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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回歸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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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圖的是什麽呢?難道為了減少改朝換代的流血犧牲?問題是,慈航靜齋要天下一統,北周這邊可以近乎兵不血刃地到手,但是南朝那邊呢?陳國那邊皇帝再無能,也不會聞風而降,白白將祖宗基業拱手送給楊堅,何況,楊堅這麽簡單地登基,北周諸多臣子,真的就能心服口服?即便是當時臣服了,以後呢?

梵清惠有她的理由,宋缺也敬重她的理念,但是卻不可能認同,總不能楊堅說要一統天下,嶺南那邊就俯首稱臣吧!宋閥絕不會就此屈服,日後只怕又是幾場惡仗!

梵清惠何等聰明之人,自然知道了宋缺的想法,她不再在這種事情上跟宋缺辯論,他們這樣的人,心志堅定,如何能是常人三言兩語就能動搖的,因此,只是與宋缺在長安城內外行走,卻是旁敲側擊,希望能夠潛移默化,用佛家的說法,就是想要度化宋缺,當然,卻是不著痕跡,她並不希望因此引起宋缺的惡感。

宋缺是梵清惠進入江湖之後見過的最傑出的少年英才,梵清惠心中也有過動心,只不過,梵清惠心中更重要的還是自己的理想,因此,只是與宋缺若即若離,兩人維持著一種暧昧的關系,卻也讓許多人議論紛紛。

祝玉妍出手的時候,宋缺正好在梵清惠身邊,感應到祝玉妍散發的那一縷殺機,宋缺的刀當即出鞘,直接迎上了祝玉妍的天魔刃,祝玉妍卻不跟宋缺硬拼,卻是直指梵清惠:“梵姐姐果然不凡,隨隨便便便能找到宋公子這樣的護花使者,實在是叫小妹汗顏啊!”

梵清惠神情依舊是一副聖潔悲憫的模樣,口中說道:“祝師妹說笑了,宋兄還請稍待片刻,祝師妹卻是來找清惠的!”

宋缺剛剛體會到了祝玉妍天魔大~法的威力,戰意剛剛升起,但是梵清惠這麽一說,卻是依言退後,只是說道:“清惠盡管出手,宋某給清惠掠陣!”

石之軒卻是飄然而出,含笑道:“宋公子若是不嫌棄的話,石某與你比劃幾招如何?”一邊說著,手中的折扇直接遞了出去,宋缺之前就聽說石之軒與岳山戰了個旗鼓相當,心中也不敢有什麽小覷之心,當即就迎了上去。

石之軒跟宋缺交手之後,就知道宋缺竟然也是難得的高手,若是他武功沒有出任何問題,倒是樂意跟宋缺切磋一下,但是問題是,他如今體內隱患還沒有解決,而且宋缺的武功卻是從實戰中而來,幾乎招招都是殺招,而且氣勢過人,一往無前,這叫石之軒實在是不能留手,交手了數十招之後,石之軒就感覺到體內經脈有了一些脹痛之意,當即明白,若是不能速戰速決,只怕自個當場就有可能走火入魔,經脈錯亂。咬了咬牙,石之軒直接笑吟吟道:“聽說之前宋公子與我師弟相談甚歡,應該也有過交手吧,難怪宋公子對石某的武功這麽熟悉呢!”

宋缺頓時皺眉:“你師弟?你師弟是誰?花間派的武功,宋某何曾見過了?”

石之軒嘿嘿一笑,一邊跟宋缺交手,一邊努力平定著體內正在沖突的內力,口中卻是說道:“宋公子剛來長安,就去見了我師弟,還說沒見過,宋公子出身大家,竟是這般不坦誠嗎?”

宋缺立馬反應過來:“你是說陳兄?陳兄光風霽月,大有道門之風,武功也是高妙不凡,如何會是你師弟?”一邊說著,只覺石之軒滿口胡話,直接一刀向著石之軒揮去。

石之軒飛快地躲開,一時間有些狼狽,心中頓時暗恨,若是自己體內內力沒有出現沖突,自個只能用出七成的功力,哪裏會這般尷尬,嘴上卻是說道:“可不就是陳沂陳師弟,莫不是師弟竟是沒告訴過宋兄他的師承,這真是太不該了!”

