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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來個晚安吻吧(第二卷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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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楊光和趙傳奇一起去學校,想自己怎麽著也活了兩世,文科不行,她軍事科目和體育科目也得把平均分拉上去。

對她的回歸,國科大的老師是歡喜的,可是學生嘛……

“喲,楊光你還知道回來呀。”席柳青坐在桌上,瞧著她怪聲怪氣,下巴高挑一臉兒的傲慢。

楊光陪笑,抱著她手臂軟聲軟氣的講:“柳青,我這是有事去了,走得急。”

“就見你跟趙小子打招呼了,怎麽著,我不是你朋友啊!”席柳青突然發起狂來,像隨時會撲上去咬她似的。

楊光暗想,跟趙傳奇打招呼,是因為他被自己拉下水了,再說,他跟你真有點不一樣,人家就住自家對面,自己一天沒去上學準會被他攪得天翻地覆,能不告訴他麽?想是這麽想,面上還是挺真誠的道歉,又答應中午請她吃飯才把她搞定。

“要吃大餐。”席柳青跳下桌子,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來,搭著她肩膀把她往教室外面帶。“光光,我告訴你個事兒啊,那個吳登還記得不?”

楊光掃了圈教室,沒有看到吳登便好奇的問:“難道他回原部隊去了?”

“那倒沒有。”席柳青瞧了瞧四周無人,才神秘的湊她耳邊。

聽到她的話,楊光漸漸皺起眉來。“真的?”

“當然是真的!”

吳登是保送生,理應將更多時間放在學習上,現在卻因為救了一次人,被特警隊給挖去了。“他還會回來嗎?”

“回,他每天的文化課都會來,其它時間就去特警隊熟悉業務。”

席柳青搭著她肩膀,眺望遠方。“聽說吳登一畢業就可能去特警隊擔任中隊長,中隊長呀!有些人當一輩子警察都不可能熬到這個職位,光光你說他會怎麽選擇?”

帝都的特警隊和特種部隊差不多,它是專為城市反恐設的部門,但它們大多時候是用於保護某些權貴級人物,所以要是能當上中隊長,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

楊光不知道吳登會怎麽選。留在特警隊,他一樣前途無憂,下部隊他照樣能風生水起。

“我覺得他還是會選擇下部隊。”楊光分析的講:“帝都這個大都市太多規矩了,吳登一個邊防來的大兵,一定適應不了這裏的大環境。”

“哎,也是。怎麽這人厲害的就這麽厲害呢?我還不知道能不能畢業呢。”

看她嘆氣,一臉兒郁悶,楊光拍了拍她肩膀。“好好努力吧少年,還有十天,我陪你天天啃書,保證期末考沒問題。”

“光光,明明是陪你啃書,你缺這麽多課,看你怎麽補回來。”

楊光笑呵呵點頭,看到走來的吳登,立即撞了撞席柳青。

席柳青一看到他,立即端正態度站好。

一身橄欖綠常服的吳登看到楊光,面露喜悅。“楊光,你終於舍得回來了!”

吳登比之前白了一些,越沈澱越深邃的眼睛帶著明顯的驚喜。

楊光點了點頭,沒有過於熱情。她覺得吳登有些不一樣了,她更喜歡剛來時的他。

“最近還好嗎?”感覺到她的冷淡,吳登也收斂了一點,望著她愈加明亮有神的眼睛有些兒局促。

“嗯,不是很好,但都過去了。”

她不想說,吳登便不問,看了看時間就講:“快要上課了,我們回教室吧。”

“我們還有點事,你先去。”楊光撞了下席柳青,笑著讓他先走。

吳登看到她手上的動作,再次看了眼她笑著的眼睛,沒有說什麽的轉身走了。

在他快回到教室時,楊光又叫住他。“吳士官,你畢業後是想留在帝都,還是下部隊?”她有什麽事就擺開了說,才不想憋在心裏,這有可能是在帝都吧,有爸爸撐著,她比較囂張。

吳登停下來望著她,沈默幾秒就肯定的講:“我決定留下來。”

“那真是恭喜吳中隊啊,帝都的路比較多,你可要小心的走。”

“多謝楊小姐提醒,我會的。”吳登說完便走進教室,臉上瞧不出一點波瀾。

席柳青一等吳登走掉,就哇啦啦大叫。“光光,你太壞了!”

