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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再次相逢了？但地點是在——戰場！

其實這也很“應景”啊，就如同他們早已岌岌可危、搖搖欲墜的關系般像危機四伏的征戰一樣緊張、嚴峻、危險。

可他……可他仿佛“魔怔”般地只能聽見她那甜美、輕柔、顫抖的聲音？！於是他在諸多吃驚的故人依次包圍住他並懷疑他的真實動機時，無心回應的他只選擇輕飄地隱隱回首去一掃掠過，並將目光一直都柔和地漂浮在她泛著詢問與期待的粉面上。出於最平常不過的習慣與舒緩的心情，他僅與她一人心平氣和地對話，恍若從前一樣……

櫻，別再這樣看著我了、別再這樣對我說話了，難道你和香磷一樣，你們一點兒都不怨怪我嗎？難道……你不憎恨我嗎？！

……

在他親眼目睹了她的驚人怪力和那可以與自己和鳴人一起並肩而戰的優秀實力後，與那個瞬間就被嚇成了“表情包”的鳴人相比，他將自心底而生的淺淺笑容淩厲地隱藏於閃著寒光的鋒利劍刃下。哼，你真的變強了啊……春野櫻？

不過——你這個傻乎乎的妮子還是在“有些時候”需要我和那個笨蛋去保護啊！只見他和鳴人心照不宣地用各自的“大招”幫有些得意忘形、略微發楞的她成功狙擊了一個怪物並雙雙趕到了驚詫不已的她的身邊。

那一刻，“原第七班”終於現場覆活了！不管他當時抱有怎樣不可告人的詭秘目的，但當他們三人都自信滿滿、面露笑意地佇立於風雨飄搖、狼煙四起的戰場上時，在場所有身懷絕技、意圖建功立業的人們都不禁因萬眾矚目、光芒四射的他們三人而感到望塵莫及、自慚形穢。而他自己也確實頗感欣慰、略感懷念……

哼，沒有他宇智波佐助的“第七班”終歸是個山寨版的“四不像”。他已經“暫時”回來了，所以也是時候去好好地回憶並試煉一下當年卡卡西那家夥一直都不厭其煩地所提及的“團隊合作”精神了吧？

漩渦鳴人，你到底……到底變得有多強？！

春野櫻，你現在基本都不用我們保護了吧？

一抹覆雜、恍惚且百感交集的隱隱笑容輕揚地牽引起他終究沒有挑起任何明顯弧度的唇線。

……

在暗自無奈她竟自不量力、更不顧及她的個人安危，還盲目魯莽地沖向了力量強大的宇智波斑並險些喪命時，本就十分心煩意躁的他再次忍不住當眾厲聲責備她。甚至在後來他還曾一度用“無所謂”的冷漠言行來表現出自己對她和卡卡西的生死根本就“毫不在乎”、“置之不理”的漠然態度。

其實——他早就想通過此舉去盡快與所有的同伴情誼、所有的“累人”牽絆之間來劃上一道不可逾越的寒冷界限！這樣……他才能通過“利用”鳴人去聯手解決了所有“礙事的人”後，好去幹幹凈凈、徹徹底底地實施未來的“宏大革命”。

……

在他被宇智波帶土和她共同拼盡全力從輝夜的“異空間”救出時，自己早已在無窮無盡、炎熱幹燥的沙漠中漫無目的地前行、近乎絕望地掙紮……據說風之國那自古以來的廣袤、浩瀚、無垠的沙漠就曾像這樣吞噬了很多迷路的忍者或百姓的生命乃至肉身。

他會如此嗎？！

會可憐覆可笑地化作這片不會被任何常人搜索到的沙漠中的一具喪失水分、死狀可怖、難以辨認的幹…屍嗎？即便這只是一個聞所未聞的“異空間”，但久經戰鬥、身體疲累的他卻真的是黔驢技窮了。

救我、救我、救我……我才不要就這樣輕易地被困在並死在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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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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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感到一陣暈眩的他忽地聽見了那一聲無比熟識卻在此時接近發狂、淒厲、尖銳的“佐助君”後，緊緊地抓住了最後一線希望的自己遂立即急不可耐、鼓足力氣、不遺餘力地向出口處以生平最迅捷的速度猛然沖去……並且他還熟練巧妙地運用“天手力”通過位置調換而最終得以重見天日。

然後——精疲力竭、雙目空洞的她宛如飄零的櫻花落英般悠悠地卻又穩穩地靠在了他堅實的胸膛上。其實他們此時身上的味道都不好聞，二人之間正彌漫著熾熱的汗水氣、紛亂的塵土氣和一股……淡淡的腥味？！於是他下意識地用右手扶住了她衣衫襤褸的右上臂，卻出乎意料地感受到了她嬌嫩肌膚上那黏糊糊並且很新鮮的傷痕……

