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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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這麽多, 張俊差不多理解顧志飛的意思了。
大概就是，請她來這個策劃案是楊開騏和劉穆業提的，其實顧志飛並不太願意讓她正面露臉給家園站臺, 理由是她曾經說過她並不想紅。
可這個策劃理論上來講是賺錢的，所以顧志飛找不到理由不批這個案子, 於是顧志飛原本是希望她可以自己拒絕楊開騏。
至於為什麽顧志飛沒有直接發消息給她，跟她直說要她拒了, 她猜測大概是出於顧志飛對於職業操守的堅持。
顧志飛是做職業經理人出身的, 雖然如今他是老板，但漫長的職業經理人生涯讓他對公司利益至上, 股東利益至上的原則有著比別的老板更強烈的堅持。所以哪怕他心裏不同意，但楊開騏跟他談公事利益, 他還是妥協了。他沒有給她發消息明說, 大概相當於一個律師, 他明明知道自己所辯護的當事人是有罪的, 並且心裏也覺得當事人應該被判有罪，但他也不會將手裏不利於當事人的證據交給檢察官。
這是職業操守。
張俊打從心裏明白為什麽當年顧志飛辭職出來做家園後不多久, 就傳出多家風投搶著給他投資了。這職業經理人當得也太靠譜了。
但是可惜她沒能領悟顧志飛的意圖, 竟然接了這個案子, 顧志飛就有點兒不開心了。不開心的原因大概是“我都暗示的這麽明顯了, 你來了公司我連臉都不露，你竟然還沒有領悟我的意思？”
說心裏話，張俊還是有點兒感動的，在可見的利益面前, 顧志飛竟然還能想到她曾經說過她不想紅。
但是，張俊覺得顧志飛對她有點兒誤解。
作為一個年收入不足百萬，可能比一般人有錢一點，但暫時處於賺一分投一分，手上基本沒存款，還因為給老娘置嫁妝欠債了的小老板，她雖然從來不吃香菜，但如果有人說吃一斤香菜給她十萬，她可以把那人吃破產，她確實一點兒都不想紅，但有人如果說給她幾千萬讓她出道，沒問題，只要不是讓她拍什麽什麽不能言說的動作片，都可以。
家園這種大平臺一個活動能賺多少，她都不想問，那數字是她想象不到的。雖然這錢不是進她腰包的，她頂多就是賺個幾萬塊？十來萬？的辛苦錢，但她怎麽可能說是“哎喲，我不想紅，雖然我答應的話，你可以賺很多錢，但我很有原則的哦。”
別說她三十歲了，她就是二十歲，她都不好意思這麽矯情。
她忍不住問顧志飛：“如果你是我，我是你，你會接下這個事嗎？”
“我也會接下來。”顧志飛說：“但是我是男人。”
顧志飛沒把話說完，他想說的是，他是男人，他當然金錢至上，有錢不賺王八蛋，但女人不都向來矯情，想一出是一出，什麽“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一看”，不都是女人？
他沒說完，有些話說出來多少有點兒歧視女人的意思，沒必要。
張俊知道顧志飛沒把話說完，她知道他後面想說的是，他是男人，他當然金錢至上，有錢不賺王八蛋，但女人不都向來矯情，想一出是一出，什麽“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一看”，不都是女人？
他沒說完，有些話說出來多少有點兒歧視女人的意思，沒必要。
然而……
“其實我活三十年，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大家都覺得女人好像沒男人需要錢，如果一個女人追求金錢就是物質，好像很少有人說男人物質，為什麽？在金錢這個問題上，男人跟女人的區別在哪裏。比如我是個女人，我吃飯一樣要給錢，我買任何東西一樣要給錢，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女人買就便宜點兒，男人買就貴一點兒的。我和男人一樣不賺錢吃飯就要餓死，我還和男人一樣抽煙，也跟男人一樣有煙錢，我還每個月還因為生理問題要比男人多一筆衛生用品的開銷，難道我不是理所當然的比男人更需要錢，更愛錢一些？”
