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慚愧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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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半天也不見人回來？靜子突然心慌慌的，立刻出了蒙古包尋找，出門一看，人就在不遠處坐著呢。
“靜靜？大汗！”靜子趕忙跑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又仔細的看了看身上，“沒事兒吧？你不高興了，瞞不了我。”
“怎麽就瞞不了你！”突然之間我就爆發了，“你們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看明白了！什麽都能替別人做主！就像那個肖朦，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廢話，讓你自己再去猜最深刻的狗屁道理！我有什麽好隱瞞的？就是坐在這兒看看天看看地！是不是刷碗的時間比您預計的長了？和您預測的有什麽出入了？是不是又讓您不滿意了！”
靜子一下子蒙在了那裏，這一天終於來了，她每天眼看著這個人逐漸枯萎，知道早晚會是這個結果，可是在親眼看到這一幕時還是有些受不了。
這還是以前那個能裝下一切的孫靜？從來都是拿自己開玩笑的孫靜？靜子的眼淚刷刷的落下，身體卻在習慣性的往前靠，“大汗……”
“大汗？”這下我更火了，“有戰死的大汗，有被打跑了的大汗，有臨陣脫逃的大汗！我呢？我算什麽？私奔的大汗！”
越鬧動靜越大，棗紅馬搞不清狀況，加速跑了過來；我趁勢就想上馬，隨後才發現，不但沒有鞍子，為了讓它瘋起來方便，靜子連韁繩都給卸了……
看著棗紅馬頓時沒了脾氣，輕拍了幾下馬背，“走吧走吧，沒事。”
棗紅馬不知道是沒聽清楚還是怎麽回事兒，繼續往身上湊，擠的我只能往旁邊躲，“對不起對不起，真沒事兒，我下次小點聲。”
眼前這一幕，讓靜子禁不住噗嗤一樂，隨即又恨自己沒用，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
“大汗，我沒你那麽大的本事，沒法驅走你的心魔，但我會陪在你身邊，直到走進墳墓！”靜子說罷，板著面孔回蒙古包去了。
“就是死死死！一個活人，一個文明，對死愛的這麽癡狂！也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麽！活著真是難為他們了！”
心中怒火仍在熊熊燃燒，根本控制不了，可是這地方你再玩命吼也就那麽大的音量，根本就是白費力氣；懶得再去見她，抄起水桶去了河邊，看著河水中映出的面龐，當時就驚呆了。
…………………………………………………………………………………………
那是血紅的眼睛，明顯開始消瘦的面頰，還有嘴邊的白沫子……
一下子變的這麽嚴重了？怎麽靜子沒跟我說！我這樣她也能忍？怪不得她一天到晚那麽多話，怪不得她一天到晚念叨寒冷的冬天，是在幫我治病……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正在墜落，另一個自己在不可阻擋的成長……
這絕對不行，一定要頂住，要是給附身……那真成笑話了！慌忙起身，仔細看了看水中映出的倒影，絕望立時彌漫在心頭，這樣容貌的人……已經算是……
是不是……在徹底完蛋之前把自己結束了呢？否則會傷害到她，當初靜子……
此時，順理成章的想起了那些天的靜子，竟然聽信了我的餿主意，讓另外一個她占領了身體，這簡直就是自殺，我死活都不會那麽做的。
她怎麽就信了我的話呢？難道……難道人家這才叫生死相許？我都這德行了她還跟我一天到晚親親抱抱，我會對那個‘老太太’這樣嗎？
想到這裏腦子裏嗡的一聲，全身上下被羞愧所籠罩，隨後就體驗到，這是一股無比猛烈的力量，在心中橫沖直撞，可以摧毀任何攔阻；我現在還真成了一個旁觀者，只能任其興風作浪。
