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你不該回來，這一趟九死一生，最大的可能就是葬身沙場，什麽都改變不了，什麽也剩不下。”

“如罕他們就該去？那些女兵就該去？”

“這我想過了，一榮俱榮，天下是大家的天下。”

“那我也該去啊！”

得，把自己繞裏了，她對付我就如此輕松寫意，根本不用過腦子？氣得我都不說話了。

帳篷外傳來一陣悠揚的胡笳樂曲，時而如呼麥般低沈，時而如笛聲悠揚，兩人在這如夢般的曲調中漸漸入了境。

靜子的眼圈漸漸紅了，“大汗，我還在回想拿到玉石的那一刻，想了一百次。一開始想到的，是拿到玉石時，自己震驚的樣子，是第一眼看到她時，那奪目的光芒；可是，想著想著就想不下去了，接下來腦海裏全都是你。你當時的話語，你的動作，你的情懷，全都讓我癡迷，原來玉石也只是個點綴，她的光芒完全是因為您。

我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切都已結束，也做好了準備走向新的人生，可是我同樣發現，真的一生只能愛一個人，原來您真的沒有騙我；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又沒法相愛，您說怎麽辦？”

“太覆雜了靜子，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痛苦嗎？大汗？”

“我……”

“大汗！”她還是忍不住痛哭起來，“大汗，你還像以前那樣騙我好嗎？每天都要離開我，我也像以前那樣天天罵你，像個小傻瓜那樣，每天說著夢話傻話，不去觸碰我們的情感；原來那是世間最珍貴最沈重的東西，她只能被小心翼翼的封存在心裏，沈溺其中會讓我們發瘋，讓我們窒息，會要了我們的命。”

真有她說的那麽好？我是該承認還是該否認呢？又覺著無論怎麽做都是在騙她；現實也太覆雜了，一步都不能動，怎麽走都能踩到雷。

她哭的已有些顫抖，輕輕扶著我的胳膊，“靜靜，你說話啊。”

“不去觸碰，是……什麽意思呢？”

“就像傳國玉璽，讓她好好待在墳墓裏，別去動她，否則會天翻地覆，會讓我們不由自主的投身其中，什麽都顧不上了。”

我定了定神，“靜子，所謂小別勝新婚，是因為我們突然分開了，距離產生了美，讓你對我的依賴和情感突然放大；再加上，女人收到禮物之後會非常的開心，所以……現在的感受是不真實的。”

她充滿感激的看著我，“這就對了大汗，我現在好多了，您越來越乖了。”

得，現在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正中她的下懷。

此時，靜子的目光變的有些迷離，手伸到了我的衣服裏，“大汗，讓我再體驗一次這種痛苦吧？這次我小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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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還是不小，最後只好拿手捂著，燈又打開了，帳篷裏升起了陣陣蒸汽，她紅著臉一頭紮進了臂彎。

“關燈！你都壞死了，我想和你多說幾句話的，不許睡！”

“我死了，有事兒明天再說吧。”

“什麽！”

接下來就是一頓亂搖，在晃動中，我絕望的看著帳篷頂，終於又精神了起來。

把棉軍服往她身上蓋了蓋，又湊過去吻著她如水的肌膚，“玉石怎麽不戴上？”

“帶著呢！”說到這兒她的眼睛就發亮，打開了一個系在脖子上的絲絨小包，藍綠色的光芒立時湧了出來。

“大汗，你說還需要打磨嗎？”

“想怎麽弄就怎麽弄，弄的漂亮點，像你一樣才好。”

“小嘴兒是真甜啊，我的大汗……”靜子高興的撒起了嬌，渾身上下的扭動，“這裏就是我的天地，放松，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而是……大汗！”

“當大汗？平時連個科長都混不上；戰時就要沖在最前面，誰輸了你都不能輸；靜子，我們……真的結束了。”用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這句話說完，隨後感覺渾身上下的舒坦。

“你個死人！”她如我所料的瞪起了眼，但也就那樣，看不出特別的失落，似乎我在她面前越來越渺小，用盡渾身解數也掀不起什麽波瀾。“占完便宜就說這些，孫靜你還真不是人！”

她罵完了之後，在我臉頰上親了親，“小可憐兒，我回去又琢磨了一下你說的天意，就是您總拿出來騙我的什麽環，還真挺有道理的；我現在誰都不信，只信天！”說罷還揚起手往上指了指，露出了雪白的，明顯比以前粗壯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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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沒把我鼻子氣歪了，趕緊幫她拽了拽袖子，“那您就說說，又琢磨出什麽了。”

“你看啊，”她一本正經的數了起來，“第一次我們倆在烏蘭花分手，就分開了，第二次……”

“我後來又去追你了啊？”

“你看！”靜子滿臉的委屈，“就是你三番五次的追我！壞蛋！那次確實是我們倆都同意的分手啊？還握手了呢！”

自討沒趣，我也不敢亂說話了。

“第二次就是你胡說八道參透天意那次，就沒分開，自己跑回來了，赫赫赫……”

靜子趴在懷裏就笑，反正在她的記憶裏，我都是狼狽不堪，一次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過……她的話也有點道理……

想到這裏輕輕推了推她，“快說吧，青，看你這意思，話還長呢。”

“好吧！是你求我說的，”她又打起了精神，“第三次，就是我叔叔拉我走那次，你看，就分開了，那這次呢？大汗先生？”

看著她的傻樣……竟一時找不到理由去反駁，反倒是我傻在了那裏。

“你這是……”

“你什麽你！你就是個大騙子，鬼才信你的話！”靜子把頭靠在胸前，點著我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說著，“前路坎坷，我來做你最後的希望，這次再也不會分開，天意如此。”

“我是去救老婆。”

“那我們一起去救啊！”

後悔說了剛才的話，太矯情了，不管不顧的將她擁入懷中，使勁的聞著她身上的味道。

她講的這個天意效果不好，讓我醒悟了過來，原來她也在騙我。想起了我紅著眼睛尖嘴猴腮的時候，她就是一遍一遍描述冬天的美景安慰自己，閉著眼睛跟我熱吻，陪我滾床單；現在呢？說的太假了，這裏的人都認她這個王妃，她的實際作用很明顯。

靜子在懷裏絲毫沒有掙紮，仍覺著摟的不夠緊，自己使勁往身上貼著，“大汗，再給我做一次飯好嗎？後來您都懶了，連烤肉也不做了。”

“好，我一定給你做。”

“你快樂嗎？”

不知為什麽，知道她騙我之後，就更憐愛她了。

“說話啊！”

“當然快樂了。”

“是最快樂嗎？”

“本希望是您，沒想到是我自己。”

“小嘴比以前更甜了，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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