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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對不起,認錯人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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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

夜輕螢終於回到了天照皇城,屬於她在這個世界故土的地方。

從錦繡城到達天照皇城,一路走走停停,竟是走了大半個月。

南宮煌看上去冷漠不已,但還算是蠻照顧她的。她身子剛恢覆好,很容易疲勞,每到一個地方,她都會覺得很累,渾身都不自在。南宮煌便是刻意放慢了行程,每天天亮了以後才開始出發,天還沒黑一定會找地方落腳,好讓她睡個好覺。

南宮煌的細心,她放在心裏,倒是覺得,南宮煌也不像外界傳言中的那麽冷情。

抵達皇城時已是黃昏時分,夜輕螢和南宮煌下了馬車,夜輕螢又是一副疲倦的模樣。即便她在馬車上不停的睡覺,卻還是感覺很累。

“先去客棧吧!”南宮煌看她這模樣,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說道。

“你不住驛館嗎?”夜輕螢疑惑的看他。

“其他人還有幾天才到。”

夜輕螢點點頭,明白了。

南宮煌這是提前入了天照,只怕還沒人知道,得等到大部隊到達,他們才能浩浩蕩蕩的住進驛館。

夜輕螢轉頭打量著皇城街角的一切。

以前,似乎不怎麽來街上看,並不熟悉這裏的一切。但,不管怎麽說,皇城也是她的故土,即便不熟悉,看上去還是有一股濃濃的親切感。

這半個月的相處,南宮煌對夜輕螢倒是有所改觀。

即便夜輕螢知道了他的身份,卻還像從前一般。沒有刻意逢迎,也沒有刻意疏遠,她就淡雅得像是一縷風,總讓人有一種抓不住的感覺。

她從不多事,也不多話,這半個月以來,她有問題會問,但是從不亂問。她也很安靜,呆在馬車裏的時候,困了就睡覺,從來不吵著什麽。

開始出發那幾天的時候,她總是特別疲倦的模樣,身子有些不舒服也絕不多說什麽。倒是他看在眼裏,便是特地放慢了行程。

問她,她也只是說,身子剛覆原,有些虛弱罷了,並不影響行程。對她而言,南宮煌肯帶她一路,省得她自己操心就已經很不錯了,再說,她還是個路癡……

“先去客棧,你累了,需要休息。”南宮煌看她這副困乏的模樣還想四處游蕩,不由得出聲提醒道。

“沒事,我想四處看看。”夜輕螢搖頭,道,“這裏我以前應該沒怎麽來過,不怎麽熟悉,不過,看上去還是覺得很親切。”

“……”南宮煌沒有說話,看著這周圍的一切,他不覺蹙眉。

“要不你先去客棧吧!我四處走走之後,自己過去。”夜輕螢揚唇微笑,不願意麻煩南宮煌。

南宮煌只道:“你認識路嗎?”

“……”夜輕螢只覺得自己又被鄙視了。

其實,她只是方向感不好,在不熟悉的地方容易迷路而已。

“我可不想今天剛進皇城就把你弄丟了,我娘會念叨我的。”南宮煌輕咳一聲,意思是要陪她一起了。

夜輕螢尷尬的笑了笑,道:“容姨又不在,怕什麽。”

“好了,要去哪,我陪你去。”南宮煌並不解釋那麽多,只說道。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他陪她,似乎是怕她突然走掉,不回來了。

怎麽說呢,習慣,真是件可怕的事!