宋缺見石之軒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心中也有些狐疑,不過手上卻是毫不留情,眼看著石之軒不知因為何故,招式間竟是出現了一些滯澀之意,直接一刀劈向了石之軒的破綻之處,哪知道,一刀下去,竟是被一股強勁的力道卸開了,那力道顯然不是似乎出了什麽問題的石之軒能夠使出來的,他驀然回頭,卻見陳沂站在不遠處,對著石之軒嘆道:“師兄卻是不曾聽師弟的勸告嗎?師弟強練補天心法,且師兄資質過人,進展快速,花間心法主生,補天心法卻是主死,兩種真氣截然不同,互相沖突,師兄這種情況,如何還能隨意與人動手?”

石之軒揭了陳沂的馬甲,陳沂幹脆也將石之軒的情況給說破了,石之軒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他看著陳沂,冷哼了一聲:“不勞師弟你操心!”

那邊祝玉妍也聽到了陳沂的話,她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陳沂,又擔憂石之軒的情況,直接嬌笑著退後:“梵姐姐,小妹今兒個卻是僥幸占了上風呢,比試之期未到,梵姐姐,小妹這就告辭了!”說著,對著石之軒使了個眼色,兩人直接都退去了。

☆、第五次穿越21

宋缺看了看站在一邊的陳沂,微微皺了皺眉:“陳兄是花間派弟子?”他對此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對於聖門,他的確沒什麽偏見,何況花間派的名聲一向不差。不過,慕清流當年可是跟宋家結下了不小的梁子,不過,真要說起來,也就是各為其主而已,因此,宋缺對花間派也沒有多少想法。

陳沂含笑道:“聖門聖君正是家師!”

“那陳兄的武功?”宋缺疑惑道,宋家祖上自然是跟花間派之人交過手的,對花間派的武功也有些了解,但是很顯然,陳沂的武功幾乎看不到花間派武功的痕跡。

陳沂莞爾:“誰說我只有一個師傅了?”

梵清惠卻是插口道:“莫非陳公子的另一個師傅乃是道門高人?”

“梵仙子果然冰雪聰明!”陳沂輕笑了一聲,“不過,至於家師是誰,卻是不能跟你們說了!”

宋缺也沒有追問的意思,沒有一顆堅定無垢的心,練不出陳沂這樣的武功,因此,陳沂既然這麽說了,定然是不會隨便就將自個另外一個師傅的來歷告訴別人的,不過說起來,慕清流當年統領聖門,跟道門也頗有些齟齬,他難道就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另外還拜了一個道門高人為師?宋缺卻是不知道,陳沂師傅多了去了,但是,都不在同一個時空,大家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互相之間能有什麽想法呢?

梵清惠倒是心中憂慮,看陳沂的武功,只怕陳沂那個道門的師父武功也不在慕清流之下,道門有此高人,對佛門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也不知道陳沂那個師父究竟是誰,為何會教導一個已經拜入慕清流門下的人武功,難道說,魔門跟道門有了什麽默契,慕清流才默許了這件事?但是看樣子,石之軒這個師兄卻是半點也不知情啊!

梵清惠心中一時有些煩亂,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運氣慈航劍典的心法,鎮壓了心中那些思緒,臉上神情依舊,她只是含笑道:“陳公子果然好福緣,天下不知多少人,想求一個明師而不可得,陳公子卻有兩位高人教導,實在是叫人艷羨!”

陳沂看了梵清惠一眼,笑吟吟道:“梵仙子出身慈航靜齋,自是有明師的,以慈航靜齋的名聲,梵仙子若是想要幾個明師指點,又有什麽難處呢?我聽說寧道奇與慈航靜齋一直交好,若是梵仙子想要道佛同修,簡直是再簡單不過,寧道奇至今連個徒弟都沒有,梵仙子這般資質,害怕寧道奇看不中嗎?”

