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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特殊結界封印的綠羅宮頂樓，竟然在不久前離奇被盜竊……”佐助凝眸深思，吸了口氣，又頓了頓，才推斷道：“那麽，此事與伊赫卓的掉包與被殺，會不會……存在某種聯系呢？”

“我也這樣想過，但只是一個假設罷了。這段時間我就住在綠羅宮，之前還沒怎麽註意過那個頗有年代的頂樓，如今看來，倒是大有文章啊……”鹿丸說道：“何況，現在並沒有充分的證據能證明，這兩件怪事都是那個冒牌貨幹的。而綠羅宮在最初建立之後，就被手鞠的祖父派人封住了頂樓。即便手鞠的父親在後期將其改建為對外賓館，但那個頂樓依然無人能靠近。”

“這很奇怪啊，四代目風影怎能把自己生母的紀念堂變成賓館呢？”佐助疑惑道：“此外，那到底是一種什麽‘特殊封印’？又是誰親自封住的呢？”

“這個原因，不光讓你我都百思不得其解，同樣是一個困擾很多砂隱民眾長達數十年的未解之謎……”鹿丸無奈地搖搖頭，說道：“至於封印，我問過手鞠，似乎……是‘毒仙’，即門佐千代親手封住的。”

“既然如此，那麽……千代的弟弟，門佐海老藏可能知道些吧。”佐助輕喃道。可一想起海老藏對往事的守口如瓶和痛心疾首，佐助總感覺，他們很難再從海老藏的口中打探出什麽情報了。

“或許吧，聽說海老藏已經出院了。”鹿丸說道：“不過他近期莫名其妙地閉門謝客，就連我愛羅親自去探望他，都吃了‘閉門羹’呢！”

佐助沒有答話，而是想了想，問道：“那……海老藏知道這兩件怪事嗎？”

“呦，這個問題問得很尖銳嘛！但我估計——他，包括諸多風之國的民眾，都被蒙在鼓裏！”鹿丸輕笑了一下，微瞇漆眸，低聲道：“首先，關於伊赫卓的可怖死亡，我愛羅認為傳出去會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下令一致對外宣稱：伊赫卓包藏禍心，意圖暗害我們；在事後畏罪潛逃，又誤入‘沙漠深處’，最終……‘力竭而死’，我愛羅還刻意修改並淡化了他的死亡日期和……慘狀吧。”

“哼，我愛羅的安排……確實完美！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佐助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可其英挺眉宇的輕微挑動，也掩飾不住眉下深眸中所隱藏的銳利鋒芒……

“難得你會認同嘛……”鹿丸笑了笑，繼續正色道：“與伊赫卓相比，那個盜竊事件就顯得次要了。”他邊說邊微微仰首，先是活動了一下頸椎，然後說道：“至於綠羅宮頂樓的秘密，由於時間太過久遠，所以也只有砂隱的老一輩才有所知曉。且頂樓離奇被盜，也不知究竟遺失了什麽？為此，我愛羅自有應對的法子——”

突然，鹿丸直直地對視著佐助正泛著探尋的目光……他不禁唇角半牽，低聲緩緩道：“我愛羅特意找了一個伊赫家族的罪犯，對他施以幻術，讓他……承認自己只是在裏面偷了些錢財罷了。”

“砂瀑……我愛羅嗎？哼，他倒是越來越有一代政治領袖的風範和……手腕了啊。”佐助冷哼了一聲，將藏匿在袖子內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握緊。只見他目射寒光，輕聲反問道：“不過……輿論會輕易相信這樣漏洞百出的‘官方解釋’嗎？”

“切，只要上頭緊咬不放、毫不動搖，那麽……下頭的一切猜測和推斷，都是空穴來風的‘小道消息’嘍。”鹿丸邪笑了一下，正對著佐助淩厲的眼眸，低聲說道：“如今，我們木葉和砂隱之間的鐵路修建計劃，才是當務之急、萬眾矚目的頭等大事！此項跨國工程，規模宏大、影響深遠，早已勢在必行、更是……大勢所趨！所以立足當下、放眼未來，才是明智之舉嘛。”

他不禁唇溢淺笑，繼續說道：“況且，如今的砂隱和風之國正式合二為一。以往的權力體系，正被以我愛羅為核心的新生力量解構、重組、分化……而那些迂腐的‘老古董’們，必將被逐漸架空實權、最後……落得個‘清閑自在’的閑職，也好頤養天年哦。”