“那好,我們就在城裏隨便走走,等到太陽落山就回客棧。”夜輕螢也不拒絕。

“嗯。”南宮煌應聲。

夜輕螢只是想散散步,並沒有一定要去哪裏,或者一定要做什麽。

南城她並不是太熟,說到熟悉的地方,差不多應該是北城了。因為,過去打仗,基本都是從西北出門比較多。

從南城走了一段路,便是到了城中心。

這個時候,鋪子都還是開張的,倒是街上的小攤,已經陸續開始收攤了。

“對這裏熟?”南宮煌見她停步,問道。

這條街很是寬闊,應該是城中的主幹道。

夜輕螢點點頭,道:“這是皇城的主幹道,貫穿南城和北城,以前倒是經常來吧!”只不過,以前實在是太忙,並沒那麽多時間來逛街。

“嗯,那你仔細看看,看是不是能想起些什麽。”

夜輕螢輕輕的笑著,不以為意。

雖然記憶有半年的空白期,但是,有時候,她並不覺得那半年的記憶是屬於她的,她猜,可能是屬於原主的也不一定。畢竟,看那些小說裏寫的,重生到小時候,重生到未來都是常見的。

只不過,她總覺得似乎心裏似乎空了一塊。

可那怎麽可能呢?她明明什麽都記得,在乎的人記得,討厭的人記得,還能空下什麽呢?

看著這四周的一切,她覺得有些迷茫。

很迷茫。

“小姐!”

她正疑惑著,卻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

她沒有理會,緊接著,卻覺得手臂被人拉了一把。

“小姐,你終於……”

夜輕螢回頭,對上扯著自己手臂的女子,不覺皺了皺眉。

而那人,在看見夜輕螢之時,後面的話都吞了下去,慢慢的放下手,黯然說道:“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緊接著,又有一名女子急急忙忙的沖了過來,將先前那名女子扯了回去。

“綠荷,我就說你認錯人了吧!你這麽莽撞,沖撞了人家怎麽辦?”那女子將綠荷拉了回去,轉向夜輕螢,道,“不好意思,姑娘,我朋友認錯人了。”

“沒事。”夜輕螢搖頭。

經過大半年的休養,她不僅相貌有些變化,就連聲音也有些變化。

她不記得面前這兩人是綠荷和雲鈴,而綠荷和雲鈴同樣也看不出來她是她們的小姐。

雲鈴見綠荷這麽黯然的模樣,不由得扯了扯她的手臂,道:“綠荷,你還不快跟這位姑娘道歉。”

綠荷吸了吸鼻子,對著夜輕螢低下頭,很是無力的道歉:“對不起。”

“沒關系。”

夜輕螢本就是個遇善則善遇惡則惡的主,別人對她有禮貌,她自然不會咄咄逼人。

“走啦!”雲鈴扯著綠荷,要帶綠荷離開。

綠荷低著頭,任由雲鈴拉著她離開。

夜輕螢目送這兩個婢女離開,只道:“不知道是哪個府裏的丫頭,挺有教養的。”

南宮煌倒不認同,只道:“我怎麽不覺得有教養?有教養會大街上隨便拉著人喊?在你心裏,教養就這麽界定嗎?”

夜輕螢皺眉,道:“只是認錯人而已,你何必這麽苛刻?”

“有多少人說是認錯人,可是卻是做賊的。”南宮煌道,“你要不還是檢查下你的錢袋還在不在!”

“……”夜輕螢真是無語,“你真是想太多了!是不是你們南安有很多這樣的人啊?我們天照才不會有那麽多不好的現象呢!看,錢袋!”

夜輕螢甩了甩自己的錢袋,向南宮煌示威。

南宮煌看她這般模樣,忍不住笑笑。

他不過隨口說說,夜輕螢竟然當真了,還真跟他辯駁好一會!

“好了,天色不早了,去客棧吧!”南宮煌見太陽落山,斂起笑意,說道。

“好。”夜輕螢只得點頭。

……

“綠荷,你別多想了,小姐一定會沒事的,遲早會回來的。”走出一段路,雲鈴勸說綠荷。

剛剛真是嚇到她了,綠荷怎麽就沖上去認小姐了。

她一看,就知道那兩位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尤其那位公子,氣質不凡,相貌都快趕上蕭公子了,萬一得罪了,那可就不好了。

綠荷低低嘆氣,道:“哎,都是我不好!小姐那日出門,我要是攔著她就好了!”

