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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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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專屬律師……明明是博馳的律師, 說的這麽暧昧。

還動手摸他。

薄律師怎麽他媽的這麽討人喜歡呢?

陸時亦拍掉他的手:“好了好了, 你費心吧, 我不管了。走不走?”

薄謙向病房內看了一眼:“檢查完沒。”

“檢查”小護士剛才給陸時亦檢查的時候臉就是紅的,見又來了個不同類型的大帥哥, 結結巴巴道,“檢查完了, 一切正常。”

“行, 走吧。”

從昨天暈過去到現在, 小男生一直沒吃飯,出去之後薄謙找了家粥鋪,兩人先填飽肚子。

吃飯期間小男生不斷擡手看表,頭埋在碗裏心不在焉。薄謙把醬瓜推到他面前:“粥燙, 慢點吃。”

“沒事, 嘶——”

薄謙:“……”

薄謙又把水推過去, 陸時亦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沒用,被粥燙到的嘴角還是紅通通的。

他自己摸了摸, 疼的立馬縮了回來。不過在他的字典裏, “疼”這個字不能往出說。

尤其是被粥燙成這樣, 說出去他木克托亞軍的面子往哪擱???

“不礙事,”陸時亦鎮定地夾口醬瓜,放進嘴裏, 沈默半晌, “怎麽這麽鹹?”

薄謙就知道他舌頭也燙到了。

“來, ”薄謙把手伸到他下巴下面,“吐掉。”

陸時亦低頭看看他冷白色的掌,“吐哪?”

“我手上。別含著了,沙口。”

在燙壞的地方撒把鹽,誰試誰知道。陸時亦自然是想吐。糾結了一會兒,忍著疼咽了下去。

“行吧,”薄謙的手並沒拿走,哭笑不得的說,“那你張嘴我看看。”

“看什麽?”

“舌頭,”薄謙重覆道,“我看看。”

什麽舌頭?

伸舌頭給薄律師看?

那不可能!太羞丨恥了!陸時亦手一抖,他做不到!

“我沒事,不疼,不用管我,吃你的飯。”

陸時亦來了一套拒絕四連,薄謙卻沒打算放棄。舌頭燙壞不是大事,但影響進食。如果嚴重的話,現在盡早塗藥能好的快一些。

薄謙知道想讓小男生自己張嘴不可能,趁小男生不註意擡手捏住小男生兩頰,稍微用力,小男生嘴便被迫張了開來。

然後他速度極快的用另一只手上的筷子,伸到小男生口中,壓在了舌頭上。

薄謙不是第一次捏開他嘴了,這一系列動作做的極其熟練,陸時亦沒來得及阻止,就已經被人用筷子抵住了舌頭。

更主要的是,周圍還有別的食客。

更更主要的是,薄律師用的是吃飯一直用的筷子。

操。

溫度迅速從頭頂蔓延到脖根,陸時亦壓低身子,小聲說:“辣粗去,怕變有銀堪呢!”

薄謙分辨了一會兒,才分辨出來他說的是,“拿出去,旁邊有人看呢。”

“現在怕人看了,”薄謙也學他壓低身子小聲說,“剛才怎麽不聽話?”

陸時亦:“……”

“伸不伸舌頭?”薄謙繃著嘴角繼續問。

陸時亦仍然不吭聲。

薄謙微微向下壓了下筷子,“嗯?”

陸時亦:“!!!”

他媽的疼!

不過陸時亦剛才說了不疼,現在為了不被拆穿只能強忍著。薄謙見這小家夥威武不能屈,舍不得繼續壓,準備轉換方法。

他把筷子擡起來,但是沒拿出去,在他舌尖上撥了兩下。

這下好,陸時亦臉徹底煮熟了。

“你拓碼!”陸時亦瀕臨崩潰邊緣,“拿粗去,我給你看!”

“看什麽?”

“舌、舌頭!”

薄謙對這個回答很滿意,終於收回筷子。陸時亦深吸一口氣,吐出一點舌尖。

“看不到。”

吐出一半舌尖。

“看不到,再伸出來一點。”

周圍食客、包括老板的眼神忍不住往他們那邊飄,都在猜這倆讓粥鋪閃閃發光的大帥哥,在玩什麽羞丨恥游戲也太特麽刺激了吧!

薄謙知道小男生臉皮薄,沒敢做的太過分,逗了幾句便放過他,真的觀察起來。萬幸他舌頭只是被燙的發紅,沒發現創面,估計等一會兒就能好。

“還行,”薄謙示意他收回舌頭,“下次吃飯別著急。”

“嗯。”

應了這句話,剩下半碗粥陸時亦是慢慢喝完的,不敢快喝,他不想被薄律師再撥一次舌頭。

吃完飯陸時亦帶薄謙上車,薄謙擺出一副予取予求的表情,不問去哪,不問幹什麽,看著他又開到了木克托山上。

不過這次走的不是賽道,而是另一條路。後來路越來越窄,他們的越野車進不去,兩人便下車,徒步往山林深處走。

這樣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鐘,陸時亦忽然往前跑了兩步,掀開前面一大片垂著的樹藤,“到了。”

“這是哪?”薄謙問。

陸時亦笑著沖他側了側頭,“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因為出來的匆忙,青年仍穿著賽車服,黑衣黑褲銀白色的頭發,笑起來時眉梢會不經意地上挑,說不出的恣意張揚。

“好。”薄謙便也隨他勾起唇角。

陸時亦沒著急走,非常紳士地幫對方掀樹藤。薄謙個子高,即使如此,也還是得彎腰才能從樹藤的縫隙中鉆過去。

然而看到眼前風景那一刻,他感覺這次彎腰彎的值。

這是一處孤峰,很難得前方沒有其他山峰遮擋,視野極其開闊。

其下是茂密的叢林,伴著潺潺山泉。其上是廣闊無垠的天空,雲彩飄的極低,抑或說是這裏離天很近,仿佛隨便擡擡手,便能摘下一朵雲來。

木克托太陽落的早,現在已斜斜垂在天幕邊緣,染紅了歸巢的鳥兒的翅膀。薄謙看了天邊一眼,又低頭看看小男生,“你是怎麽發現這裏的?”