楊光挑著眉看她。“我哪裏壞了?”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樣跟趙傳奇差不多!”

楊光心想:我本來就跟他差不多,小時候兩人還穿過同一條褲子。

她知道她想說什麽,楊光擺擺手也走去教室。“柳青,我只是在感嘆,這座城市的魅力。”

“我說的不是這個。”席柳青緊跟著,歪頭瞧著她漂亮的側臉,十分正經的講:“光光,你不知道你剛才那麽冷的站那兒,就像平靜水面上的白蓮,冷清的讓人不敢靠近,又美麗讓人不想離開。”

對她文縐縐抒情的話,楊光霸氣的回了句:“滾,你才是白蓮花。”

快上課的時候,趙傳奇把楊光的同桌提走,坐下就向她湊,瞧著前頭認真聽課的吳登問:“都聽說了?”

楊光瞧了眼吳登,漠不在意的點頭,斜眼看著趙傳奇。“傳奇,你是不是想害我期末考零分?”

“這倒不至於,你軍事科目行,還有體育科目和急救科目,怎麽著也不能零分。”

楊光想扁他。

趙傳奇盯著吳登後腦勺,嚴肅的講:“光光,這個吳登不簡單,你少跟他來往。”

“我跟他不熟。”

“光光,我就喜歡你這性格。”趙傳奇突然轉頭,眼睛亮晶晶深情的瞅著她。

楊光被他瞅得眼皮子直跳,匆匆擡頭望講臺上的老師。

老師對上她的視線,向她微微點了點頭,又給他們覆習槍械的原理,好讓這個尖子班的學生都能考出好的成績。

趙傳奇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但他只楞了一下就反應過來,撐著腦袋哀怨的講:“光光,你是不是有了戰友,不要我這個發小了?”

“沒有的事。”楊光有些煩燥,眉頭皺得緊緊的。

現在長官那裏還有一大堆事沒處理,她什麽都沒心思想,尤其是面對趙傳奇越來越熾熱的目光,她真想一巴掌把他拍回到幾年前。

想到他還要兩年才去美國,楊光覺得在這期間他們兩個還是少見面的好。

可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這裏楊光更加頭大,哪有空去在意那個什麽吳登?

上完文課上武課,一整天楊光都被高強度的學習給壓得喘不過氣,這倒讓她沒時間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個人感情。

晚上回到久違的宿舍,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又想到了維和小組那棟被他們幾個粉刷一新的五層大樓,和大樓裏的人,更加睡不著了。

確切的講,她想到和長官之間的吻,才會睡不著的。

在那黑麻麻的地下牢房裏,楊光覺得那是她最甜蜜的回憶。

摸了摸唇,楊光拉被子悶住腦袋,各種蹭。

之前由於是在任務中,沒時間去想這些,回來後又精疲力盡的處理大堆事,陪完爸爸陪媽媽,然後又是學習又是趙傳奇他們這些事,直到現在她才有空好好回想那天發生的事情。

想到那個說不清是什麽的吻,楊光糾結的抱頭。

她當時是很認真的想過,如果逃不出去,能和長官死在一起也是件不錯的事,才會那麽大膽又急切的提出那個要求,想著至少死也要記得長官的味道。

然後她真的吻到了。

可爽是一時的,後患才是永久的。

楊光敲腦袋,卻不後悔那麽做。如果自己這輩子還是追不到他,那至少比上輩子進步了許多!

“光光,你要把自己悶死嗎?”

聽到聲音,楊光唰的掀開被子,看到坐在對面床上的席柳青,嘿嘿露出個笑臉。“柳青,你回來了啊。”

“我都回來好一陣了。你想什麽呢,想的這麽入神?”席柳青走過去趴她床邊,瞧著她眼睛笑著問:“光光,給我說說唄,瞧你臉紅跟猴子屁股似的,是不是追著你家男人了?”

聽到你家男人,楊光臉更紅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愁眉苦臉的把自己遇到的難事告訴她,當然,任務的事一字沒說。

席柳青聽完後切了聲,滿臉的不屑。“光光呀,不就是親了個嘴,你是多純情啊?這事都要想個半天。”

楊光挫敗的望著她。她覺得這事很嚴重了,為什麽她們這些年青人,就覺得平常呢?