這便是那股血腥味的發源地嗎？她是被燙傷了嗎？她是怎麽受傷的？對了……她的馬甲為什麽要脫下來？她的衣服又是如何被燒爛的？

諸多始終都無法問出口的疑惑在他終年沈靜的面容上依舊不太明顯，但心中冉冉飄起的酸楚餘煙卻是無可否認的。他們二人此時僅處於“相對無言中[1]”——他只將顫動著震撼波浪的紅眸斜斜地向下盤旋於她布滿汗水的玉顏上，而她也將輕漾著碧水漣漪的翠眸小心地向上追逐著自己那略帶覆雜意味的“淡然”神情。

哼，僅僅是一個短暫的眼神交會，他便驟然明白了他未能看到的一切——原來她變成這般可憐的小模樣……還是為了他嗎？一陣不可抗拒且不願繼續隱藏的暖意自心底汩汩湧出，繼而轉變為他輕輕地松開了些她的傷口卻仍牢牢地任她肆意倚靠。唉，她是笨蛋嗎？連自己無意中觸碰到她正在潰爛的傷口都一聲不吭嗎？或許……她早已因心力衰竭和此時的欣悅而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吧。

呵，春野櫻？你為何要這麽傻啊？還是說——你只願意為我一人犯傻嗎？！可我……可我真的承受不起啊！

於是他出於逃避的心態不再去註視她那充滿無限愛慕和無盡感動的瑩潤眼神，而是繼續用挺拔的身體支撐著她幾乎癱軟的身軀，並將混亂的心思慢慢地轉移到了此時將可能永遠存在於那片沙漠，且意義非凡、殘敗不堪的馬甲……其實事後他不止一兩次都湧現過一個無比可怕的想法：如果……如果沒有那件馬甲呢？他會不會喪心病狂、冷血無情到把他自己和春野櫻一起調換了呢？！

不……不會的！！！即使沒有什麽明顯的對調物，但周邊的沙子卻多如牛毛……隨便一粒都能讓他轉危為安啊。呵，宇智波佐助——你怎麽能對自己的同伴、對那個拼命挽救自己並深愛自己的女人產生過這種殘忍過分的想法呢？夠了……你是一個隨時都可能會走向極端與偏激的危險人物，還是快離她遠些吧！終於——他以這種極度“惡毒”的想法為由而果決地否定了他對她的在意。

櫻，其實……其實我明明這麽“壞”啊。難道你還要繼續對心狠手辣、陰險刻薄的我繼續這般癡心愛慕、無悔執著嗎？

不，我求你、求你、求你……求你快對我死心吧！！！我不值得你這樣付出，因為我不配被你喜歡，所以——我想不出被你喜歡的理由！因為我意圖幹凈利落地斬斷一切關於友情和愛情的羈絆與聯系，甚至還要在大功告成後親自手刃了鳴人！所以暗中下定決心去當一輩子的孤家寡人、去背負所有黑暗的我無法再堂而皇之地喜歡你，因此——我也想不出……想不出任何喜歡你的理由啊……

因而在面對她那聲淚俱下、孤註一擲、甚至旁人眾多的告白時，只能再一次選擇背對著她的自己又說出了那句“你真的很吵啊……”後還是選擇決絕地“殺了”她！隨後當面對鳴人和卡卡西氣憤難忍的接連質問時，他再次語無倫次、口是心非地將她的感情違心地踐踏為連他自己都覺得十分牽強的“戀愛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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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我陪她玩什麽‘過家家’的‘戀愛游戲’嗎？！我根本就想不出任何被她喜歡或是喜歡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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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可他在聽到了卡卡西罕有的嚴聲指責後還是被重重地撼動、被狠狠地刺痛、被深深地揭穿了他此刻在盡力抑制、竭力掩飾的真實想法和隱忍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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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櫻從未想把你當作她的什麽個人‘所有品’，她是真心想幫助你啊！這個至今幾次三番都差點兒命喪於你手中的女孩每當想起你時還是會淚流不已……因為她真切地深愛著你並因愛你而倍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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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若……若真如卡卡西所言：愛我——會讓你如此痛苦、如此心碎、如此難過……你為何……你為何還要這般自討苦吃、飛蛾撲火啊？

既然如此，那麽“愚蠢”的春野櫻啊，我宇智波佐助就別再“不負責任”地繼續讓你懦弱無能地痛苦下去了吧。那就——恨我吧！痛痛快快、咬牙切齒、深入骨髓地憎恨我、厭惡我、甚至……甚至是想要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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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愚蠢的弟弟啊，你要是想殺死我的話，那就不停地怨恨我，不停地仇視我吧。痛恨吧、憎恨吧，繼續‘難看’地活下去吧！逃吧、跑吧、使勁兒地逃跑吧！為什麽……你會這麽弱小呢？因為——你對我的憎恨還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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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似曾相識的“刺骨”且帶有“挑釁”的言語倏然並幽幽地回旋於耳畔，但如今的他卻清楚地明白了鼬當年在故意“傷害”他時的真實想法。其實哥哥那時的心裏話是：“原諒我，佐助……原諒我！！！”

……

那現在的他呢？

應該……應該就是：“原諒我，櫻……原諒我！！！”

哼，真不愧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啊。

作者有話要說：

【註釋】

[1]選自宋·蘇軾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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