“哼，也是啊……如今，那幫老東西連自己的地位都難以保住。”佐助忍不住哂笑道：“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再去追究些什麽老掉牙的頂樓秘密呢？”

“此話的確不假啊，過去的東西，尤其……是見不得光的！只能被歲月掩埋……”鹿丸眼神一沈，說道：“而且……現在真正最重要的是——煊赫一時的伊赫家族一夜之間就樹倒猢猻散，而那些為虎作倀的‘小蝦米’們就只能隔岸觀火、暗中揣測。目前他們暫時選擇收斂行為，轉而互相告發、以求明哲保身，但最終無聲無息地解決他們，也是我愛羅的後期計劃。”

“切，還‘解決’？”佐助輕蔑一笑，幽幽道：“與最棘手的伊赫相比，那幫子縮手縮腳的烏合之眾根本不堪一擊、不足為患。”

“哈哈哈，佐助，你這直來直去的性子，果然……很不適合從政啊。”鹿丸無奈地搖著頭，說道：“但木葉的未來，不僅需要像鳴人那樣沐浴在陽光下的‘七代目火影’；但在背地裏，也少不了像你這樣隱匿在黑暗中，作為保底王牌的‘暗影’呀。”

“瞧你說的，搞得我像是……那位‘團藏大人’嗎？”佐助斂住笑意，淡漠的聲音中散發出一股懾人的寒氣……

其實他在內心深處也認同鹿丸對自己未來的定位與評價，可當年那個逼迫自己年僅13歲的兄長，害得哥哥弒父殺母、忍痛屠族、背負罵名、最終淒慘死去的團藏老賊，他還是……無法原諒！！！於是佐助冷哼了一聲，轉移話題道：“對了，照此看來，那兩件怪事就只能不了了之、虎頭蛇尾，所以……”佐助慢慢地凝視著鹿丸同樣深幽的眸子，低聲道：“可是，出了這麽詭異的事情，我愛羅這個風影會放心嗎？”

“佐助，我發自內心地能理解：你很不甘心被那個冒牌貨那般愚弄陷害，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此！”鹿丸避開了佐助鋒利的眼神，垂目以視休息室光潔的地板，待頓了頓，才緩緩說道：“我和他交過手，還吃了虧！可我總感覺……”

他漸漸擡目，正視著目光炯炯的佐助，不禁將雙手握在一起，眉頭緊鎖，說道：“那家夥……絕對大有來頭！盡管他曾用心險惡、暗算我們，但在對伊赫家族的態度上，他與我們……稱得上是同仇敵愾！”

註視著佐助正閃爍著鮮有求知欲的深邃目光，鹿丸繼續細細地向佐助講述了手鞠在入住到伊赫公館後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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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鞠公主，歡迎你入住到伊赫公館。”在伊赫公館的大堂內，正襟危坐的伊赫涵默身著一身正統的藏藍色和服；暗橙色的短發正潔利落，麥色的皮膚顯示著陽光浴過的不滅痕跡，而那對鑲於其中的祖母綠色的眸子，正反射著隱隱幽光……

手鞠冷冷地瞥了一眼涵默，但只是停留了幾秒鐘的時間，也並未做什麽表示。也不知為什麽？她一看到涵默的暗橙發色，心裏總有些不舒服，因為……那個女人吧。此時偌大的大堂內就只有他們二人，布置華麗的屋子堪稱金碧輝煌、耀眼奪目，卻與她姣好玉顏上的漠然神情大相徑庭、毫無瓜葛。

“哈哈哈，你的花容月貌，真的很像你母親……砂瀑加瑠羅啊。”涵默非但沒有不悅手鞠的無禮，反而從一旁的茶桌上慢慢地端起了一杯盛放在志野燒[1]中的玉露茶[2]。他先是輕抿了一小口，眼神微瞇、似是愉悅，然後才緩緩說道：“不過，你那不服輸的剛毅性情，卻更像灼遁·葉倉啊……”

一聽到“葉倉”這個名字，手鞠倏然擰起了細長的黛眉，粉面上掩飾不住滿滿的反感和不適。她冷哼了一聲，輕然地瞥了一眼依舊面帶笑容的涵默，忽地，嫣唇微啟，說道：“我累了，要休息。”

“原來如此，也是啊。畢竟你剛從木葉執行完任務回來，也怪勞累的，快回去好生歇息吧。”涵默竟目露柔光、輕微頷首，他又遲疑了一下，繼而溫言道：“至於，今晚的那個宴會嘛……”