說得好有道理，讓人無力反駁？
鬼哦！
實際上就是因為別的有些女人比較聰明，知道自己隨便賺點兒意思下就得了，其他的就找個男人去買單，你比較蠢，要全花自己的，所以你感覺自己的錢不夠花。結果又窮又不討男人喜歡，老娘都嫁出去了，自己還嫁不出去！
這個不能說，說了要完！
顧志飛回頭拿起已經空了的茶杯，走向他漂亮的茶壺：“說了這麽久，渴不渴？你還要奶茶嗎？”
覺得自己完美KO大佬的張俊洋洋得意的樣子：“你這話題轉得有點兒僵硬啊，大佬。”
嗯，現在這個蠢樣子還是挺像個女人，稍微有點兒討人喜歡了。
顧志飛放下手裏的茶杯，將人推到墻角。
“破關系，既然破，就要修補修補。”
“顧志飛！你覺不覺得你有點兒不要臉。”
“別動，你這衣服太容易皺了，皺得厲害了，你過會兒怎麽走？”
“不是有點兒，您是真不要臉啊。”
“還好吧？你這都來了，我不親幾口怕你覺得我不尊重你？”
“我謝謝您嘞！”
“太客氣了，中午約了人，不陪你吃飯了。”
“我再謝謝您，您趕緊去您的飯局去，千萬別怕不尊重我。”
顧志飛原本是想將張俊送出園區的，但被張俊拒絕了，這網上還熱鬧著呢，她真的不想跟顧志飛一起被人一路圍觀。能安生一會兒是一會兒。
於是，顧志飛讓段茂明送她走，然後，在兩人走出主樓的時候，宋文柏招著手，遠遠的跑過來了。
萬年的格子襯衫，脖子上掛著工牌，沒有姚樂在，宋文柏比張俊婚禮那天見到的時候要自然外向了不少。
段茂明非常恭敬的點頭跟宋文柏打招呼：“宋總好。”
宋文柏點頭表示他送張俊走，段茂明自然沒有異議。
然而，等到段茂明走了，宋文柏的臉上又露出了一點兒羞澀，說：“中午能請你吃個飯嗎？”
張俊猶豫了一下，但看這宋文柏眼神裏的哀求，心軟還是答應了，然後聽著宋文柏說：“我沒車，可能要坐你的車。”
當然，這沒問題。
張俊領著宋文柏去取車，聽著他誓言旦旦：“我已經報名考駕照了，很快就可以自己開車了，這個周末我就去訂車。”
對比某個坐在頂樓，心思七彎八拐，總是讓人猜，猜不中還怪別人的大佬，和宋文柏說話真是輕松又愉快。
張俊笑著說：“你過去怎麽上下班的？班車？”
“我不需要坐班車，我住公司宿舍。”宋文柏說完後，馬上又接到：“我有房的，當年我跟師兄簽合同的時候，師兄送了我一套房，在三環內，一百六十平！我就是覺得住在公司宿舍方便，才住宿舍。”
張俊不禁感嘆顧志飛真是大手筆，三環內一百六十平，就算是幾年前也要大幾百萬了，簽合同就送了，不過由此可以看出宋文柏的年薪應該很驚人。
宋文柏說要去吃公司附近一家私房菜，指著路，張俊開了大概五六分鐘，停在了一個有些隱蔽難找的小院子裏。
小院子很別致，雖然不如顧志飛家後院那種景點級別園林那麽讓人驚嘆，但也很不錯了，下車就有服務生迎上來，一路將他們引進屋裏，進了一個包廂。
關於餐館的消費檔次，張俊有一個自己領悟的簡單的判斷標準，那就是桌位越稀疏，價格就越貴。而這家餐館，大廳搞得跟古代大戶人家的堂屋一樣，不設桌位，全是包廂，走過的回廊都寬敞的很，四五個人並排走都沒問題，而且處處是景。進了包廂更不得了，桌椅全是實木雕花，什麽木頭先不談，窗外是一個荷塘，並且荷塘另外幾面都沒有門窗，也就是說這個荷塘是這個包廂獨享的。
這得貴成什麽樣啊？！
壓根就沒點菜，坐下後沒多久就直接上菜了，反正就是每個菜都份量極少極精致好看。根據張俊的經驗，份量越少，看著越漂亮，就越貴！
張俊不想表現得太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畢竟她也是吃過身家上億的男人的嘴的女人，但還是忍不住問：“這地方什麽價位啊？”
宋文柏笑了笑，沒說多少錢，只說：“他們都跟我說這家菜不錯，我以前也沒來過，今天嘗一嘗。”
張俊想說你認識的哪個土豪給你介紹這麽個坑錢的地方，顧志飛嗎？她原想著隨便吃頓飯，這會兒看著這菜有點不敢拿筷子了，搞不好一筷子下去幾百上千的，她怕吃人嘴短。
放下筷子，張俊問：“你找我有什麽事，要不你直接跟我說？”
宋文柏看張俊放下了筷子，有些著急了，趕緊的夾了菜放到張俊的碗裏，連連說：“你先吃，我沒什麽特別的事。”
