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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尋線索武館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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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真是一點不假。

活該這淫棍會被人紮死!

雷家武館門外,於悅心中一邊暗暗詛咒,一邊嫌惡地將目光撇開,又順勢往展昭身邊挪了挪。展昭覺出她的不自在,幹脆橫跨出一步,將她完全擋在身後,揚聲凜然言道:“勞煩通報,開封府展昭奉包大人之命前來查案。”

“是是是……”

門房哪敢怠慢,‘咕咚’一聲將流到嘴邊的口水咽回肚裏,萬分不舍的收回色迷迷的目光,點頭哈腰地陪笑著應道:“展大人請進去稍待片刻,小的這就去叫我家館主出來。”

這些人對展昭終是忌憚,而且想必平日裏也幹過不少偷雞摸狗調戲婦女的勾當,一聽說官府來查案,都一個個心虛地低下頭開始細細盤算,擔心是否自己最近做的哪件‘好事’不小心見了官。

沒了那一道道猥瑣的眼光,於悅走起路來才覺順暢許多。跟著展昭快步進了院子,遠遠地便看到一個黑矮精瘦的家夥正端坐在大廳正中的虎皮座椅上恭敬地候著,想來便是雷振遠了。

展昭說他武功不弱,還以為會像電視上看到的那些混江湖的一樣,就算不是長的高大兇猛,起碼也得具備一些懾人的氣場吧。沒想到竟是如此一幅猴樣!

於悅不禁在心中替雪梅的爹默默哀悼。

雪梅明艷照人,想必她的娘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怎麽眼光竟如此刁鉆奇特?在這個爬墻需要超強勇氣和決心的年代,頂著□□□□這頂了不起的帽子,竟與如此猥褻的人廝混在一起!

“展大俠……稀客稀客!請上座。”

雷振遠能在京城開了這麽多年武館,還混出如此規模,應酬官府的本領已比他的武功修為練得更有成效。還未等展昭二人還進得廳門,他便已親自走下來迎接。

“雷館主。”

展昭只想速速了事,入座也不多做寒暄,直接說出此行目的。“白惠英可在府上,展某有些問題想要請教。”

雷振遠面上一僵,笑意漸漸隱去,委婉地問:“展大人,請恕在下冒昧一問,你找惠英不知何事?”

展昭也不隱瞞,盯著他神色緩緩答道:“昨天夜裏,馮大戶被人殺了!”

“馮大戶死了?”雷振遠搭在虎皮扶手上的雙手猛然一收,訝異的樣子倒不像是假。突然,面上又是一凜,立刻從座位上驚起,大步走到展昭身邊小聲問道:“展大人懷疑惠英涉及此案?”

“不敢。”展昭怕他誤會,如實解釋道:“白惠英曾和馮大戶交往過一些時日,展某只是按例前來查訪線索。”

雷振遠稍稍放松,邊尋思邊慢慢踱回主座,言道:“惠英昨晚寸步未離此地,展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查問本館內所有的人,他們都可以替她作證。”

展昭眉峰微微凝起,幹脆起身上前,進一步解釋。“展某說過,並非懷疑她是兇手,只是人命關天,問她一些有關馮大戶的事情。”

雷振遠呵呵一笑,故作不懂,繼續推脫道:“惠英早在一年前便跟馮大戶斷絕來往。展大人,你如此一問不是多此一舉?”

展昭頓覺氣惱,今日查訪之後他還有件要事待辦,偏偏這家夥楞在這裏慢吞吞地胡攪蠻纏。不禁逼問道:“雷館主處處阻撓展某和白惠英相見,是否有不可告人之處?”

雷振遠朝虎皮椅背一癱,冷笑道:“展大人咄咄逼人,本館主偏不讓你見人!你又奈我何?”

展昭不禁暗暗起疑,入開封府這麽多年,他的脾氣一向溫和,當然見過各種踩著鼻子上臉不配合辦案的,卻沒見過芝麻大小一個開武館的三流角色也敢無端阻撓,想必其中定有情由。遂壓下怒氣,好好勸道:“展某奉命查案,還請雷館主不要阻撓。”

“哈哈哈,久聞展大俠武藝超群,今日本館主倒想討教討教。”

雷振遠擺明了想要挑釁,莫名其妙地狂笑一陣,接著向左右呼喝道:“陪展大俠玩上幾招!”

