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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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廟，宋時一手拿著莫志宏提交上來的草案，一邊看著走進了木江縣縣城的兩個書生。
對！
沒錯，就是兩個書生。
一個活著的，一個死了的。
有意思，有意思，這麽兩個組合走進了木江縣縣城，這是要做什麽？不過，宋時並沒有準備走出去‘接見’他們。以他如今的境界，去看這兩位小夥子，是有些跌份兒了。
“廟祝先生...求見城隍大人。”劉海剛邁步走進了城隍廟。
朝著王靜嫻恭恭敬敬的行禮，無論是態度還是動作都體現出了他的尊敬。
王靜嫻本來正忙著引導信徒叩首，但是突然間聽到了宋時的傳訊。朝著劉海剛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捕頭所言之事，城隍老爺已經全部清楚。請您稍安勿躁，一切無須憂心就是。”
雖然她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宋時既然說了無須憂心，那麽就是真的無須憂心了。
說完這句話，也不等劉海剛回覆什麽，她就繼續前去引導信徒了。
如今在這木江縣之中，她這個廟祝的工作著實是不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從早到晚可謂是忙的一時一刻恨不得都閑不著。要不是宋時的神光庇佑著她，這小姑娘恐怕早就已經病倒了。
“是...”
看著已經離開的王靜嫻，劉海剛無奈的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
一切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但是這木江縣確實是多了兩個書生。二人走在大街上，看著兩旁來來往往熱鬧的人群。
“師弟，你說咱們是先去拜會此地的一縣父母，還是先去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焦文澤的口氣之中帶著幾分調侃。
顯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師弟現在應該已經很著急了。果不其然，以陰魂之身懸浮在他身邊的張子實焦急的說道：“師兄，這會兒了，還安頓什麽啊。知縣也不忙著拜會，現在是先去找我妻子。我已然身亡多時，她一人又孤身至此。最為可怕的是，聽同鄉的人說，她竟然信仰了什麽城隍還是土地神？那可是淫祀啊。”
不僅僅是為了他的妻子著急，而且更是為了自己著急。本身就已經隕落了，不能夠為白鹿書院帶來什麽利益，不過是憑借著座師的人脈才勉強得進書院。只要是自己的妻子還信仰了什麽淫祀，這在書院之中也沒法交代啊。
“好好好。”大笑幾聲，焦文澤攔住了一位百姓。
“這位老丈！敢問這木江縣城中可有一位叫做土地神的廟宇？”
被攔下的老丈看他們都是讀書人，如何敢怠慢？趕緊回應：“這位公子，咱們木江縣若說是土地神的廟宇可是沒有。但是這兩位土地神都供奉在城隍老爺的西廂房。要我說啊，您們二人若是想要求福，不如直接去城隍廟。到時候不僅僅是土地神，連著城隍老爺也一起上香，這不是顯得咱們懂事兒嘛。”
焦文澤楞了一下：“奧？老丈這麽說，這城中不只是供奉著一位...神靈？？？是叫神靈吧？”
老丈趕緊擺手：“年輕人可不敢這麽城隍幾位老爺，要遭了報應的。”
“哈哈哈，我等讀書人，最不信的就是這報應。還請老丈指明方向，讓我等也去那廟宇之中看看，究竟是何等的...神靈...值得當地老百姓如此信仰！”焦文澤大笑兩聲，言語之間雖然守禮，可是還是帶著輕蔑。
他可是出身白鹿書院的堂堂正正的舉人，若是外放做官那可是一縣父母。如何會在意區區一個淫祀呢？
老丈看著他語氣之中對城隍神似有不敬，態度當即就冷了下來。
“你這年輕人...也罷，城隍廟就在咱們木江縣的城東。城隍老爺仁慈恩德，不占百姓的土地和房屋。要走的遠一點兒，但是正好兒老頭子我也要過去。今天還沒有過去燒香，一起一起。”
“好...”焦文澤臉色有點兒尷尬。
“師兄，這木江縣的老百姓似乎已經被這淫祀荼毒太深了。也不知道這當地的父母官究竟是如何作為的。一個淫祀的廟宇，竟然能夠公然光明正大的放到這城池中來，簡直就是有辱我讀書人的...”