梵清惠被這話說得不由噎了一下,只得說道:“陳公子說笑了,寧道長不過是與本門有些香火情分罷了!”不過,梵清惠也聽得出來,陳沂對寧道奇這個道門前輩殊無好感,只怕這也是他背後那個道門師尊的意思,梵清惠早知道寧道奇在道門名聲不怎麽樣,如今一看,只怕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嚴重,不過,這對佛門來說,並沒有什麽壞處,沒有道門的支持,寧道奇想要更進一步,只會更加親近佛門。

想到這裏,梵清惠更加從容起來,陳沂沒有讀心術,不知道梵清惠一瞬間已經想了這麽多,見梵清惠這般神情,心中也是讚嘆,無怪乎慈航靜齋在江湖上被當做聖地,慈航靜齋的傳人為江湖乃至朝堂追捧,奉為仙子,不說容貌氣度,光是這處變不驚的應變之能,就不知道能甩下多少人了,可見慈航靜齋在教導傳人上頭,的確很有一套。

宋缺作為宋家的少主,自然不可能真的是武癡,對於很多事情也比較敏感,不過,很明顯,陳沂暫時跟宋家並沒有什麽利害關系,何況陳沂跟宋缺的私交還算不錯,看陳沂的樣子,只怕只是想要做個江湖散人而已,並不願意參與到天下興替之中,宋缺哪怕想著有朝一日,可以與陳沂一戰高下,但是,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兩人之間也不會因此分出個生死來,一個與自家親近,在其他立場上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的高手,對於宋家來說自然是有利的。

至於梵清惠,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很難不對這樣近乎完美的女人產生好感,對於宋缺來說,目前也僅僅是好感而已,並未真的產生什麽非卿不娶的愛情,兩人的立場迥異,卻也很難說服對方,宋缺的理智告訴自己,若是梵清惠一直如故,那麽他們就沒有將來,但是,宋缺如今還很年少,他相信,自己可以改變梵清惠的想法。

陳沂看了並肩而立的宋缺與梵清惠一眼,然後微微一笑:“二位繼續,陳某就不打擾了!”說著,跟宋缺眨了眨眼,露出了一個有些戲謔的笑容,傳音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梵清惠雖說跟你理念不同,不過,的確是個才貌兼備的女子,你可要加油了,可別落在我師兄後面了!”

宋缺正哭笑不得的時候,陳沂已經飄然離去,很快不見了蹤影。

梵清惠看著陳沂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道:“陳公子頗有點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風範,竟是看不出來,他跟咱們一般的年紀,竟是個淡泊名利,游戲風塵的性子!只怕陳公子那位師傅也是一般!”

宋缺輕笑了一聲:“清惠此言差矣,便是慕清流,如今也早就不露面了,當年邪帝聖君,已經數十年不出江湖,很多人都覺得,他們要麽已經破碎虛空,要麽幹脆已經過世了,誰能相信,他們這樣曾經攪動天下風雲的人物,如今都已經徹底隱退,再也不現於人前了呢!不過,陳兄的確是個異數,這也是他無牽無掛,心中毫無掛礙,所以能一心追求武道之極,而不用在這天下紛爭中耽誤!”

梵清惠面上讚同,心中卻是不以為然,寧道奇難道不是無牽無掛嗎,但是,他為了更進一步,還是得在這萬丈紅塵中打滾呢!

石之軒那邊跟著祝玉妍離去之後,兩人到了安全的地方,祝玉妍臉上就露出了擔憂之色:“軒郎,你真的修煉了補天秘法?”

石之軒臉上露出了苦笑之色:“小妍,你也知道,我師尊當年得了補天閣主的托付,將補天閣的天魔策交給師尊保管,我之前一時好奇,又自負聰明,覺得自己可以解決兩種截然不同武功的沖突問題,何況,聖門兩派六道,武功都是出自天魔策,可以說是同根同源,要不然,為什麽聖門各派都想要將十卷天魔策都集齊呢,所以,我便嘗試著修煉起了補天秘法,一開始的時候還好,即便有什麽沖突,很快,我便能鎮壓下來,但是,鎮壓補天真氣需要花費的力量更大,時間更多,如今,我即便是平常不與人交手,也得將三成的心力放在鎮壓兩股真氣的異動上,因此,壓根不能全力出手,否則的話,真氣暴動,便很有可能造成經脈斷裂!”

