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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靈力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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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宅的大門,仍舊是緊閉著。

蘇童攥起拳頭來,使勁兒的敲了敲門,把那門板捶得咚咚響,另一只手還攥著那枚靈符,高聲的叫著唐敖的名字,在她身後不遠處,活板門下面的撞擊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頻繁,每一下都牽動著蘇童的心跳,讓她感到心驚膽戰,生怕那張小小的符紙就快要鎮不住下面急著想要沖出來的陰靈,眼看著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她可是有一萬個不甘心。

蘇童能夠感覺得到,她的胸前口袋裏,那七個紙人正在瑟瑟發抖,似乎它們也感受到了來自地下室的威脅,蘇童一下一下的用力捶打著門板,心裏面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但是同時她又很清楚,自己不可以哭,眼下這個時候是不能允許自己情緒崩潰的,就算是咬緊牙關,她也必須努力堅持。

隨著活板門被撞擊的越來越厲害,蘇童捶打門板的頻率也跟著加快了許多,她的心跳越來越劇烈,感覺心臟幾乎快要掙脫了自己的胸腔從裏面飛出來一樣。門外的動靜,蘇童一點都聽不到,她不知道谷滿倉和唐敖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沒有人過來給她開門,但是她心裏面相信,這兩個人絕對不是那種把自己丟在荒宅裏面置之不理的類型,這麽久都沒有回應,要不然就是被什麽事情拖住了手腳,要不然就是遇到了什麽應付不來的危險情況。

蘇童一想到這種可能性,頓時心裏面就更加的緊張起來,連忙用自己的肩膀大力撞擊荒宅那緊閉著的門板,她需要逃生,外面未知的情況也讓她揪心不已。

活板門下面的砰砰聲也越來越響,越來越頻繁起來,蘇童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她甚至懷疑自己的神經會不會因為過度緊繃而突然之間繃斷。

就在她的肩膀撞得生疼,體力也消耗殆盡,整個人幾乎都要被心裏面的絕望情緒所包圍的時候,門板外面忽然有了一點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那扇紋絲不動的門忽然松動了,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道縫,蘇童不敢耽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從門縫裏擠了出去,在她擠出門縫的一瞬間,門又被人猛地關了回去。

蘇童轉過身,看到了站在門口正在重新用刻著符箓的木條封住大門的唐敖,唐敖看起來狼狽極了,他喘著粗氣,兩只眼睛裏面布滿了紅血絲,嘴角還殘留著一絲幹涸的血跡,身上沾滿了灰塵,上衣上面被割破了幾個口子,看起來應該是傷到了皮肉的,所以衣服上也沾染了斑斑駁駁的血跡,他的手裏攥著那把銅錢劍,虎口處似乎被震得已經微微的裂開了一道血口子,像是剛剛進行了一番惡鬥。

“蘇童,你怎麽樣?”唐敖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也受了點傷,但是精神狀態還是很不錯的,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反倒是看見蘇童面如死灰,嘴唇幾乎白得像紙一樣,小腿上還箍著一只連著殘臂的死人手,不禁有些擔心,連忙問。

蘇童扯著嘴角,對唐敖笑了笑,出了荒宅的門,她覺得自己大松了一口氣,想要告訴唐敖她做到了,成功了,結果才剛剛這麽一笑,還來不及開口,就只覺得天旋地轉,緊接著眼前一黑,整個人軟綿綿的癱倒在了地上,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一次悠悠轉醒,發現自己已經在荒宅的院子外面了,躺在一顆大楊樹的陰涼下面,懷裏的東西已經被取出去了,身下還鋪著唐敖和谷滿倉的外套,蘇童用胳膊撐著身體坐起來,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不光肉疼,就連骨頭也疼,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腿,上頭那只活死屍的手已經不見了,估計是被唐敖或者谷滿倉趁著她昏迷之後給取了下去,身上沒有了那些小木盒子,雖然還是因為符水的緣故,感受不到什麽溫暖,卻也比方才的陰寒刺骨要好得多了,經過了之前那麽長時間,蘇童覺得自己幾乎對符水的效果已經耐受了似的。

