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妹！”昭君拽了下她的衣服。

楊局也不好說什麽，畢竟不是一個部門的，再說，李珊已經是少將了。

“好，我長話短說，京津一代沒戲了，黑衣教、白衣教、花教，三足鼎立無法收拾；現在機關在向南轉移，到時候這裏將遠離我們的控制重心，周邊都是邪教最猖獗的地區，大家要做好準備。”

“往南是…往南走多遠？山東？”王局覺著話頭有些不對，“江南？”

“江南的情況還算好一點，不過……”楊局欲言又止。

“湖南？……海南？”王局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楊局沒接他的茬，直接宣讀撤離名單，“經組織研究決定，戴少榮、章學兵……”

“少壯全撤了？”嘉航小聲問著。

“激進派負責罵街挑事兒，保守派負責打仗背黑鍋，向來如此。”王局小聲嘀咕了一句。

嘉航聽了一楞，“啊？”

王局又給他打了個小報告，“蔣華留下了。”

“哦，那還行，蔣華踏實。”

一口氣宣讀完畢，楊局看了看大家，“各位談談，接下來怎麽堅持鬥爭。”

這回都安靜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了聲音。

“嘉航說說！”楊局說完往後一靠，啥都不管了。

嘉航語氣凝重，“現在突然發現，滿眼都是敵人。就說自己內部，左派要殺光一切，把所有人都得罪光；右派要求盡早投降，怪我們白白犧牲人命。一直以為我們是在團結絕大多數人，有事兒了才發現，信得過的原來只有自己。”

“你以為呢！亂世而不發瘋的人，死一個少一個，越活路越窄。”只要是發牢騷，肯定有吳長老的事兒。

楊局聽到這兒，氣的一拍桌子，“第一個發瘋的就是孫靜！告訴他別……”

“找專家研究過了，要是沒有大汗，玉璽落在別人手裏更要命。”王局小聲回了一句。

“怎麽不叫玉石了？”昭君問著李珊。

“炸毀了，解密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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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昭君在說悄悄話，楊局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別總發牢騷啊，大家有什麽看法？”隨後擡頭看了看，“察哈爾的特穆爾老前輩先說說。”

特穆爾聽了一笑，“楊局長，我們沒看法，聽大汗的，大汗不在聽王妃的，你們科爾沁呢，巴圖？”

“我們？”巴圖沒想到自己也能發言，“我們東三盟，大汗在也聽王妃的。”

“哈哈哈哈………”

現在也就這幫人還笑得出。

“那……尹萍同志也說說吧，現在討論階段，暢所欲言。”楊局表情變的和善起來。

“你就說吧，”李珊也在下面嘀咕著，“都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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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汗臨走都安排好了，四子王旗為最後基地，保存力量；我哪兒也不去，替大汗死守四子王旗。但是，呼市和烏蘭察布都是重鎮，尤其烏蘭察布在三省交界，我們各部先全力支持特穆爾，萬一呆不下去，就接應特穆爾過陰山。”

嘩嘩嘩的掌聲響起在會議室，剛才的頹廢似乎一掃而光，這年頭想混下去，必須要沒心沒肺的跟著一個人走才行。

“哎，慚愧啊！都像你們這樣，局勢也不至於如此。”楊局聽罷嘆了口氣，“那好，我們盡全力支援你們，讓王軍局長牽頭，安全局過來的人比較多，要多負責一些工作；王局親自負責協調聯絡，李佳航副局長負責情報；顧濤在呼市暫時走不開，他將以自治區主席的身份負責政務；徐磊馬上就到，全面負責軍事，李珊少將負責保衛工作。”

“這邊情況比較特殊，一旦有緊急情況，最後下決心的人，大家看……”楊局又看了看大家。

“我建議是王妃，王妃剛才的發言條理清晰，堅定可信，難得啊！”特穆爾這次主動發言了，眾人都朝楊局點了點頭。

“非常時期，楊局，需要一個大家熟悉，任何時候都絕對信任的人，只能是王妃。”王局也補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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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會出來，烏蘭正等在門外，“怎麽樣？珊姐，怎麽樣了？”

李珊神兮兮的回了一句，“王妃話事，以後別站錯隊。”

“真噠！太好了！”烏蘭聽了樂的直蹦。

“孫靜這個死人在幹什麽呢！”昭君恨恨的咬了下嘴唇。

“他肯定在做很危險的事兒，做別人做不了的事兒，王妃，他肯定比我們還要危險。”烏蘭安慰著昭君，自己的眼淚卻刷刷落下。

“行了行了，回去再說吧。”李珊看了也不是個滋味。

烏蘭邊走邊問，“珊姐，我們倆搬來陪王妃吧，你會舍不得你老公嗎？”