“軒郎,既是如此,你何苦跟那宋缺動手,宋缺出身宋家,不是那種會以多欺少的人!”祝玉妍埋怨道。

石之軒嘆道:“小妍你也該註意到,那梵清惠已經引得宋缺動了心,若是心上人有了危險,宋缺哪有無動於衷的道理,我若不牽制住宋缺,宋缺見梵清惠落了下風,上前夾攻,小妍你雖說武功已經有了小成,距離宗師也僅僅是一線之隔,但是,宋缺修煉的刀法卻是一往無回,招招都是殺招,我如何放心得下!”

石之軒這一番言語簡直叫祝玉妍聽得心都快融化了,她看著石之軒,滿眼都是濃濃的情誼:“軒郎,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不過,卻也不能不顧自個了,軒郎,你放心,本門如今正在收集聖門散落的天魔策,十本聚齊,定能找到解決辦法的!再不濟,再不濟,我……”說到這裏,饒是祝玉妍對著素不相識的人都能夠隨口說出不知道多少甜言蜜語來,對著石之軒這個情郎,卻反而是有些說不出口了。

石之軒卻是心領神會,修煉天魔大~法的女子,其實是最好的鼎爐,她們的元陰極為寶貴,若是她們主動與人雙修,那麽,她們的元陰和天魔大~法本身修煉出來的精純的天魔真氣,將會給她們的情郎帶來很大的好處,比如說,可以調和真氣,甚至幫人突破境界,據說,當年的貂蟬,就是陰葵派的傳人,她將自己的元陰給了呂布,呂布因此成了真正的天下第一戰將。但是,這些修煉天魔大~法的女子卻很少真的這麽做,因為她們往往遇不到那個人,即便是想要找個人發生關系,也不過是為了破情關,自然不會真的主動與人雙修,這樣的話,與其結合,效果就大打折扣,與尋常采補沒有太多區別了。

石之軒心中一動,但是,卻沒有順著這話往下說,只是說道:“嗯,小妍,你放心,我會幫你的,我已經找到了天蓮宗這一代的傳人安隆,他們手上的天魔策,很快也要落到咱們手裏了,咱倆攜手,定能一統聖門,不管是慈航靜齋,還是佛門,還有道門,到時候,都得臣服在咱們聖門的腳下!”

祝玉妍聽得眼中異彩漣漣,然後想到石之軒如今的情況,說道:“嗯,那時候,軒郎你就去向我師尊求親,師尊一定會答應的!對了,軒郎,我們先合力,將你體內的補天真氣壓下再說!”

☆、第五次穿越22

石之軒與祝玉妍情意綿綿,漸入佳境,陳沂卻得了樓觀道的帖子,直接往終南山而去。

當年北周武帝宇文邕滅佛,但是為了表示公正的立場,連道門也遭了秧,不過,道門卻只是傷了點皮毛,並未傷筋動骨,反而通道觀的建立讓道門更是壓了佛門一頭,因為通道觀主事的差不多全是道士,王延,嚴達等人更是還得了朝廷的官職,因此,樓觀道愈加昌盛起來。

樓觀道如今也很煩心,官面上,的確是道門壓了佛門一籌,但是道門的教義實在是太高冷,不比佛門接地氣,道門又不想像佛門那樣,什麽人都收,那道門成什麽了。因此,真要論起真正的實力來,道門還真比不上佛門,不僅是低端力量,也就是信徒的數量,便是高端的,那也不行,這年頭高端的不是別的,那是武力,慈航靜齋代代都能出個宗師,這年頭四大聖僧還沒有真正露過面,但是道門跟佛門是老對頭了,如何不知道這四人的存在,靜念禪院豢養的武僧拿出來更是要嚇死人,起碼都是一流的好手。

結果道門呢,道門一來派別比較多,人心不齊,哪怕是樓觀道內部,互相之間都有些齟齬,比如說,王延原本是茅山門下,後來才入了樓觀道的,而樓觀道自個兒,也有些弟子,偏偏卻因為上頭的冊封,不得不屈居王延之下。而且,道門各個門派之間,不管是丹鼎派,符箓派,還是其他的什麽派別,理念上的爭執也不少,最重要的是,各家都尊奉自家的祖師做天師,做神仙,沒有一個統一的信仰,不掐起來,那才叫怪了呢!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道門還沒到這個地步,陳沂進入長安之後,就住在道觀裏頭,很快,陳沂的部分底細就叫樓觀道那邊摸清楚了,陳沂出過幾次手,瞧他出手的架勢,的確不像是聖門的武功路數,內功也是中正平和,頗有道門之風,問題是,陳沂那個出自道門的師傅的來路,這邊怎麽也搞不清楚,不過,孫思邈那邊卻是傳了信過來,證實了陳沂的確有個道門的師父,最重要的是,孫思邈將黃天大~法的抄本給了陳沂。