每次想到這裏,綠荷就覺得十分難過。

如果小姐那日沒有出門,就不會失蹤了。

“綠荷,你也別這樣了!那些人就是沖著小姐來的,就算你阻攔了,小姐那天還是會出門。”雲鈴嘆氣。

小姐的脾氣他們太了解了,小姐想要決定做什麽事,豈是他們能阻止的?

“不過剛剛那位姑娘真的很像小姐,背影很像,長得也像。”綠荷還是覺得自己剛一瞬間沒看錯,可是仔細看,卻又不是。

直到現在,這種感覺她還是感覺很濃烈。

雲鈴剛剛也看見了,雖然覺得意外,但是,她也知道,綠荷怕是認錯人了。

“我也覺得她跟小姐長得有些相像,不過,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很多啊,那位姑娘應該只是湊巧吧!”雲鈴皺眉。

“你們在說什麽?”

沈魚正從外面回來,在侯府門口與她們不期而遇,聽見她們在說小姐什麽的,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沈魚?”雲鈴先是一楞,隨後笑了笑。

以前夜輕螢在府中的時候,沈魚陪伴夜輕螢的時間比較多,雲鈴和綠荷知道沈魚武功高強,有沈魚保護夜輕螢,她和綠荷也能放心點。

“嗯。”沈魚點頭,“剛聽你們說小姐什麽的,怎麽了?”

夜輕螢失蹤了這麽久,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她很心急。

“沒,剛剛我們在街上看見一位姑娘,綠荷將人家錯認為小姐,後來才發現,並不是小姐,只是長得有幾分相似罷了。”雲鈴說著撇了撇嘴,有些氣餒。

“長得相似?”沈魚瞇了瞇眸子。

“是啊!”雲鈴點頭,“大概有六七分相似吧,身材也很像。”

沈魚皺了皺眉,記起蕭清絕書房裏那幅畫。

那幅畫跟小姐就是有六七分相似,小姐就是看見那幅畫才覺得不高興,難道雲鈴和綠荷看見的那個女子就是畫中人?

“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嗎?”沈魚問道。

雲鈴搖頭,不大明白沈魚為什麽關心這些。

“什麽線索都沒有?”

雲鈴繼續搖頭,疑惑的說道:“怎麽了?沈魚你怎麽關心那位姑娘?”

“沒,就問問。”沈魚並沒有打算說太多。

“哦,那位姑娘跟這一位公子一起的,那位公子看著十分高貴,應該是個有身份的人。”雲鈴解釋道。

倒是綠荷,擡頭看向沈魚,道:“我看見那位公子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是遮天絲,只有南安貴族才能用那種布料。”

“嗯?遮天絲?”沈魚更加疑惑。

綠荷點頭,道:“之前李將軍給小姐一些布料,小姐說是遮天絲。”

“李將軍給的布料?”沈魚皺眉。

“是的,李將軍說,那是郁妃娘娘的遺物,放小姐這裏。”綠荷說道,“小姐將遮天絲交給我保管,所以我見過遮天絲。”

沈魚自然知道。

那遮天絲是郁妃娘娘南安的故人相贈,郁妃娘娘一直舍不得用,一直留著,只是,她有些疑惑,李小瞞為什麽要將遮天絲交給夜輕螢保管?

“南安……”沈魚擰眉。

真有這麽湊巧的事嗎?