立馬,展昭身邊迫不及待地圍過來十數人,仿佛他們早在等待這一刻似地,個個如狼似虎。

展昭遞給於悅一個退後的眼神,雙拳慢慢攥起,冷冷地看著周圍打手,這些酒囊飯袋他當然不放在眼裏,只暗暗盤算著如何快速解決。於悅也不敢多說話,怕惹來這群飯桶的註意,成了展昭的負擔。所以,非常聽話地悄悄撤出幾步,準備看展大俠踢館。

“別打啦!”架勢才剛拉開,便聽旁側珠簾叮當,伴隨著沖鼻的濃香,一位風姿綽約的婦人扭著水蛇腰輕移蓮步,來到廳中,張開濃艷的紅唇對雷震天嗤笑道:“館主,人家展大人不過是奉令行事,你又何必刁難呢?”

“哎呀惠英,你怎麽出來了?”雷振遠有些慌神,急忙屁顛屁顛地張開手臂迎了過去。

這婦人三十上下年紀,卻是衣扣不整香肩外露,翠綠羅衫裏面的大紅肚兜隨著身子的扭動若隱若現,一頭長發大多盤成發髻梳在頭頂,剩下少許用紅絲線綁在一起束於胸前,更添一絲嬌媚。柳眉鳳眼,雪頸櫻唇,最牽魂的便是一說話滿口的軟綿綿柔膩膩,聽的人骨頭都酥麻了……若用一句話描述便是,說不盡的風騷艷麗。

這就是雪梅的娘?

雖然於悅早有心理準備,卻也只是覺得能出墻的半老徐娘不過就是風韻猶存罷了,如今一見,沒想到竟是如此的令人……呵呵,過目難忘。

看來古人早婚早育還是有好處的,起碼拉扯大孩子之後,自己還不會太老,將來母女走在一起跟姊妹倆似地,多有成就感!

白惠英不著痕跡的將那雙迎來的猴爪撥開,雖面帶嫌惡卻也不失柔媚本色,嬌滴滴地嘲笑道:“不出來……難道等館主進去逼我將醫館送給你啊?”

“這……”雷振遠略顯尷尬,擡眼看了看展昭,接著舔著臉賠笑道:“嘿嘿嘿,惠英……你誤會了,我怎麽會逼你呢!”

白惠英不屑地輕哼一聲,不再理他。轉而收了面上輕佻之色,一臉溫和慈愛地笑問展昭:“你想知道什麽?跟我來吧……”

踏出兩步又停下來,頭也不回,輕蔑地對身後欲伸手阻止的雷振遠道:“在這個地方,會讓我惡心的說不出話來!”

說罷,便媚笑著揚長而去。

眼看即將到手的醫館就這麽飛了,還被人冷嘲熱諷一頓,雷振遠立時惱羞成怒,正待吩咐去追,卻被展昭橫起劍鞘擋在身後。

“雷館主,既然白夫人在此不能暢言,必有隱情。請留步!”

冷冰冰地巨闕近距離貼在胸前,雷振遠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它蝕骨的寒意。這把上古名劍縱橫江湖千餘年,不知飲過多少代人的鮮血,與其本身生鐵的味道混在一起,散出淡淡的腥味,烏黑的劍鞘上雕刻的花紋像是游魂野鬼魅惑的微笑,壓迫的他喘不過起來。

等雷振遠平靜下來,展昭三人早已走的沒了蹤影,只好恨恨的準備再想其他辦法。

找了家茶坊坐下來,白惠英才驚覺方才武館裏的那位姑娘竟和是展昭一起的,她原還以為是雷振遠不知又從那裏騙來的無知少女。

這可奇了。

都說沒有不貪腥的貓,可展昭這小子一向悶騷迂腐的很,女人緣雖好卻唯恐避之不及,不過,對雪梅倒是關愛有加。這樣也好,她看得出來,這樣的人一旦心有所屬,對心儀之人必當全心以待,絕不會朝秦暮楚。再說模樣生的俊朗不凡,武功高強不說,又吃的皇糧,是個絕佳的女婿人選。所以她對雪梅的心思也就一笑置之任其生長了。