“前幾天練車,在對面偶然發現的,”陸時亦揚起下巴,瞇眼一直看著太陽方向,“那時候我就覺得這裏的日落肯定特別美,一定要帶你來看看。”

薄謙笑著啄了下他的頭頂,以示感謝。陸時亦不甘示弱,反握住了薄律師的手。

他們手牽著手,並肩觀看著這場盛大的謝幕。一直看到夕陽完全沈入地平線,看到月亮向整個山林問好,看到星子扒開夜幕,看到風轉冷、雲轉淡、天地歸於寂靜。

看到身邊只剩他們彼此。

薄謙才開口道:“想說什麽,現在說吧。”

這聲音又輕又低,陸時亦擡頭,見對方神情平和,猶豫地張了張嘴。

原來自己心裏的糾結,對方都知道。

那就說吧,何況時間不允許再往下拖。他試探著問:“薄律師,如果我說我有病,你信嗎?”

薄謙淡淡地“嗯”了一聲。

陸時亦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遲疑片刻,最後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腦全交代完:

“我前段時間出過一次車禍,醒來之後得了種奇怪的病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得了失憶癥。”

“不是忘記過去那種失憶癥是記不得現在的事。”

“每周一我記憶都會清空,回到車禍那天。包括明天,我也會忘了這周。”

“忘記木克托,忘記生死一線的瞬間,忘記今天的日落,甚至會忘記你。”

薄謙早知道這些了,淡定的不行。但後來聽他越往後說嗓子越啞,有點想笑,又有點心疼。

“正好”陸時亦低頭看著腳下的石子,“正好明天我要走了,咱們之間”

薄謙:“怎麽?”

陸時亦閉上眼睛,不想說,可不得不說:“就停在這裏吧。”

“……”

薄謙沒想到,這小家夥冒著提前出院的風險把他帶到這裏,竟然是為了say goodbye的!好看的眉毛霎時蹙起:“我允許你擅自做決定了麽?”

“不是做不做決定的問題,”陸時亦聽出他很生氣,硬著頭皮道,“我有病是不爭的事實,我必須回h市也是擺在眼前的障礙,分開對你我來說都有好處。何況何況咱們兩個本來就沒在一起,只能算暧昧,談不上分手,也不需要你的同意。”

“不需要我的同意?”薄謙冷笑一聲,“陸時亦,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我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深思熟慮過的。”

“那好,我也告訴你我‘深思熟慮’過的結果,”薄謙把他身子扳向自己,“我、喜、歡、你。”

“包括你的病。”

我喜歡你。

包括你的病。

男人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陸時亦怔住了,從沒想到表白會來的這麽突然。

他低下頭,看著地上兩人的影子。長這麽大他聽過不少表白,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可沒有一個表白能讓他像現在一樣,心裏酸甜苦辣五味雜陳,又摻雜著巨大的滿足感。

是的,滿足感。

從來到這裏,對薄律師一見鐘情開始,他已經把這段感情當成了露水姻緣,雖然到底沒能“露水”上。

可如今知道薄律師也是真心喜歡他的,他們之間從一見鐘情上升到兩情相悅,這件事,足夠彌補所有遺憾。

只是

“薄律師,謝謝你的喜歡,”陸時亦頓了頓,“咱們回去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沒給薄謙挽留的機會。薄謙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猛地想起前幾天小男生醉酒時說過的話。

在小男生現在的記憶中,他們是木克托相遇的陌生人。如果自己丟下這邊跟小男生去h市,小男生會覺得自己犧牲太多,非常愧疚。

而小男生家庭、隊友、讚助的公司都在h市,同樣不能陪他留在大西北。所以對於小男生來說,這本身就是一段註定悲劇收尾的感情。

那麽說出分手的話後,煎熬一周小男生應該更難受。薄謙抿著唇跟了上去,暗暗後悔。

——他當初真不該為了不給小男生壓力,隨意給自己捏了個分公司法律顧問的身份。

現世報來了。

好不容易和小男生培養到能親能抱的水平,分分種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薄謙猜的沒錯,回到車裏,光從表情他都能感覺出小男生情緒有多差,沒再說什麽,讓小男生去副駕歇著,自己開車。

陸時亦點頭同意,精神不佳的狀況下開車是對兩個人的不負責任。

而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想要記住薄律師,就算沒結果,畢竟那是他唯一動過心的人。

於是分手回去的途中,薄謙透過後視鏡,看到小男生一直在手機上劈裏啪啦的打字。

手酸了就甩甩繼續打,足足打了一路。打到最後累了倦了,抱著手機,靠在窗子上睡的不省人事。

到地方後,薄謙輕輕從他手中抽出手機,打開備忘錄,看到了密密麻麻一大篇足有四五千字的小作文。

記載的都是他們之間的細節,相當詳盡,牽手、接吻的體驗感應有盡有,甚至還運用了許多修辭手法,敘述的有血有肉。

如果加個標題,大概就是《我和那位西北律師不得不說的故事》,或者《那些年,我曾愛過的西北律師》。

薄謙捏捏眉心,拿出自己手機,對著小男生手機一張接一張的拍,從備忘錄頭拍到備忘錄尾,一個字都沒放過。

然後他咬著牙,把備忘錄和自己的微信好友全刪了。

因為誤會表白失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心若在,夢就在,大不了從頭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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