“對了,我聽說南安的景帝這幾日就快到了。”雲鈴接了一句,“攝政王特地請景帝來為他主婚,景帝竟然答應了。”

“好了,我們進去吧!”沈魚沒再多問,進了侯府。

綠荷和雲鈴對視一眼,也跟了進去。

……

入夜。

夜輕螢卻怎麽也睡不著。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到過去的種種,頭疼無比。莫名的,白日裏瞧見的那兩個丫頭的臉也在她的腦海裏晃來晃去。

睡不著,索性起床,點了燈,伏在桌邊發呆。

過去不管她怎麽努力,卻怎麽也無法跟他在一起。她曾以為,這輩子,她心中再也容不下誰了,可誰曾想到,死去之後,竟又在另一個世界重生。只是,忘卻了那些美好又遺憾的記憶。曾經付出過的一切,她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可若是單純的只是作為慕清影的話,她卻無法原諒夏侯崢。

每次閉上眼,她總能記起被踐踏成塵埃的畫面,一點點的在腦海裏盤旋,成了一生的噩夢。她想,盡管她有著過去那麽多陽光的日子,可依然無法磨滅夏侯崢留給她的陰影。因此,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天照,她都一定要除掉夏侯崢。

在桌子旁邊伏了一會,她終於有了些睡意,便是起身,吹滅了燭火。

她正要轉身,卻是聽見外面傳來了一些細碎的聲音。

她不覺皺眉,朝著門口走去,開了一條門縫。

她看見一人,從走廊裏走過。

那人穿的夜行衣,似乎是要出門。

“南宮煌?”夜輕螢心中疑惑,她沒看錯的話,那是南宮煌。

南宮煌這個時候出門做什麽?還穿的夜行衣,弄得這麽神秘?

夜輕螢想著,轉身去拿了自己的簫,拿了件披風披上,也出了門。

從客棧的後門出去,夜輕螢遠遠的看見了南宮煌的身影,思索再三,便是跟了上去。

南宮煌早他的軍隊十來天出發,難道還有別的什麽事?

夜色迷蒙,南宮煌走得並不算快,夜輕螢跟得也不吃力。等到轉角的時候,夜輕螢發現跟丟了……已經看不見南宮煌的身影了。

她停步,撓了撓頭,跟不上就算了,說罷,她便是轉身,準備回去。

誰知,剛一轉身,就撞上南宮煌。

她被唬得一跳,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跟蹤別人這種行為不大對,夜輕螢也意識到了,不由得垂眸,有些心虛。

“跟著我做什麽?”南宮煌皺著眉,問道。

“沒……”夜輕螢搖頭,卻是十分的沒有底氣。

南宮煌皺眉,道:“不會撒謊就別撒謊。”

“沒事了,我回去了。”夜輕螢說罷,便是越過南宮煌,想要回去。

南宮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夜輕螢的步子生生的停了下來。

“好吧,我承認,我只是有些好奇,現在我知道了,好奇心是不該有的。”夜輕螢誠懇的道歉,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道,“可以松開了嗎?”

南宮煌眼神一閃,松開。

黑夜中,兩個人的眸子都格外晶亮。

夜輕螢輕咳一聲,道:“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南宮煌見她要走,卻是出聲。

“還有事?”夜輕螢疑惑的看他。

南宮煌道:“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一起。”

“……”

夜輕螢一陣無語,還沒反應過來,南宮煌便是伸手扯住她的手腕,拉她回去。

“……”

夜輕螢悶悶的看著他,任由他拉著自己走,心中湧起了些奇怪的感覺。

“能問下你出來幹嘛嗎?”夜輕螢小聲問道。

原本,南宮煌是要出門辦事的,這下子被她攪和了,直接跟她回去,是不是不大好?

“沒什麽事。”南宮煌看也沒看她,回了這樣一句。

“沒什麽事你這麽晚出門?”夜輕螢嘀咕著,“你是在逗我嗎?”

南宮煌停步,轉頭看她。

夜輕螢見南宮煌停下,不由得一楞,隨後心虛的笑笑,道:“沒事沒事,回去吧回去吧!”

南宮煌就那麽看著她,沒有開口,卻也沒有繼續往前走。

“你這麽看我幹嘛?”夜輕螢別開眼神,想了想,她又是看向南宮煌,道,“其實,我覺得,現在已經到了皇城,不如我們就此別過,怎麽樣?”