黃天大~法在道門的地位相當於慈航劍典在慈航靜齋,天魔策在聖門一樣,這等門內的根本重寶都拿出去了,再叫陳沂跑了,一眾道門的道士能一腦子撞死,因此,才得了孫思邈的信,立馬就有人給陳沂送來了帖子,請他去終南山樓觀道一敘。

樓觀道對外的門戶在華山雲臺觀,但是,真正的根本還在終南山中,沒辦法,樓觀道自稱自個的道統來源於得了老子真傳的尹喜,後來為了往自家臉上貼金,恨不得追溯到老子之前去,又編出了一大堆的神仙道士出來,證明自家才是道門嫡傳,但是實際上,樓觀道真正成立,還是三國前後的事情,一開始也不過就是一幫道士在這邊隱居修道而已。

樓觀道的人措辭很客氣,陳沂不是什麽無名小卒,之前他不過是一招,就驚走了石之軒與祝玉妍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長安,他一個師傅是慕清流,另一個師傅顯然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這樣的人,你要是真以為他們死了,那才叫說笑呢,因此,他們很是將陳沂擺在了一個比較高的位置上,道門如今缺人才啊,說白了,是缺一個可以懾服天下人的高手,說難聽點,就是寧道奇那個級別的打手,很顯然,陳沂這麽點年紀,表現出來的武功可以說是駭人聽聞,樓觀道不抓緊時間跟陳沂扯上關系,難道將陳沂推到聖門或者是佛門那裏嗎?

陳沂才到終南山腳下,已經有人過來迎接了,迎接陳沂的是田谷十老之一的王真微,王真微出自太原王氏,不過也不算嫡系,但是他修道之後,卻是名聲大漲,在關中是有名的有道全真,他那一支,在家族中的地位也得到了提升,而陳沂住的道觀,其實也是王家修建的。

王真微看到陳沂,眼中便閃過一絲異彩來,陳沂不到弱冠之年,一身青衣,容貌俊美,瀟灑出塵,遠遠一看,竟是有天人之姿,尤其,陳沂身上的氣機與天地渾然一體,又處在隨時可以脫離的狀態,王真微乃是丹鼎派的高手,修煉的卻是道門的內丹之術,練氣望氣的手段也極為高明,這會兒定睛一看,陳沂頭上紫氣隱隱,又似乎有一顆明珠大放光明,王真微看得時間一長,竟是覺得自個的雙目有些刺痛,趕緊收回了望氣之法,強忍著心中的震撼,上前對著陳沂打了個稽首:“無量道德天尊,貧道王真微,見過陳居士!”

陳沂同樣還了一禮,用的也是道門的理解,口中道:“道長客氣了,小子陳沂,不過是後學末進,當不起道長這一禮!”他話說得沒錯,陳沂當年出身全真派,全真派卻是在樓觀道的遺址之上所建,其教義也頗受樓觀道的影響,甚至有人將其當做是樓觀道的延續,便是逍遙派,比起樓觀道來,也在歷史上也差了太遠了。

“道無先後,達者為先!”王真微灑然一笑,“若是我所猜的不錯,陳居士已經修出了陽神,近乎陸地神仙的身份了,貧道雖然虛長一些年月,卻是活到狗身上了啊!”

陳沂啞然,真要論起來,自個的年紀加起來比王真微還大呢,而且能修煉到這個地步,很多其實也是機緣巧合,自己每一次穿越,修煉的幾乎都是當時最為高明的神功,尤其是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更簡直不是人間的法門,近乎仙家練氣之法,有這樣的機遇,便是頭豬,這會兒也該修煉出了明堂來,何況陳沂本身資質也極為出眾呢?

