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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沙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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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

最初的震驚過去之後, 舞姬毫不猶豫地頂了回去, 針鋒相對, 嘴角抿得緊緊的。

銀精靈看了她一眼, 不以為然:“憑你打不過我。”

顧知念之前都是虛張聲勢的惱火,這下被輕蔑了實力, 反而真的有點生氣起來:“我都沒跟你真正打過,你憑什麽這麽猖狂?”

她大號的確沒跟阿爾彌斯認真打過一場, 在深淵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打一切就結束了, 交集只停留在兩個人互相看了看操作。雖然清楚打不過阿爾彌斯是事實, 但是阿爾彌斯的態度太讓人惱火了!

她可是全服第二誒!阿爾彌斯看她的眼神跟看任何一個普通玩家有區別嗎?!好歹也是排行榜上實力緊挨著的,雖然第一和第二的差距比較大, 不是第十和第十一的那種小差距能比的, 但能不能還是稍微尊重一下她啊!

果然,換了個號,阿爾彌斯的態度就驟變了。就算她小號只有三十三級, 就算大多數時間她只是一條抱全服第一大腿的鹹魚……阿爾彌斯還是會誇她!而現在,她是全服第二, 阿爾彌斯的態度卻如此輕蔑, 讓人氣得牙癢癢。

她還在磨牙, 謝瑾卻已經因為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又想笑了:“憑什麽?憑排行榜啊。”

她攤了攤手。可能是因為最近心情都還比較好,之前又吊打了前男友,她覺得眼前的全服第二看起來沒有第一眼看見的時候那麽可恨了,不過該嘲諷的還是要嘲的:“不求我給你讓任務了?”

顧知念乍然被提起了這樁恥辱的往事,只覺得面皮到耳根都發燒, 很想惱羞成怒翻臉無情把自己其實是她徒弟,來欺騙她感情的事兒抖出來,扳回一城,但……

想起阿爾彌斯作為她師父的時候,在第一層神殿裏無微不至的保護,對她的搗亂沒有任何惱怒,還有說起前男友的時候,冷硬的臉上那一刻的悵然若失……還有一片漆黑裏她抱著女精靈,聽著自己一陣比一陣跳的快的心跳。

那一刻那個念頭是如此清晰,清晰到她現在都覺得刻骨銘心,願意為之動容——我不想報仇了,我只想抱抱她。

不知道為什麽,她想到阿爾彌斯難得脆弱的樣子,最後一絲火氣也消了,對阿爾彌斯的嘲諷,也沒有那麽生氣,覺得她欠揍了。

算了算了,跟她生什麽氣呢,她是我師父啊。那個傻乎乎的,用兇惡裹在外頭讓生人勿近的,別人給點好就跟著跑的傻姑娘啊。

顧知念回想起之前的念頭,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剛剛居然還想著要把小號的事抖出來?我瘋了嗎,好不容易哄來的師父!

游戲重要還是人重要,阿爾彌斯在與魔化精靈守衛作戰為了保護她差點任務失敗的時候,就教過她這個道理了。

這些想法看似很多,但其實也只是電光石火的一轉。雖然顧知念心態全然變了,但面上還要裝得很憤怒,說:“滾!”

謝瑾覺得有趣。眼前的舞姬跟上次見到的完全不同,上次見到的舞姬,對她的神情是討好的,諂媚的,試圖獲得一些利益;但此時的舞姬,像是已經知道了撒嬌那一套沒有用,本相畢露,兇巴巴的,再沒有一點她前男友新女友的影子,反而讓她沒有那麽厭惡。她頓了一下,用還算好的口氣,建議全服第二:

“該走的是你吧?”

顧知念還是那句話:“你又沒跟我打過,憑什麽篤定要走的人是我?別太自信了!”

她激著謝瑾讓她跟自己打一場,一是彌補沒有真正跟全服第一堂堂正正打過的遺憾,讓自己輸得心服口服;二是打完了好有理由退場,不能讓自己再落一個“不戰而走”的懦弱標簽,那豈不是在阿爾彌斯眼裏,她的形象更壞了。

況且,能和全服第一好好打一架,可不是誰都能有這個榮幸的!更何況,萬一呢,機緣巧合她贏了呢?那她不就是全服第一了!

曾經在世界頻道把約戰信息刷了半個月的全服第二,對實力和排行的執著,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謝瑾覺得有些煩惱。好言好語的建議她不聽,那就只能打了……又添多了一樁麻煩,誰知道要打多久,她只是想普通地幫徒弟做個任務而已。不過,換個角度想,對面的那位全服第二也慘,成就任務被搶了,這下隱藏任務也要被搶,次次碰上自己,也是挺倒黴的。

她最後問了一遍,表達了對對手最後的憐憫:“真的不走?”

