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了，白雲知道張明還有話和他說。就磨蹭了到最後才走。張明說：“白雲，今天幸虧有你美人救英雄啊！要不然這個會就開砸了！”

白雲說：“你是我弟弟，我不幫你幫誰啊？”

張明討好地說：“要不怎麽會有這樣一首歌呢！‘世上只有姐姐好，有姐姐的男人像個寶，沒姐姐的男人是根草！’為了感謝你，我決定請你吃飯。”

白雲說：“對不起！你姐啊今天佳人有約了！張明，以後我們最好是不要單獨在一起了！我現在正專心談戀愛呢！不要再分我的心。”

張明笑著說：“看來你‘精簡’我的決心很大啊！希望你在你們局開展精簡工作也能有這麽大的決心！”

白雲說：“剛才為了救你的場，所以硬著頭皮表了態。實際上我心裏並沒有底氣的。你也知道，教育局的工作難度是很非常大的。我還不知道怎麽收場呢！”

這時，白雲的手機響了。她連忙說：“不說了！時間快到了，他在催呢！工作的事回頭再說。拜拜！”

看著白雲匆匆離去的背影，張明若有所失。驀然間想起了一首詩：我是天空中的一朵雲。

偶然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無須訝異，更無須歡喜，

轉瞬間，我消失了蹤影！

白雲啊白雲，你不就是一朵偶然投影在我生活中的一朵白雲嗎？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飄走了！但願你找到一片美麗的天空！

馬書記開會回來，詢問精簡工作會議的情況。

張明沒有反映局長們的抵觸和飛揚跋扈，一方面說出來有點丟臉，另一方面不想讓馬書記覺得自己喜歡打小報告。他委婉地說：“總體來講，大家還是支持這項工作的。您布置的任務，誰敢違抗？不過，他們也反映工作中會有許多困難。這些局長中，態度最積極的是教育局局長白雲，她主動要求先在教育局試點。給一些有畏難情緒的人很大的感染。”

馬書記何等明白之人，早已聽出這個會上有人在說抵觸性的話。這幫局長的脾性他還是知道的。但他不點穿，怕張明不好意思。他說：“小白不錯！比那些所謂的爺們都要強啊！下次開會我一定要表揚她。你的工作方法也很好，重點突破加上榜樣示範，效果肯定差不了！小張，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啊！有什麽困難不要自己一個扛著，要及時向我反映。如果遇到抗命不遵的人，也要及時向我匯報，我來幫你掃除障礙。”

張明說：“馬書記您日理萬機，我盡量不給你添麻煩！我的工作理念就是多為領導分憂，少讓領導煩心！”

馬一鳴拍了拍張明的肩，說：“我沒有看錯你！我一定會大力支持你的！”

他說的不是空話。張明走後，他就找那天負責會議紀錄的人了解情況。果然不出他所料，張明主持會議時大多數局長表現都是不好的。

馬一鳴很生氣！這幫局長們也要好好地敲打一番了！對下級的態度要像有些地方的男人對自己的老婆那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擒賊先擒王。那天表現最囂張的就是稅務局的宋局長吧！先把他們很很地批一頓吧！這是維護像張明這樣的年輕幹部的威信的需要，也是整肅幹部隊伍的需要。

他先是在辦公室裏將宋局長等人罵了一通。早有人將話傳了出去。一時間，大家都知道幾個局長因為不捧張明的臺，被馬書記痛罵的事。

接下來就有一個行風建設會議，各局的頭頭都是要參加的。馬書記在會上借題發揮，很很地批評了稅務局和人事局。他把兩個局的行風批得一無是處，並且聲色俱厲地說：“一個單位的風氣正不正，關鍵在於一把手。一把手飛揚跋扈，狂妄自大，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職員也會一個個像老爺一樣霸道無禮，這個單位的行風勢必就會糟透了，勢必就會引起群眾的反感！這樣的單位如果再不整改，群眾是不答應的，我們縣委也不答應！”