“我不信你沒事。”張俊見宋文柏沒有說的意思，決定還是自己直說得了：“我想著你可能是為了樂樂找我，想讓我幫你忙？不過我跟你說句實話，明賢給我們放了死話了，讓我，靜靜和佳寧絕對不能幫你忙，你能追到樂樂算你的本事，追不到那就算了。”
這話一出，宋文柏溫和而總是帶著點兒羞澀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憤怒的神色：“任明賢憑什麽說這樣的話？！”
張俊倒也不奇怪宋文柏生氣，但她還是盡力跟宋文柏解釋：“這不是針對你，其實這些年追樂樂的人一直也沒斷過，但你知道樂樂現在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她離婚了，自己帶著孩子，追她的人到底是真心假意，真是不大好看出來，奇葩遇到過不少，我們現在真的都有點兒怕了，那天顧志飛跟我說你想認識她，我也是鬼迷心竅了，你的條件太好了，怪我太勢利，我確實想給樂樂找個條件好點兒的男的，是我不對，後來明賢把我連帶靜靜和佳寧都罵了，你條件這麽好，什麽樣的女孩找不到？我真的不能幫你，我現在跟你道歉，行嗎？”
原本張俊想著她話說到這份上了，宋文柏應該就算了，隨後這頓不管多少錢，她咬牙把單買了當是她這個媒人做一半賠罪了，然而不想宋文柏卻當即紅了眼。
“不行！！！”
撕心裂肺！
張俊記得小時候她寫作文，只要寫到人哭，都會寫眼淚像斷了的珍珠項鏈一樣掉下來。但是她活了三十年，還真沒見過人的眼淚像斷了的珍珠項鏈一樣掉下來，這回見到了，居然是在一個男人身上看到了。
宋文柏的眼淚像斷了的珍珠項鏈一樣掉下來，他低著頭，肩膀微微抖動，加上因為削瘦而產生的少年感，像是漫畫裏那永遠比不上主角，沒什麽鏡頭，但永遠努力的男八號。
媽蛋，樂樂你家粉絲好可愛！！！
“你別哭，我們再談談，再談談……”
任明賢這個曾經的超級大渣男曾經說過，男人天生見到女人哭就受不了，就算是心裏對這女的沒意思，但只要她哭了，哭得不難看，男的都會多少妥協一點。
嗯，明賢這個大渣男應該能理解我只是犯了一個正常女人都會犯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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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請她來這個策劃案是楊開騏和劉穆業提的，其實顧志飛並不太願意讓她正面露臉給家園站臺, 理由是她曾經說過她並不想紅。
可這個策劃理論上來講是賺錢的，所以顧志飛找不到理由不批這個案子, 於是顧志飛原本是希望她可以自己拒絕楊開騏。
至於為什麽顧志飛沒有直接發消息給她，跟她直說要她拒了, 她猜測大概是出於顧志飛對於職業操守的堅持。
顧志飛是做職業經理人出身的, 雖然如今他是老板，但漫長的職業經理人生涯讓他對公司利益至上, 股東利益至上的原則有著比別的老板更強烈的堅持。所以哪怕他心裏不同意，但楊開騏跟他談公事利益, 他還是妥協了。他沒有給她發消息明說, 大概相當於一個律師, 他明明知道自己所辯護的當事人是有罪的, 並且心裏也覺得當事人應該被判有罪，但他也不會將手裏不利於當事人的證據交給檢察官。
這是職業操守。
張俊打從心裏明白為什麽當年顧志飛辭職出來做家園後不多久, 就傳出多家風投搶著給他投資了。這職業經理人當得也太靠譜了。
但是可惜她沒能領悟顧志飛的意圖, 竟然接了這個案子, 顧志飛就有點兒不開心了。不開心的原因大概是“我都暗示的這麽明顯了, 你來了公司我連臉都不露，你竟然還沒有領悟我的意思？”
說心裏話，張俊還是有點兒感動的，在可見的利益面前, 顧志飛竟然還能想到她曾經說過她不想紅。
但是，張俊覺得顧志飛對她有點兒誤解。
作為一個年收入不足百萬，可能比一般人有錢一點，但暫時處於賺一分投一分，手上基本沒存款，還因為給老娘置嫁妝欠債了的小老板，她雖然從來不吃香菜，但如果有人說吃一斤香菜給她十萬，她可以把那人吃破產，她確實一點兒都不想紅，但有人如果說給她幾千萬讓她出道，沒問題，只要不是讓她拍什麽什麽不能言說的動作片，都可以。