“來喝杯水,消消熱氣。”席柳青拉了條椅子準備跟她長談。“光光,這事都挑明了,說吧,你有什麽打算?”

楊光喝了口水,低頭腦袋。

她能有什麽打算?有打算她也不至於一醒來就跟爸爸乖乖的回家了,她這是在逃避啊!

看她好像真的很困擾,席柳青也認真起來,從頭開始分析。“你有沒有感覺到,你男人是有一點點喜歡你的?”

這個她怎麽知道?

楊光剛想回答,就想到給長官送飯的那個晚上。

長官是聽到自己跟厲劍聯系上了,才決定動手的,那麽意思就是說,他有備用計劃,雖然這非常冒險,但至少也不是死局。所以長官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他們能成功逃出去,而且從他能如此迅速放倒阿歷克賽的事上來說,他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虛弱?

所以……他同意讓自己親他,是因為自己的請求,還是他也有一點點想法?

楊光更糾結了。

“瞧你這樣,那就是不確定?”席柳青一拍手決定的講:“既然是不確定,那就是有可能,光光你應該大膽的往前走,往前走啊!”

“柳青,再走我就要被轟走了。”楊光痛苦的倒床上。從親了他之後,她沒覺得他們關系有好轉,反而更遙遠了。

想到他任由自己把他推倒,給他上藥包紮,他這是不想跟自己說話吧?連強硬的話都懶得說一句。什麽不知道怎麽訓練我,是他根本就不待見我!

對她的憂慮,席柳青相當快樂,去浴室洗澡時還大聲的唱:“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頭,通天的大路……”

楊光想把杯子摔她頭上,想了想還是把它穩穩當當放桌上。

真走?

嗯,往前走就往前走,反正都掉下去一回了。

楊光老老實實接受學校裏為期十天的最後沖刺,整天除了看書就是出操,每晚上累得像條狗,沒時間向前走,這倒給了她更多時間做心裏準備。

當監考老師收走最後一張卷子,楊光仰頭望天,想現在的天空真漂亮,沒有霧霾,不像災難前電視裏那樣糟糕,幹凈清新的像能洗滌人深處的疲憊。

“光光,走了,車都到門口了。”趙傳奇從另個考場跑來,看到同學們都走了,她還在傻楞的望天,就站她的上方,低頭擋住她眼睛裏的藍天。

看到上方的大腦袋,楊光眨了眨眼睛,瞅著他俊美的臉微微蹙眉。“傳奇,你是不是去挖煤了?一下黑的這麽快?”也沒黑多少,就是沒以前那麽粉嫩的跟個姑娘似的。

趙傳奇也不是什麽長得像女人,就是秀氣加皮膚白,現在他五官也硬朗了許多,油頭粉臉的被國科大的體育科目給練沒,顯得比之前更有男子氣概了。

楊光嘖了聲,想這底子好,怎麽長都不差。

“傳奇,你哥今年回來嗎?”楊光站起來和他一起往校外走,不時嘮叨家常。

趙傳奇吊兒啷當走路都沒個正形,聽到她的話指控的講:“他們哪年回來過?反正我媽也就疼我,他們不回來就不回來。”

“我哥也是,他都升銜了,還不來我面前炫耀,真是太可惡了。”

走到吉普車前的趙傳奇,突然刷的轉過頭,對她露出雪白的牙齒。

楊光打了個寒顫,心想準沒好事。

“光光~”

“哎,傳奇你有啥就說,別跟我繞圈子。”

趙傳奇猥瑣的笑了下,也不管駕駛座的兵哥是不是會聽到,尖聲尖氣的講:“光光,我們去找他們吧。”

嗯?

“去他們部隊!”

“同意!”聽明白的楊光立即點頭,倏的竄進車子裏,大加誇讚。“傳奇,這註意不錯,聰明。”

“那還用說,是你太小瞧我了。”

兩個發小一拍即合,當即就讓兵哥送他們去火車站。他們要去流浪,去遠方,剛好宿舍的東西都在車上,不用回家拿。

來接他們的是楊烈的司機,楊烈說幾個小的讀書辛苦了,特意派個人來接他們去飯店,準備幾家人好好聚一聚。

現在兵哥聽到他們的話,連想都沒想,直接調頭把他們送到火車站。

“兵哥你辛苦了,回去吧,不用擔心我們。”

在火車站的對面下車,楊光和趙傳奇一人提一箱行李,向兵哥鞠躬。

兵哥說了句小心,便調頭回去覆命。

楊光眺望車站的人來人往,心想出去散散步也不錯,再讓她準備兩天。

這要是席柳青在的話,肯定會大嚷著:再準備,黃花菜都涼了!