她兩腿打顫的爬起來,差一點站不穩,好不容易站起來了,跌跌撞撞的朝荒宅院子裏跑,剛才在昏過去之前,唐敖的樣子實在是讓她有些放心不下。

幾乎是趔趔趄趄的跑到院子跟前,蘇童才發現,院子裏的紙人就只剩下七八個還立在那裏,剩下的基本上都東倒西歪,並且被打得稀巴爛,連個囫圇個兒都已經看不出來,谷滿倉正在巡視著那幾個還立著的紙人兒,他的情況看起來,比唐敖好些有限,也是一身的傷,衣服破了好些個地方,不過令人驚奇的是,饒是身上那麽多處傷痕,谷滿倉那張臉倒依舊是白白凈凈的,一點兒沒掛彩。

看見蘇童一瘸一拐的走進來, 谷滿倉笑嘻嘻的沖她擺擺手,看他那張臉,還有堆著的一臉笑,要不是事先瞧見了他身上一道一道的傷,估計誰也不會意識到他也和唐敖一樣,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怎麽樣?還撐得住麽?你要是早醒個十分八分的就好了,唐敖方才進去之前,看你躺在那兒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你是不知道啊,那兩只眼睛,冒火了都!跟要吃人似的,他一會兒出來了之後,要是跟咱們說他一氣之下把荒宅裏頭方才沒跑出來的那些個怨靈都直接給打了個灰飛煙滅,我可都一點兒都不會覺得驚訝。”谷滿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蘇童一番,確定她只是消耗太大,再加上過度的緊張,所以導致脫力昏倒,除此之外並無大礙,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氣,開口和她調侃起來,“說真的啊,你這姑娘也真是挺讓我刮目相看的!誰能想到你平時膽子小的跟小耗子兒似的,一看到點兒什麽就嚇得臉都變了顏色,手還得偷偷扯著唐敖的衣襟兒,結果關鍵時刻居然一點兒都不掉鏈子!可以!我佩服你!”

蘇童被他說得哭笑不得,只好假裝嗔怪的瞪他一眼,說:“你這是誇我麽?我怎麽聽著跟損我似的?對了,唐敖怎麽又進去了?你們倆剛才怎麽了?”

“你別提了,”谷滿倉嘆了口氣,指了指地上碎了一地的那幾個紙人殘骸,“這裏頭關著的怨靈,真的是怨氣太重了,出來之後,剛開始還好,它們以為這些紙人兒是可以附體的肉身呢,出來的怨靈多,紙人兒少,所以它們自己內。訌得一塌糊塗,我們倆本來打定主意要坐山觀虎鬥,看它們自己狗咬狗,然後兩敗俱傷了之後,暫不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擺件個便宜,漁翁得利麽,結果哪曾想啊,兇的把不兇的給吞了之後,不光附身到了假人上頭,還想驅動假人對付我們,後來發現紙人不對,驅不動,就改主意了又想往外跑,碰到結界跑不出去,一扭頭這下可註意到院子裏我和唐敖這倆大活人了,居然動起了想附身我們倆的心思,算盤都不打清楚就直接撲著過來啦,我們倆剛開始也不想傷它們,畢竟當年它們也是被殘害,被困住,挺慘的,回頭能化煞盡量化煞,讓它們解脫了之後能有個好出路,結果哪曾想啊,這幫東西真是瘋了心了,根本攔不住,最後我倆都見了點兒血,唐敖也是戰紅了眼,到後來也顧不得什麽化煞不化煞,可憐不可憐的了,凡是直接奔著我們倆命來的,一律幹掉,放你出來之前,我倆剛剛才合力解決了一個最兇的,那一個怨靈,自己吞噬了三個小鬼,你說有多兇!”

蘇童就猜到谷滿倉和唐敖沒有依照著之前的約定立刻幫自己開門,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谷滿倉現在還能在她面前侃侃而談,院子裏那幾個不算太兇,附身到了紙人兒上的的怨靈也被封住了,暫時也掙脫不了,那麽她也就不需要太過擔心谷滿倉的情況了,但是唐敖呢?他身上有傷,又跑進荒宅裏面,這可以麽?

