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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難得的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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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馬匹越來越少,這已經過半了吧?所有的運動中,跑步是最殘酷、最無情,也是最拼實力,最讓人無可奈何的。

幾次我都不抱希望了,棗紅馬依舊維持住了高速度,漸漸的甩開了大部隊,讓我頭一次看到了第一集團的三匹馬;燃起希望一次次的努力向前,卻沒能再縮短差距,現在所有的實力都已經體現在了距離上,誰都不是神仙,誰拿誰都沒轍。

看著那百十來米的距離,從不甘心,到無可奈何,最後完全沒了想法,只能去“享受比賽”了。身前身後的人個個呲牙咧嘴,搞了半天還都是靜止的,棗紅馬幾次都顯得精疲力竭,卻又奇跡般地咬牙堅持了下來,這世間的一切,到底哪是真哪是假,到底有沒有個限度,怎麽才能打破這些限度?

眼前依舊是塵煙滾滾,天地間只剩下了一個聲音,人這輩子,就這樣一直傻傻的跑到終點,然後再埋怨一切都是註定好的?發牢騷也沒用,這種最簡單的比賽沒有任何捷徑可以走,連個彎道都沒有,所有的智慧都逃不過硬邦邦的實力,一百零一就是比一百大,你有什麽法子?

如果是這樣,那所有的人生都是一出悲劇,路上的風景再美也沒什麽意思,因為你不想看也得看;所謂的成功失敗也是個笑話,都是給你安排好的,不想要也得收著。

想到這裏終於大徹大悟,棗紅馬跑死都沒用,第一就是第一,第二就是第二,拼盡全力也只是為了爭取到,給你安排好的那個位置。

那眼下這場災難呢?也不是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就像玉璽被毀掉那樣,到了跟前你也阻止不了。於是乎,我這輩子經歷的一切都解釋通了,還比什麽比,回家摟著靜子洗澡吧;那四個字?等肖朦自己想明白了再托夢給我吧,幸福是什麽?是洞察天機,收起不切實際的想法,快快樂樂的接受現實。

比賽仍在進行,我也只能在馬背上繼續煎熬著,這體驗很奇特,自己都放棄了,卻仍在飛奔向前,可能只有賽馬會這樣;看了看跑的呲牙裂嘴,卻仍不放棄的棗紅馬,我們倆仿佛已經處於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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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前面的人開始瘋狂的打馬了,這十來分鐘也夠快的;草原賽馬跟場地比賽完全不一樣,互相之間早就拉開了距離,沖刺的時候也是每匹馬相隔百米一個個的到終點,根本沒什麽驚心動魄的鏡頭。

不過這次有點邪門,前面三匹馬到現在也沒分開,相隔也就是半個馬身,而棗紅馬在百米外繼續執拗地追趕。

遠遠看到了終點後面小山上的人群,眾人發出了陣陣歡呼,比參賽的還起勁,洞察天機的我無奈的朝他們搖了搖頭,什麽東西卻在不停拍打著腿?

低頭一看,是馬刀!剛才要麽太緊張,要麽專心想事情,都沒註意到它。真不該把它帶來,減了這份重量,沒準早就追上那一百米了。前面那三匹馬的騎手,都是十歲出頭的小孩,這次可能就輸在重量上,想到這裏,解下馬刀要扔出去,最後還是沒舍得。

終點漸漸的近了,前面的三匹馬飛奔向前,棗紅馬依舊拼命的跟隨,距離令人絕望的在增大;萬念俱灰之下,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又看了看那把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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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箭比賽進入到了決賽,靜子正看的入神,吉達突然騎馬湊了過來,“您是……那幕罕的老婆吧?”

“那幕罕?”靜子楞楞的看著吉達,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幕罕剛才跟哈爾巴拉說了,你是他老婆,不,不讓別人碰你。”吉達本來就不善表達,一著急,已經有點些結巴了。

他的這個樣子反倒讓靜子放了心,仔細一想,那幕罕好像就是安靜的意思,而且剛才……

靜子神色頓時一變,怕那位大汗又惹了什麽禍,連忙答應著,“對!我就是他老婆,有什麽事兒嗎?又跟人吵架了?”

吉達更著急了,“哎呀!這次沒吵架,跟人家比賽去了,是賽馬!你怎麽還不去看啊?你聽,都快沖刺了!”

“啊?”靜子一聽就急了,“終點在哪裏?”

“前面的小山破,快走吧,你,你上馬啊!”