“傳奇,走吧。”想到明天就能見到大哥,楊光心裏充滿期望。

趙傳奇在研究地圖,想這火車要怎麽坐。以前他們要去哪裏,還不是專車專機接送,這次可是他們兩發小第一次遠游。

瞧他那認真樣,楊光拽著他朝火車站走。“有姐在,放心,丟不了你。”

“你是誰姐了?光光,這話我們可得好好聊聊,明明我是哥。”趙傳奇掙開她的手,十分嚴肅的跟她討論這個問題。

楊光沒當回事,繼續去拉他,想他們兩為這個問題爭執了十幾年,根本不是什麽事兒。

可這次趙傳奇是真的生氣了,用力揮開她再次伸過來的手。

“你愛走不走。”楊光也火了,自個兒提著行李就走。

趙傳奇看她不管不顧的就這樣走了,也負氣的調頭往回走,他打算不去了!

走出幾步的楊光聽到嘀嘀吵死人的車鳴,煩躁的反過頭去看他,見他居然真回去了,氣得吐血。

他們是一起來的,她還能真拋棄他自個去?這個問題在前世都不用選擇。如果是前世,是因為她太依賴他,肯定會跟在他尾巴後面,現在她則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而且如果沒有他陪自己,她一個人去也無聊。

正當楊光拖著行李要去追趙傳奇時,看到不遠處的十字路口一輛大卡車由於趕著超黃燈,把開上馬路的小橋車給撞上了。

小橋車被推開十幾米,幾近粉碎,而失控的大卡輛一路往前撞,輟碎了路邊好幾輛小車。

這裏是火車站,車和人多的去了,頓時路面一片尖叫,離得近的司機都棄車,而遠的車立即開走。

楊光見還沒停下來的大卡輛,扔了行李接連跳過幾輛車往趙傳奇沖去。

而趙傳奇還在氣頭上,根本沒發現這一重大連環車禍,甚至在聽到吵嚷時還少爺脾氣的大罵這些人沒素質。

火車站前跟炸開鍋似的沸騰,大橋下面裹著破被子睡覺的流浪漢被吵醒,看到這一幕嚇呆了,反應過來就迅速往大卡車跑去。

巨物撞擊翻滾的聲音近在耳邊,趙傳奇剛要反頭就被人大力推了出去,摔得暈頭轉向。

楊光把人撞開後迅速往後退,想避開撞過來的卡車頭。

可她剛一退就受到劇烈撞擊,路邊的行人像看驚悚片似的大叫。

耳鳴目眩的楊光艱難的擡頭,看到驚慌而逃撞到自己的小橋車,和迅猛掃過來的卡車尾,大叫讓小車裏的司機快跑。

撞到人的司機早嚇呆了,看到從她耳朵裏流出的血,哆哆嗦嗦下車想跑去看她,被掃過來的卡車尾給撞倒。

大卡車十分兇猛,把司機撞倒推著小橋車繼續朝楊光甩來。

瞳孔裏的卡車離自己越來越近,楊光踉蹌的後退步便失重的往後倒。

身體被剛才那一撞已失去知覺,現在她望著藍天,又想到那個黑色的葬禮,和當時中彈時一樣的感覺,只是這次,她想活著!

“你不能去!不能去!”

“啊——”

楊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耳邊一片殺豬般的尖叫,沒多久她聽到了歡呼聲,在她想擡頭去看時,被趙傳奇給抱個結實。

“光光,光光你怎麽樣!有沒有事啊,你別嚇我啊!”趙傳奇帶著哭腔的驚惶大叫,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楊光咳了口血,推開他腦袋看到雙手擋著大卡車的男人。

男人比她看到的突厥人還高上一些,非常壯實,只是就算他再高大,這上噸重的大卡車也不是說擋就能擋的。

“光光,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趙傳奇見她轉動眼珠,立即抱著她攔截了輛車,粗聲的吼著讓他去醫院。

腦袋懵懵的什麽都無法思考的楊光,扯著趙傳奇衣服,讓他別去醫院。

趙傳奇急得要罵娘了,可聽到她說話,立即把耳朵湊到她嘴邊。

楊光是真沒力氣了,劇烈的疼痛襲卷全身,開始鉆心似骨的疼。

看到她嘴型不斷重覆著兩字,才猛得朝司機吼:“去軍區總醫院!”