“不!”全服第二梗著脖子,回得斬釘截鐵。

這種沒有一絲動搖的語氣倒讓謝瑾有點刮目相看了。她原以為全服第二是個軟弱的,靠男人上位的水第二,結果現在看來,居然還有幾分骨氣,倒還存著點全服第二羽嘉第一該有的風範和硬氣。

“那就打吧。”

謝瑾後退了一步,拔出了塞勒涅,而顧知念針鋒相對,握住了鈴鐺;本來蘇姒看見精靈手裏的那把刀,是應該叫喊起來的;但是她又因為精力不足,趴在顧知念肩頭自動睡著了。

謝瑾看了一眼對面烏發紅衣的舞姬,道:“我讓你先手。”而舞姬冷笑著回覆:“不用!大家各憑本事,你也不用瞧不起我。”

氣氛緊張,大戰一觸即發。

兩人幾乎同時動了,在沙漠呼嘯的風聲裏,眼看一紅粉一藍白技能特效的光就要亮起,突然,她們兩人都手足酸軟無力,雙雙倒在了地上!

她們一起看向各自的狀態欄,只見藍條已經變成了不可使用的灰白色,而所有技能圖標都是黑白。有一個小圖標掛在頭像下:[迷魂]:迷魂香,一嗅入體,運功即發,期間所有技能不可使用,第一個時辰內不可走動。持續時長——兩個時辰。

一大群虬首髯須、裹著黃不黃灰不灰頭巾,粗獷臉上或多或少有刀疤的人,從天險的聖墓山不知道那些犄角旮旯裏紛紛露頭,像發現了獵物的螞蟻一樣沖了下來。他們腦門上都頂著紅色大字:〈沙匪〉,等級60。

顧知念躺在地上,看著那群沙匪像蝗蟲一樣地沖下來,想著全服第一和全服第二居然被沙匪的迷香放倒當場,腦子裏第一個念頭是感慨:

官方牛逼,你爸爸還是你爸爸。

第二個念頭是:靠!怪不得論壇上都說沒事不要去沙漠玩!不是窮到要吃屎度日絕對不要接大漠商隊的鏢!

……

經歷過漫長的顛簸後,她們被蒙著眼,一起帶回了聖墓山底下小小的、並不引人註目的山洞裏——也就是沙匪的老巢。

顧知念控制著面部肌肉,用鼻梁毫無形象地把蒙眼睛上那條布給拱開了一點。她透過那小小的縫隙,看見她們似乎身處一個單獨的小石室,而沙匪好像不急於對她們動手,在一壁之隔的地方喝酒唱歌吃著晚飯。

麻木的身體稍稍恢覆了知覺,她拱到石壁邊上去,把耳朵貼在石壁上,顧斷斷續續地聽他們的對話。他們似乎是在吃晚飯,慶祝著今天又抓了兩頭肥羊,喜悅之情順著空氣湧動。

他們胡亂說著什麽,其中一個提到了“皎月姬”三字,顧知念一激靈,聽得更加聚精會神。說到皎月姬的,似乎是一個沙匪中的老前輩了,他一發話,喧嘩稍稍安靜下來,他的聲音就顯得更加清晰。

原來幾十年前,皎月姬橫空出現在沙漠裏的時候,成隊成隊的沙匪就遭了浩劫。當這個女人第一次出現在沙漠裏的時候,誰也沒當回事,也沒有人註意到她;直到月圓的時候,這個女人伴隨著月光踏入第一個沙匪的巢穴。

這些兇狠的亡命之徒當然奮起反抗,但是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巢穴裏只留下了他們的屍體——頭頸分離,一刀斃命,鮮血四濺。

這樁慘案發生後,才有人想起來要留意一下她;但是她的刀太快,知道她長相的,只有死人而已。

此後每當月圓,就會有一個不太走運的沙匪巢穴被選中,屠戮,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那月光一般美麗的刀光,漸漸成為了大漠裏的傳說,也成了西域大漠沙匪心頭難以忘卻的噩夢。

有人猜測她是因為小時候家人被沙匪害過所以覆仇,也有人猜是因為伸張正義,也有人覺得是黑吃黑,因為沙匪巢穴裏所有銀器都消失了。當然最後一種說法沒有得到廣泛的認同,因為皎月姬只動銀器,別的金子珠寶看也不看。更多人覺得,皎月姬拿走銀器,只是因為某種神秘的原因,或者在祭奠什麽人。而且皎月姬沒有動過平民商賈過客,永遠只對沙匪下手。

商隊的處境曾經因為她好轉了很多。但是隨著皎月姬再次神秘的消失不見,第一個月圓之夜沒有人被殺死,第二個也沒有,第三個……戰戰兢兢的沙匪終於放下了心,卷土重來。

沙漠漸漸恢覆成皎月姬來臨之前的模樣,沙匪遍地,馬賊橫行,所以顧知念和謝瑾就被劫了進來。

“所以我們今天能抓到這麽肥的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陌阡雲扔了2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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