“我不想去。”手鞠立馬一口否決道。即便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其清冷語氣中所滲透而出的堅定和不容商榷之意，卻是涵默這種老狐貍都能感受到的。只見她將迸射著冷麗光芒的碧色眼神，毫不畏懼地對視著涵默那略顯詫異的幽綠雙眸。這兩種綠光，一種青澀鋒利、一種深沈喑啞，在相互交錯的對弈中，似是回旋起一陣靜默的狂風……

“好，我不勉強你。”涵默微微瞬目，轉而巧笑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就讓卓陪著你吧。”只見涵默面不改色、唇溢微笑：“再怎麽說，他都是你的未婚夫，自當時時刻刻陪著你，這樣……也算‘成雙成對’嘛。”

“哦？‘時時刻刻’？還‘成雙成對’？莫非……涵默大人是怕我會趁機逃跑嗎？”手鞠眉月輕挑，蓉面上扯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大人也不細細想想，若我真想走，你們……有自信能攔得住我嗎？”

“哎呀呀，你這個心直口快的小妮子，還真是會說笑了呢。”涵默依舊鎮定自若，將志野燒慢條斯理地擱在了一旁。使得器皿與桌子之間蹦出了一個無比輕柔、甚至難以察覺的響聲……

只見他目流柔光，對面色極度陰冷的手鞠，溫聲說道：“手鞠，請你記住：無論是虢城的伊赫領地，或是砂隱的伊赫公館……它們，都是你的家啊。你自然可以來去自如、暢通無阻，況且……”驀地，他又停了一下，繼續鄭重說道：“我……也是你的親人啊！”他說這句話時的音調，竟出現了一絲令人難以理解的顫抖。

“哼……晚輩可不敢高攀呢。”此時早已不耐煩的手鞠，並未註意到涵默鮮有的異常。她只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又斜眼瞄了一下看似一臉“真誠”的伊赫涵默……雖然她在心中也有些奇怪他的反常言行，但嘴上仍淡然道：“好了，既然你也沒什麽意見，那我就先告退了。”

還沒等涵默應答，她就立馬自顧自地從榻榻米上起身；接著，蓮步迅移，使深紫色的裙擺旋出了一個優美的圓形。然而，她卻陡然被身後的一個無比肅穆、甚至……是狠厲的聲音定住了前進的步伐！

在暗自驚詫這種聲音威懾力的同時，她身後那位中年男子的言語則令她更加震驚、迷惘、不解：“手鞠，不管你願不願意，我仍然發自內心地希望：你能和卓白頭到老、恩愛……與共！或許……那孩子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壞毛病……但是、但是、但是——我會為你做主啊！！！”他越說越激動，連帶著給本就愈發激昂的語調增添了某種奇異的溫度：“請你相信：我伊赫涵默，此生永遠——都不會傷害任何與加瑠羅有關的人！”

這般“沒頭沒腦”，但又貌似“義正言辭”、“感情真摯”的話語，讓手鞠直接驚了一下。她立即將洶湧著驚詫海浪的翠色眼神，直勾勾地對上了涵默的那對全然失去了以往沈靜的幽綠雙眸……也不知這種對視到底持續了多久？手鞠驚覺自己居然……居然被涵默的“誠意”打動了嗎？！於是她趕忙轉身離開，只給涵默留下了一個纖美卻帶有隱隱倉皇的倩影……還好，後者並未再叫住她。

當夜，伊赫兄弟皆出席此次宴會。按照涵默的事先安排，身為“未婚夫”的伊赫卓，最終留下來“陪著”手鞠。

盡管伊赫卓一直都未曾寸步不離地盯著手鞠，也不經常出現在手鞠的面前。但一想到自己要與那個令她作嘔的男人共處一個院落、甚至……還得為他穿上美麗的“白無垢[3]”，砂瀑手鞠還是為此悶悶不樂、郁郁寡歡。遂在那輪皓月皎皎當空之時，漫步到靜謐無人的院落。唯見暗沈天際當中的那塊絕世玉璧，在今夜倒是格外圓潤、格外瑩澈，格外綺麗，像是寓意……“月圓人圓”嗎？

呵，那個本該陪著自己的男人，近期卻無法與他日日相見！手鞠在飽嘗相思愁苦之際，更不由得煩惱、憤懣……忽地，她竟心生一個可怕的想法——投毒！

哼，自己此次就是為了暗殺伊赫涵默、暗中侵入伊赫內部而忍辱負重、背負壓力！若涵默老賊能盡早被無聲無息地毒殺，那麽，他們的計劃也不就正好如願以償了嗎？於是她殘忍地笑了笑，準備好隨身攜帶的藥物，便漫悠悠地移步到涵默的住處，卻意外發現——一個伺候慕德的仆人，竟鬼鬼祟祟地從涵默的屋子內出來；只見他的神情惶惶然，還東張西望、左顧右盼。身為忍者的她輕而易舉地就躲在了一旁，待那人走後，她心裏不禁疑惑不解……