吼完司機,趙傳奇拿出手機打電話,要爸爸讓軍區總院做好接人的準備。

軍區總醫院離火車站不是很遠,由於這次車禍十分慘烈,一間醫院接收不過來,有許多被轉送到軍區醫院。

楊光是去的最早的一個,因為有內部關系,一下車被直接送到手術室,而這時楊家和趙家還靳家的人都來了,個個肩上帶銜的,把護士和病人震一片一片的。

趙傳奇一身是血,他看到亮起的手術燈,抱頭坐在旁邊的長椅上。

幾個老家夥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臉上雖然滿是擔憂,卻沒有一個問這是怎麽回事,靜靜的等著手術結果,只有楊母一個人在無聲的抹眼淚。

手術進行了許久,期間楊母暈過去一次,後又被註射過一支鎮定劑。

楊父要兩個老戰友都回去,他自己守著就成。

靳藤和趙剛手裏都有事,一聽到兩小子出事才匆匆忙忙跑過來,現在人在手術,他們在這裏也做不了什麽,便都同意了。

臨走前靳藤對楊烈講:“老楊,有什麽事提前兩分鐘給我電話,我給安排。”

靳藤是特種部隊的正團長,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可以說是只要還活著,他就不會讓人死。

楊烈沒有拒絕,點了點頭讓他們快走。

“傳奇,你也去休息吧,這裏楊叔一個人就行了。”楊烈仿佛堅不可摧的站在手術室門外,語氣與平時一樣正剛有力。

趙傳奇沒有動,通紅著眼睛講:“楊叔我不累。”

楊烈看了他會兒,便沒再說什麽。

手術進行到八個小時後,終於在淩晨一點的時候手術中的燈滅了,一個護士出來向他們匯報情況。

“首長,手術很成功,但還需要在加護病房觀察兩天。”

“辛苦了同志。”

“這是應該的首長。”護士搖頭,向旁邊退開。

這時出來的主刀醫生和幾個醫生護士出來,楊烈都說了句辛苦了,讓精疲力竭的醫務人員感動的不得了,覺得再累都是值得的。

“光光,光光。”在楊烈去跟主刀醫生說話時,趙傳奇連忙走向被推出來的楊光,小心翼翼的叫她,似乎怕一大聲她就會消失。

楊光沒能回答他的話,閉著眼睛,蒼白的臉上帶著氫氣罩。

“這位先生請讓讓,我們需要把她送到加護病房。”護士禮貌的推開他,把人推走。

楊烈望著被推走的楊光,轉頭對主治醫生講:“用最好的藥,不要留下疤。”

“是,我們一定讓楊小姐恢覆得跟原來一樣。”

楊光的傷幾乎是粉碎性骨折,但這些傷對於現在來講,只要有錢,都是小意思。

楊家沒有錢,可有權,尤其是在軍部,所以她的傷完全不需要擔心,就是這痛還是得忍,忍不住也得忍,沒有醒來無法進食還是一樣會餓瘦,這是連高科技都無法改變的事。

楊母醒來聽到女兒的手術已經成功了,才稍稍松口氣,在病房外看了許久,便被楊烈帶回去,準備收拾衣服來陪床。

“楊嬸,我來照顧光光。”

看到主動請纓的趙傳奇,楊母搖頭。“傳奇你回去吧,我來照顧楊光就行了。”

“楊嬸……”

“別人照顧我不放心。”楊母太度冷硬的說完就走了。

“你嬸沒別的意思,就是看楊光這樣心裏難受,你別在意。”楊烈看了看楊母,安慰守了一夜的男孩。

趙傳奇沈靜的搖頭。“我不會的楊叔,這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楊光也不會去火車站,還為我受這麽重的傷。”

楊烈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天災*的我見多了,沒什麽好自責,快回去休息吧。”

楊烈最後也走了,只留下趙傳奇一個人站在病房外,他望著裏面的楊光,直到護士來趕人才走。

兩天後,楊光醒來,被轉移到VIP病房。

在這期間,楊光一直念叨的大哥回來了一躺,見她還沒醒,坐了會兒就又回部隊了。

醒來後的楊光聽到楊母的話,氣得想打他。

她就是因為去看他才被那車禍殃及池魚的,他倒好,回來了也不等她,真是太可惡了!