她有她的事,南宮煌也有南宮煌的事,不如分開,各過各的……

南宮煌卻是皺眉,有些不悅的開口:“你就那麽迫不及待要離開我?”

“……”

什麽叫迫不及待的要離開他?

這話聽起來真的很有歧義……

“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你畢竟是一國君主,我在你身邊,多有不便才是。”夜輕螢解釋道,“我有我的事要去做,我不能拖累你。”

“你的事我要是不幫忙,母後會找我算賬。”南宮煌提醒了一句。

夜輕螢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回去吧!”南宮煌沒再多說什麽,直接扯著她回去。

夜輕螢皺起眉頭,悶悶的看著南宮煌,無語吐氣,這都叫什麽事!

是她自己作,沒事跟蹤別人幹嘛!

“等等。”夜輕螢忽然又開口。

南宮煌不由得停步,轉頭看向夜輕螢,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麽。

“我想起來,剛剛那條路是通往攝政王府的。”夜輕螢皺起眉,說道。

“你想說什麽?”南宮煌瞇了瞇眸子,問道。

他的確是想去攝政王府一趟,不過,被夜輕螢攪和了,他也不打算去了。

“我要去攝政王府一趟。”夜輕螢吐氣。

這晚上出來一趟,哪能就這麽回去了?

她要是沒猜錯的話,南宮煌應該是要去攝政王府的吧!夏侯崢請他來主婚,他特地提前來,卻又不讓人知道,只怕就是有目的的。

“你去攝政王府幹嘛?”南宮煌問道。

“去偷東西。”夜輕螢輕咳一聲。

“偷東西?”

“不如你幫我去偷出來?”夜輕螢也不說別的,直接讓南宮煌去幫她偷東西。

“……”這回換南宮煌無語了。

“攝政王的書房裏,有一幅字畫,旁邊有一個香爐,轉動香爐,字畫後面的暗格會打開,裏面有一個盒子,你幫我把那個盒子帶出來,可以嗎?”夜輕螢說得清楚明白。

南宮煌更加疑惑了,夜輕螢怎麽對攝政王府這麽了解。

夜輕螢看出南宮煌的疑惑,揚起唇角,道:“你武功那麽高,進去偷件東西應該輕而易舉吧?”

“你怎麽知道我武功高?”南宮煌反問。

這一路十分平靜,也沒遇上什麽刺殺,南宮煌根本沒有在夜輕螢面前展現任何武功,夜輕螢是怎麽知道他武功高的?

“我是大夫。”夜輕螢一本正經的解釋。

“你覺得讓我去幫你偷東西合適嗎?”南宮煌問。

夜輕螢低低的笑,讓一國君主幫他去偷東西,這的確是不大好!

可是,她這不是自己沒本事嘛!

“我倒是想自己去,可是我不會武功。”夜輕螢回答,“其實,我要做的事,差不多也就是這個了。”

“盒子裏裝的什麽?”南宮煌問。

“兵符咯。”夜輕螢不以為意的開口。

“……”南宮煌看向夜輕螢的眼中多了幾分深意。

她知道兵符的所在之處,那麽,她的身份究竟是什麽?

“幫忙嗎?”夜輕螢也不解釋太多,反問道。

“走吧!”南宮煌也沒有直接說幫不幫,卻是扯著夜輕螢,往攝政王府的方向而去。

夜輕螢目光落在被扯著的手腕上,皺眉。

這又是什麽事?

不過,她讓南宮煌幫自己做這些事,真的合適嗎?

