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造訪的歉意煙消雲散，齊彥隱隱有幾分怒氣。他看了嚴一一眼，感受到對方的零階實力時更加生氣——什麽時候區區零階也敢在他面前睜眼說瞎話了？

恭喜嚴一！他的異能總算能被其他異能者感知了！雖然還是零階……

他正要發作，誰知嚴一扭頭聲音不大不小地喊了句：“餵餵，跟一老鼠較真，太low了啊！”

老鼠……

老……老鼠！

一口老血憋在喉嚨，吐不出來咽不下去，齊彥的臉都憋紅了。

“說什麽呢！”陳沫踢了踢嚴一，“小東西雖然嘴賤了點，可長的還是很可愛的，別老鼠老鼠的叫。”

齊彥聽完臉都黑了。敢情人家不是說謊，而是把他美麗可愛善良的倉鼠萌寵當作老鼠了！老鼠！不是所有灰色的鼠類都叫老鼠啊餵！

他已經快聽不下去了，沒想到這群人根本沒打算放過他，那個十*歲的少年一臉陰郁地開口：“小東西？姐，您能不能再叫的親密點？那魂淡剛剛可是咬了你親弟弟我！如果我只是個普通人，現在你可要給我收屍了……”

他越說越覺得憤概，直接嚷了句：“姐夫，殺了那家夥得了，省得害人害己！”

“住手！”

“沐雲軒你敢！”

齊彥和陳沫同時開口，同時沖向緊閉的房門，同時伸手開門。以至於，沐雲軒一扭頭就看見兩人雙手交疊在門把上，身體幾乎擠在一起。他臉一沈，語氣瞬間就不好了：“你們在幹嘛？”

“我的小灰灰呢？”陳沫雖然覺得有些尷尬，但看見沐雲軒生氣就忍不住神采飛揚。說完還忍不住瞥了齊彥一眼，不由拿他和那個慫貨“美和尚”比較。

論顏值，齊彥只能算中上，和美和尚壓根兒沒得比，更不要說沐雲軒了。論實力，那他就要甩美和尚好幾條街，果斷不在一個段位。當然，和沐雲軒比起來那都是分分鐘炮灰的節奏。

“你叫什麽？”她問。

“齊彥。”

齊彥話音未落，沐雲軒就一把把陳沫拽進了屋，然後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了。

“……”齊彥正要說姑娘請還我的寵，門就開了，一只灰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傻家夥正在做拋物運動。齊彥接住它，想說聲謝謝，可門又砰地關上。

“你想幹什麽？”陳沫咽了咽唾沫，不自主地往後退了退。沐雲軒現在的狀態很糟糕，不僅臉臭，低氣壓，還帶著某種喋血味道。陳沫承認自己喜歡捋老虎胡子，也死命地惹老虎生氣，可是她是希望氣走老虎，最好永遠不回來，而不是使之獸性大發。

以沐boss的驕傲（傲嬌），不應該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永不回來嗎？到底哪裏出錯了？

“叫什麽名兒？”他微瞇著眼睛，漆黑的眸子更加深不可測，“下一句是不是該問，今年幾歲，喜歡什麽姑娘，有沒有女朋友，要不要滾床單，嗯？”

“你！！！”陳沫被逼到墻角，左手邊是妝臺，右手邊是墻，背後也是墻，而前面被沐雲軒堵得死死的，看似有縫隙，其實都被他身體鎖死，無論那個角度她都出不去。

“只有你這種.荒.淫.無.度.的人才會想更第一次見面的人滾床單吧？！”陳沫肺都氣炸了，打死她也想不到有一天有人會跟她說這種話，而這個人還是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愛她的人。

“就算你是我男朋友，甚至是未婚夫，我也有自己的交友圈，有屬於我的朋友。這是我的權力，你沒有資格過問，更沒有資格插手！”

“現在，我告訴你，我欣賞齊彥，我要跟他做異性朋友！”

沐雲軒身上忽然爆發出絕強的氣勢，陳沫在那氣勢之下幾乎站不穩，整個身體都貼在墻上才沒有倒下。但是她沒有一絲妥協，依舊拿瞪得圓圓的、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氣鼓鼓地盯著他。

“異性朋友？”沐雲軒似乎笑了，又似乎沒有，他語氣輕快，仿佛只是評論天氣，“好呀，你交一個，我殺一個。”說完又覺得不妥，立刻否定，“不，不是一個，是一群，把他的家人朋友都殺光。”這個主意不錯，但是不好玩，他又換了一個主意，“或者，殺光他的家人朋友和所有親近他的人，只留下他一個，然後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覺得怎麽樣？光是想想就覺得好玩。”