“別氣了,你哥不是剛升銜?部隊裏忙著呢,來,把水果吃了。”楊母把削好的蘋果給她,又接著削另外一個。

楊光接過水果又放回去,阻止她再削。“媽,我剛吃完飯,哪吃下,你別忙了,回去休息吧。”

“幹嘛要回去?在這裏也很好,你給我乖乖的聽話,不許再給我到處亂跑了,整天跟著趙家那小子到處跑,你要記得你是女孩子,跟他不一樣的。”

再美麗的女人,能掩蓋歲月留下的痕跡,也無法阻止她那顆心。所以……更年期的楊母,因為楊光受傷這件事,變得更嚴重了。

楊光一個頭兩個大的聽著,嗯嗯的老實應著,不發表任何意見,已免被她說死。

等她好不容易說完,楊光發現竟然九點了,立即把她給勸回去。

“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不讓人省心。”楊母又說一通,才收起保溫桶起身走。

“媽,你路上小心點,叫兵哥開慢些。”楊光扯著嗓子沖門口喊。

經歷過一次這麽重大的車禍,楊光真有點心有餘悸,緩了緩趁著桌上的蘋果沒完全氧化時,老神神在的講:“進來吧,你要趴到什麽時候。”

她剛一說完,窗戶就打開了,趙傳奇跳進房裏拍了拍身上的土才走過去。“我覺得我被冤枉了。”

“此話怎講?”

“根本是你帶壞我的,哪是我帶壞你。”

楊光把蘋果扔給他。“賞你個蘋果,乖乖吃了認罪。”

趙傳奇接著變黃的蘋果也不介意,嚓嚓咬了兩口,坐她床邊開始跟她嘮叨車禍的事情。

這次的車禍被稱為本年度重大車禍之一,十死五十傷,帝都幾乎一半的醫院住了車禍傷員,這幾天鋪天蓋地都是有關這次車禍的新聞報道,還有那位讓大卡車停下來的流浪漢。

流浪漢救了人就走了,記者們沒有找到他,雖然有高清攝像頭拍到他赤手擋住卡車的驚險一幕,但出於*保護,新聞記者沒有挖掘,畢竟人家素質不一樣,又不是娛樂記者。

楊光想看那段視頻,讓趙傳奇下次來帶個本本。

“這個沒問題。”趙傳奇爽快的答應了,接著誇張的捧著心臟講:“光光,當我看到你倒下時,真是嚇死我了。”

“真的嚇到了?”

“嗯嗯,不信你摸,心臟現在還沒緩過來。”趙傳奇拿她手貼自己的心臟,說得一臉兒認真。

楊光抽出手想甩他一巴掌。對她這個救命恩人,他不能嚴肅點嗎?“你編,你繼續編。”

“這都被你瞧出來了?難道是我演技變差了?”趙傳奇挺嚴肅的想了想,沒幾秒又笑起來,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的講:“我知道了,這是因為光光你沒有被撞傻。”

“滾!”

“成成成,我這就滾,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趙傳奇想留下來一直陪著她,但他知道她一定不會準。

看她毫無血色的臉,趙傳奇見時間也不早了,給她壓好被子就準備走。

楊光也打算休息,所以沒阻止他,只是見他一直瞧著自己,皺眉粗聲粗氣的講:“還不快滾?”

她哪次不是張牙舞爪的?現見她老實的趴窩裏,虛弱的想讓人抱懷裏好好哄著。趙傳奇心癢,捧住她腦袋親了口,然後拔腿就跑。“光光,晚安!”

“趙傳奇,你大爺的敢親我,等我好了你就等著死吧!”

聽到她有力的吼聲,趙傳奇愉快的下樓回到車上,又望了會兒她的病房才走。

楊光因為剛才那一吼,把血都回到針管裏去了。

看到皮管裏的鮮艷液體,楊光氣呼呼的躺下來,等吊針的藥水重新流進血管才去擦額頭,在聽到敲門聲以為是趙傳奇又回來了,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就甩過去。

等了等,沒有聽到釘進門裏的聲音,扭頭看到打開的門楊光心裏咯噠一下,想不會射中人了時,便看到走進來的人,她更想直接暈過去。

男人正握著她擲出去的水果刀,他關上門,把水果刀放到水果籃裏,看了她有會兒才問:“感覺怎麽樣?”