讓南宮煌去給自己拿天照的兵符,她就不怕南宮煌直接將兵符拿走?不過,她相信南宮煌不是那種人……

沒多久,他們便是到了攝政王府附近。

遠遠的,便是瞧見王府附近到處是巡邏的侍衛,可見攝政王府戒備森嚴。

“這邊。”夜輕螢看了一會,便是清楚的掌握住換班的規律。

趁著換班的空檔,夜輕螢便是將南宮煌帶去了攝政王府一處隱秘的院墻外。

“你對這邊掌握得挺熟。”南宮煌皺眉。

就這樣還說自己失憶?

夜輕螢皺眉:“跟你說不清楚,說了也沒人相信,快去吧,我在這等你。”

“……”南宮煌看她這麽催促的模樣,也著實無語。

“哦,等等。”見他要走,夜輕螢又扯了他一把。

“又怎麽了?”

“從這裏進去,是廚房。廚房旁邊的小路可以通往前院,平常沒什麽人走,不過有侍衛巡邏,你自己小心。”夜輕螢提醒了他一句。

“嗯,你別亂跑。”南宮煌叮囑一聲,施展輕功,躍進了攝政王府。

夜輕螢靠著墻坐下,果真乖乖等著南宮煌。

她不會武功,跑進去不是送死麽?

也不知道夏侯崢是不是還將那個木盒放在書房……不過,她要是將東西偷走,夏侯崢只怕要慌了吧!因為,知道東西藏在那裏的除了夏侯崢自己,就只有她了!

夜輕螢頗為無聊的伸手掐了一段茅草,隨便的編織著,打發時間。

相信,以南宮煌的實力,實在很容易得手。不過,她倒是好奇,南宮煌本來就打算來攝政王府,是要做什麽?他原本的目的是什麽?

好好的一國君主不當,來給夏侯崢主婚?他就不怕這異國他鄉的丟了命?

夜輕螢想著,不由得又是搖頭。

實在搞不清楚南宮煌在想些什麽。

不過,跟她有什麽關系?

她編了一只草戒指,往食指上繞了繞,覺得無聊,又扔到了一旁,重新再去揪點草,再接著編花樣。

現代小時候有一年住在鄉下,倒是學著草編玩,不過,也只是玩玩而已。在去過這裏的錦繡城之後,她才發現,原來,草編是一種藝術,而她會的,只是打發時間。

“走。”

不知過了多久,南宮煌出來了,直接拎起她便走。

“……”夜輕螢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南宮煌扯了起來,走了好幾步。

她正欲問什麽,卻是聽見攝政王府動靜大了起來。

很顯然,已經驚動了攝政王府裏的侍衛了。

“走這邊。”夜輕螢反應得極快,忙指了一個方向,與南宮煌一起離開。

由於對這附近很熟悉,夜輕螢便是輕而易舉的躲開了侍衛,很快便是遠離了攝政王府。

“你被發現了?”夜輕螢小聲問道。

“回去再說。”南宮煌並不解釋。

“哦。”

夜輕螢便是不再多話了,與南宮煌一起,趕緊回了客棧。

南宮煌一直握著夜輕螢的手腕,到了客棧也沒松開,直接將她拎進了自己的房間。

夜輕螢站穩了之後,才後知後覺,這半夜三更的跑來南宮煌房間,這不大合適吧?

南宮煌將夜輕螢拉到了桌子旁邊,才松開夜輕螢,將那小木盒拿出來,放在她的面前。

夜輕螢看著那小木盒,悶悶的坐了下來。

“是這個吧?”南宮煌問。

按照夜輕螢說的,的確有那個機關,不過,夜輕螢沒告訴他,機關裏有暗箭,他差點被機關裏的暗箭坑死。

“嗯。”夜輕螢緩緩撫上那木盒,往自己面前拖了拖。

南宮煌皺了皺眉,看著夜輕螢頗為傷感的表情,更是滿心困惑。

“怎麽了?”南宮煌問,“不高興?”

“啊?”夜輕螢反應過來,忙笑道,“怎麽可能呢!對了,謝謝你!”