王真微引著陳沂往終南山深處而去,陳沂到終南山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雖說幾百年的時間,很多地方地勢會有些變化,但是大體還是差不多的,這會兒跟在王真微身側,看著那些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風景,心中一時間生出了滄海桑田之感,心中靈光閃動,竟是出起神來。

☆、第五次穿越23

王真微見陳沂立在那裏,似乎在出神,但是身周的氣息卻一下子變幻起來,王真微只覺得陳沂的身影似乎一下子變得遠了很多,正驚疑的時候,那種感覺又一下子消失了,陳沂似乎是一下子被拉回了塵世之中,整個人變得更加真實起來。陳沂臉上微微一笑,似乎整個天地都變得明媚起來,王真微也是不自覺地笑了起來,等他反應過來,心中不由大駭。

王真微修道多年,自覺道心堅定,饒是如此,還是被陳沂這似乎是無心的一笑所感染,頓時知道,陳沂的精神修為,已經到了一個自己無法忖度的境界,心中一凜,頓時對拉攏陳沂的事情更加熱切起來。

陳沂從那短短的頓悟中清醒過來,見王真微站在一側,微笑道:“勞煩王真人久候!”他雖說只是頓悟了片刻,但是卻收益良多,靈臺中陽神變得更加清晰起來,而且,似乎觸摸~到了某一層,他只覺得,距離破碎虛空只剩下一線之隔,但是,這一線之隔,卻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突破了。

王真微趕緊說道:“哪裏哪裏,公子有此機緣,實在是叫貧道羨慕啊!”

陳沂含笑道:“只是機緣巧合而已,王真人道法精深,大道也是可期!”

“那就承公子吉言了!”王真微伸手虛引,“陳公子,請隨我來!”

一路走著,見陳沂對終南山似乎並不陌生,有些熟門熟路的意思,王真微不由問道:“陳公子看來來過終南山?”

陳沂也不隱瞞,只是說道:“那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看起來,跟當年頗有些不同之處!”

雖說這些年終南山並沒有出現什麽大的變化,王真微也沒覺得奇怪,看陳沂的年紀,覺得陳沂應該是還比較小的時候來過,這麽多年過去了,記憶有些失真也是正常的,或者說,小孩子的眼光跟大人本來就是不怎麽一樣的。

王真微一路引著陳沂往終南山深處而去,又跟他說起終南山上的一些景致,最後,便到了樓觀道所在之處,道觀門前,已經有人在門前等候。

陳沂的確沒想到,樓觀道這些人這麽看得起自己,田谷十老竟然都到了,還有他們的得意弟子也跟隨在側,看到陳沂這般年輕,好些人眼中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田谷十老若說武功,除了個把人有了宗師的修為之外,大多數人只能說是一流高手,而且,他們多半是修煉的性命之道,卻不擅長打鬥,身上氣息平和,看著壓根沒有什麽江湖氣。陳沂到樓觀道來,可不是準備送上門做打手的,他自然想要占據主動權,因此,雖說不曾放出自身的氣勢,但是,卻精神外放,他如今的精神力,已經到了可以影響天地的時候,要不然,之前王真微也不會輕易被他所感染。

在場的人,大半都是識貨的,他們中幾個人,也曾經見過被佛門追捧到道門第一宗師地位的寧道奇,這會兒見得陳沂,竟是覺得,陳沂竟是比寧道奇還要強出一截去,頓時一個個心中都有些凜然。

王延第一個開了口,笑道:“早就聽說陳公子的大名,如今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相見恨晚啊!來來來,陳公子,快裏面請!”

又有人說道:“不錯,不錯,原以為陳公子只是武功高強,如今一看,道學修為也是不凡,我等之前真是坐井觀天,卻不知道,天下竟然有陳公子這等英傑,真不知道,陳公子的師尊是何等人物啊,只怕已經是陸地神仙了吧,貧道只恨自己孤陋寡聞,竟是不知道門有此大賢,惜乎不能得見!”

這說的自然是陳沂之前跟孫思邈說過的逍遙子,陳沂嘆道:“家師逍遙子,前些年已經破碎虛空而去,若是沒有機緣的話,卻是不能返回此間了!”

一群道士頓時大驚:“破碎虛空?自天師孫恩之後,又有道門大賢得以升仙?”