我感覺很不好!非常不好!

楊光幹笑兩聲,望著居高臨下的男人反問他。“長官,你怎麽來了?”

靳成銳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打量了下四周才看向她。

被他望著的楊光心裏一緊,磨磨蹭蹭的想坐起來,可腿上的麻醉還沒消去,她往下滑還行,要自己坐起來有點困難。

發現這點的楊光皺著眉,把趙傳奇又給罵了頓,雖然他沒有哪裏做錯。

見她懊惱的樣子,靳成銳把她扶起來,似乎有事要跟她談。

楊光戰戰兢兢的,想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她原本是打算滿血覆活再大膽往前走的,可現在她明明是死的差不多了,就看到他這個BOSS,這不是想玩死她麽?

重新坐下的靳成銳依舊沈默著。

楊光便忐忑不安的等著。

一時間,沒有開燈的黑暗裏有點詭異的沈默。

最後還是楊光撐不住開口。“長官,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是這大晚上的。

“我住你對面。”

楊光:……

她怎麽忘了,長官身受重傷這事?想到自己一回部隊她這個軍醫就跑了,留下他這個傷員在基地,真是太不厚道了。這次的車禍是不是對她的報應啊?

“長官,你是不是打算出院了?”看他穿著便服,楊光腹議你要出院就出院,自己這樣沒啥好看的。而且她心虛啊,擔心他聽到自己剛才的吼聲。這軍區醫院,隔音效果一定很差。

“不是。”

仍舊平靜的言簡意賅。

楊光心裏翻江倒海,快要抓狂了。長官,是你來找我的,還把門關了,你倒是說話啊!

靳成銳見她一臉扭曲,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終於緩緩開口。“今天指導員已經向我匯報了最新情況,你想聽一聽嗎?關於傅程鵬他們的。”

“長官,你為什麽不問問我的情況?”

“你說現在的還是任務的?”

兩個都要!你明明就無視了我,我需要關懷!

“參加期末考,還想要去看你哥,我想這次任務沒有為你造成任何身體及心理傷害。”靳成銳從容的一條條分析。“你出車禍後,我是第十一拔來看你的人,如果你有什麽事,楊叔和我爸就能解決。”

“可是,我在任務中犧牲非常大,現在又是重傷病人。”沒事是一回事,你關不關心我又是另外一回事。

靳成銳換了個姿勢,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看到他的大長腿,楊光不說話了。在那次任務中,要說犧牲最大的,除了他沒有別人,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長官,傅程鵬他們怎麽樣?”

“很不樂觀。”

“他們想退出?”楊光有些不能接受,他們幾個月的相處,已經給彼此留下太多回憶,她不想就這樣和他們分開。

靳成銳沈吟。“比這更糟糕。”“他們想覆員。”

“什麽!覆員?”楊光刷坐起來,扯到傷口疼得呲牙咧嘴還不忘罵他們。“他們怎麽可以一走了之?太沒責任心了!”

“再一個星期就是老兵們回家的日子,他們有權選擇留下或離開。”對她的憤懣靳成銳相當平靜,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

到期了也不能這麽一走了之啊!“副隊也走?他可是個軍官!”兩年後就升少校了!

“他是帶頭的那個。”

“那個背叛呢!”楊光吼完看到靳成銳的疑問,立即改口。“我是說吳指導員,他沒有說什麽嗎?”

“將軍派了最專業的心理輔導員都沒有用。”

“他們就是頭豬,說他們是豬都汙辱了豬。”楊光如果還能活蹦亂跳,保證立即殺回部隊削他們一頓。

靳成銳漠不在意。“這事我已經批了。如果不能承受失敗,就不配接受成功。”

長官,那些可是你一手挑出來的兵啊!

楊光看他面上這麽兒平靜,心裏鐵定不知道有多難過。自覺的閉上嘴,不在他傷口上撒鹽,可還是忍不住問一句:“全走了?”那長官不成光桿司令了?

“還有一個。”

“厲劍?”

“嗯。”說到這裏靳成銳多說了句。“吳指導員說他沒有任何問題,心理素質非常硬。”

這是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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