來做活計嗎？”

楊帆頓了頓，繼續說道：“更何況，現在巡查院的副巡察使並沒有空缺，這劉燁可是我楊帆的得力助手，在我新上任的這段時期裏，對我楊某人助力極大，這種背棄朋友，過河拆橋的事情，不知道你們王家做不做得出來，反正我楊帆是做不出來的。”

“楊大人。”楊帆的一席話倒是給劉燁吃了一顆定心丸，聯系剛才進來看到的金銀珠寶，再和現在的一對比，楊帆的形象在劉燁的心中是愈發的高大，如同自己的再生父母一般，眼眶中隱隱地有了一些淚光。

“哼。”王富貴搓了搓戴在手指上的玉扳指，瞇著眼望向楊帆道：“楊大人年輕氣盛，少年英雄，小民還真是佩服萬分吶，告辭。”

“不送。”楊帆也是不落下風，緊接著回了一句，心裏暗自想到：“你這王富貴仗著自己有錢，在外面風光風光就成了，本官也管不著，可是你居然還想把爪子伸到我的巡查院，我作為這巡察使，要是不讓你吃點苦頭，你還真以為這並州城的人都是怕了你的，他們怕，我楊帆可不怕。”

“老爺，那這些東西……”王福看著王富貴一甩手就氣呼呼地出了門，指著屋子裏的食盒，朝著王富貴追問道。可是王富貴早就出了屋門，哪裏聽得到，王福也只能嘆了口氣，恨恨地帶著家丁追了上去。

“楊大人……”劉燁看著楊帆，想要道謝，卻說不出口，只是幹幹地張了張嘴。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楊帆看著劉燁奇怪的表情，倒是覺得好笑，招呼道，“來，劉大人，我們來看看那老家夥給我們留了什麽東西。”

楊帆離了木桌子，走到那三個食盒邊上，這王富貴不要了，那就是自己的了。

楊帆拿起一塊銀錠，放在手裏掂了掂，入手厚重，倒是也不像是其中灌了鉛的，扭過頭看向劉燁道：“劉大人，你來一塊？”

楊帆見劉燁一個人呆鵝一般地站在那裏，似乎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聲音不由重了幾分：“劉大人，來，那幾塊。”

“啊，啊，哦，哦。”楊帆這麽一吼，倒是把劉燁從迷糊中拉了回來，見得楊帆要把這些東西送自己一份，當下也是有些急了，“不，不，下官不用，下關不用。”

都說這“這見者有份”，現在這些東西被劉燁看到了，自己不給他一點分分倒也是說不過去，這錢這東西，誰不喜歡？楊帆麻利地從那四疊的銀錠子中拿出兩塊，塞到劉燁的懷裏道：“還傻站著做什麽，收好了，有我楊帆的，就有你劉大人的。”

“大……大人……”劉燁被楊帆的舉動弄得有些驚訝，非但沒有罷了自己的官，反而有給了自己兩塊銀錠，真是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都想變成女兒身嫁給眼前的這個楊帆楊大人了。

“怎麽？嫌少了？”楊帆倒也不在意，從旁邊又抓起一把金葉子，反正這些東西本就不屬於他，那就來個借花獻佛，塞給了劉燁，“拿著，拿著，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麽。”

“不，不。”剛才收了兩塊銀錠子，自己已經是很難為情了，而現在楊帆又送給了他這麽多金葉子，劉燁又豈敢再要，一手捂著銀錠，一手連連擺道，“大人誤會了，下官只是感激，一時失態，倒是說不出話來，並不是嫌少。”

“這有什麽。”楊帆見劉燁不敢收，就將抓起的金葉子又都扔了回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自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在這游戲中，造小兵都要錢呢，所以說這錢是加忠誠度最快的東西，真是不假啊，不過要是讓一個人真正地為自己所用，那還得靠真心才行。

楊帆也不避嫌，將銀錠子連帶著翡翠手鐲全都收入了懷中，這手鐲子給婉竹帶剛好。隨後，又將那顆夜明珠擺在了已經被那空了的飯盒內，伸手將本來放著夜明珠，現在已經空出來的一大塊地方用手把金葉子抹得均勻。

劉燁直楞楞地盯看著楊帆的舉動，心中也是有些不解，不知道這楊大人到底想幹什麽，“大人，您這是……”

“嘿嘿。”楊帆三兩下擺平飯盒子裏的破綻，習慣性地拍了拍手道，“這叫做喝水不忘挖井人，咱們是受了王爺的厚恩，這才有了今天，這些東西可不能讓我們自己獨吞了。劉大人，待會我們一起把這些東西送到並州王府上，你到時候可要為我作證啊。”

“作證？”劉燁有些迷糊地看著楊帆，驀地，心中靈光一閃，“哦，是了，楊大人，這王富貴本想賄賂大人謀取私利，結果被大人正色言辭地駁回，大人正直無私，清正廉潔，是我等並州官員學習的楷模，下官真是佩服得緊啊……”

“哈哈，劉大人說得好，說得好啊。”楊帆原本想把這些東西全都送回自己的府上，這錢誰不喜歡啊，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這次駁了那王富貴的面子，那王富貴又豈是那種善罷甘休的人，難保他不會指使下人帶頭鬧事，將這件事情捅出來，現在自己把這些東西全都送給了並州王，一來，可以換取並州王的信任；二來，要是這王富貴想要對自己動手腳，也能夠讓人很自然地聯系到他身上。

但是這煮熟的鴨子不能飛，到嘴邊的肥肉不咬他一口又怎麽對得起自己，前世的那些所謂的銀行幹得不都是這樣的勾當嗎？

某日，兒子問父親說：“爸爸，我們把錢存到銀行，後來又取了出來，那不是給咱們白幹了嗎，他們拿什麽發工資？”

父親很是自然地對兒子說道：“兒子，你去拿塊豬肉，再把它放回去，這個道理你就知道了。”

兒子照做之後還是不能理解，就再去問自己的父親。結果父親對他就解釋道：“兒子你看，現在你的手上是不是沾滿了油？”

這叫雁過拔毛，就算你是只大雁，經了我的手，那都的給你拔下幾根毛來……

這裏也是同樣，只不過現在這豬肉換成了這些賄賂品，王爺拿了大頭，自己和劉燁拿了個零頭罷了，即便是這樣，對於他們這些只是拿著俸祿，時常靠著那些商販孝敬的巡查院官員來說，這還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而且還能在王爺面前博一個好名聲，留下一個映像，只要靠上了這並州王，自己以後這升官發財的機會還少的料？

楊帆就是不相信這東西進了王爺府，那王富貴還敢腆著臉皮再去向王爺要東西不成？他更是不敢將賄賂的具體內容透露出來，那樣的話，多於他來說，不過是給別人徒增笑料罷了，他是個聰明的商人，定然不會那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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