只是倆人不清不楚的這麽些年,展昭完全不解風情。說他對雪梅無意吧,卻經常細心照顧,若說有想法吧,他又對別的事只字不提,讓她這個情場老手也琢磨不透。所幸的是這幾年展昭也一直獨來獨往,身邊從未出現過其他女人,所以,她也就放心地順其自然了。

如今,這小子身邊竟突然帶了一位年輕女子逛來逛去,著實可疑。想必他們已去過白家醫館了,不知雪梅作何猜想。

“這位姑娘是……”

白惠英一向直言直語,既然尋思不著,不如直接問出來。

展昭禮貌地給她介紹:“這是於悅,公孫先生的義女!”

“白夫人。”為示尊敬,於悅重又站起,微微彎下身去行了一禮。

公孫策的義女?白惠英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打量幾圈。

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僅一眼她就捕捉到二人之間默默流轉的情意,不是她眼睛毒,而是相愛的人都掩飾不掉看到彼此時眼底自然洋溢的那份幸福。心裏一沈,默默替自己女兒傷心。

不由得也斂去面上笑容,語氣開始變得冷淡:“你想知道什麽?問吧!”

展昭二人皆是一楞,這白夫人的情緒也變的太快了吧!

但因牽掛案子,也無暇顧及她的表情變化,展昭便坦言問道:“白夫人可還認識其他與馮大戶交往過的女子?”

白夫人?

好小子!一轉眼就改了官腔。

“從前沒有。”白惠英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又嫵媚地用袖口拭了拭唇邊,才懶懶應道:“一年前雪梅的爹病亡以後,我再也沒和馮大戶來往。所以他這一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當真?”

白惠英停下手中斟茶的動作,柳眉一挑,斜睨過去:“展大人!我有必要騙您嗎?”

“好,我相信你。”

展昭雖不解她方才為何突然變了臉,卻也覺得她所言不似作假。心知這條線索算中斷了,遂對於悅遞了個眼色,起身道:“展昭告辭了。”

見她只是低頭自顧自飲,也不答話,展昭猶豫著看了看她的臉色,誠懇勸道:“伯母,請恕展昭多管閑事。今日是白老先生的忌日,雪梅一直盼望你能回家……”

白惠英冷笑一聲,打斷他:“雪梅盼望的事情,你都想為她做到嗎?”

展昭一楞,為何今日都問他此類的問題?

“這是自然。”答了之後卻又想到身旁的於悅,急忙補上一句:“我和雪梅情同兄妹,自然盼望她一切皆好。”

“情同兄妹?”白惠英苦笑,這小子終於說出來了。只是,這答案並非她想要的。不禁黯然念道:“恐怕她最不想要的,便是兄妹了!”

“伯母。”

展昭面上一僵,擔憂地察看於悅的臉色。白惠英聲音雖小,他卻聽的清楚,不知於悅是否聽到。

“也好!既然挑明了,我們就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白惠英幹脆將茶碗茶壺一古腦兒都推到一邊,兩手攤在桌子上,面上又恢覆了溫和的笑容:“我們家雪梅的心思就不用我多說了。我想告誡你的是,你若對她也有心,我這做娘的自然樂見其成,你這聲‘伯母’我也應的歡喜;倘若你並無此意,就請別再踏足白家醫館,也別再管白家的這些閑事,讓她斷了不該有的念想。從此你做你的展大人,我們做我們的升鬥小民。”

“伯母……”

展昭又驚又急,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雪梅是困在逆境中努力上進的女孩,這幾年來眼看著她逐漸變得堅強,就像看著自己的妹妹一點點長大,他對她的關心一直都是出自大哥般的憐惜和欽佩,又怎會有其他?至於雪梅的心思,他當然有所覺察。只是,初時以為那是小女孩對哥哥的依賴,後來覺得二人年齡懸殊頗大,他又立下誓言此生不會娶妻,希望她哪日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便會明白,所以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白夫人竟也有此等心思。

難道男女之間的情意除了只能修成正果外,再別無選擇?

“展昭記下了!白夫人,告辭。”

望望身邊一直沈默不語的於悅,終是酸澀地應下。然後,利落地執劍轉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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