聽著張子實的話，焦文澤默默的傳音給他：“師弟，忘了當年無生老母的教訓了嗎？一旦淫祀興起，莫說是這一縣之地的父母官。當年，就算是朝廷之上的袞袞諸公，都有近半數的人信仰了那無聲老母。呵...淫祀之患，猶如毒瘤。若是今日你我有能力將這淫祀拔出，一定不讓他在此地繼續禍害老百姓。”
“師兄所言甚是！”張子實以虛無之體朝著焦文澤行了一禮。
三人就這樣朝著城隍廟之中走去，木江縣縣城不大，沒用了多少的功夫兒就已經走到了。
看著眼前這城隍廟之莊嚴，焦文澤胸膛的怒火更甚。尤其是看見一個接著一個的百姓帶著真誠的笑容走進這城隍廟，各自手中還持著蔬菜肉蛋，還有敬獻的香火，他更是臉色陰沈。
“我百姓何苦？竟然要在此受著淫祀的盤剝...”
他正如此想，就聽見周圍打招呼的聲音了。
“嘿，老李頭兒，今天可是來晚了啊。”打招呼的對象正是焦文澤身邊的老丈。
老丈趕緊擺手：“誒，你可別如此說，若是讓城隍老爺聽去了，怕是要責怪的。今天我們家那小猴崽子早上吃不下去東西，非吵著要吃肉。無論如何也不喝粥，為了讓他吃點東西，可算是愁壞了我了。”
“那最後吃沒吃啊？”
“沒吃啊。全家就這麽點葷腥兒，唉！燒香還來不及呢，煮熟了這不趕緊著就給城隍老爺送過來了。要是放家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讓這小猴崽子給偷吃了。”說著話，這老李頭趕緊將自己的隨身帶著的小兜子裏掏出一塊兒不過巴掌大的已經煮熟的豬肉。
“快走快走，待會兒這肉涼了，上供就沒這份兒心意了。”
說著話，這老丈拄著拐棍兒就要往前跑去。不算太大的城隍廟門，絡繹不絕來來往往的人，也算得上是有些擁擠。
焦文澤一把抓住了這老頭兒的胳膊。
“老丈，你這肉僅有此一塊嗎？”
“嗯？是啊。別拉著我啊。”
“那你家孫兒要吃，為何不給孩子吃了？如今這大旱的時節，恐怕就算是吃飽都不容易。有肉為何還要拿來這城隍廟之中，給這虛無縹緲的神靈吃呢？”
老李頭一聽這話瞬間急了：“你這年輕人，當真是好不講道理。老頭子我自己家的肉，上供給城隍老爺，老爺保佑著我們一家。那孩子少吃一口酒少吃一口了，真是！”
一把甩開了焦文澤的手，老頭兒趕緊跟剛剛和他打招呼的人一道奔著城隍廟之中走去。
“百姓愚昧...民智不開啊。”
焦文澤長嘆一聲。
“若非是我朝百姓個個都如此愚昧，這天下早就天朗氣清，何來的這些淫祀在此大行其道啊。”
張子實在旁邊安慰道：“師兄，聖人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想必就是這個道理吧。百姓愚昧，聖人早就已經看清楚了。只需要告訴他們如何做就可以了。不用讓他們知道為什麽。淫祀大行其道，只需剿滅就是。只要剿滅了這淫祀，那一切就都會恢覆原樣。”
“唉...淫祀一事，猶如春之野草，燒之不盡，除之不絕啊。”焦文澤搖了搖頭：“罷了，先進這廟之中，看看究竟是何等的淫祀？”
二人正說著話，就看見從廟中走出了一女子。
“李大爺，都說了好幾次了，讓您不用代貢品前來，有份兒心意便可，怎麽還帶了這肉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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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兩個書生。
一個活著的，一個死了的。
有意思，有意思，這麽兩個組合走進了木江縣縣城，這是要做什麽？不過，宋時並沒有準備走出去‘接見’他們。以他如今的境界，去看這兩位小夥子，是有些跌份兒了。
“廟祝先生...求見城隍大人。”劉海剛邁步走進了城隍廟。