“沐雲軒！！！”陳沫氣得渾身打顫，她失去了六個月的記憶，但是憑借這兩天的相處，她覺得他雖然是喪屍，對她雖然那什麽的一點，但是心底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會把人類當作獵食的對象。可是現在，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怎麽？”沐雲軒靠近她，俊逸的臉與她的臉相去不足一厘米，“我是喪屍，人類是我的食物，有什麽不對？喪屍的世界，弱肉強食，同族同伴在晉級面前都只是能量，何況人類。”

“當然，人類於我如同螻蟻，可有可無的存在。之前為了你，我願意善待螻蟻，但是現在，也因為你，我想捏死一只螻蟻，有問題嗎？”他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似乎想從她雙眼裏看見自家想要看見的。

他想看見什麽？驚恐？害怕？軟弱？妥協？求饒？希翼？他不知道，但是他清楚，他沒看見自己想看的東西。被他捏住下巴女人，死死地盯著他，那雙漂亮的、孕育著霧氣的眸子裏什麽都有，就是沒有他想看見的害怕與求饒。

有那麽一瞬間，他腦子裏有個聲音在鼓噪——吃了她！

吃了她，喝了她的血，吞了她的肉，把她的一切都吃幹抹凈，統統吃進肚子裏，然後她就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永遠和他在一起，永遠不分離了。那樣的她，不會讓他傷心難過，不會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更不會背叛他。

他心動了。

但他不能。

壓下血腥的念頭，他將陳沫壓在墻上，瞳仁中殘留著隱約的血光：“就算如此，你還要交異性朋友嗎？”

陳沫渾身發抖，有憤怒也有恐懼。她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哪怕一絲聲音，整個口腔和喉嚨仿佛被麻醉了一樣，木得像塊石頭。

喪屍和人類的不同，她早該知道的。他說的對，在喪屍的世界裏根本沒有“生命”的概念。在他們看來，不管是人類還是同類，都只是能量而已。平時相安無事之時，人類是主食，而當面臨晉級，同類的核晶就是關鍵。這是喪屍世界的最基本也最根本法則，她根本沒資格去要求他什麽。

只是，這樣的他，她無法接受。

不接受，又能怎麽辦？他那麽強大，強大到就算四階也依然無法反抗。她是不是該慶幸，他只是喜歡她，只是占有欲強了一些，還沒有變態到一點不高興就殺人的地步？是的，其實他剛剛完全可以直接動手殺了齊彥，但是他沒有，而是拿這個威脅她。

他……他給她的將來可能略灰暗，但好歹沒有到絕望的地步。想通關鍵，陳沫稍微松了口氣，同時在心底將“氣走沐雲軒”的計劃打了把大紅叉，尤其將“氣走boss一百條”中的第一條“向異性示好”撕得粉碎。她可不希望目的的達成建立在人命的基礎上，再深的感情也承擔不起生命的重量，再。

“拿定主意了？”沐雲軒看著仿佛鑲嵌在自己懷中的人兒長舒了口氣，就知道她下了決心。只是不知道，是怎樣的決定。

陳沫看了他一眼，咬著唇猶豫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你……”

一句話沒說完，就感覺懷抱緊了許多，好像這個男人要勒死她似的，她不再猶豫，說的飛快：“但是，你說的對，我的身體並不排斥你……”啊啊啊啊她在說什麽呀！這麽高的羞恥度！好在某個小心眼的男人終於良心發現松了一咪咪。

“可你畢竟是喪屍，我們之間……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在一起。”她說的是真話，人類和喪屍，好比貓和老鼠，飛鳥和魚，怎麽看最後都是弱方被吞進肚子裏。而顯然，最終被吃掉的那個，肯定是她。別人分手代價是感情傷害，她分手那就是性命攸關，一點都不美好！

但是現在說分手，分分鐘見上帝！

“不過，我願意試一試。只是！”她立刻強調，“如果最後我們努力了還是沒能再一起，你不能吃掉我。”

沐雲軒並沒有陳沫想象中高興：“試一試？”他眉頭皺了起來，“有你這樣一開始就給自己留後路的嗎？”

“我不想被吃啊……”誰想死啊餵！陳沫腹誹著，心想要不是擔心你.獸.性.大發殺人滅口，根本就是秒掰的節奏！

沐雲軒卻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掐著她的腰將她抱起來，讓兩人臉對臉：“獸.性.大發？其實我就是這樣想的。”說完就極熟稔地扒她的衣服。

“你你你——”陳沫沒見過這麽無恥的，關鍵還是剛剛交談的氣氛還不錯，她又不想惹急了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麽做。

而沐雲軒趁她楞神，不僅扒光了她的衣服，連自己也脫的一絲不掛，弄得陳沫眼睛都不知道放哪兒好。

“我們換個姿勢。”他說，然後雙手托住她，趁她手足無措地想要保持平衡的時候，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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