靜子扭頭看了一眼,笑著擺了擺手,拼命向著小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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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很近,跑起來卻挺遠的,靜子好幾次實在累得想停下,都咬牙堅持了下來,她最牽掛的那二位都在搏命,她的心已經隨他們飛走了。

終於到了坡頂,只見三匹馬並排而來交替領先,周圍的人看得如癡如醉,都說好多年沒見過這麽精彩的比賽了。

靜子被周圍的氣氛感染,變的更為緊張,不過,她是在找另外一個人;她跑的滿面通紅,額頭的汗水不斷落下,她急的握緊了雙拳墊在唇邊,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姑娘,瞧你急的,都掉眼淚了,在找誰啊?”旁邊一位大姐熱心的問著。

靜子笑著回答,“白衣服的那幕罕。”

這時,身後突然有人念叨了一句,“藍衣服的美麗姑娘,愛上了白衣服的那幕罕。”

靜子嚇了一跳,側身一看,一個須發全白的老者,看著沒一點精神,說出的話卻聲音洪亮,還非常的有韻味兒;靜子笑著朝他點了點頭,那位大姐突然喊了起來,“快看!真有一個穿白衣服的!”

身前身後的人都已經站了起來,加油聲震耳欲聾,氣氛達到沸騰;在攢動的人群中,靜子隱約看到一個白衣男子,騎著棗紅色的賽馬飛奔而出,怎麽手裏還舉著個東西?在煙塵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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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到終點,前面的三匹馬已經黏在了一起,可是後面的棗紅馬像發了瘋一樣,以不可能的頻率飛奔上來,白衣男子舉著一把馬刀劈開塵煙一躍而出,棗紅馬四蹄翻騰,每塊肌肉都要爆裂開來。

這世界的確是由一系列的不可能構成,我完全承認,這就是規則,可是對於不同的人,不可能的界限是不一樣的。

棗紅馬不是一匹賽馬,是大汗的戰馬,每次沖鋒都要在最前面,對它來講這就是命運;比如多倫諾爾那次,棗紅馬到最後跑的搖頭擺尾,依舊像離弦之箭率先沖入敵陣,弄的我差點當了俘虜。它一定還有勁,它一定還保留著什麽,比賽有極限,但是騎兵沒有。

絕望之中看到了希望,體內頓時充滿了熱血,蒼朗一下抽出了馬刀,大聲呼喊著!“沖鋒!棗紅馬!沖鋒了!”

棗紅馬立刻聽到了戰刀劃過空氣的聲音,耳朵向後立起,馬頭前伸,忽的發起瘋來。本來它跑的很盡力,但是沒有太多激情,也搞不清楚今天行軍的速度為何這麽快,現在全明白了,每次沖鋒都是最後一次,都是生命的華彩。

“喔!”伴隨著人群的驚呼,眼前是箭一般的沖刺,山坡上傳來了如雷的掌聲,身後隆隆聲逐漸響起,其他選手們也陸續抵達了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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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大汗!”靜子抹著眼淚,大步奔了過來,一把拉住了棗紅馬,我連忙收起戰刀,兩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青,告訴你,有重獎。”

靜子哭的連頭都擡不起來,“馬都累死了!下次不要這樣了,嗚……東西買的夠多了,都是我不好。”

“別哭了,”輕輕幫她擦著眼淚,“現在我和棗紅馬能有機會賺點兒錢……”

她趕忙用手捂住我的嘴,“別說了……”隨即一猛子紮到懷裏,賴著不動了。

身邊不斷有人圍了上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善良純真的笑容,也不說什麽,只是笑呵呵的圍看。

拿著秩序冊的老漢擠了過來,“勇士!讓讓,讓讓,勇士,告訴你今天的獎品!”

“啊?您說吧!”現在看見如罕比看見親爹都親。

“亞軍是皮卡車一輛,牧人專用帳篷一個,還有奶酪啊,鍋碗瓢盆啊,雜七雜八的東西;太多了,就不說了……”老爺子一邊念叨,一邊翻著那些紙頭。

這麽重的獎品?樂的我都要去親他了,看來漠北的確重視賽馬,這樣的不毛之地,照樣傾盡全力獎賞優勝者;連靜子都不哭了,兩人抱在一起傻笑,這下應該什麽都不缺了。

如罕終於翻到了冠軍獎品那一頁,一臉激動的大聲念著,“勇士!你這次可來著了!世上最著名的吟游詩人,為您專門編寫一段詩歌,偉大的巴雅爾!書寫今天的,冠軍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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