家園這種大平臺一個活動能賺多少，她都不想問，那數字是她想象不到的。雖然這錢不是進她腰包的，她頂多就是賺個幾萬塊？十來萬？的辛苦錢，但她怎麽可能說是“哎喲，我不想紅，雖然我答應的話，你可以賺很多錢，但我很有原則的哦。”
別說她三十歲了，她就是二十歲，她都不好意思這麽矯情。
她忍不住問顧志飛：“如果你是我，我是你，你會接下這個事嗎？”
“我也會接下來。”顧志飛說：“但是我是男人。”
顧志飛沒把話說完，他想說的是，他是男人，他當然金錢至上，有錢不賺王八蛋，但女人不都向來矯情，想一出是一出，什麽“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一看”，不都是女人？
他沒說完，有些話說出來多少有點兒歧視女人的意思，沒必要。
張俊知道顧志飛沒把話說完，她知道他後面想說的是，他是男人，他當然金錢至上，有錢不賺王八蛋，但女人不都向來矯情，想一出是一出，什麽“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一看”，不都是女人？
他沒說完，有些話說出來多少有點兒歧視女人的意思，沒必要。
然而……
“其實我活三十年，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大家都覺得女人好像沒男人需要錢，如果一個女人追求金錢就是物質，好像很少有人說男人物質，為什麽？在金錢這個問題上，男人跟女人的區別在哪裏。比如我是個女人，我吃飯一樣要給錢，我買任何東西一樣要給錢，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女人買就便宜點兒，男人買就貴一點兒的。我和男人一樣不賺錢吃飯就要餓死，我還和男人一樣抽煙，也跟男人一樣有煙錢，我還每個月還因為生理問題要比男人多一筆衛生用品的開銷，難道我不是理所當然的比男人更需要錢，更愛錢一些？”
說得好有道理，讓人無力反駁？
鬼哦！
實際上就是因為別的有些女人比較聰明，知道自己隨便賺點兒意思下就得了，其他的就找個男人去買單，你比較蠢，要全花自己的，所以你感覺自己的錢不夠花。結果又窮又不討男人喜歡，老娘都嫁出去了，自己還嫁不出去！
這個不能說，說了要完！
顧志飛回頭拿起已經空了的茶杯，走向他漂亮的茶壺：“說了這麽久，渴不渴？你還要奶茶嗎？”
覺得自己完美KO大佬的張俊洋洋得意的樣子：“你這話題轉得有點兒僵硬啊，大佬。”
嗯，現在這個蠢樣子還是挺像個女人，稍微有點兒討人喜歡了。
顧志飛放下手裏的茶杯，將人推到墻角。
“破關系，既然破，就要修補修補。”
“顧志飛！你覺不覺得你有點兒不要臉。”
“別動，你這衣服太容易皺了，皺得厲害了，你過會兒怎麽走？”
“不是有點兒，您是真不要臉啊。”
“還好吧？你這都來了，我不親幾口怕你覺得我不尊重你？”
“我謝謝您嘞！”
“太客氣了，中午約了人，不陪你吃飯了。”
“我再謝謝您，您趕緊去您的飯局去，千萬別怕不尊重我。”
顧志飛原本是想將張俊送出園區的，但被張俊拒絕了，這網上還熱鬧著呢，她真的不想跟顧志飛一起被人一路圍觀。能安生一會兒是一會兒。
於是，顧志飛讓段茂明送她走，然後，在兩人走出主樓的時候，宋文柏招著手，遠遠的跑過來了。
萬年的格子襯衫，脖子上掛著工牌，沒有姚樂在，宋文柏比張俊婚禮那天見到的時候要自然外向了不少。
段茂明非常恭敬的點頭跟宋文柏打招呼：“宋總好。”
宋文柏點頭表示他送張俊走，段茂明自然沒有異議。
然而，等到段茂明走了，宋文柏的臉上又露出了一點兒羞澀，說：“中午能請你吃個飯嗎？”
張俊猶豫了一下，但看這宋文柏眼神裏的哀求，心軟還是答應了，然後聽著宋文柏說：“我沒車，可能要坐你的車。”
當然，這沒問題。
張俊領著宋文柏去取車，聽著他誓言旦旦：“我已經報名考駕照了，很快就可以自己開車了，這個周末我就去訂車。”
對比某個坐在頂樓，心思七彎八拐，總是讓人猜，猜不中還怪別人的大佬，和宋文柏說話真是輕松又愉快。
張俊笑著說：“你過去怎麽上下班的？班車？”
“我不需要坐班車，我住公司宿舍。”宋文柏說完後，馬上又接到：“我有房的，當年我跟師兄簽合同的時候，師兄送了我一套房，在三環內，一百六十平！我就是覺得住在公司宿舍方便，才住宿舍。”