宋局長和賀局長早已風聞書記在生他們的氣，今天又莫名其妙地受了批評，更加確定是因為那天開會時大放厥詞若的禍。

幾個局長一起吃飯時就商量開了。以往他們在一些副縣長面前也是這樣啊，怎麽沒見馬書記生氣呢！議來議去，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張明不好惹！很顯然，他現在已成了馬書記的紅人，馬書記在為他撐腰，為他出頭。看來，今後對他還不能小看。

宋局長嘆氣道：“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我哪裏知道，在一個小小的助理面前說話隨便了一點，就惹來這麽大的麻煩！”

賀局長說：“別嘆氣了！趕緊想辦法去吧！”

宋局長說：“那你說怎麽辦？”

“到馬局長那裏去檢討是肯定要去的。不過，解鈴還須系鈴人，張明那裏的矛盾也要化解。否則那小子要上我們的水的。”賀萬裏說。

宋局長說：“我有一個辦法，上次開會時張明不是布置了要寫精簡方案嗎？我們可以將功折罪，早點上交方案，表明我們還是非常支持這次人事改革的。這既可以向張明示好，又可以以實際行動向馬書記做檢討，贏得馬書記的諒解！”

兩人回去後連夜召開會議，研究精簡工作方案，幾個筆桿子很快就把方案炮制出來了。

以前，兩人交材料都是派人交，這次是親自交。

張明十分詫異兩個落後分子怎麽會最先交改革方案，並且是親自送上門來。略一思考，就明白這是馬書記的話起作用了。

宋局長說：“張助理，您布置的任務我們已經完成了！交得還不算遲吧？”

賀局長也說：“我們人事局為了贏得工作的主動權，也在緊鑼密鼓地開始做精簡的前期準備。”

張明心裏在冷笑，但臉上卻是熱情洋溢的。

“難得難得啊！你們的工作難度最大，但是方案卻是最早形成的。這叫什麽？這叫克難奮進！這叫快速反應！馬書記正在收集這樣的好典型，我一定把你們報上去。不過，好方案的最好的地方不在文字部分，而在執行部分。以後的工作更艱巨啊！”

宋局長和賀局長從張明那裏出來，又到馬書記那裏去做檢討。馬書記毫不客氣地訓了他們一頓。最後他說：“張明同志是縣委選拔的優秀青年幹部，你們可不要看他年輕就以為他好欺負。他是代表縣委工作的，欺負他就是欺負縣委，說白了就是欺負我。同志啊，農村有句俗話，叫欺老不欺少。我們年紀要大一些，說得不好聽一點，是日薄西山的人了，但是年輕人來日方長，前途不可限量啊！”

從馬書記那裏出來，兩人的心裏十分不是滋味。自己都四十好幾的人了，卻要在一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面前俯首稱臣，還因為他挨了馬書記的批。實在是不爽之極。

出門的時候，恰好看見張明揭開著奧迪出縣委大院，賀萬裏說：“小子前天開的是本田，今天又坐上來了奧迪，而且都是嶄新的，牛逼的很啊！”

宋前進低聲說：“這叫巨額財產來歷不明啊！既不是公家配的，自己又買不起，不是貪汙是什麽？我聽說張明和羊角鎮的幾個美女老總來往十分親密，暧昧得很。現在這小子這麽招搖，我們何不？”

賀萬裏說：“好主意！我負責去收集一點資料。我們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宋局長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其他局的領導聽說稅務局和人事局已經交了方案，也紛紛來上交了方案。教育局倒成了最晚上交方案的單位了。

白雲不是沒有寫方案，只是覺得方案好寫執行難。所以她決定不性急，等方案成熟後，再上交再執行。

不能便宜了張明，應該叫他進駐教育局，指導教育局開展精簡工作。

白雲之所以想讓張明到這裏來，是想讓張明唱這個黑臉。作為教育局的領導，不能在‘內戰’上多花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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