“唐敖進去多久了?他是為了剩下的那幾個木頭盒子麽?”蘇童忽然有些自責起來,“他剛才一身傷,跟你在外面消耗了那麽多的靈力,現在進去不會有什麽事吧?也是怪我,我剛才要是想辦法一次性就把裏頭的木頭盒子都給帶出來,不就沒有這麽多的麻煩事了麽!這可怎麽辦吶!唐敖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餵餵餵,你好歹說這麽多擔心唐敖的話之前,也先問問我嘛,唉,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真是讓人不平衡啊!”谷滿倉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樣子,搖搖頭。

蘇童如果不是陽氣被封在了體內,現在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估計現在已經因為谷滿倉的調侃而紅了臉,她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倒也總結出來了一件事,谷滿倉這個人,說話嘻嘻哈哈,感覺好像是不怎麽靠譜兒,但是實際上他的心裏頭是有數兒的,並且對唐敖也確實是很維護,假如唐敖現在處境很危險,他一定不會在這裏裝出一副打翻了醋壇子的酸樣子。

於是為了照顧一下他的情緒,蘇童問:“你身上的傷重不重?”

“不重,都是一些皮外傷,回去弄點藥水擦一擦就好了。”谷滿倉擺擺手,知道蘇童最不放心的是誰,所以也不用她問,主動說,“唐敖也沒事兒,他剛才靈力又爆發了一次,感覺力量釋放的更多了,加上荒宅裏頭的陰氣源頭已經被你給倒騰出來了一大半,裏面的力量弱多了,以他現在的能耐,對付起來估計也不太難,所以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他就是個禍害,禍害遺千年,且死不了吶!”

蘇童聽他這麽說,也略略的放下了一點心,並且隱隱感到有些令人驚奇,沒想到唐敖居然還有如此異於常人的地方,他不管自己如何的鉆研和琢磨,功力都始終是在原地踏步的狀態,非得是經過一次與惡靈險象環生的爭鬥,才能夠突破一個靈力的新境界。蘇童對這方面的東西知之甚少,也不知道別人都是怎麽樣的一個規律,所以還是對唐敖的這一現象感到十分好奇的。

當然,在確定了唐敖的安危之後,她還好奇另外一件事:“你的臉怎麽沒事?”

“嘿嘿,”被蘇童問到這個,谷滿倉有點得意的笑了起來,“開什麽玩笑,我好歹也是一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啊!這張臉可是我行走江湖的招牌!我就算拼盡了全力,也得把自己這張臉給護住了呀!哪像唐敖那個傻子,就顧著橫沖直撞,身上也是傷,臉上也是傷。不過呢,這也不怪他,我們兩個人的風格還是有一定差距的,他屬於實力派,我基本上應該是屬於偶像派的。”

幸虧蘇童雖然談不上是什麽淑女,但好歹性格還相對比較收斂和溫和,比較懂得分寸,這要是換成一個性格沖動的,估計聽完了谷滿倉這麽厚顏無恥的一番話,現在早就把鞋底子給按在他臉皮上頭使勁兒的擰了。他長得確實挺好看,白白凈凈的臉盤,濃眉大眼,目帶桃花,不開口儼然就像是白話小說裏頭那種翩翩佳公子一樣,透著一股子文縐縐的書卷氣,放在當下的審美標準裏,絕對算得上是帥哥那一欄裏的了,這樣的客觀事實蘇童也沒有辦法否認,只不過他一張嘴就把比他在相貌上似乎還能略勝一籌的唐敖給放到了實力派裏頭去,這可就真的只能用厚顏無恥來形容了。

不過呢,蘇童心裏也清楚,谷滿倉跟自己這麽調侃,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幫自己放松心情,剛剛經歷了那麽可怕的場面,現在又擔心唐敖,如果一直提心吊膽的繃著弦,蘇童自己也覺得有點吃不消。

兩個人守著那幾個紙人,又懸著心等了十幾分鐘,谷滿倉忽然耳朵動了動,邁著大步朝大門口沖了過去:“唐敖要出來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門口,拉掉門上的那根刻著符箓的木條,幾乎是與此同時,唐敖便和蘇童之前差不多,打從門縫裏擠了出來,喘著粗氣,把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甩在了地上。

“好了。”他看到蘇童好好的站在那裏,臉上頓時就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長出了一口氣,有點疲憊的說,“裏面的都被搬出來了,咱們現在,距離徹底的勝利,就只剩下最後關鍵的那一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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