夜輕螢又是扭頭,卻是看見南宮煌衣袖被劃破了,似乎受了傷,不由得蹙眉,道:“你受傷了?”

南宮煌低頭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不以為意的回道:“一點小傷。”

“我看看。”夜輕螢忙放下那小木盒,伸手去拽南宮煌的手。

南宮煌想說不用,夜輕螢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臂,將他的衣袖往上捋了捋。

這傷是被機關裏的暗箭所傷,他躲得很快,但依然慢了一步。

傷口很深,南宮煌當時很迅速的止了血,因此,流血不多,但,傷口附近淤了血,有些紅腫,看上去很嚴重。

“你怎麽受傷的?”夜輕螢不由得問道。

“也沒什麽,機關裏出了幾道暗箭。”南宮煌解釋。

“機關裏有暗箭?”夜輕螢頗為驚訝。

“是的。”

夜輕螢不由得皺眉,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以前弄這機關的時候,可沒有弄什麽暗箭,是夏侯崢特地加的吧!

“道歉做什麽?是我不夠小心。”南宮煌只覺得是自己太過大意才會如此。

“我幫你處理下傷口,你等我下,我回房拿些藥來。”夜輕螢說著,便是出了門,去自己的房間,從包袱裏拿出幾瓶藥以及紗布,又重新來到了南宮煌的房間。

好在,她的房間就在南宮煌房間的隔壁,也方便。

夜輕螢將那幾瓶藥和紗布擺在桌面上,轉身去一旁,取了熱水,擰了毛巾,先拿過來幫南宮煌擦洗了下傷口。

見淤血堆積,她又是施針,將淤血放空,然後才給他上藥,包紮。

她動作十分自然,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南宮煌就一直默默的看著她忙前忙後,竟絲毫感覺不到手臂上的疼痛。

“好了。”

包紮完成的夜輕螢說著,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下,就留下了那只小木盒。

南宮煌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臂,道:“多謝。”

“應該是我謝謝你,若不是幫我拿這個,你也不會受傷。”夜輕螢微笑著說道。

“你高興就好。”南宮煌低聲說了一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你的傷幾天不能沾水,我明後天來幫你換藥。”夜輕螢又是叮囑了一聲,將先前帶過來的幾瓶藥放在一旁的櫃子裏,又道,“這幾瓶藥我放這裏,給你換藥的時候要用的。”

“嗯。”南宮煌點頭。

夜輕螢重新走回桌邊,坐下,伸手去拿那只小木盒。

這小木盒造型奇特,精致不已,上面掛著一把小鎖。

“你有鑰匙嗎?”南宮煌看她撥弄著那把小鎖,不由得出聲問道。

“這是密碼鎖,不用鑰匙。”夜輕螢回答著,繼續去對上面的數字密碼。

說到密碼鎖,她不由得有些奇怪。

密碼鎖,阿拉伯數字,這麽先進的東西,這個世界哪裏有?可是,這個小木盒以及密碼鎖都是夏侯崢弄的,夏侯崢還給她講解了一番……

奇怪,夏侯崢怎麽知道得這麽細致?

她又是聯想起過去與夏侯崢相處的一幕幕,雖然她單獨跟夏侯崢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不可否認的是,夏侯崢的確挺有本事的,再細細一想,她忽然心生懷疑。

夏侯崢會不會跟她一樣,也是穿越來的?

沒有現代記憶的她,願意幫夏侯崢那麽多,不僅是因為夏侯崢救過她的命,更因為她覺得跟夏侯崢相處很親切,就比如,夏侯崢偶爾會說出些現代的詞匯來,旁人都聽不懂,可她不僅聽得懂,更是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違和感。

這麽一想,她覺得,夏侯崢很可能是穿越來的。

作為穿越人士這麽渣,夜輕螢想想,都覺得夏侯崢在丟穿越大軍的臉……她更加覺得,很有必要去打夏侯崢的臉!