朝著王靜嫻恭恭敬敬的行禮，無論是態度還是動作都體現出了他的尊敬。
王靜嫻本來正忙著引導信徒叩首，但是突然間聽到了宋時的傳訊。朝著劉海剛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捕頭所言之事，城隍老爺已經全部清楚。請您稍安勿躁，一切無須憂心就是。”
雖然她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宋時既然說了無須憂心，那麽就是真的無須憂心了。
說完這句話，也不等劉海剛回覆什麽，她就繼續前去引導信徒了。
如今在這木江縣之中，她這個廟祝的工作著實是不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從早到晚可謂是忙的一時一刻恨不得都閑不著。要不是宋時的神光庇佑著她，這小姑娘恐怕早就已經病倒了。
“是...”
看著已經離開的王靜嫻，劉海剛無奈的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
一切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但是這木江縣確實是多了兩個書生。二人走在大街上，看著兩旁來來往往熱鬧的人群。
“師弟，你說咱們是先去拜會此地的一縣父母，還是先去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焦文澤的口氣之中帶著幾分調侃。
顯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師弟現在應該已經很著急了。果不其然，以陰魂之身懸浮在他身邊的張子實焦急的說道：“師兄，這會兒了，還安頓什麽啊。知縣也不忙著拜會，現在是先去找我妻子。我已然身亡多時，她一人又孤身至此。最為可怕的是，聽同鄉的人說，她竟然信仰了什麽城隍還是土地神？那可是淫祀啊。”
不僅僅是為了他的妻子著急，而且更是為了自己著急。本身就已經隕落了，不能夠為白鹿書院帶來什麽利益，不過是憑借著座師的人脈才勉強得進書院。只要是自己的妻子還信仰了什麽淫祀，這在書院之中也沒法交代啊。
“好好好。”大笑幾聲，焦文澤攔住了一位百姓。
“這位老丈！敢問這木江縣城中可有一位叫做土地神的廟宇？”
被攔下的老丈看他們都是讀書人，如何敢怠慢？趕緊回應：“這位公子，咱們木江縣若說是土地神的廟宇可是沒有。但是這兩位土地神都供奉在城隍老爺的西廂房。要我說啊，您們二人若是想要求福，不如直接去城隍廟。到時候不僅僅是土地神，連著城隍老爺也一起上香，這不是顯得咱們懂事兒嘛。”
焦文澤楞了一下：“奧？老丈這麽說，這城中不只是供奉著一位...神靈？？？是叫神靈吧？”
老丈趕緊擺手：“年輕人可不敢這麽城隍幾位老爺，要遭了報應的。”
“哈哈哈，我等讀書人，最不信的就是這報應。還請老丈指明方向，讓我等也去那廟宇之中看看，究竟是何等的...神靈...值得當地老百姓如此信仰！”焦文澤大笑兩聲，言語之間雖然守禮，可是還是帶著輕蔑。
他可是出身白鹿書院的堂堂正正的舉人，若是外放做官那可是一縣父母。如何會在意區區一個淫祀呢？
老丈看著他語氣之中對城隍神似有不敬，態度當即就冷了下來。
“你這年輕人...也罷，城隍廟就在咱們木江縣的城東。城隍老爺仁慈恩德，不占百姓的土地和房屋。要走的遠一點兒，但是正好兒老頭子我也要過去。今天還沒有過去燒香，一起一起。”
“好...”焦文澤臉色有點兒尷尬。
“師兄，這木江縣的老百姓似乎已經被這淫祀荼毒太深了。也不知道這當地的父母官究竟是如何作為的。一個淫祀的廟宇，竟然能夠公然光明正大的放到這城池中來，簡直就是有辱我讀書人的...”