陳沂點了點頭,嘆道:“的確如此,我跟隨師尊不過短短數年,師尊便破碎虛空而去,我這個做弟子的,也沒有機會好生侍奉,實在是十分遺憾,不過師尊也是得償所願,我也是為師尊高興的!”

天下實在是太大,破碎虛空雖說也會出現種種異象相隨,但是說實話,天下紛亂,而且很多地方人煙罕至,即便有什麽異象,也是沒人能夠瞧見的,至於什麽氣機之間的感應,那也得距離比較近才行。就像是邪極宗的邪帝舍利,邪極宗的秘法也僅僅只能在一定範圍之內感應到,出了這段距離,那就徒呼奈何了,即便是大宗師,面對天地,也是力所未逮,能夠大致感應到方圓百裏,已經是極為了不得了。

一群道士不免嘆息,若是早知道道門竟是有這般人物,他們不管用什麽手段,也要把人找出來了,哪怕這位不願意出頭,為道門震懾佛門,但是,只要得了那一位的一星半點的指點,也能受益匪淺啊!可惜的是,等他們知道了,人居然已經飛升了,這,這不是叫人抱憾終身嗎?好在人家還有個傳人在,想到那位是破碎虛空的大能,這些人看到陳沂的武功,也就不覺得稀奇了。

佛門有灌頂之法,道門自然也有類似的法門,說不得,那位破碎虛空的逍遙子前輩破碎之前就給了自家弟子不少好處,不管是灌頂傳功,還是留下了精神印記,可以肯定的是,陳沂就是那位的關門弟子,得了真傳了。他們這會兒渾然忘了,陳沂其實還是慕清流的弟子,一個個都變得狂熱起來,看著陳沂的目光,簡直就像是守財奴看到了一大塊金子,餓了不知道多久的人,看到了一盆佳肴一般,幾乎要將陳沂吞下去,叫陳沂也有些消受不起了。

王延趕緊說道:“陳公子的師尊竟是神仙人物,實在是失敬失敬,陳公子,不知道我等可否有幸,與陳公子論道,互相印證所學呢?”

陳沂點了點頭,微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一群人幹脆直接到了樓觀道的論道臺上,上頭早就準備好了蒲團,樓觀道一群道士直接推著陳沂,要讓他坐到主位上去,陳沂也不是什麽狂傲之人,推脫了半晌,才各自分主賓坐下,陳沂坐在了左首第一的位置,又有幾個道童捧了茶水上來各自奉上。

坐定之後,王延很快便問道:“陳小友,不知道尊師是丹鼎派還是符箓派呢?”

陳沂答道:“師尊修煉的卻是內丹之法!”

王真微也在一邊問道:“尊師可是自成一家,或者是另有傳承?”

陳沂也沒有覺得被冒犯的意思,直接說道:“家師原本出身富貴,後來渴慕長生之法,出家做了黃冠,不過,卻不是得了前人的傳承,而是自《南華經》中悟出了道法,因此,自號逍遙子!”

“原來如此!”樓觀道一幫人不由有些失望,他們的傳承歸根結底,源頭還是老聃的那道德經,而南華經卻是莊子所撰,雖說都是道門先賢,但是兩者其實差別有點大,兩人的思想很多地方也是南轅北轍的。而且,讓他們比較郁悶的是,寧道奇也是從南華經中悟出了自個的根本之道,就算是黃天大~法,也只是稍微借鑒了一些道德經裏面的經義,這麽一算,豈不是說,道德經比不上南華經嗎?這叫這群一直將老子視作道門創始人的道士如何能夠接受?

陳沂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卻也沒有多少開解的意思,只是曼聲吟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而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家師最為推崇此篇逍遙游,並從中悟出了一門武功,喚作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一個年輕一些的道士忽然開口問道,陳沂看了他一眼,想起之前的介紹,頓時知道這是誰了,竟是將樓觀道推向了巔峰的人物岐暉,這位算是道門反佛門的急先鋒,他當年也是投資的李淵,李家後來又過河拆橋,將佛門給坑了一把,尊老子做了祖先,岐暉也得了李家的冊封,樓觀道一時大興。

陳沂對這人還是有些好感的,因此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北冥神功,逍遙游中有雲,窮發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裏,未有知其修也。’又雲:‘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因此,師尊所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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