張俊不禁感嘆顧志飛真是大手筆，三環內一百六十平，就算是幾年前也要大幾百萬了，簽合同就送了，不過由此可以看出宋文柏的年薪應該很驚人。
宋文柏說要去吃公司附近一家私房菜，指著路，張俊開了大概五六分鐘，停在了一個有些隱蔽難找的小院子裏。
小院子很別致，雖然不如顧志飛家後院那種景點級別園林那麽讓人驚嘆，但也很不錯了，下車就有服務生迎上來，一路將他們引進屋裏，進了一個包廂。
關於餐館的消費檔次，張俊有一個自己領悟的簡單的判斷標準，那就是桌位越稀疏，價格就越貴。而這家餐館，大廳搞得跟古代大戶人家的堂屋一樣，不設桌位，全是包廂，走過的回廊都寬敞的很，四五個人並排走都沒問題，而且處處是景。進了包廂更不得了，桌椅全是實木雕花，什麽木頭先不談，窗外是一個荷塘，並且荷塘另外幾面都沒有門窗，也就是說這個荷塘是這個包廂獨享的。
這得貴成什麽樣啊？！
壓根就沒點菜，坐下後沒多久就直接上菜了，反正就是每個菜都份量極少極精致好看。根據張俊的經驗，份量越少，看著越漂亮，就越貴！
張俊不想表現得太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畢竟她也是吃過身家上億的男人的嘴的女人，但還是忍不住問：“這地方什麽價位啊？”
宋文柏笑了笑，沒說多少錢，只說：“他們都跟我說這家菜不錯，我以前也沒來過，今天嘗一嘗。”
張俊想說你認識的哪個土豪給你介紹這麽個坑錢的地方，顧志飛嗎？她原想著隨便吃頓飯，這會兒看著這菜有點不敢拿筷子了，搞不好一筷子下去幾百上千的，她怕吃人嘴短。
放下筷子，張俊問：“你找我有什麽事，要不你直接跟我說？”
宋文柏看張俊放下了筷子，有些著急了，趕緊的夾了菜放到張俊的碗裏，連連說：“你先吃，我沒什麽特別的事。”
“我不信你沒事。”張俊見宋文柏沒有說的意思，決定還是自己直說得了：“我想著你可能是為了樂樂找我，想讓我幫你忙？不過我跟你說句實話，明賢給我們放了死話了，讓我，靜靜和佳寧絕對不能幫你忙，你能追到樂樂算你的本事，追不到那就算了。”
這話一出，宋文柏溫和而總是帶著點兒羞澀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憤怒的神色：“任明賢憑什麽說這樣的話？！”
張俊倒也不奇怪宋文柏生氣，但她還是盡力跟宋文柏解釋：“這不是針對你，其實這些年追樂樂的人一直也沒斷過，但你知道樂樂現在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她離婚了，自己帶著孩子，追她的人到底是真心假意，真是不大好看出來，奇葩遇到過不少，我們現在真的都有點兒怕了，那天顧志飛跟我說你想認識她，我也是鬼迷心竅了，你的條件太好了，怪我太勢利，我確實想給樂樂找個條件好點兒的男的，是我不對，後來明賢把我連帶靜靜和佳寧都罵了，你條件這麽好，什麽樣的女孩找不到？我真的不能幫你，我現在跟你道歉，行嗎？”
原本張俊想著她話說到這份上了，宋文柏應該就算了，隨後這頓不管多少錢，她咬牙把單買了當是她這個媒人做一半賠罪了，然而不想宋文柏卻當即紅了眼。
“不行！！！”
撕心裂肺！
張俊記得小時候她寫作文，只要寫到人哭，都會寫眼淚像斷了的珍珠項鏈一樣掉下來。但是她活了三十年，還真沒見過人的眼淚像斷了的珍珠項鏈一樣掉下來，這回見到了，居然是在一個男人身上看到了。
宋文柏的眼淚像斷了的珍珠項鏈一樣掉下來，他低著頭，肩膀微微抖動，加上因為削瘦而產生的少年感，像是漫畫裏那永遠比不上主角，沒什麽鏡頭，但永遠努力的男八號。
媽蛋，樂樂你家粉絲好可愛！！！
“你別哭，我們再談談，再談談……”
任明賢這個曾經的超級大渣男曾經說過，男人天生見到女人哭就受不了，就算是心裏對這女的沒意思，但只要她哭了，哭得不難看，男的都會多少妥協一點。
嗯，明賢這個大渣男應該能理解我只是犯了一個正常女人都會犯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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