聽著張子實的話，焦文澤默默的傳音給他：“師弟，忘了當年無生老母的教訓了嗎？一旦淫祀興起，莫說是這一縣之地的父母官。當年，就算是朝廷之上的袞袞諸公，都有近半數的人信仰了那無聲老母。呵...淫祀之患，猶如毒瘤。若是今日你我有能力將這淫祀拔出，一定不讓他在此地繼續禍害老百姓。”
“師兄所言甚是！”張子實以虛無之體朝著焦文澤行了一禮。
三人就這樣朝著城隍廟之中走去，木江縣縣城不大，沒用了多少的功夫兒就已經走到了。
看著眼前這城隍廟之莊嚴，焦文澤胸膛的怒火更甚。尤其是看見一個接著一個的百姓帶著真誠的笑容走進這城隍廟，各自手中還持著蔬菜肉蛋，還有敬獻的香火，他更是臉色陰沈。
“我百姓何苦？竟然要在此受著淫祀的盤剝...”
他正如此想，就聽見周圍打招呼的聲音了。
“嘿，老李頭兒，今天可是來晚了啊。”打招呼的對象正是焦文澤身邊的老丈。
老丈趕緊擺手：“誒，你可別如此說，若是讓城隍老爺聽去了，怕是要責怪的。今天我們家那小猴崽子早上吃不下去東西，非吵著要吃肉。無論如何也不喝粥，為了讓他吃點東西，可算是愁壞了我了。”
“那最後吃沒吃啊？”
“沒吃啊。全家就這麽點葷腥兒，唉！燒香還來不及呢，煮熟了這不趕緊著就給城隍老爺送過來了。要是放家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讓這小猴崽子給偷吃了。”說著話，這老李頭趕緊將自己的隨身帶著的小兜子裏掏出一塊兒不過巴掌大的已經煮熟的豬肉。
“快走快走，待會兒這肉涼了，上供就沒這份兒心意了。”
說著話，這老丈拄著拐棍兒就要往前跑去。不算太大的城隍廟門，絡繹不絕來來往往的人，也算得上是有些擁擠。
焦文澤一把抓住了這老頭兒的胳膊。
“老丈，你這肉僅有此一塊嗎？”
“嗯？是啊。別拉著我啊。”
“那你家孫兒要吃，為何不給孩子吃了？如今這大旱的時節，恐怕就算是吃飽都不容易。有肉為何還要拿來這城隍廟之中，給這虛無縹緲的神靈吃呢？”
老李頭一聽這話瞬間急了：“你這年輕人，當真是好不講道理。老頭子我自己家的肉，上供給城隍老爺，老爺保佑著我們一家。那孩子少吃一口酒少吃一口了，真是！”
一把甩開了焦文澤的手，老頭兒趕緊跟剛剛和他打招呼的人一道奔著城隍廟之中走去。
“百姓愚昧...民智不開啊。”
焦文澤長嘆一聲。
“若非是我朝百姓個個都如此愚昧，這天下早就天朗氣清，何來的這些淫祀在此大行其道啊。”
張子實在旁邊安慰道：“師兄，聖人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想必就是這個道理吧。百姓愚昧，聖人早就已經看清楚了。只需要告訴他們如何做就可以了。不用讓他們知道為什麽。淫祀大行其道，只需剿滅就是。只要剿滅了這淫祀，那一切就都會恢覆原樣。”
“唉...淫祀一事，猶如春之野草，燒之不盡，除之不絕啊。”焦文澤搖了搖頭：“罷了，先進這廟之中，看看究竟是何等的淫祀？”
二人正說著話，就看見從廟中走出了一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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