翻騰洶湧，摧關拔宅，那股力量無所不能，過了足足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這股力量似乎再也遇不到對手，才漸漸散去；突然發現自己有了變化，它已經把體內看似強大的另一個自我，完完全全的洗刷掉了，或者說，是按照靜子的標準把自己洗刷了一次，我的靈魂中，留下了她的印記。
有這種事兒？洗了下臉，把身上弄的利落一些，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徑直走回了蒙古包。
…………………………………………………………………………………………
“靜子，小青！”
靜子仍在不停的在裏面忙碌，我才知道，她這樣是為了偷偷安撫內心的焦慮，不想讓我看到負面的情緒，這小蒙古包哪有那麽難收拾。
靜子輕描淡寫的擡頭看了一眼，她一定發現了我身上的變化，卻沒做出任何反應。
“碗洗了嗎？”
“喔……對不起。”我急急忙忙走出了房間。
等到房門被輕輕的關上，她一下癱坐在墊子上搖了搖頭，這世道，不經歷絕望就不給你希望，靜子強忍著，還是哭出了聲。
…………………………………………………………………………………………
特穆爾後面的話倒是讓人意外，原來大汗還是陰魂不散；此人音信全無，難道是假象？他仍在暗自操控這裏的一切？其實特穆爾指的是千百年來傳承的信念，倒未必在指某個人，不過，他的話，他的這種精神，卻不知不覺影響了後面發言的人。
“烏蘭察布北面就是白音查幹，是通往蒙古各部的必經之路；我們守衛蒙古，卻任由他們進出高原腹地，說不過去！”蔣華的話更有分量，軍方的人也這麽考慮問題，讓顧濤頓感意外。
“蒙古高原的人口主要聚集在幾個大城市裏，其他地方沒什麽人！”顧濤直接敲了桌子，“呼市市區本來就有兩百多萬，現在加上逃難的有四百萬了！同志們，還能往哪兒撤？烏蘭花養活不了他們，一撤退連喝水都成問題！”
蔣華聽到這兒把頭一低，不說話了，這確實是個要命的問題，他也解決不了。
“理智點吧同志們！放棄呼市，把重兵集結北路根本就沒道理，我很奇怪為什麽這也能拿出來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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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大汗！”靜子趕忙跑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又仔細的看了看身上，“沒事兒吧？你不高興了，瞞不了我。”
“怎麽就瞞不了你！”突然之間我就爆發了，“你們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看明白了！什麽都能替別人做主！就像那個肖朦，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廢話，讓你自己再去猜最深刻的狗屁道理！我有什麽好隱瞞的？就是坐在這兒看看天看看地！是不是刷碗的時間比您預計的長了？和您預測的有什麽出入了？是不是又讓您不滿意了！”
靜子一下子蒙在了那裏，這一天終於來了，她每天眼看著這個人逐漸枯萎，知道早晚會是這個結果，可是在親眼看到這一幕時還是有些受不了。
這還是以前那個能裝下一切的孫靜？從來都是拿自己開玩笑的孫靜？靜子的眼淚刷刷的落下，身體卻在習慣性的往前靠，“大汗……”
“大汗？”這下我更火了，“有戰死的大汗，有被打跑了的大汗，有臨陣脫逃的大汗！我呢？我算什麽？私奔的大汗！”
越鬧動靜越大，棗紅馬搞不清狀況，加速跑了過來；我趁勢就想上馬，隨後才發現，不但沒有鞍子，為了讓它瘋起來方便，靜子連韁繩都給卸了……
看著棗紅馬頓時沒了脾氣，輕拍了幾下馬背，“走吧走吧，沒事。”
棗紅馬不知道是沒聽清楚還是怎麽回事兒，繼續往身上湊，擠的我只能往旁邊躲，“對不起對不起，真沒事兒，我下次小點聲。”
眼前這一幕，讓靜子禁不住噗嗤一樂，隨即又恨自己沒用，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
“大汗，我沒你那麽大的本事，沒法驅走你的心魔，但我會陪在你身邊，直到走進墳墓！”靜子說罷，板著面孔回蒙古包去了。