“我有那麽沒出息嗎？今天就搬過來，孩子我得帶著啊，讓他睡別的屋。”

烏蘭一聽更高興了，“好！回頭我也搬！”

昭君聽了她倆的話破涕為笑，不過，還是擡頭看了看天空。

剛一擡頭就被李珊拽走了，“走吧，別找那幾只破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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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航開完會出來有些悶悶不樂。

“怎麽了，有心事？”現在的王局比以前更倚重這位部下了，“這種會上單獨念名字獨當一面，嘉航啊，又進步了。”

“我是在想，他們這樣快速南撤，那過不了多久，就剩下我們這裏，成孤島了；西邊、東北、南邊，全都是邪教的大本營。”

嘉航說什麽都是地圖控的派頭，東西南北各個方位，說得又快，王局的腦子隨之一陣眩暈。

“抗著啊，嘉航，誰都有閉著眼抗，死皮賴臉混的時候。你說10萬紅軍就剩六千人到陜北，有希望嗎？隨後人家就追上來了，白跑了兩萬五千裏；那要是天天想未來，不得抑郁癥啊？不得從寶塔上往下跳啊？”

“哈哈哈……”嘉航沒想到這時候王局還開玩笑，笑的肚子疼。

“行了行了，不過啊，今天聽楊局這麽一說，我倒看出了一點希望。”

嘉航聽了趕忙上前把煙點上，“指點迷津啊，我的局座。”

“你看啊，楊局這個老狐貍，我跟他提退到海南，他都面不改色毫無愧意，這說明什麽呢？”

“什麽啊？臉皮厚？”

“切，說明上邊，”王局向上指了指，“上邊的人還不傻，還沒腦子發熱，還跟以前一樣非常的靈活。他們啊，根本就無所謂退到哪兒，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告訴你，這就有戲，就怕死守；再危險，一陣騰挪之後也會有出路，就怕像崇禎那樣。”

嘉航聽了楞楞的點了點頭，“高！局座，我還沒理解透，但能感覺到高。”

“哎，這也是瞎猜，其實啊，靜靜是我們的後手，有他在，蒙古部就很穩，我們就敢拖家帶口的撐在這裏……你說他跑哪兒去了？不會……”王局這回也沒底了。

嘉航趕忙擺擺手，“不會的，您忘了在楊村，他不會拋下我們的。”

“那肯定不會，你說……會不會出事了？我挨個問過，鑲黃旗的說，大汗早早就落了馬，後來又獨自上山，臉色很難看，連巴圖都沒帶，這有些奇怪啊？他當時並不是很正常啊？”

“我知道您的意思，”嘉航坐下來，拿著根煙猶豫了一下，王局趕忙給他點上了，“謝謝，王局，您的意思就是，希望在大紅山發生的事兒，是靜靜提前都計劃好的，是一盤大棋；那我們就高枕無憂了，怎麽弄都能立於不敗之地，因為大汗必有後手，回來給我們托底。”

“對啊！”一番話說的王局眼睛都亮了，“所以他落馬，又急急火火的上山，我就怕……是他搞砸了，沒戲了，就算沒死，也不好意思回來，那可就……”

嘉航很認真的看了看王局，“我就問一句，王局，玉璽就在他跟前，雄鷹在頭頂飛，他搞砸過嗎？”

“還真是大棋？”王局倒吸了一口涼氣。

嘉航點了點頭，“戰場本來就亂，到時候您就知道了，都是氣喘籲籲著急上火，不可能唱著歌笑哈哈的，那是唱戲，就別胡思亂想了。”

“要不……再派人找找？”

“我跟哈達在偷偷的找，不過呢，該出現的時候他會出現的。”

王局靠在椅背兒上，解開了衣領口子，“嗯，你還別說，對大汗，我還是很迷信的，哈哈哈……”隨後，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嘉航，你說這樣行不行，我們把這個大棋的推斷宣揚下去，給大家鼓鼓勁？”

“絕對不行，”嘉航連想都沒想，“我們去揭這個謎底，就沒人信了。在宗教科這些年我有個感觸，人啊，一個比一個固執，都覺著自己比別人聰明。你不說，他自己就會往這方面想，拉都拉不回來；你要是一說，他本能的就認為你在忽悠，說啥都沒用。我們嘴上不說，但是，拖家帶口的哪兒也不去，撐在這兒，就足夠了，都賊著呢。”

“嗯，”王局聽了不住的點頭，“你說靜靜是怎麽想的，我怎麽就看不到哪兒還有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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