“密碼鎖?”南宮煌顯然對什麽密碼鎖很沒有概念,應該是聽都沒聽過。

只聽一道微妙的聲音傳來,鎖已經被打開了。

夏侯崢沒有更換密碼。

“這是夏侯崢做的,具體什麽是密碼鎖,我也不清楚。”夜輕螢給南宮煌解釋了一句,伸手打開小木盒的蓋子。

盒子裏,躺著一枚精致的金色令牌,但卻並不是兵符。

“你不是說是兵符嗎?”南宮煌不是沒見過兵符,自然知道這只是一塊令牌,並不是什麽兵符。

夜輕螢將令牌取了出來,亮給南宮煌看,道:“這是天機營的天機令。”

“天機營?”南宮煌更是一驚,“你到底是什麽人?”

夜輕螢撇了撇嘴,道:“很顯然,是清影公主……的朋友。”

“朋友?”南宮煌顯然不相信。

“是啊!”夜輕螢點頭,“公主被夏侯崢害死,夏侯崢還想操控天機營,我怎麽會讓他如願?”

“只是這樣?”南宮煌將信將疑。

“不然呢?”夜輕螢反問,“或者,你想一個別的可能?”

“……”南宮煌無言,他還真是想不出來。

夜輕螢將天機令收進了懷中,表情有些覆雜。天機營的將士都在戰場,她該如何退北冥和東臨的兵,好讓天機營的將士歸來呢?

“你在想什麽?”

南宮煌見夜輕螢有心事,本想問清楚,好幫夜輕螢排憂解難,卻不想,一陣吵鬧聲自外面傳來。

夜輕螢警惕的起身,走到門口,開了一條門縫,對外面瞧了瞧。

“夏侯崢的人來了。”夜輕螢回頭,對南宮煌說道。

“這麽快?”南宮煌顯然有些意外。

夜輕螢又是透過門縫往外看了看,合上門,轉過身來對南宮煌說道:“他們正一間一間的搜,八成是找你的,你先把衣服換下來。”

南宮煌還穿著一身夜行衣,若是那些侍衛闖進來,立刻就穿幫了。

夜輕螢看著屋裏亮著的燭火,頭疼無比。這麽晚還點著燈,那些侍衛闖進來,他們怎麽解釋都有些牽強。

南宮煌將夜行衣脫下,包好了塞進了衣櫃裏,身上便只穿了中衣。

夜輕螢看他一眼,不由得擰起眉。

“走,去床上。”想著,夜輕螢一咬牙,拖著南宮煌去床上。

“……”南宮煌還沒反應過來,就瞧見夜輕螢將她推上了床。

“你做什麽?”南宮煌皺眉,簡直被夜輕螢的舉動嚇到。

夜輕螢沒理他,自己跳下床,轉身將桌上的小木盒也收了起來,又將屋裏的東西隨便擺了擺,順便再踢倒了幾樣。

總之,旁人一眼看去,會覺得這屋裏相當的亂……

南宮煌一手撐在床頭,半躺著,疑惑的看著夜輕螢擺弄這一切,完全不知道夜輕螢要做什麽。

他正想著,卻又是瞧見夜輕螢走來,從另一頭爬上了床,面對著她。

“你……”

南宮煌正要開口,夜輕螢卻是豎起食指,讓他別說話。

緊接著,南宮煌便是聽見門口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沒待他聽清楚,夜輕螢卻是伸手揪起一旁的被子往自己身上一套,朝著他撲過去,一把揪過他的肩膀,他下意識擡頭,看向她,一臉茫然。

而這時候,門正被踹開,一群人闖了進來。

屋子裏,是怎樣詭異的氣氛……

侍衛們闖進去,只覺看見了此生最不可思議的畫面。

謫仙般的男子衣裳不整,被一名女子半壓著,而他們的身上裹著棉被,誰知道他們正在做什麽……總之,這樣一副場景,很容易讓人想歪。

“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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