“就是死死死！一個活人，一個文明，對死愛的這麽癡狂！也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麽！活著真是難為他們了！”
心中怒火仍在熊熊燃燒，根本控制不了，可是這地方你再玩命吼也就那麽大的音量，根本就是白費力氣；懶得再去見她，抄起水桶去了河邊，看著河水中映出的面龐，當時就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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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血紅的眼睛，明顯開始消瘦的面頰，還有嘴邊的白沫子……
一下子變的這麽嚴重了？怎麽靜子沒跟我說！我這樣她也能忍？怪不得她一天到晚那麽多話，怪不得她一天到晚念叨寒冷的冬天，是在幫我治病……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正在墜落，另一個自己在不可阻擋的成長……
這絕對不行，一定要頂住，要是給附身……那真成笑話了！慌忙起身，仔細看了看水中映出的倒影，絕望立時彌漫在心頭，這樣容貌的人……已經算是……
是不是……在徹底完蛋之前把自己結束了呢？否則會傷害到她，當初靜子……
此時，順理成章的想起了那些天的靜子，竟然聽信了我的餿主意，讓另外一個她占領了身體，這簡直就是自殺，我死活都不會那麽做的。
她怎麽就信了我的話呢？難道……難道人家這才叫生死相許？我都這德行了她還跟我一天到晚親親抱抱，我會對那個‘老太太’這樣嗎？
想到這裏腦子裏嗡的一聲，全身上下被羞愧所籠罩，隨後就體驗到，這是一股無比猛烈的力量，在心中橫沖直撞，可以摧毀任何攔阻；我現在還真成了一個旁觀者，只能任其興風作浪。
翻騰洶湧，摧關拔宅，那股力量無所不能，過了足足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這股力量似乎再也遇不到對手，才漸漸散去；突然發現自己有了變化，它已經把體內看似強大的另一個自我，完完全全的洗刷掉了，或者說，是按照靜子的標準把自己洗刷了一次，我的靈魂中，留下了她的印記。
有這種事兒？洗了下臉，把身上弄的利落一些，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徑直走回了蒙古包。
…………………………………………………………………………………………
“靜子，小青！”
靜子仍在不停的在裏面忙碌，我才知道，她這樣是為了偷偷安撫內心的焦慮，不想讓我看到負面的情緒，這小蒙古包哪有那麽難收拾。
靜子輕描淡寫的擡頭看了一眼，她一定發現了我身上的變化，卻沒做出任何反應。
“碗洗了嗎？”
“喔……對不起。”我急急忙忙走出了房間。
等到房門被輕輕的關上，她一下癱坐在墊子上搖了搖頭，這世道，不經歷絕望就不給你希望，靜子強忍著，還是哭出了聲。
…………………………………………………………………………………………
特穆爾後面的話倒是讓人意外，原來大汗還是陰魂不散；此人音信全無，難道是假象？他仍在暗自操控這裏的一切？其實特穆爾指的是千百年來傳承的信念，倒未必在指某個人，不過，他的話，他的這種精神，卻不知不覺影響了後面發言的人。
“烏蘭察布北面就是白音查幹，是通往蒙古各部的必經之路；我們守衛蒙古，卻任由他們進出高原腹地，說不過去！”蔣華的話更有分量，軍方的人也這麽考慮問題，讓顧濤頓感意外。
“蒙古高原的人口主要聚集在幾個大城市裏，其他地方沒什麽人！”顧濤直接敲了桌子，“呼市市區本來就有兩百多萬，現在加上逃難的有四百萬了！同志們，還能往哪兒撤？烏蘭花養活不了他們，一撤退連喝水都成問題！”
蔣華聽到這兒把頭一低，不說話了，這確實是個要命的問題，他也解決不了。
“理智點吧同志們！放棄呼市，把重兵集結北路根本就沒道理，我很奇怪為什麽這也能拿出來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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