“公主，就不勞你費心了。”一陣柔和、充滿磁性的男聲悄然傳來，在空靈中既幽婉、又詭秘：“伊赫一族本就患有家族遺傳的心臟病，所以……自有人和我們的心思一樣，想用……那個‘緋影櫻妃’，意圖致伊赫涵默於死地嘍。”

令手鞠最恐懼的事情發生了！即便她知道這人此刻就站在她身後，可她竟然像被定住了一樣，根本……無法轉身？！此外，她還明顯感覺到，當這個聲音的主人一說起那四個奇怪的字眼——“緋影櫻妃”時，他原本平靜如水的聲音竟泛起了一陣輕微的波瀾……而後，他似乎又頓了頓，才繼續用魅惑且淡然的聲音說道：“這樣，就能偽造一個心臟病發作，驟然……‘猝死’的假象了。”

在極度緊張情緒的接連刺激下，手鞠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其力道之大，連她這種從不哭泣的堅強女子都硬生生地擠出了幾滴眼淚。在欣慰自己終於擺脫了身體無法動彈的險境後，她緊咬貝齒，立馬轉身、循聲望去，卻看到了一個在外形與氣質上，與這種魅惑清冷的聲音不太相符的男子——伊赫……卓！

“你在這兒幹什麽？”手鞠先是睜大了美目，她先發制人，“冷靜”地問道。即便她心裏有鬼，但此時也要盡快掌握主動權。

“呦，心理素質很好嘛，不愧是她的……”伊赫卓竟讚賞地笑了笑，不再言語。他慢慢地走近一臉戒備的手鞠，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獨有氣質令手鞠都有些敬畏、膽寒……當她驚覺自己仿佛又被定在了原處，似乎再次無法動彈時；那個伊赫卓已然走到她的身旁，卻還是保持著禮貌的距離，嘴上輕悠悠道：“別擔心，我和你們的目的一樣。”

“你……你到底在說什麽？！”手鞠的身子猛然顫抖了一下！她總覺得這個伊赫卓與在3月31日“伊赫祭”當天，一臉癡迷地選中了自己的那個伊赫卓截然不同！無論是充滿磁性的聲音，還是那種尊貴的氣質……待她依然處於思緒混沌之際，那個伊赫卓突然唇銜幽笑，開口道：“不如……我們來‘合作’吧。讓他們伊赫自己出些內亂，我們則坐收漁翁之利，何樂而不為呢？”

“你……”這種完全意想不到的言語方一出口，冷汗直流的手鞠就慌忙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可即使拉開了二人之見本就沒有分毫不妥的距離，她還是抑制不住強烈紊亂的心跳和愈發冰涼的皮膚。只見她死死地盯著笑意和藹、宛如春日陽光的伊赫卓，不由得攥緊拳頭，壓低聲音：“你……是誰？！”

“這不重要。”伊赫卓先是楞了一下，繼而悠然輕笑。待須臾片刻後，他輕微仰首，凝眸望著晦暗天際被一陣雲翳遮住大半的澹澹明月，又輕嘆了一聲，且目光也逐漸變得深遠、迷離……

之後，他才幽然開口道：“如果非要問原因的話，至少，或者……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吧……”他漸漸目蘊幽涼之光，輕靈的聲音恍若鬼魅般瘆人：“起碼在那個時候，我和你的身上，都流著一樣的血脈……”

作者有話要說：

【註釋】

[1]志野燒：志野的名稱由來據說約1700年時大阪的茶人城宗信將這種茶葉罐命名為“篠”（しの），後改用志野的字樣。誕生志野的美濃地方是八世紀開始燒造生活容器的陶瓷產地，為了仿造中國傳來的唐物開始制作茶具等容器，十六世紀豐臣秀吉入侵朝鮮時擄獲朝鮮陶工，給日本傳統制陶技法帶來變革。

[2]玉露茶：一種名茶。中國和日本的傳統茶飲品，其中恩施玉露是我國保留下來的為數不多的一種蒸青綠茶，其制作工藝及所用工具相當古老，與陸羽《茶經》所載十分相似。

[3]白無垢：日本的新娘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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